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回鬼村尋人真相現

第三十一回鬼村尋人真相現

張好好來回踱步,思索了片刻,轉而看向沈述師,「子明,此刻再談什麼籌謀,怕是來不及了。不如我先行一步,你且去召集些人馬隨後趕去,這般或許尚能周全一二。」

沈述師一把抓住張好好的手臂,「你不會武藝,只身前往豈非羊入虎口?倘若有一人要先行一步,那也應當是我,以你的智謀留下來部署人馬豈非更加周全?」

「子明,我……」

沈述師抬手封住張好好的唇,直直盯著她,「你應當明白如何安排才是最有利的。好好,不要讓感情迷失了理智,我在『*』等你。」

張好好反手拽住沈述師的衣袖,「子明,我相信你。今日在『*』,遇到諸多怪事,只是此刻不及仔細說於你。除了一名住在村口的丈人,村裡其他人皆似染上了疫症。萬事小心,倘若能避開村裡人,便盡量不要與之正面交鋒。」

沈述師抿唇而笑,撫著張好好深鎖的眉頭,「放心。我與你才剛剛開始,怎麼捨得就此丟下你一人?『*』雖兇險了些,但我始終相信世間萬物但有所長便有所短,總能尋到解決之法。」

張好好頷了頷首,復叮嚀,「今日不過區區兩人,便已纏得我與高郎君自顧不暇,此去尋人雖重要,但切莫因此冒險。」

沈述師心中愛憐,不由颳了刮張好好的鼻尖,「什麼時候沉默寡言的張歌人也成了老太婆?」

張好好抿了抿唇,不再多言。沈述師離開后,張好好去馬棚牽了一匹馬,直奔州府而去。

宣州城的夜似與往日極為不同,漆黑得如同化不開的濃墨,就連本該圓如玉盤的明月也隱在了夜色中。

沈傳師從未想過,行轅一別後,竟會這麼快與張好好再見。當年的恩怨雖已過去了太久,但終究是烙印在彼此的記憶深處。沈傳師很清楚縱然當年她選擇了寬恕,可真相浮出水面的那日起,她與他便不可能再如初識那般相知相交。

瞧著張好好疾步走進廳堂,沈傳師放下手中的茶盞,開門見山道,「好好深夜來此,可是有何要事?」

「沈使君,小女子想借百名精兵,不知可否?」

沈傳師狀似不經意地巡視張好好一番,見她髮髻微亂額上亦是汗津津的,不由關切道,「究竟發生了何事?可要我一同前往?」

張好好俯身禮了禮,「多謝沈使君厚愛。不過是小女子的奴婢在『*』勘察時走散了,勞煩使君借兵隨行。其餘雜事,不敢叨擾使君。」

沈傳世即刻命人召集人馬,州府護衛統共三百來人,沈傳師卻精挑細選撥出二百人予張好好。

「好好,無論你是否肩負皇命,到了宣州便和自己家一般。但凡你想做的事,我定然鼎力相助。」

張好好張了張嘴,卻聽沈傳師已下達了命令,「爾等二百護衛,乃是我宣城州府之驕傲。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而今你們便隨張娘子一同前往『*』行事。出得州府,你們便惟張娘子之命是從,違令者軍法處置。都聽清楚了嗎?」

「尊令!」

「尊令!」

「尊令!」

此起彼伏的應答之聲,令張好好一顆心更是高高懸起,她既是將這二百名護衛帶出宣城州府,便有責任將他們盡數帶回來。

張好好持了令牌,攜一干護衛向「*」趕去。與此同時,沈述師已至村口,卻並未見著張好好所言里居於村口的老漢。

尋常村落一近夜晚便燈火零星,「*」卻一反常態,入目之地隨處可見燭火。遠遠看去,不乏走街串巷的身影,若非州府士兵屢屢受挫,便是敏銳如沈述師亦難察覺到此處村民的異樣。

沈述師取出隨身攜帶的寬大斗篷,將面目完全隱於帽兜兒里方才搖搖晃晃地走了進去。待走近了了些,沈述師方才發覺那些村民竟是一致向東方跌跌撞撞的走去,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夢魘般的笑意。

沈述師不遠不近地跟著村民,約莫走了一刻左右,村民家盡數在一口井旁停下了的腳步。一名粗衣短褐、穿著草鞋的老漢穿過重重人群來到井邊,「今天,大傢伙兒都準備好了嗎?」

一名瘦骨嶙峋的老婦人跌跌撞撞地上前將手中布袋子遞了上去,「主人,我們早已準備好了,快賞賜我們聖水吧。我想要快樂,請主人賞賜聖水。」

緊接著另一名老丈人遞上布袋子,「主人,請賜給我聖水。」

如張好好所述,這村子里的人應當是癲狂而不受控制的,見著村民如此秩序井然的排隊領取聖水。沈述師心裡不禁生出一個可怕的猜想,倘若「*」之中並不是疫症,那麼,十有*便是人為操縱了這一切。

