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兇案現場
十多分鐘后我和虎子在學校門口的一個燒烤攤上坐了下來,我們要了幾瓶啤酒,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一提到胖子,虎子猶自氣得不行,「小九,老子哪天一定要爆了那死胖子的菊花!」。
「也不知道那小子什麼來歷,確實看著不怎麼順眼。不過,看在同一個宿舍的份上,算了……我們走我們的陽關道,他走他的獨木橋,道不同不相為謀,只要他不惹我們,我們不理他就行了。」我勸道。
「不能就這麼算了,他下次還敢陰陽怪氣,指桑罵槐,我拼著受個處分,也要給他點顏色看看。」虎子幹了杯子里的酒:「老闆,再來一瓶啤酒,冰的!」。
開學報到那天跟虎子是第一次喝酒,今晚是第二次。幾杯下肚,就覺得頭暈目眩,再一看錶,都已經九點多,快熄燈、輔導員要來查寢了,我們兩個趕緊往回走。
因為喝了不少啤酒,沒走出多遠,虎子就說尿急,學校門口有一片尚未開發的小樹林,裡面黑黝黝的,路燈根本照不進去。虎子說憋不住了,乾脆就近去那樹林里找棵樹解決一下得了。
本來我沒有尿意,被王虎子說了幾句,也覺得尿急,跟著虎子就往林子深處走。樹林里太黑,我走得特別小心,怕不小心踩到狗屎。
二個人找了一顆枝幹粗壯的樹,掏出傢伙,毫不客氣地尿了起來,伴隨著嘩嘩的聲音,我忽然聽到另一種不和諧的聲音從林子深處傳了過來。
我拉起褲鏈,豎著耳朵一聽,是一個女人的哼哼聲,那聲音百轉千回,婉轉動人,聲音里充滿著誘惑,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身體某個部位情不自禁的起了反應。
我抬起頭在黑暗中去看虎子,發現虎子也在豎起耳朵聽,他應該也聽見那聲音了。樹林里挺黑,看不見什麼。
「要不要過去看看。」虎子低聲說。
「拉倒吧,這過去了準保會被發現,這麼黑能看清什麼……」長成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聽到這種要命的聲音,我的呼吸有些急促,怕虎子看到我身體起的反應,我悄悄的轉過了身子。
那聲音越來越清晰,伴隨著女人的聲音,還能聽見男人的喘息聲,忽然,一切都安靜了,什麼聲音都沒有了,整個林子靜的跟死人一樣。
「這就完了?」虎子低聲笑道「這也太短了,快槍手……」。
「趕緊回去吧,快十點了。」我催促著虎子。
虎子忽然「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腳一軟,跌倒在林子里。
「你在幹什麼呢?好像精疲力盡的不應該是你吧?」我扶起了虎子調侃道。
黑暗中虎子的一張小臉噶白噶白的,驚恐的望著我,說,「小九,我剛才看到有一張白色的臉在我面前一晃就不見了。」。
我趕緊往四周定睛一看,哪裡有什麼白色的臉?估計虎子這貨是在自己嚇唬自己!
我笑道,「虎子,你就別疑神疑鬼的了,我們還是趕緊走吧?」。
虎子來拍了拍屁股,嘀咕著,「莫非是我眼花了?真邪門……」說完跟著我走出了那片樹林。
回到宿舍已經響起了熄燈的鈴聲,我和虎子來不及洗漱就躺到了床上。窗外傳來輔導員老師威嚴的聲音,「302,都睡了嗎?」。
我趕緊應道,「人都在,我們已經睡了。」。
話音剛落我就發現我說了假話,李紅軍的床上空空如也,那貨也不知道瘋到哪裡去了,這麼晚還沒有回宿舍?倒是那個死胖子鼾聲如雷,睡得正香。
我躺在床上,想起虎子在我家時奇奇怪怪的摸樣,以及衛生間像極了老家亂葬崗那個小鬼的人偶,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我看到的那一切究竟是幻覺還是真實?離開家的時候爹交給我的這兩樣東西究竟能不能制服六樓的鬼魂?
我翻騰來,翻騰去,久久不能入睡,終於我隔壁的虎子受不了我的撲騰,扒拉了我一下,低聲喝道,「小九,你究竟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沒說話,只是立刻安靜下來,過了一會兒就聽到了虎子和胖子此起彼伏的鼾聲在交相輝映。
一直到後半夜,我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我原本以為自己第二天會起來很晚,可等我張開眼睛一看時間,才剛剛六點多一點,虎子已經不見了,胖子還在打著呼嚕。
我習慣性的往李紅軍床鋪一看,他床上的被鋪墊得整整齊齊,很顯然是徹夜未歸。
我爬起來將宿舍里的窗戶打開,伸出頭往窗戶外看,清晨的校園,陽光明媚、空氣清新。我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準備去洗漱。虎子突然出現在我的視線里,像見鬼一般慌慌張張的朝著宿舍樓跑來。
這丫的是怎麼了?大清早的難道遇上劫匪了?
