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羞憤而死

顧氏面無表情，緩緩說道：「我雖不能把庶子，庶女當成自己親生的，但總算是老爺的血脈，我從來沒有想著要他們的命。自我進威遠侯府，過得什麼日子，別人不知，你應該知道，和劉氏各有爭鬥，那劉氏幾次對我和孩子下手，我也做了反擊，可我從來沒有對孩子下手。」

周氏聽了顧氏的話，渾身的力氣像是全部被抽走了一樣。相比較劉氏，周氏還是相信顧氏的人品。

周氏無言以對，兒子死了，她的心也跟著死了，至於女兒，已經十歲了。被劉氏挑撥愚弄，害了夫人，她無言以對，只能以死謝罪。想到這，周氏爬起來，在別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頭撞在柱子上。

只聽見「咚」地一聲，順著主子往下滑落，柱子上留下一個血印子。

「啊！」眾人驚呼，後退兩步。

侯雙喜趕緊上前，說道：「周姨娘，你這又是何苦啊！」

周姨娘面上再也沒有苦澀，而是一種解脫，愧疚，氣息不穩說道：「夫人，夫人，你定要小心······小心劉氏，奴婢沒用，受······受了她的蠱惑，才有了心魔，做出對不起······對不起夫人！」

顧氏見周氏如此說，嘆息一聲：「你這又何苦呢！」

「奴婢該死，生無可戀，只希望夫人將來給玉敏找個好婆家，奴婢······奴婢死也瞑目了。」周姨娘眼睛不斷泛白，出的氣多進的氣少。

顧氏點頭說道：「這是自然，都是老爺的孩子，我定會給玉敏找個好婆家。」

周氏放心了，突然眼睛圓瞪，像是想起重要的事情，用最後的一口氣，說道：「夫人，劉氏，劉婆子要······要害你，她們······她們在······在夫人身邊······安排釘·····子······」

說完渾身的氣力抽盡了，腦袋後仰，雙手耷拉在地上。

侯雙喜大駭，伸手在周姨娘的鼻息邊上試探一下，已經沒有了呼吸。

侯雙喜看向顧氏，侯三老爺，傷感說道：「爹，娘，周姨娘沒了。」

顧氏不忍，半天說不出話，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她面前。

侯三老爺心裡鬱悶，悶聲說道：「侯七，你們夫妻把周氏抬下去，買口棺材，找個地方下葬吧。」

「是，老爺。」侯七低著頭，不敢出大氣。

人被抬出去了，柱子上，地上的血液已經被擦乾淨，顧氏的面色更加難看了。

「娘親，娘親，周氏自殺，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沒有逼她，畢竟她之前做錯了事情，信錯了人，無言面對我們。您千萬別多想，這並不怪您。」侯雙喜連忙勸解說道，擔心顧氏出事。

侯三老爺上前，緊緊握住顧氏的手，說道：「夫人保重！」

手被侯三老爺握住，顧氏緩和了一些，訥訥說道：「我沒想著她死的，頂多關起來！」

「娘，剛才周姨娘羞憤而死，和您沒有關係，你和這件事請沒有關係，反而您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侯雙喜安慰說道，畢竟自己的娘親，主謀是找到了，但剛才周姨娘的最後一句話，讓侯雙喜略微放鬆的神經，頓時又緊繃起來。

只是現在母親的狀況，不宜說這些事情。

周姨娘死了，周姨娘身邊的丫鬟急沖沖跑到梅苑，正在繡花的侯玉敏根本不相信。

「紫萱姐姐，別說笑了，姨娘剛才還好好的，怎麼會一下就沒了呢！更何況母親一向寬厚，姨娘老實，兩者根本沒有過節。」侯玉敏反駁道，不相信紫萱的話。

紫萱擦擦眼淚，哽咽說道：「三小姐，你趕緊去看看吧，姨娘真的死了，七管家已經去買棺材了，小姐再不去，以後就再也見不到姨娘了。」

「哎呀！」侯玉敏的手被扎了一下，好疼，「你······你真的沒騙我？」

「給奴婢十個膽子也不敢啊。」紫萱連忙說道，希望三小姐可以快點跟她去停放屍體的地方。

侯玉敏身子一軟，攤到在軟榻上。

「紫萱姐姐，背我過去。」侯玉敏怕得渾身顫抖，兩腿根本站不起來，嚇得面色蒼白。

紫萱背著侯玉敏去了停屍房，周姨娘臉上的血跡已經被擦乾淨了，腦門上的紅腫還在。侯玉敏跌跌撞撞跑過來，撲在周姨娘的屍體上大聲哭了起來。

大慶朝有個風俗，眼淚不能落在屍身上。侯七管家趕緊讓人拉住侯玉敏，侯玉敏掙不過，只得坐在不遠處哭嚎。

大半個時辰過去之後，侯玉敏兩眼通紅，站起來就往正院跑。姨娘是在正院沒的，作為女兒，她要弄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顧氏已經被侯三老爺勸解，回到屋裡休息。

侯雙喜正準備回去，迎頭就碰到了侯玉敏。

哎，這周姨娘一死百了，把這些麻煩都留給她們，真是太過分了。

「我姨娘是怎麼死的？」侯玉敏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樣紅著眼睛，眼裡的恨意瀰漫，和平時溫順的小貓形象，大相近庭。

侯雙喜一陣頭疼，這種小屁孩最難對付，盡量放緩語氣說道：「玉敏，你跟我來，看了這些之後，你再做選擇。」

侯玉敏一愣，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老實跟在侯雙喜的身後。

到了正堂，桌上的供詞還沒有收起來，侯雙喜指著證詞說道：「玉敏，你自己看吧，看完之後我再告訴你周姨娘為何撞柱子自殺。」

侯玉敏跌跌撞撞走到桌旁，拿起供詞看了一遍，原本氣得通紅的面孔，變得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這······這不可能。」侯玉敏扔掉手裡的供詞，連連搖頭，不相信姨娘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侯雙喜耐著性子，解釋說道：「玉敏，周姨娘以為當年你弟弟死了，聽了劉氏的挑撥，因為是我娘害的，一直記恨在心，所以這次才會對我娘下手。這些都是周姨娘承認的，就算你不相信我，你大可以問管家，以及你姨娘身邊的大丫鬟。」

「不可能，不可能······」侯玉敏一個勁兒地搖頭。

侯雙喜嘆息說道：「原本父親也沒想著要你姨娘的命，是周姨娘悲憤難忍，才會自殺。你還小，很多事情還不明白，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