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三章 歸
將枕頭拉近一點,在拉近一點兒,在嚴謹離開蘇璃已經有一個月的今天,那方枕頭上,嚴謹留下的那讓蘇璃安心的氣息,已經微乎其微,幾乎不見,蘇璃更大的,也就是心理安慰,湊得近一點兒,近一點,最後乾脆被蘇璃與自己的枕頭拼接,她躺在其上,臉側壓在那方枕頭,淡淡的屬於三哥的氣息撲面而來,蘇璃深深嗅了一口,才單手合上室內的燈,只餘下一點兒壁燈光芒以防萬一,就跟著閉眼休息。
夜色更深了,燕京一處隱秘機場內,徹底完成任務之後,嚴謹在這裡將保護的人質交接,順利交託任務,沒有任何停留,緊趕著往山下而去,徑直向市內進發,一個月了,足足整整一個月,他沒有見到他的愛人,他的孩子,思念幾乎崩潰了他的理智人,讓他恨不能,肋生雙翅,立馬到家。夜色中的燕京,路上沒有車子,嚴謹一路高速,躲著紅燈和攝像,把握精確,幾乎一路綠燈的直奔家中。車子停在小區內的停車位上,嚴謹輕手輕腳的啟門而入,卻是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如今正是深夜,阿梨和孩子們也該睡了。他了解阿梨,正如阿梨了解她一樣,阿梨不會一直住在山上,怕孩子打擾長輩們得休息,最大的可能,會帶著孩子回到他們的居住之地他們的家家中。
輕手輕腳的上了樓,再輕輕地打開卧室的門,藉助著室內壁燈隱隱綽綽的光芒,他看清了躺在床上的娘四個,一步一步邁開腳步,行至大床旁邊,熟睡中仍是有些不安的擰著眉心的愛人,甜甜的睡得正香甜的三個孩子,這大寶貝小寶貝,正是他為之奮鬥的終極源泉所在,看到她們,剎那間,他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情緒起伏,所有的····所有都圓滿了!
目光柔軟的彷彿能滴得出水來,視線柔柔的看著大床上睡著的母子四人,嚴謹的心,剎那間滿滿,漫過孩子,嚴謹將實現緊緊凝在愛人微微擰著眉的睡顏。蘇璃似乎夢到了嚴謹,只聽得一聲低低的呼喚:「三哥!」
這一聲呼喚,也是讓嚴謹剎那間心疼起來,在他在外拼搏的時候,他的愛人,不僅僅幫他孝敬長輩,照顧著孩子,白日里堅強的面對一切,卻是在這樣寂靜的深夜,深深地為他擔憂著,他實在是何德何能,繳天之幸,能擁有這樣的愛人。
輕輕坐在床邊,伸手想要撫摸愛人的容顏,卻又怕打擾她的休息,嚴謹輕輕地虛虛地將手放在蘇璃臉頰的上方,虛空地撫摸著,感受著蘇璃的存在,我的愛人,我的寶貝,我的阿梨,我回來了。再也不需要讓你一個人承擔,還要為我擔心,再也不要讓你承擔哪些不該讓你承擔的壓力,保護你的,讓你無憂無慮,我食言了,未曾做到。看著蘇璃的臉無意識的往前靠了靠,自覺地往前尋找,更加枕在了旁邊屬於他的枕頭上,嚴謹不由更加的心疼萬分,或許,對於別人來說,他出任務是一件榮耀的事情,任務成功,是功績,但是,這樣的榮耀,功績,此刻面對著蘇璃這樣讓人心疼的表現,嚴謹發現,所有的一切都盡皆崩潰,滿滿的愧疚盈滿嚴謹的心間。
「阿梨,三哥以後除非國家必要,再也不出任務了!」為此,哪怕是慢一點兒,他也無所謂,拼搏了前半生,如今有妻有子,他發現他也只是個人,只是個顧家的一般男人,願意沉浸在這溫柔鄉里,不願意再離開妻兒。
「三哥!」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蘇璃眉心寧德越來越重,讓嚴謹不由得將手降下,輕輕地幫著蘇璃撫平,卻是在最後,尚未撫平完全,蘇璃似乎做了噩夢,一聲驚呼,朦朦朧朧的醒來。
「三哥在的,阿梨,不怕,一切都是夢!」再也剋制不住,將蘇璃攬在懷中,輕輕地拍撫著,幸好,回來之前,他就考慮著不能影響蘇璃,再加上他之前的衣服見不得光,也就順便洗了個戰鬥澡,換過乾淨的衣服,此刻,倒不怕讓蘇璃不舒服。
「阿梨,不怕,不怕!三哥回來了,再也不走了!」嚴謹輕輕地安撫著,保證著,他不知道蘇璃夢到了什麼,卻能猜到,估計不是什麼美好的場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不是白日里阿梨為他擔心太多,壓力積攢,才讓素來安穩健康的阿梨,做了噩夢。阿梨的睡眠質量一直都很好,這還是他少有甚至是第一次見阿梨做噩夢,睡得那樣的不安。他前些時候給阿梨養成的安心,盡皆全部揮霍完全,日後定當加倍償還!
「三哥,真的是你,你真的回來了?」恍惚間清醒過來的蘇璃,從看到嚴謹遇到危險的夢境之中脫離醒來,真真正正,實實在在的感受到了嚴謹寬闊的胸懷,溫熱的氣息,有力的懷抱······一切都是那麼真實,實實在在的,不是任何的夢境虛幻,真的是嚴謹回來了!
「是我,是三哥回來了!」是他不好人,讓阿梨這般的為他擔心。溫柔的輕輕的捧著蘇璃的額雙頰,嚴謹俯首在蘇璃眉心處印下一吻,不帶任何****,卻是滿滿的保證,是更堅定的認真。
蘇璃不由抬首緊緊盯著嚴謹,不錯眼的看著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深深地凝視,」三哥黑了,也瘦了!」她伸手在嚴謹身上摸索著,確定嚴謹是否受傷了,急迫的心情,讓她都忘了自己還有特殊的天賦,明明只要看嚴謹一眼,就能判斷出來,他是否受過傷。
「沒事的,阿梨,三哥很好!」也就在救出人質的時候擦傷了幾處,早就在當時沒幾天,就被阿梨準備的藥膏養好,後來多是處理後續,順便打擊穩定當時的局面,多是在暗中操縱,雖不能聯繫家人,卻是沒有再經過太多的圍攻,倒是沒有了受傷的危險。阿梨為他準備的那樣周全,他又怎麼能帶傷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