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小狐狸遍布巴黎

068 小狐狸遍布巴黎

喉嚨口彷彿被火燒著一般,一陣一陣的火焰冒出來煎烤她的身體,尤其大腿上,如同有千萬隻火蟻慢慢地爬動,撕咬她的皮肉。一寸一寸地往裡深入。

腦袋分明異常清醒地感受到每一處細微的難受,身體卻像是被無形地束縛住似的,完全無力動彈。

方頌祺的潛意識在掙扎著,可似乎越是掙扎,胸口越是被什麼緊緊攝住,呼吸隨之愈加短促,漸漸喘不過氣來。

夢境更像是個黏稠的大泥潭般模糊不清。她拚命地想要睜眼,好不容易眯開一條縫。依稀看見有陌生的兩個人影在晃動。其中一個人走上前,坐到床邊來。

然而,未及看清,她的眼皮當先沉得撐不住,緊緊地闔上,然後陷入更深的混沌中。

「欸,段醫生,她這是又昏過去了還是睡過去了?」床畔,苗條盯著方頌祺的臉色,面露擔憂。

她的身後,段禹曾背對著她們,低頭收拾著醫藥箱,「你給她整理好衣服沒有?」

「好了好了!」

段禹曾這才轉過身,行至床邊,俯身湊近方頌祺,用手指撐開她的眼皮查看。很快的。他重新站直身子,對苗條道:「走吧。」

雖然沒有明說,但一聽他這話,八成就是沒有問題了。苗條主動幫段禹曾提藥箱,忙不迭跟在他後面。

寬闊的後花園里,林斯年揮舞著高爾夫球杆,剛甩出個一桿進洞。便聽身後嚴厲出聲提醒道:「林先生,段醫生下來了。」

林斯年聞言回頭,將球杆塞到嚴厲手中,兀自大步走向段禹曾。

未及林斯年開口,段禹曾先對苗條叮囑道:「你先回去吧。」

「好咧!」苗條什麼也不多問,爽快地答應,走出兩步后又想起什麼,「萬一待待姐問起你呢?我該怎麼說?」

段禹曾極淡地笑了一下:「克里斯汀老師給她布置了馬卡龍的作業,她今天一整天估計都得手忙腳亂,不會留意我的去向的。」

得林斯年的示意,嚴厲送苗條一起出去。

林斯年朝段禹曾指了指傘棚下的椅座,邊和他一起走過去,好奇地問:「戴大小姐在學廚?」

段禹曾雙手插在褲袋裡。淡淡地應道:「嗯,最近剛開始的。」

「看來她恢復得不錯。」林斯年落座,給段禹曾面前的杯子斟茶,帶點戲謔的口吻道:「你這個主治醫生功不可沒。」

段禹曾垂著眸子,手指在彎彎的杯耳摩挲,沒有說話。

「你們來法國一年了吧?」林斯年眯了眯眼,眸底一片沉湎:「加上幫著林銀蘭囚禁她的那段時間,差不多兩年了。」

「呵,時間過得可真快。」感慨著,林斯年瞟了段禹曾一眼:「你之後什麼計劃?最好提前告訴我,我好在榮城開始給你安插人手。」

「再說。」段禹曾似乎不太想多加討論戴待的事,轉口便將話題引回林斯年身上:「找我來的時候不是挺著急的嗎?現在卻一句都不關心傷員的情況?」

「說說看。」林斯年往後靠上椅背,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樣,好像段禹曾如果沒提,他都忘記方頌祺了。

「正如你看到的,大腿內側為利器所傷,應該是薄薄的刀片一類。從傷口的方向看,是她自己割的。本來沒什麼大礙,但傷口未得到及時處理,泡了水,后又因性|交遭受連續的強烈刮蹭,以致感染髮炎。」

說到這裡,段禹曾頓了頓,不明意味地瞥了林斯年一眼。

「怎麼?」林斯年挑眉,「她是女人,我是男人,『性|交』不是很正常。」

「你這麼快反應做什麼?」段禹曾堵了林斯年一下:「我想說的是,這種情況下還讓她吃海鮮,真是不要命了。而且,她之前應該受過涼,體內積著寒氣,所以一起發作,才突然昏倒。已經給她處理了傷口,消炎針打了,吊瓶也掛著。你之後定時給她換就可以了。」

