第十四章 不翼而飛的胖子
爹是怎麼了？我有些莫名其妙。即使我就是在胖子房裡過了一夜，他也不應該是這副表情吧？
可爹接下來的話讓我更加大吃一驚。他寒著一張臉，說道，「小九，是你見鬼了吧？這哪裡有個什麼小胖子啊？」。
爹在開什麼玩笑？怎麼會沒有小胖子？那個小胖子不是好好的躺在床上么？
我詫異的回過頭去，床上哪裡還有那個胖子的身影？
我征征的說不出話來，這是怎麼回事，昨晚發生的一切總不可能是幻覺吧？
爹走進房中，「小九，我說你見鬼了吧？」。
「不可能！昨晚凌晨我明明跟一個胖子在一起……而且那鬼影我也看到了，那胖子嚇昏了還是我將他扶到床上躺好的……」。
爹想了想對我說，「你把昨晚的情景跟我說說？」。
我把昨晚胖子跟我說的話和進入胖子房中看到的情況跟爹說了一遍，最後強調確實在這房間的窗戶外看到一個頭上長著獨角的怪物和一隻巨大的鬼手，千真萬確。
爹沉默不語，走到窗戶前信手推開了那扇窗戶。
雨後的空氣特別清新，能聞到一股泥土的香味。碧空如洗，窗外的那些不知名的樹種在晨風裡輕輕的搖擺。
爹忽的將窗戶關上，對我說，「小九，其實你昨夜看到得並不是鬼魂作怪，而是一種自然現象。」。
自然現象？怎麼可能？自然現象會有嗚嗚的鬼叫，還有鬼臉、鬼手貼上窗戶嚇唬人？
爹微一沉吟說，「我可以馬上還原你昨夜看到的現象……你呆在房裡，我先出去一下。」。
爹說完走出了房間。
對於爹說的話我將信將疑，望著爹的身影，心裡想道，爹難道會變戲法？或者，在他的身上，還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
爹出去沒一會兒，手裡拿著兩片樹葉走進了房間。他看到我一臉疑惑的望著他，輕鬆的笑道，「小九，這就是你昨晚見到的鬼臉和鬼手！」。
我看了一下，爹手中的兩片樹葉一片是梧桐樹的葉子，一片是蓖麻葉子，都是極其普通的玩意兒，在我們村子里不管那一家住戶的房前屋后都種著有。
可是爹怎麼說這是我昨晚見到的鬼臉和鬼手呢？
「小九，你看著，我馬上還原你昨晚看到的情景。」。
爹說完拿著兩片樹葉出了門，很快的出現在我房間的窗外外。
我被爹說的話勾起了好奇心，一時間忘了害怕，倒要看看他是怎麼還原我昨晚見到的鬼臉和鬼手？
爹站在窗外，一手拿著梧桐樹葉，尖朝下，柄朝上貼在窗戶上。看到這個，我驟然想到了昨晚見到的情景，果然跟這個非常相似，大腦袋，尖下巴，頭上還有一個細長的角，這哪裡是鬼臉，分明就是一張尖朝下柄朝上貼在窗戶上的桐樹葉！
至於那張鬼手其實就是一片蓖麻的葉子。蓖麻葉寬大、厚實，具有五個叉的形狀，在夜間夜色中乍一看跟人手差不多。
看到這些，我有些唏噓，心說，我的媽呀，原來昨晚把那個胖子嚇得昏死過去的東東竟然就是它們？
爹走進房來，對我說，「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這下你可弄清楚了？」。
我點了點頭，又問道：「爹，可是……可是，昨晚那個嗚嗚的怪叫聲又是怎麼一回事？」。
爹答道，「其實那並不是什麼鬼哭聲，而是昨晚凌晨起風了，而且風還挺大，那是大風吹過樹梢發出的聲音……」。
我再無懷疑，完全相信了爹說的話，只是，那個胖子……絕對不是幻覺，我甚至能夠清晰的回憶起胖子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淡淡的狐臭味……
那胖子為何會不翼而飛？
爹望了望床上凌亂的被褥，忽然說道，「小九，你找找你身上有沒有丟失什麼東西？」。
包裹都在爹的房間里，爹大驚小怪的，我身上還能丟失什麼？
咦，不對？我似乎想起了什麼？昨夜那胖子敲開我的房門，然後我陪著他走進了這個房間，見『鬼』，胖子暈倒，我將他抱上床，守著他，胖子不翼而飛……等等，中間我似乎漏掉了一個什麼重要環節？
我使勁的搖了搖昏沉沉的腦袋，忽然大聲叫道，「爹，不好，那面青銅鏡！」。
我手忙腳亂的往懷裡一摸，哪裡還有那面青銅鏡的影子？顯然已經被那個胖子給偷走了。
我大驚失色，望著爹怔怔的說不出話來。那面青銅鏡，妙用無窮，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寶貝。這下我把它遺失了，爹會把我怎麼樣？
爹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好半響，爹才從嘴裡說出幾個字，「跟我回房間。」。
