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關

出關

院大門被敲響,小郭磊告訴顧清:「東家,又是上午那個姐姐,要不要開門?」

顧清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不用管她。<し」

可這一次跟上一次不一樣,這門一刻鐘不開,門外的敲門聲就一直在響著,就連小郭磊也是可憐兮兮地看著顧清:「這姐姐敲了那麼久,手會不會敲疼啊!」

顧清蹙眉若有所思,猶豫了一下,還是讓小郭磊把門給開了。

小郭磊在門縫裡看到這姐姐挺溫柔的樣子,可沒有想到門一開,這姐姐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惡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之後才又換作一副柔弱的樣子,邁著蓮步小跑了進去,直直撲向坐在院子里盯著著藥房發獃的顧清。

顧清差點一個沒覺意被撲著,嚇得趕緊從凳子上滾了下來,瞬間就離遠了幾分,擰眉看著趙月兒,整張臉都黑了下來。

本以為這趙月兒是出了什麼事,所以才這麼著急又鍥而不捨地敲門,誰知道這趙月兒作為一個女子,竟然如此的孟浪,直接就往男人身上撲。

趙月兒撲了個空,剛站穩又想要撲上去,心想到只要自己與顧清抱到了一塊去,讓別人給看到了,這顧清自然要對自己負責。

可顧清哪裡會乖乖地站在原地讓她撲,趕緊就離趙月兒遠遠的。

「你要是不能好好說話,就請你出去,我們家不歡迎你!」顧清的臉已經黑得能滴下水來,饒是他再小心躲閃,也好幾次差點被撲中。

趙月兒含淚:「表姐夫,你救救月兒!」

顧清看趙月兒好好的,根本不像是要死的樣子,哪裡需要去救。況且也是打心底下討厭這趙月兒,就是這趙月兒真出了什麼事情,顧清也真心不想去管。可這趙月兒話剛說完又撲了上來,瞧那樣子似乎非要把人撲到不可,顧清這冷汗就冒了出來。

不該開這門的,就如瘋婆娘說的,手賤沒治。

雖然門是小郭磊開的,可開這口的卻是自己。

「看什麼看,還不趕緊過來把她給抓住!」顧清一邊頭大地躲著趙月兒,一邊沖著一旁看戲的幾個司家家丁喊了起來,可人家家丁正看戲看得爽快呢,哪裡就樂意上前打破這場好戲,自然就你推我我推你的,個個不樂意上前干這事。

趙月兒本來還擔心的,見這些家丁都沒有聽顧清的,頓時就放心下來不少,再想到這些家丁都是司家的,趙月兒就更是放心了。

想著這畢竟是司家的家丁,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指使得動的。

顧清一看這情況,頓時就氣綠了臉,哪裡顧得上斯文什麼的,直接就對身後追來的趙月兒罵了起來:「好你個不知羞恥的女子,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非得追著咱不放,還要不要臉了!滾,別靠近咱……」

可惜趙月兒就是一副含淚的樣子,繼續追著,彷彿顧清就是那負心漢。

顧清才受過傷,身體還沒有好全,開始的時候還好一點,可這跑久了就無力以繼,速度漸漸地就慢了下來,一個不小心被一塊凸起絆了一下,整個人就撲倒在地上,擔心會傷到右肩,倒下去的時候趕緊用左手死死撐住。

因為一隻手的原因,這一撐整隻手又痛又麻的,一時間也爬不起來。

趙月兒見狀眼睛一亮,直接就撲了上去,順帶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

家丁們見勢不好,頓時冷汗都冒了出來,這看戲歸看戲,卻不能讓這小相公給出事了,要真出點什麼事情,裡面那個要是出來,鐵定得削人!

這一驚嚇,哪裡還有看戲的心思,趕緊就七手八腳地想要去拉人。

而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一道暴怒聲:「你們在做什麼?」

顧清右肩本就沒好全,被趙月兒這麼一壓,頓時冷汗都冒了出來,心裡頭又給司家家丁們記了一筆。同時也更加厭惡這趙月兒,事到如今要是還沒有看出來點什麼,自己就算是白活了。

魏延與趙豐年等人商量好事情以後就出門,沒想到一拉開門一個人就滾了進來,正是偷聽的二丫,這臉色就有些難看。不是說自己說的話有多麼的隱秘,而是是個正常人都會討厭說話時被人偷聽,對偷聽之人更是厭惡不已。

對此顧二丫雖然心裡頭不舒服,卻還是撇了撇鼻子:「喲,這還有心思生咱的氣呢!你那成親對像這會說不準正在我大堂姐家勾引我大堂姐她相公呢!要知道你那月兒妹妹可是稀罕我那大堂姐夫好久了的。就是今天這事,還是你那月兒妹妹想嫁給我那大堂姐夫才整出來的,不信可……」

「住口,誰讓你胡說的!」顧大花起先也是愣了一下,要不然也不能讓顧二丫跟個連珠炮似的,眨眼的功夫就說了這麼多了。雖然已經說了不少,可顧大花還是趕緊撲了上去,伸手就要給顧二丫一巴掌。

顧二丫哪裡會站著挨打,扭頭就跑回了上房,還做了個鬼臉才把門緊緊拴上。

這門都拴上了,顧大花也沒轍,趕緊轉過身來想要跟魏延解釋。

可魏延這會臉都黑了下來,哪裡樂意聽顧大花解釋了,氣沖沖地就跑了出去。若非親眼看到這一切,魏延還真不怎麼相信二丫說的,可這剛進門就見到顧清倒在地上,而趙月兒則扯鬆了自己的衣服撲上去。

正跟著自己議婚的女人躺到了別人懷裡,這是魏延怎麼也接受不了的,當些就暴怒了起來,直直衝了過去,對著趙月兒就是一巴掌。

啪!