「噢,對了,全程都是由苗條代我執行,傷口的狀況也是苗條口頭描述給我聽的。我最多就看了看她的臉色,碰了她的手和額頭。以及,出門前撐了撐她的眼皮。」

林斯年笑了笑:「你和我說這些,是為了體現你醫術高明?」

「我以為,你特意要我帶個女護士一起過來的原因在於我是個男醫生。」段禹曾也笑了笑。

林斯年不以為然地「哧」出一聲:「段醫生多慮了。」

「那是我多慮了。」段禹曾呡一口茶,「既然如此,之後如果再找我,你不必多此一舉,我一個人就可以。帶了苗條一起出來,我反而不方便了。」

林斯年漫不經心地用指頭敲著杯墊,含笑著不予置評。

少頃,段禹曾緊接著問:「她的體質容易留疤,你知道的吧?」

林斯年的手指不易察覺地滯了滯,眸底稍縱即逝一抹深色,抬臉時恢復常色,對段禹曾點點頭:「知道。」

「嗯。你知道就好。我就不必再叮囑了。」段禹曾把杯子里的茶喝完,站起身:「那我先告辭。」

林斯年並不做客氣的挽留,只是朝他伸出手,像打啞謎一般道:「祝順利。」

段禹曾伸出手和他的手握住:「同祝順利。」

(註:戴待、段禹曾、Jeff、苗條皆為系列文的人物客串,所以看不懂的不必糊裡糊塗,也不必將其當做本書的線索,只是為了帶出一些有用信息)

*

待方頌睜眼,是隔天傍晚的事了。來諷女圾。

目光渙散,用了兩三秒的時間才找回焦距。

腦袋還有些昏沉,手腳虛浮無力,喉嚨亦幹得發疼,眼睛更是酸澀著,明顯感覺到大腿內側是火辣和冰涼在交替。

方頌祺從床上坐起,撩開睡裙想看看傷口的狀況,可這一動,手背上也是莫名一痛。卻是床邊點滴架里的瓶子已經空了,血液迴流了些。

擦!

忍不住暗暗爆了句粗,方頌祺一把將膠布連同針頭都拔掉。一偏頭,正見窗邊的沙發椅上,保姆撐著手肘支著腦袋打著盹兒,似乎是真的累了,腦袋一直往下栽,依然沒有醒過來。

方頌祺抿抿唇,也不驚擾她,兀自取了披肩裹在身上,輕手輕腳地出了房間。

也不知道林斯年這是把她帶到了什麼鬼地方。

房子很大,歐式別墅的內部格局與裝修,豪華大氣,光從她摸著樓梯欄杆的質感都特別不一樣。

不過,一路居然一個人都沒見著,直至下到一樓的客廳,通過整扇的落地窗玻璃,才發現後花園里,疑似林斯年的背影在揮舞著球杆。

方頌祺走出去。

夕陽的餘暉迎面打過來,又曬又刺眼,方頌祺連忙躲到傘棚底下,瞅見桌子上放著青檸檬水,她直接就抓起來喝著解渴。

半晌之後,林斯年一個無意間的回身,才看到方頌祺的存在。

「林先生!」保姆在這時慌慌張張地跑出來:「方小姐不見」

話喊到一半就戛然,因為方頌祺分明一個大活人就在那兒。

「行了。」林斯年揮揮手,「下去吧。」

吩咐完,他徑直走向方頌祺,於她身旁落座:「活過來了?」

她呈很沒姿態的大字型靠在躺椅上。按說這種姿勢非但不雅,而且難看,可是架不住她身材好,反而顯得她的腿更長腰更細,起伏的曲線也更美妙。

「我死過嗎?」方頌祺翻了個身支住頭斜睨著他反問,睡裙在翻動中掀開來,若隱若現出她修長美|腿的雪|肌一抹。

可惜,雪肌上尚殘留零星的紅點點沒有褪去海鮮的毒素,昨天晚上發得厲害,幾乎遍布全身。

林斯年收回目光,拿起杯子想喝水,卻是落了空。

方頌祺正事不關己地去抓點心盤裡的小餅乾,卻是塞了一口后便立馬吐出來:「怎麼這麼難吃?誰做的?」

林斯年放下杯子,應聲瞟了一眼盤子里形狀稀奇古怪的餅乾,瞬間明白過來,別有意味地笑了笑:「一個最近剛開始鑽研廚藝的朋友。」

方頌祺譏嘲著問:「喲,你養的小狐狸都遍布到巴黎來了?」

林斯年捻起一塊餅乾:「這隻小狐狸,你也認識。」

「我也認識?」方頌祺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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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是你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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