虎子急匆匆的跑進宿舍,一見到我就著急的嚷道,「小九,不好,學校出大事了!」。
這小子肯定又是打聽到什麼道聽途說的事情了,我輕描淡寫的應道,「你不會是又聽說誰誰被鬼上身了吧?」。
虎子喘了一口粗氣,說道,「不……不是的……小九,你聽我說,我剛才在操場跑步回來,看到很多的學生和老師急沖沖的向著學校門口跑,我拉住一個同學一打聽,才知道昨晚有人死在了學校門口……」。
虎子一說完,我忽然聽到有警笛聲從學校門口那個方向遠遠地傳來。連警察都驚動了,看來虎子說的是真的,昨晚的確是有人死了!
我的心頭忽的掠過一種不好的感覺,不自覺的往李紅軍那張空床望了一眼。他昨晚徹夜未歸,不會是他出事了吧?
這個念頭一出現,我瞬間在心裡把自己罵了幾遍,「呸呸呸……烏鴉嘴,怎麼能這麼想?」。
虎子見我出神,一拉我的手,說,「小九,我們也去看看吧?」。
我答應了。臨出門的時候,熟睡中的胖子忽然陰陽怪氣的說道,「狗咬耗子多管閑事,死人了的事情自有警察會處理,去湊什麼熱鬧?」。
虎子扭頭瞪著胖子,「你?」。
「你什麼你?我們趕緊走!」我拉住虎子往學校門口跑去。
學校門口的那片小樹林前人山人海,除了看熱鬧的學生,還有不少老師和警察。
我和虎子擠進人群,探頭向裡面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地上躺著一個男生,已經死了,下半身完全*,褲子不知道去了哪,而他上半身的衣服幾乎是被撕裂的,渾身上下都是血肉模糊,看上去就好像是被什麼野獸撕咬過一樣。
死者的臉上蓋著一塊白布,看不到臉,但那個身影正真的有些像李紅軍……我不敢再想下去。
「同學,這裡要被封鎖了,請離開這裡。」這時候一名警察在我和虎子前面拉上了警戒線,把我們擋在外面,而那個男生也被裝進了袋子,被法醫帶走了。
虎子和我交換了一個眼色,看樣子學校是要把這件事壓下來。
看熱鬧的人群迅速被警察給驅散,我心頭沉沉的和虎子往宿舍走,走到校門口,我猛地回頭向樹林那邊看去,心猛地一沉,那個男生死的地方,不就是昨晚我和虎子撒尿的地方么,難道,我們兩個人無意之間目睹了一起謀殺?
我不寒而慄,在心裡頭祈禱那個死去的男生千萬不要是李紅軍。
我們進了寢室,胖子已經起了床出去了。
我把剛才的想法告訴了虎子,虎子特別的驚訝,「你的意思是,我們其實昨天就在這起兇案的現場?我們很可能當時和兇手擦肩而過?」。
我點了點頭,「應該沒錯,不信等會我們找找昨晚撒尿的地方,應該離那具男屍距離不會很遠。」。
「怎麼找,我又不是狗,怎麼可能記得都在哪棵樹上尿過。」。
「總之就是那附近,只是……」
「只是什麼?」虎子似乎對這樁命案特別感興趣,瞪大了眼睛問道。
只是什麼?我終究沒有說出來懷疑那具男屍就是李紅軍這個想法,儘管虎子遲早會知道死去的人是誰。如果死去的的確是李紅軍的話,宣布死者身份這樣的話應該由警察來說,而不應該從我的口中說出來。
望著李紅軍空空如也的床鋪,我的心頭特別沉重。
虎子哪裡知道我此刻心中的想法,他依然興趣高昂的在假設,「我看那個男生死得特別詭異,就好像是被什麼野獸給咬了一樣,渾身上下都是血和傷口,更重要的是他沒穿褲子,如果我們昨晚確實撞見了兇案現場,那很顯然,當時和那個男生在一起的還有一個女生,但樹林里並沒有發現什麼女生的屍體啊。」。
我沒有答話,心頭被一種涼涼的氛圍充斥,就連從窗戶外吹進宿舍的清風此刻感覺也是陰冷無比。
虎子一副老謀深算的表情還在繼續假設,「這樣說來真相就只有一個了,兇手就是那個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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