我跟在爹的身後，走出了胖子的房間。我對那個胖子恨得咬牙徹齒，他怎麼就會找上我偷走那面青銅鏡呢？他是故意的還是順手牽羊？或者說，昨夜的那一切都是他導演的？
我想不明白，心中亂成一鍋粥。
胖子住的房間跟我們住的房間相距不過幾十米，我跟在爹的身後走，卻猶如半個世紀那麼漫長。爹因為我泄露找到爺爺遺物的秘密遭到二爺爺瘋狂的反撲，多事之際我不但不能幫上爹什麼忙，反而為他惹下麻煩，將那面小鏡子也給遺失了？
我一邊走一邊檢討自己，忐忑不安的跟著爹回到了房間。
爹靜靜地望著我，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小九，你心地太過善良，容易輕信別人的話，你的這種性格確實不適宜修習我們葉家的祖傳秘術……幹這一行的，必須狠得起心腸，下得去手，方才能夠保護自己立於不敗之地……而你……唉，就不說了，從今往後你就不要再有修習我們葉家祖傳秘書的想法了……那本書，我找個地方給埋了……」。
爹說出的話讓我大驚失色，我怎麼就不適宜修習葉家的祖傳秘書？爺爺和娘託夢不還說我就是那個有緣之人嗎？
「爹，你等等……」我失聲尖叫起來，「爹，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告訴我，那面青銅鏡究竟是何來歷？如果是我們葉家的祖傳之物，我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那個該死的胖子，找他奪回那面青銅鏡……」。
「小九，那面青銅鏡確實是我們葉家的祖傳之物，是你爺爺臨死的時候交給我的……它上面浸淫了我們葉家幾代人的心血。只是……既然已經遺失，也是天意，你就不要再自責了，隨它去吧……」。
「不！不行！我一定要找到那死胖子，奪回青銅鏡！還有，我求爹讓我繼續修習我們葉家祖傳的秘術好不好？」。
爹臉如寒霜，兩眼忽然瞪著我，說，「我主意已定，你就不要再說了！至於那個胖子的事情，天下這麼大，你又去哪裡找他？除非……」。
我打斷爹說的話，「除非什麼？」。
「除非冪冪之中他會出現在你的面前……那面青銅鏡，其實在一個普通的人手裡就是一個廢東西，你就不要再多想了……」爹說完長長地嘆息了一聲。
憑我的直覺，爹肯定還有什麼話沒有說出來，他一定對我隱瞞了什麼。不過他不說，我也沒有辦法。
我不敢再強求，站在一旁默不作聲。
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古怪，他忽然打開了他隨身攜帶的包袱，在裡面找出一個通體黝黑的小掛件來。
他將那個通體黝黑的小掛件掛到了我的脖子上，說，「小九，這個小掛件是你爺爺親手用陳年的陳皮加上狗寶磨製成的黃-色粉末製作的，這個東西只要你不離身，一般的髒東西是不敢接近你的。不過，如果遇到的是凶神厲鬼就難說了。以後你在學校讀書，只要你不顯山露水，這小掛件就一定能保佑你平平安安的……」。
爹的話我很清楚，他是說只要我不在學校里露出我會一點陰陽風水秘術的事情，不管是人還是鬼魂，都不會找上我。而且，這小掛件能夠讓我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既然爹已經決定了，我就不好再說什麼了，只得默默的點了點頭。
只是，我和爹都忽略了一件事情，該來的終須會來，我到學校還沒有一個月，事情就發生了，這是后話。
爹收拾好了行李，帶著我走出房間，下到了悅來客棧的大廳。客棧老闆正在打掃衛生，見我們走下了樓，趕緊招呼。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對爹說，「爹，你先出去找吃早餐的地方，我等會就來。」。
爹詫異的問我，「怎麼了，小九？」。
我撒謊道，「我突然想上廁所。」。
爹鄒了鄒眉頭，「那你快些！」。
爹接過我手中的行李，快步走出客棧的大門。
我沖那客棧老闆叫道，「老闆，我想問你一件事？」。客棧老闆抬起頭來，「小夥子，廁所往右拐就到。」。他娘的，這客棧老闆以為我是真要上廁所，我很無語。
我走到客棧老闆的身邊，忽的壓低了聲音，「老闆，你這個店不會是黑店吧？昨晚我丟了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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