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釘子」浮出水面（二）
蔡嬤嬤不說則罷，一說梁嬤嬤就受不了，心裡的火瞬間被點燃了。
「你說我們這些人辛辛苦苦跟著夫人來到這裡，家裡的人也顧不上，我都十年沒見我的兒子閨女孫子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現在到老了，居然被懷疑忠心了。」梁嬤嬤心裡酸酸的，抹抹眼淚。她們這些下人，不會寫字，想要通信，也要求別人幫這寫，她都記不清楚家裡兒子閨女孫子的樣子了。
蔡嬤嬤心裡難受，梁嬤嬤還能明著跟人說兒子女兒，可她呢，只能偷偷摸摸。她當年和家人走失了，走投無路，賣身到顧府，後來機緣巧合找打了丈夫和女兒，她拿著月錢養著他們，不知怎麼的，居然被老夫人知道了。從那之後，她就不得不昧著良心按照老夫人的意思行事。
顧氏幾次三番出事，都有她插手。只是做的隱蔽，平日里深得顧氏信任，要不然也不會安排在廚房，才能一次次逃過。
不得不說，顧氏命大，幾次只是稍微沾了有問題的吃食，及時診治，所以才能死裡逃生，生下侯玉峰。
「梁姐姐，你別哭了，夫人這也是怕了，生大小姐，二少爺的時候，都著了道，吃了不少苦頭。那顆殺千刀的釘子，還沒找出來，我們這些人就一直被懷疑。」蔡嬤嬤嘆息說道，「所以啊，不管以前有多大功勞，現在都得安分老實。」
梁嬤嬤心酸，口不擇煙：「早知道還不如跟劉姨娘一起回京城呢。」不過這僅僅是說說，她是夫人貼身伺候的婆子，不會被劉姨娘待見的。
「梁姐姐，這話可不能說，那劉姨娘就是我們夫人眼中釘肉中刺，你說這話，著實不妥。不說你能不能回京城，就是夫人身邊也沒你的地兒了。我們是夫人身邊的人，那劉姨娘也不待見我們。若是能夠知道夫人去哪了，我們去伺候，那可就是高人一等。等夫人生了孩子，我們絕對是大功勞。」蔡嬤嬤勸解說道，挑撥梁嬤嬤攪渾這攤渾水。
梁嬤嬤眼睛一亮，點頭道：「說的也是，不能幹坐著。」她得做顧氏身邊的第一人，拿最高的月錢，最多的賞錢。這樣下來，即使回到京城，兒子女兒和她不親近，她手裡有錢，也能自己過活。
吃了點心，梁嬤嬤就回去了，拿出一部分積蓄，四處打探夫人的消息。不光是夫人身邊的幾個大丫鬟，還有侯雙喜，侯玉峰身邊的人也都被梁嬤嬤叫著聊天，話里話外，都是打探夫人的去處。那蔡嬤嬤每天都會做點心，等著忙碌的梁嬤嬤來這裡吃點心喝茶。
梁嬤嬤的舉動自然落入了侯雙喜的耳中，打探消息也就罷了，這梁嬤嬤居然出府跟蹤侯三老爺，侯玉峰。若不是侯三老爺機警，找個地方換衣換車，真被這老婆子發現了。
不等梁嬤嬤回府，侯七就派人抓了梁嬤嬤，關在柴房裡。
梁嬤嬤被綁住手腳，坐在板凳上，算是給她一點體面。梁嬤嬤可不領情，正在發火，一個勁兒地掙扎，罵道：「你們這幫小蹄子，居然敢抓我，不知道我是夫人身邊的貼身嬤嬤。趕緊放了我，否則等我出去了，定會好好整治你們。」
「嬤嬤你就靜靜吧，若是沒有主人命令，我們敢抓你？」七嬸撇撇嘴，這幾日上躥下跳，好像別人不知道她是釘子似的。
別的不說，這梁嬤嬤是夫人貼身嬤嬤，若真要下毒，非常容易。
不一會兒，侯雙喜過來了，正好聽到兩人的對話。
「梁嬤嬤，你說吧，你這段時間總是打探夫人的消息，這是為何？」侯雙喜問道，冷眼看著梁嬤嬤。
早就懷疑這個梁嬤嬤了，當初攔著不讓鄭城陽給娘親行針。若不是她和爹爹在，娘親早就死了，這梁嬤嬤還能全身而退。
梁嬤嬤見大小姐面色陰沉，連連喊冤：「大小姐，冤枉啊，老奴這段時間打探夫人，是太擔心夫人了，想去伺候夫人。這可不是老奴一個人的想法，我們福苑的很多人都覺得夫人身邊沒有伺候的人，太不方便。」
「很多人？」侯雙喜靈機一動，「都有誰啊？」
這麼容易就抓到梁嬤嬤這個釘子，讓侯雙喜覺得太過容易了，心裡不踏實。
「當然了，我們都是身邊的老人，跟著夫人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夫人這樣做，不相信我們，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心裡多難受。」梁嬤嬤略帶埋怨說道，大小姐太不近人情了。可夫人現在就聽大小姐的，不敢明著跟大小姐對抗。
「我問你有那些人和你一樣，想去伺候夫人的?」侯雙喜問道，說了這麼多，都沒有說到點子上。
按理說娘親出府，就是為了躲避釘子，為了避嫌，大家都會老老實實，安守本分，哪有像梁嬤嬤這樣大張旗鼓找娘親的？
「當然很多了，有蔡妹妹，有······」梁嬤嬤突然心裡咯噔一下，哎呀，除了蔡妹妹，好像真沒有其他人，好多人一聽到她提去找夫人，就紛紛噤聲，或者找借口轉移話題。
「還有誰啊？」侯雙喜再次問道。
「還有······還有······」梁嬤嬤的面色蒼白，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麼，頓時從椅子上癱坐在地，「沒人了，就連蔡妹妹只是跟我說兩句，就是老奴一個人打聽。」
侯雙喜笑笑，問道：「那你是不是劉氏埋在福苑的釘子啊？」
梁嬤嬤連連磕頭，求饒道：「大小姐，老奴真的沒有害婦人之心啊。再說了，老奴在夫人身邊伺候這麼多年，若是想害夫人，機會多得是，何必冒這個險，反正夫人早晚會回府的。」
侯雙喜想想也是，問道：「你所出的蔡妹妹，是哪個啊？」
「是福苑小廚房裡的。」梁嬤嬤回答，希冀得看向大小姐，希望大小姐能放了她。
就在這時，紅蓮走到紅雙喜面前，在侯雙喜耳邊輕聲說道：「這蔡嬤嬤上半個月曾經出府五次，當時大小姐還讓我們跟蹤觀察她呢。可下半個月之後，這蔡嬤嬤一次也沒出去，也沒出福苑，整日呆在小廚房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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