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欺負上門
韓王府，正殿。
一個錦衣華服的青年男子，正翹著二郎腿，喝著香茶，掌心把玩著一對水晶球，倒是悠哉得很。
這個人，就是江鶴，東方千月的舅舅，同時，也是百鍊坊的坊主之一。
「噗……這什麼？跟尿似的，難喝死了。小周，去給爺換壺好茶來。」
江鶴把茶水全都噴在了一個少年臉上，並狠狠的怒斥著少年，這架勢，這姿態，好像他江鶴就是這韓王府的主人一般。
這周姓少年身上全打濕了，臉上全是茶漬，可他不敢頂嘴，可憐巴巴。
「江鶴，你放肆……」
這一幕，卻正好被回屋的韓夜看到。
「沖兒，你沒事吧？」
老管家臉色大變，連忙衝上去把這少年拉到一旁，用手帕給他小心翼翼的擦拭著，心頭似乎都在滴血。
少年叫做周沖，是老管家唯一的兒子。
老管家老來得子，妻子難產死得早，周沖是他唯一的親人，所有的寄託和希望也都放在他的身上，自然當做心頭肉，不敢讓他受半點委屈。
可這會兒，居然被人如此的踐踏，老管家恨不得上去跟江鶴拚老命。
「就是一點茶水，爹，我沒事的。」
周沖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看得出來，少年是不願這個老邁的父親為自己傷心。
「孩子……」
老管家也不知說些啥，只知道把少年摟在懷裡，老淚縱橫。
看到這一場景，韓夜心頭莫名的一酸，一股怒火驟然翻湧而上。
「少年不可欺！江鶴，你一把年紀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韓夜面色鐵森森的，目光十分可怕。
如果不是怕打亂以後的計劃，韓夜早就把這傢伙暴打一頓了。
「少年不可欺？哈哈哈……真是大笑話，韓夜，別在大爺面前拽這些沒用的。你韓家都是泥菩薩過江了，等焚香大會一過，看你這個挂名王爺還怎麼囂張。」
江鶴向來蠻橫跋扈，這一點韓夜以前就知道了。
「不過，聽說你和天工坊簽訂了一個合作協議，是關於什麼破風連弩的。如果你肯把破風連弩的圖紙給我們百鍊坊，興許我們還能夠放你一馬。」江鶴嘿嘿一笑。
韓夜眉目一動，這會兒他明悟過來了，原來江鶴登門是為了爭奪破風連弩的合作計劃。
這原本是一個秘密協議，看來是莫長老他們泄密了。
東方玄機等人絕不會蠢到，把商業機密透露給最大的競爭對手。
「既然你是來談合作的，那麼，這……就是你談合作的態度？」
韓夜指著一身茶漬的周沖，語氣冰冷。
周沖雖然只是韓王府的一個下人，但打狗也要看主人，江鶴這麼欺負周沖，就是擺明不給韓夜面子，讓他下不了台。
或者說……根本就是一種挑釁和示威。
「態度？我對你不需要態度，韓夜，我實話告訴你，這破風連弩的計劃你是給也得給，不給也得給，沒有你商量的餘地。」
江鶴鼻孔朝天，不可一世。
韓夜就奇了怪了，這種目中無人的蠢貨，居然還能夠好端端的活到如今，就沒有哪個衝動的人一掌劈死這貨？
「我不給，你又能怎麼樣？」韓夜冷笑。
「不給？不怕告訴你，你要不給這圖紙，你韓王府鐵定完蛋。我知道你正準備參加三關自考，可惜，你不知道三關自考的考場已經臨時挪到了龍淵府。
而考官，也是方家的人，只要我們和方家的人打聲招呼，你以為你能夠過得了這三關？」江鶴一臉陰險的笑道。
聞言，韓夜這才恍然大悟。
方家和百鍊坊這幾年打得火熱，都快要結成親家了。
而考場又臨時設立在龍淵府，考官還變成方家的人，這一切種種，都不是偶然，明顯是他們故意設計的。
韓家一滅，龍淵候就可以接管韓王所有的兵權，而百鍊坊也可名正言順的甩掉韓夜這個智障女婿，攀上方家。
「你威脅我？」韓夜眸光閃爍。
「哈哈哈……韓夜，現在你知道孰輕孰重了吧？你要是肯跟我們合作，我可以讓考官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要是冥頑不靈，那就等著死吧！」
無疑，考場和考官的臨時變動，給韓夜的考核帶來了巨大的阻力。
但即便如此，韓夜也沒有絲毫的懼意，要是被這種蠢貨嚇退了，不如一頭撞死得了，還怎麼給爹娘報仇？
「換做別人，或許已經就範了。可惜，我韓夜偏偏不吃這一套，你可以回去告訴方家的人，等著本王，本王馬上就來。」韓夜眉尖一挑，不屑的冷笑。
「你……」江鶴大怒，他沒想到韓夜居然真的敢拒絕自己。
