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四章
第四章
定下了公司的發展計劃,清和就忙了起來,離開了家裡和家人,他在外面,便頗像回事。
清和之前就定下要自己組建一個首飾加工廠,盧文比清和先從日本回國,在之後他就正好看上了一個要賣的首飾加工作坊,這個加工作坊之前和清和有過合作,清和對裡面工匠的手藝是很信得過的,作坊原來的老闆陳老闆上了些年齡,他身體不太好,兒子和女兒都在國外,他兒子讓他去國外住一起,他在猶豫了幾年之後,這才下定了決心要走。
清和說想買一個作坊的事,他是早知道的,所以就聯繫了盧文,他是個實誠人,也沒要高價,清和和他在電話里談了之後,就決定買下來了。
其實建立一個首飾加工廠對有錢的清和來說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過,能夠買下一個有一定根底的加工作坊,便要方便很多,最主要是裡面的工匠比那個作坊重要。
清和在大年二十八還去了一趟茂苑城,和加工作坊原來的陳老闆簽訂了合同,又和他手下原來的工匠們續訂了合同,還給每個工匠都包了一份過年紅包。
清和一向大方,這些工匠便也不擔心作坊換了老闆之後工作不穩定。
這個加工作坊在城郊,這裡是首飾加工和玉器製作的集中地,清和買下這裡后,又和盧文商量了要如何進行擴建,並且要購入新的設備,還要招更多更好的工匠師傅。這些都需要盧文儘快去做。
將在茂苑城的事情處理完,清和回到z城的家,已經是大年三十了。
他剛提著箱子進門,一個人就朝他沖了過來,差點把清和撞倒在地。
對方趕緊拉住了清和,「沒事吧?」
清和點頭:「我沒事。」
這人和邵元瑾長得非常像,但是氣質穩重,不苟言笑,和邵元瑾的弔兒郎當愛開玩笑是兩個極端。
清和眼睛一亮,「元瑜哥,你回來了?」
邵元瑜是邵元瑾的雙胞胎哥哥。
小時候,兩人幾乎長得一模一樣,不過長到二十六七之後,兩人之間不僅性格相差十萬八千里了,長相上也有了一些變化。
邵元瑜還沒有說話,邵元瑾就過來了,他本來是追著邵元瑜要打他,看到清和后,他才住了手,說:「寶寶,你總算回來了,你再不回來,我就準備去茂苑城找你了。」
清和二十八一大早離開家門前往機場的時候,邵元瑾在他家客房睡著還沒有起床,難道他這幾天一直住在他家?
清和說:「你找我做什麼?」
邵元瑾一把摟住他的肩膀,又提過他的箱子帶著他往樓上走,說:「沒有你在的日子,每天都很難熬。」
清和被他逗笑了,「元瑾哥,你這麼說,會讓我覺得不好意思。」
邵元瑾說:「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寶寶,我真是離不得你。」
邵元瑜快走幾步過來一把抓住了邵元瑾的衣領,要把他往後拖:「你趕緊和我回去,都大年三十了,你還賴在別人家裡,你到底要不要你的臉皮。」
邵元瑾惱怒地回頭,「我想在哪裡就在哪裡,你是不是找打,我打你一頓,你就舒坦了?」
邵元瑜說:「你想打架,也和我回去打。不要在這裡丟人現眼。」
「誰丟人現眼了?誰丟人現眼了?」邵元瑾朝邵元瑜大叫。
清和趕緊提過自己的箱子,默默地上了樓,在樓上樓梯口時,再往下看,邵元瑾要打到邵元瑜臉上去,邵元瑜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把他往門外拖,家裡的幾個傭人都避開了,沒有看熱鬧。
清和一想就知道恐怕是這兩人鬧了好一陣了,都沒有人願意勸他們和看熱鬧了。
清和收拾好自己,又下樓吃東西的時候,管家說邵家兄弟已經走了。
清和問:「元瑾哥一直在這裡沒有回去嗎?」
「出去過幾次,但一直在這裡過夜。」
「元瑜哥是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一大早來叫邵家二公子回去,但他不回去,兩人就吵起來了,又打了幾次,我們也勸過,但邵家二公子不聽勸,我們就沒有理他們了。」
「哦。」清和隨意回了一聲,親兄弟,想來打架吵架不會是真的鬧矛盾。
