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3】硬闖
當晚,諸葛冥通過打聽找到了一名巫師,在巫師再三保證自己會守口如瓶后,諸葛冥道出了自己的問題,當然,隱瞞了自己與上官若的身份。
「靈魂互換?」巫師一臉見了鬼似的看著眼前貌若天仙的少女,「你……你……是男的?」
諸葛冥早已習慣了上官若的身份,奈何被人給說破還是有些難為情,他輕咳一聲,不耐煩地道:「你到底有沒法子把靈魂調回來?」
巫師早先做了一單生意,給人拿錯葯,害得人沒能愛上對方,這一回接活兒就比較謹慎了。
他仔細翻開了老祖宗給自己留下來的冊子:「有倒是有,不過……」
「不過怎樣?」諸葛冥看向明顯露出了一絲遲疑之色的巫師,揣測道,「要再被雷劈一次嗎?」
怎麼來的怎麼回去,這是諸葛冥能夠想到的辦法,當然,被雷劈是有風險的,說的難聽點兒,那天他跟上官若其實都死掉了,靈魂離開了自己的軀殼,卻不知因為什麼緣故飄到了對方的軀殼裡,這才又活了過來。如果再被雷一次,諸葛冥不確定死後,靈魂能不能完好地回歸彼此的身體,也許能,也許不能,如果不能,大概就是真的與世長辭了。
「這個法子太冒險,死了誰都不好。」他死了,劉姑娘怎麼辦?上官若死了,他怎麼辦?他們兩個都死了,劉姑娘和大君估計也不要活了。
巫師瞪了瞪眼:「我沒說要被雷劈啊!」
諸葛冥眼底光彩重聚:「那是要用什麼方法?」
「這……」巫師訕訕地笑了一聲,撓著頭,眼神有些閃躲。
諸葛冥不淡定了:「要多少錢,只管開價,便是要一座城池我也能夠給你。」
巫師當即被這土豪風給嚇得腿軟了,扶著桌子緩了半天才緩過勁兒來:「不是錢的問題,我哪兒有那麼貪心呢?還城池!」
諸葛冥點頭:「行,當我沒說。」
巫師:(⊙o⊙)是不是錯過什麼了?
……
從巫師那兒出來后,諸葛冥的整張臉都紅透了,靈魂能調過來是再好不過了,但那個法子……那個法子……太過……
未來的攝政王殿下滿腹糾結地回了皇宮。
大君又像往常那樣等在屋裡了,一見到他,大君跪趴在了地上:「來,父親馱你騎大馬!你好久沒玩啦!」
諸葛冥滿面黑線,上官若你十三了好不好?還玩這麼幼稚的遊戲!
不忍直視的諸葛冥,嘴角抽得險些歪了下巴:「那個……不了,父親你起來吧。」
大君坐起來,腿一盤,一臉委屈地垮下來臉:「若兒你最近怎麼了?是不是有了那小子就不喜歡你爹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嗚嗚……你不愛我了……」
這台詞,怎麼聽著這麼熟悉呢?
諸葛冥嘴角直抽地走到大君跟前,看著大君,忽覺這樣不妥,又蹲下來與大君平視,其實應該仰視的,不過大君一見他靠近便把他抱進懷裡了。
這麼粘孩子的父親,他還是頭一回見呢。也許除了他父皇,天底下的父親都是這麼可愛的吧?