「送客！」韓夜懶得搭理這傢伙。
「算你有種，咱們走著瞧，哼！」
江鶴一甩大袖，憋著一肚子火離開了韓王府。
「少爺，對不起，都是小奴不好。」
周沖也知道事態的嚴重性，立馬上前來，跪在韓夜面前請罪。
「小周，沒你什麼事，這傢伙就是故意來找茬的。老管家，先帶你兒子去換身衣服。」韓夜吩咐道。
「多謝少爺！」
老管家抹了抹淚痕，領著周沖離去。
看著這一老一少離開的背影，韓夜的眸光忽然變得森寒無比，似利劍一般，刺穿人心。
「江鶴是吧？百鍊坊是吧？我記住今天了。你們的好日子不多了。」
韓夜原本對東方千月就恨之入骨，現在江鶴和百鍊坊做得這麼絕，激起了韓夜更強的報復心。
同時，也更加堅定了和天工坊合作的這件事。
原本韓夜只想要百鍊坊落魄下去，讓他們也嘗試一下韓家現在承受的折磨。
這一次，韓夜下定決心，要百鍊坊覆滅，要東方千月等人全都要付出血的教訓。
「少主，天工坊的三坊主來了。」
就在這時，一個下人前來通報。
韓夜神色一動，暫時把怒意收斂起來。
一個月前，東方玄機說一個月後會把破風連弩鍛造出來，送到韓王府，三坊主登門想必也是因為這件事了。
「把這裡打掃一下，請他們進來。」韓夜擺了擺手道。
不久后，三坊主果真帶著一架破風連弩而來。
破風連弩並不龐大，和普通的弓箭相比，甚至還要小上一號，但那是因為結構精巧，並不意味著殺傷力不強。
韓夜把玩著破風連弩，點了點頭道：「鍛造得還算不錯，我很滿意，三坊主稍等片刻。」
說罷，韓夜便帶著這一架樣機回到了房間之中。
三坊主也知道，韓夜正準備完成最後一道工序，這是破風連弩最大的機密，韓夜是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此前，東方玄機也嘗試了很多次，可在缺少最後一環的情況下，破風連弩的箭矢根本發射不了。
無奈之下，只有按照此前的約定，讓三坊主把樣機送過來。
「天工坊的鍛造工藝還算不錯，在我指點下，有了巨大的進步。這破風連弩也鍛造得很好，可惜，他們不知道這最後一道工序，僅僅是機括沒有解鎖而已。」
這就好比一個箱子被鎖死了，只有韓夜知道密碼，只有他才能夠打開這個箱子。
韓夜笑了笑，取出一根銀針，在一個機關匣子中按照特定的規律撥動了三下。
咔！
隨著一聲鐵器撞擊聲，機括的封鎖被解開了。
一層寒光在破風連弩上律動而過，似乎，這件兵器一下子被賦予了生命。
片刻后，韓夜帶著破風連弩回到大殿。
「怎麼樣？已經完成了嗎？」三坊主立馬站起身來，一臉期待。
韓夜笑了笑，站在原地，手持破風連弩指著大殿之外的一根石柱。
咔噠！
咻——
當韓夜扣下機括的那一剎，一縷黑芒，似電光一般暴掠而去，急躁的破風之聲猶在耳邊回蕩。
而那一根石柱，已經轟然倒塌。
這石柱可是玄武岩打造，比士兵們穿戴的鐵甲都要堅硬幾倍，可沒想到在破風連弩的射擊之下，如豆腐渣一般不堪一擊。
見此一幕，三坊主整個人都驚住了，雙眼發直。
「這……這就是破風連弩的威力？真是太強大了，如果用這玩意在戰場上殺敵，還不跟砍瓜切菜似的。」
怔了兩個瞬息之後，三坊主激動得咆哮起來。
「這算什麼，破風連弩有一個絕殺技，如果長按機括，可十箭齊發，九脈修者都有被射殺的可能。」韓夜將機器扔給了三坊主。
三坊主捧著這破風連弩，如視珍寶，甚至比那些什麼靈器法器之類的寶物都要稀罕。
靈器法器的打造，需要成本極高，鍛造難度也很大，根本沒有什麼盈利空間。
可這破風連弩就不同了，是普通的鐵器兵刃，可大批量生產，成本很低，但殺傷力卻足夠大，甚至媲美中品法器了。
「好啊！果然是好東西，韓王果然是一言九鼎的真君子。好，從今天開始，我們天工坊就是韓王你最堅實的後盾，希望以後能夠長期的合作。」三坊主都要樂瘋了。
有了這玩意，足以橫掃一切的煉器坊了。
「三坊主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的義務。三坊主帶著這樣機回去交差吧，下次再把大批量的機器送過來，我幫你們完善。眼下，我得去一趟龍淵府了。」
韓夜眸子一眯，三關考核時不我待，也是時候揚眉吐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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