馮家的團年宴在酒店裡吃,管家說他兩個父親去請長輩去了,而馮舟也去接人去了,讓他一會兒自己去酒店。
馮家每年的團年宴都很熱鬧,不僅熱鬧,而且總有各種雜七雜八的事情。
他的父親馮錫現在是馮家的大當家,是整個家族的最高權力人。
不過,他和一個男人結婚,不是好榜樣,而且脾氣暴躁,沒有恩慈之心,家族裡大多數人在面上不敢違拗他,很怕他,但背後卻總有很多話可以嘀咕。
但要管一個大家族,並不是容易的事,他的父親也是只要別人鬧得不是太過分,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清和沒有自己開車,而是管家開了車,帶他去了酒店。
這家酒店是馮家控股,每年的團年宴基本上都是在這裡。
車剛挺好,清和下車,就有一輛白色帕加尼跑車刷地一下滑入清和座駕旁邊的停車位,跑車性能絕佳,停車的過程幾乎悄無聲息,清和差點被車擦到,他嚇了一跳。
而管家也發現了問題,他下車后就朝跑車的主人道:「你這是怎麼開車的?」
跑車門打開了,一個高壯的男人從駕駛位上下來,他取下了眼鏡朝清和看了一眼,說道:「喲,清和,是你。」
清和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這位是他名義上的堂兄,馮彰。
馮彰是馮錫的叔父的孫子,他家那一脈的血脈,比起馮錫來說還要囂張跋扈,而且更像暴發戶,並且很看不上清境以及清和,覺得兩人好像佔了馮家多大便宜似的,要是讓他們知道馮錫將在接下來幾年內持續為他的公司注資一大筆錢,他們肯定就更有話說。
馮彰繼承了馮家那高壯的基因,長得像頭熊似的。清和覺得帕加尼這種跑車,還是像他哥哥那樣強而不壯、俊美而不張揚、奢華但是內斂的男人開才有美感,像馮彰這種熊一樣的男人,上下個車就要費力,那真是裝逼也裝得難看,切。
清和在心裡把馮彰狠狠地吐了一回槽,又把他哥高高地捧了捧,臉上卻沒什麼表情變化,說:「馮彰哥,這種跑車視線矮,要是你停車的時候都看不到人,在路上跑,不是更看不到嗎?到時候不要開到大貨車底下去了,車毀了倒沒什麼,人不要出事,畢竟人命比車重要。」
馮彰被他說得臉色很難看,管家卻覺得很解氣,他對清和說:「小少爺,我們先上樓去吧。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先生在樓上等你。」
馮彰心想和我說話是浪費時間?再說清和剛才咒他出車禍,他還沒有扳回來呢。他氣惱地過去攔住清和,說:「你倒是能耐了,我在網上看到你和柳湘在一起的照片,影后睡起來怎麼樣?我聽說柳湘以前的價碼不過是二、三十萬一晚,睡過她的人可不少。」
清和瞬間就把臉垮下來了,心想馮彰還比他哥哥大兩歲,腦袋裡裝的不是腦髓是豆腐渣嗎?也難怪別人覺得馮家是腳上的泥碳都還沒洗乾淨的暴發戶,馮彰這簡直比暴發戶還難看啊。真他媽讓人想罵髒話。
清和也果真罵了,「那你睡過最貴的女人是多少錢一晚?你是你爸多少錢睡出來的?」
馮彰沒想到悶葫蘆清和突然就伶牙俐齒起來了,他簡直要把清和吃了。不過清和和馮舟都不是通過性/交而生下的孩子,馮彰想反罵他都不行了。
所以他抬手就去抓清和的衣領,想要打他。
管家馬上過來攔住,他要把馮彰推開,「喂,你要做什麼。」
馮彰長得又高又壯,一把就把五十多歲的管家攘得撞在了車前蓋上,「不過是一條狗,居然管到我頭上。」
清和要衝過去扶管家,就被馮彰又抓住了胳膊,清和被他捏得胳膊非常疼。清和繼承了他親爹對疼痛的敏感性,稍稍有一點疼,就會在身上放大很多倍,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他馬上就臉色發白,但是咬著牙沒有痛叫出來。
馮彰將他一把掀在車門上,手死死按著他的肩膀,把他卡在車門上,手還捏了一把他的嫩臉,湊在他的耳邊小聲卻惡狠狠地說:「你他媽不過是個被人操的小兔子,和你那個老爸沒有任何區別。你還真把自己當成馮家的小少爺啦?」
清和怒瞪著他,正要抬腿給他一腿,馮彰就被人一把掀開了。馮舟早就收到清和的簡訊,說他馬上就到停車場,但是左等右等不見他上樓,他等得焦急,就到停車場來看看了。