不過,這麼可愛的父親,他很快就不能擁有了。
諸葛冥把頭靠上大君肩頭,輕輕喚了聲父親。
這一回,不是演戲。
……
大君在女兒那兒刷夠了存在感,心滿意足地趕飯局去了。
諸葛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礙於他的威嚴,侍女們又不敢進來服侍。
一個人在屋子裡折騰了許久,直到頭都痛了,才一屁股坐起身,去了貴妃殿。
皇貴妃剛剛用了宵夜,在院子里散步,一抬頭就看見自家侄女兒來了,討好地笑了笑,說道:「是若兒啊,若兒這麼晚了還沒睡嗎?要不要吃點宵夜?」
按著侄女兒最近的尿性,十有八九會拒絕,她也就是客氣地說一句,免得某些人的眼線知道她不待見若兒,回頭想法子整她。
誰料,對方徑自走到她身旁的石桌上坐了下來:「有什麼好吃的?」
皇貴妃微微一愣,繼而笑道:「新出的鹿肉不錯,嘗嘗嗎?」
諸葛冥瞟了她一眼:「大半夜的,不吃這麼難消化的了,來點……」
想了想,說道,「表哥睡了嗎?沒睡的話,叫他一塊兒吃?」
這話可把皇貴妃高興壞了,皇貴妃一直覺得侄女兒對自己兒子不冷不熱,甚至因為諸葛冥的事兒,還有些厭惡,此時侄女兒主動邀兒子進餐,對她而言,可謂是天大的進展了。
「睡了也給你叫起來!」皇貴妃笑盈盈對身後的宮女吩咐道,「快!告訴太子到本宮的房裡用膳!」
宮女為難道:「可是……太子歇下了……跟七殿下一起歇下了,還說不許旁人打擾。」
她的音量極小,但諸葛冥是習武之人,一下子就把她的內容聽了個十全十,當即就氣得呀,恨不得把桌子給掀了!
皇貴妃也氣呢,一個賤人的兒子,憑什麼與尊貴的太子同塌而眠?這不是在拉低她兒子的檔次嗎?
「告訴太子,不來以後就別再叫我一聲娘!」
皇貴妃發號了施令,宮女不敢不從,硬著頭皮去了,一刻鐘后,鼻青臉腫的回來,身後,是面色發黑的六皇子。
「母妃!若兒!」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勉勉強強地打了招呼。
皇貴
招呼。
皇貴妃掐了兒子一把,低聲呵斥道:「怎麼跟若兒說話的?若兒好不容易來找你一次,你給我好生招待著!」
六皇子漲紅了臉:「你當我是什麼?男寵嗎?」
皇貴妃氣得差點兒吐了血,恨鐵不成鋼地踩了兒子一腳:「這些混賬話是跟誰學的?諸葛冥是不是?我就知道那個下賤胚子的嘴裡噴不出好話兒來!瞧你從前多乖,自打跟諸葛冥混在一起,就變得怪裡怪氣了!」
六皇子下意識地想說不關七弟的事,話到唇邊發現若兒正在打量自己,暗暗一嘆,他把話給咽了下去:「若兒餓了嗎?表哥陪你吃東西。」
諸葛冥胃口一般,隨意用了點黑米粥,六皇子心不在焉的,吃的還沒他多。
「表哥。」諸葛冥叫了他一聲。
六皇子啊了一下:「哦,若兒,怎麼了?」
諸葛冥的手指點了點桌面:「表哥你為什麼突然對諸葛冥這麼好了呢?」
好到他都要以為六皇子發現對方是上官若了。
六皇子心虛地眨了眨眼,儘力語氣如常道:「我……是覺得七弟挺可憐的,我長大了嘛,從前不懂事,老欺負他,現在想想挺後悔。」
這話,如果被上官若聽到,保准就信了,但諸葛冥是誰呀?是跟六皇子磕到大的人,六皇子後悔不後悔他不知道,但他確定,六皇子絕對不可能可憐他。六皇子這麼做,一定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
未來的攝政王殿下,在厚黑學上的直覺,永遠比普通人敏銳太多。
諸葛冥深深地看了六皇子一眼,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道:「表哥對我們大婚的事有什麼看法?」
正在喝粥的六皇子噗的一聲噴了出來!
諸葛冥濃眉一蹙!
反應這麼大!
高興的?
瞧那瞬間的小臉兒,怎麼越看越像嚇的呢?
六皇子忙拿帕子擦了嘴,強裝鎮定道:「這……若兒你……真的要嫁給我嗎?」
諸葛冥薄唇一勾:「不然呢?我入京不就是要與表哥你完婚的嗎?」
完婚……
娶若兒,那七弟呢?
把七弟藏在若兒看不見的地方?