領到聖水之人,當下便仰頭喝光緊接著離開了,井邊之人越來越少,一身斗篷的沈述師如同鶴立雞群,早已被老漢瞧在心裡,

無奈之下,沈述師只得模仿了村民的模樣上前領水,正當他在老漢注目下正預備一飲而盡時。卻猛覺掌心一涼,手上的瓷碗霎時破碎成片,「不要喝,水中有毒。」

老漢見著沈述師等人竟敢如此悄無聲息潛入村落,不由已是防備幾分,「大膽狂徒,竟然敢到『*』鬧事,看來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

沈述師循聲看去,卻見是蘭月與趙炎,「你們怎麼在這裡?」

蘭月揚眉反問,「你們又是如何知曉這個地方的?」

如此一來一回的問話,兩方彼此方才曉得此處不是說話之地

未曾離開的村民,在老漢的示意下早已悄無聲息地發動攻擊。沈述師雖伸手靈敏,但要護著蘭月與趙炎二人全身而退也並非是件易事。

三人狼狽地來回閃躲,卻終究抵不過一撥又一撥攻擊。千鈞一髮之際,張好好正巧帶人趕來,接了當下之危。

老漢見著官兵神出鬼沒的來到村子里,自知大勢已去,正欲私下逃遁,卻被張好好帶人堵截,「丈人,昨個兒的照應之恩,小女子不敢忘懷。待入了宣州城牢獄,小女子定當略盡面波之意,請沈使君關照幾分。」

張好好此話中帶著洞悉一切的明了,老漢欲言又止,終究嘆息一聲,繼而癲狂笑道,「這場災難才剛剛開始,而我不過是探路的小丑。終有一日,你們會明白今日的所作所為,是多麼可笑的螳臂當車。」

瞧著老漢立於井邊的搖搖晃晃地身子,張好好忙迎上前去,卻見老漢縱身落入井中。本是為尋人而來,張好好始料未及的是,竟然陰錯陽差偵破了「*」疫症的原由。

張好好看了看深不見底的水井,不由開始犯愁,即便是尋到了事頭根源。但如何解決,並將那些懶散慣了的村民引向正途,方才是眼前最大的問題。

沈述師見張好好沉思,自是明白她心中所思,便正欲命人採集些井水,也好拿回去好生研索。然而,不過轉眸片刻,沈述師卻發覺竟有一名手持匕首的少女正緩步靠近張好好。

沈述師來不及提醒張好好小心,只得以極快的速度向她身邊奔去,沈述師方才將張好好擁入懷中,便只覺脊背上傳來撕裂般的痛楚。

張好好怔怔瞧著這一切,久久難以回神兒,「子、子明……」

沈述師吃力的勾了勾唇,「我沒事兒。待處理好了這裡的事情,我們便回去歇息吧。這些日子以來的殫精竭慮,看你憔悴的模樣……」

張好好用手帕緊緊捂住沈述師的傷口,「好。你說怎樣便怎樣,我什麼都聽你的,但你一定不要有事。」

蘭月在一旁干著急,卻擠不過重重守護,不得已之下,只能高呼,「娘子,當務之急還是先尋個妥善處,為郎君處理傷口吧。」

張好好這才想起這茬事兒,忙將趙炎召喚過來,扶著沈述師上了提前置備好的馬車。待趙炎為沈述師處理了傷口,已經是半個時辰后了,護衛早已將「*」井旁料理妥當。

張好好自己此疫症並非一蹴而就便能解決的問題,於是便下令打道回府,一切待準備妥當后再行處置。如今這一趟也算是收穫頗豐,終於找到了疫症的原由,待查出聖水的不同,想必便能對症下藥,尋找解決之法了。

回到行轅后,蘭月立刻去請了大夫,張好好見傷口不深便稍稍放心了些。沈述師見她掛心聖水之事,便支她離開,「我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由阿炎留在這裡照顧我已是極好了。聖水之事還要你安排清楚方才妥當,你且先去忙吧,待一切事畢再來看我也不遲。」

張好好沉思片刻,覺著沈述師的話不無道理,便將趙炎留下照應,又吩咐蘭月有事及時相告,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經過今晚一場驚心動魄的忙碌,本以為所有事宜都將告一段落。誰知就在張好好安排好聖水查驗之事,卻見蘭月急匆匆地來尋她,「娘、娘子,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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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名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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