遠遠看到馮彰將清和抓住壓到車門上,他飛快地跑了過來,一把掀開了馮彰,朝他怒道:「你在做什麼?」
馮彰也就惹一惹清和而已,而且他知道清和不會去告狀,才敢那麼說他。
要是讓馮錫知道他這麼欺負清和,馮錫敢砍掉他一隻手。曾經就有人被這麼殘忍地對待過,在馮家,有時候就是這麼沒有人權。
馮彰也不敢惹馮舟,馮舟把他掀開后,就去把清和扶了起來,又仔細檢查了一遍他的身體,撈起他的袖子看到他胳膊上留著馮彰的手指印紅痕時,他就怒不可遏了,馮彰剛站穩,馮舟就又沖了過去,抬起拳頭就是一拳砸到他的臉上,「你又惹清和!」
馮彰被他打得撞在了車上,他也怒了,和馮舟打了起來,兩人在兩輛車的間隙里你來我往,馮舟雖然沒有馮彰壯,但是身體靈活,而且打架有技巧。
等清和和管家叫了人來把兩人分開時,馮舟只是挨了幾下輕的,而馮彰已經鼻青臉腫了。
馮舟怒瞪著馮彰,又對清和說:「下次他要是再敢接近你,你就告訴我,或者告訴daddy。」
清和拉著他的手,不讓他又衝過去打馮彰,說:「我知道。」
馮舟又朝馮彰罵:「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賤德行,好好管好自己的嘴和手。」
馮彰也不客氣,「再來呀,以為我不敢打你!我剛才不過是讓著你。」
清和為馮舟好好整理了衣服,大家才上樓去,但兩人打架的事情已經隱瞞不住,馮彰和馮舟都被叫去挨了罵。
在馮錫面前,這下沒有人敢不服帖,即使是馮彰,也要給馮錫跪下行禮。
因為馮舟和馮彰打架,之後馮錫一直沉著臉,沒有一點笑容,整個團年宴大家都吃得膽戰心驚,家族裡那些幾歲的小孩子,也不敢在廳里鬧了。
在團年宴上,也有人說希望馮錫拿更多馮氏集團的分紅出來做家族扶持基金等,馮錫當場就發怒摔了杯子,他讓律師大年三十晚上來念了家族裡哪些人在這一年裡犯了哪些事,然後要對這些人進行處置。
然後說:「還要增加家族扶持基金,扶持這些草包去犯罪嗎?要是你們這些人除了幹些違法亂紀養情-婦生私生子的事,就干不出幾件靠譜的事了。那麼,家族的扶持基金,我一分錢都不會出。你們喝西北風去吧。」
馮家是個大家族,雖然各房都有自己的產業,自己掙自己的錢,發展自己的。但是,馮家還是有家族是一體的觀念和幫扶方式。
家族裡除了設置有教育基金,醫療基金,創業基金這些之外,還有一個扶持基金。因為有些人實在很不爭氣,日子過得很糟糕,所以就要從這個扶持基金里領錢過日子。
但是自從有了這個扶持基金之後,有些人反而不好好工作了,就靠著這個錢過日子。相當於馮氏家族發展非常好的幾家就要養一批蛀蟲。
馮錫並不是將這個話說說就罷,他提出在初二回老家宗祠祭拜的時候,全族就要討論這個問題。
第一是要領扶持基金,除非是殘疾人,或者五十五歲以上;第二是所有基金都不供養私生子,誰養情-婦,在將來誰就不能再從家族的基金里領取醫療基金;第三是誰吸毒誰被逐出家門;第四……
馮錫將家族裡的規矩再次做了更嚴的規定,並且讓家族律師團的律師們將這些都寫入了文件。
他說的是全族討論,但看族中另外幾個重量級人物都不敢對他的話有一句異議,他的這些話,便已經是定下了,他就代表了全族的觀點,有人想反對,但也不敢反對。
這一頓飯,不少人都吃得惶惶然,在馮錫一家人先走了之後,才有人小聲嘀咕,「他娶個男人做老婆,不算出格,有人在外面多有個女人,就不行了?」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他不就是有錢嘛,以為有什麼了不起。」
但說完就四處看,怕有人把這話傳到馮錫的耳朵里去了。
畢竟某某人一個月前喜得私生子這種完全沒有對外宣傳的事馮錫都能知道,那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巴結他,把這些事上告上去,被抓到把柄,然後縮減家族福利。溫柔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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