六皇子闔上眸子,嘗試著幻想了一下與上官若親熱的場面,心底抵觸得跟被軟體動物爬進來一樣。
「這……若兒你還小,大婚的事,過幾年再考慮也不遲的。」
諸葛冥的眸子眯起來了,以他對這個六哥的了解,是絕不會聽到這麼「窩心」的回答的,六皇子最想要什麼,一是皇位,二,還是皇位,為了皇位,他可是巴結了上官若大半年,怎麼一夜之間就好像不想再抱上官若這顆大樹了似的?
一定有鬼!
諸葛冥的視線像一把冰冷的利劍,好似把他整個人都剖開了,秘密全都只要展現在對方面前,六皇子越來越不樂意呆下去,站起身,道了句「我腹痛」,便轉身走掉了。
諸葛冥看著六皇子幾乎是含了一絲憤怒與一絲倉皇的背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這一晚,諸葛冥並未見到上官若。
上官若打定主意不再理他,任他如何找人帶話,上官若都只緊閉房門。
不過一來二去,他也知道上官若雖與六皇子同宿一屋,卻是上官若在裡間,六皇子在外間,沒在一張床上就好,他終歸是介意的。
轉眼七月,上官若已經在貴妃殿住了整整二十天,而在這二十天里,諸葛冥能見到她的次數屈指可數,不是被她拒絕,就是被六皇子擋住。而也不知是不是日久生情的緣故,明明特別討厭六皇子的上官若,與六皇子在一塊兒時笑得越來越多了。
六皇子剝了一顆荔枝遞給她:「七弟,嘗嘗鮮不鮮?」
上官若含在嘴裡,好吃得差點兒把舌頭吞了進去:「真好吃!」
相處那麼久,六皇子還是有些接受不了七弟的軟萌勁兒,總覺得有點兒娘,不過一想到對方是七弟,又覺得娘點兒也沒關係,大不了他忍著。但私心裡,他很期待七弟恢復從前的性格呢。
冷冰冰的,彷彿一匹叢林的狼。
征服那樣的人,才有那種像征服了全世界的快感。
「太子殿下,上官小姐來了。」宮女走過來稟報。
上官若蹙了蹙眉,扔掉吃了一半的荔枝:「我回房了。」
六皇子轉頭對宮女道:「告訴上官小姐,七殿下回房午休了,她還要不要進來?」
一刻鐘后,宮女折回:「啟稟太子殿下,上官小姐走了。」
諸如此類的情況幾乎每天都在上演,但諸葛冥不可能一直吃閉門羹,這一日,在六皇子上朝後,諸葛冥翻牆溜進了上官若的閨房。
閨房內,傳來一陣水聲。
諸葛冥雙耳一動,心底劃過一絲怪異。
想見上官若的熱切將這股怪異壓了下去,他繼續上前。
說來其實有些好笑,天天能見上官若時,他愛見不見的,有時,寧願陪諸葛燁練字也不去上官若。而當上官若真的徹底從他身邊消失后,他又好像失去了一個特別重要的東西,成天心惴惴,連吃飯都靜不下來。
上官若泡完澡,穿了褻衣從裡邊出來,驀地看見一個人影站在屏風前,嚇得心肝兒一顫!
「誰呀?往這兒放鏡子?」說完,覺著不對勁,她自己的身體應該沒在自己這兒吧,怎麼會被照得出來?
「諸葛冥?」她反應過來了,「你……你怎麼進來了?」
諸葛冥一張臉都黑透了,上官若看到他的一瞬間居然以為是在照鏡子,這麼多天,她是不是一直沒照過鏡子,都忘了用著誰的臉?討厭他到鏡子都不照了嗎?
上官若移開視線,悶頭朝床頭櫃走去,一點搭理諸葛冥的意思都無。
在與諸葛冥擦肩而過時,卻猛地被扣住了手腕。
「我們談談。」他忍住怒火,說。
上官若看了一眼掙不開的手,抬眸,淡淡地道:「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題外話------
\(≧▽≦)/
看冥冥吃癟,我怎麼這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