好一個清脆的巴掌聲。

趙月兒被打偏了出去,直接摔到了地上。

家丁們立馬就回了神,趕緊七手八腳地把顧清給扶了起來,卻見顧清一臉煞白,左手捂著右邊的肩膀。家丁們才想起顧清的右肩是受過傷的,聽說還脫臼了,不知道這會是不是又給傷到了。

完蛋了完蛋了,早知道不看戲了!

魏延打了趙月兒之後,這口氣還沒有消,下意識就認為一個巴掌打不響,就要去揍顧清,畢竟換成是誰,看到自己的快要跟自己成親的女子跟別人攪合到一塊,都會覺得腦袋綠油油的,這男的自然也逃不了這責任。

可是剛靠近顧清就被攔了下來,連顧清的衣角都沾不到。

趙月兒捂著臉看著,見狀眼睛微閃了一下,又想朝顧清撲過去。

這會家丁們哪裡還敢看戲,趕緊就將顧清護了起來,不讓趙月兒靠近顧清半步。

魏延打不到人,罵道:「好你個不要臉的臭小子,竟然敢碰老子的女人!」

顧清好不容易才緩過勁來,就聽到這麼一段話,頓時這臉色就沉了下來,說道:「這是你的女人,不知道還以為哪裡來的不檢點的女人,見到男人就往上撲,我這還生著病,肩膀上還有傷,就是想躲也躲不掉。」

趙月兒面色一沉,任何一個女子被說不檢點,這心裏面都難以接受。

哪怕是真不檢點之人,也難以接受被人說出來。

更何況趙月兒本來就很在意自己的形象,被顧清這麼說著自然難受。雖然自己是有那麼點急切,可自己再怎麼樣長得也比大表姐好,顧清娶了自己的話絕對不會虧,至少也比大表姐這個不下蛋的雞好一些。

又想到剛才的事情,趙月兒瞬間就落了淚:「表姐夫你怎麼能這樣,明明我們剛才就……你要對我負責,不然我如何見人。」

顧清冷哼:「見不得人就死了得了!」

魏延這臉已經黑得都不行了,特別是聽到趙月兒要顧清負責的話,雖然之前的事實沒有看到全部,可是顧清這臉色蒼白還是能看得出來的。很顯然這小男人並沒有說謊,真的是生病沒好,並且捂著右肩的樣子,還真像是受了傷。

可若不是這小男人勾引自個的女人,難道是自個女人發浪撲別的男人。

又聽顧清說道:「你那麼喜歡撲人,乾脆跑到大街上撲去,撲到誰算誰,說不定別人都願意給你負責!至於老子,你想都別想,老子還得讓你賠老子醫藥錢呢!」顧清不止毒舌起來,甚至連粗話都說了出來,可見有多麼的生氣。

這說完以後又狠狠地瞪了這群家丁一眼,心想等瘋婆娘出來以後,就把這群干吃飯不幹活的家丁們都攆走,以後寧願自家再多請一點人,也不要這些不屬於自己家,不聽話的家丁到自個家逛。

家丁們被盯得汗滴滴,就是裡頭這個女的沒出來,要是讓自家公子給知道這事,說不定大夥也吃不了兜著走啊!

到底是哪個混蛋建議看戲的,給老子出來,老子保證不打死你!

趙月兒咬咬牙,又換用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說道:「表姐夫,你真不打算對月兒負責嗎?真的想要月兒去死你才甘心嗎?」

不等顧清說話,家丁們趕緊就嚷嚷了起來:「要不你來抱咱一下,咱對你負責好了!可別禍害人家清公子,人家清公子那是躲閃不及被你給撲上了。要每個女人都對咱清公子那樣,那咱清公子豈不是要娶一堆媳婦回來?」就算是這樣,那也得問一下人家黑婦願不願意不是?

說不準一個不愉快,狗腿通通打斷了!

「就是就是,咱清公子長得俊,又有才華,看中咱清公子的可是排隊排老長了,要是人人學會你這一招,咱清公子也應付不過來啊!」

「對對對,要不你撲咱算了,咱還沒娶媳婦呢!」

「去去去,瞧你長那樣,還是撲咱好了,咱也挺俊的。」

「你那是中看不中用,撲咱就對了!」

……家丁們你一句我一句的,你推我我推你,一下子熱鬧得不行。可是在一旁聽著的趙月兒,臉色越是十分難看起來,餘光瞥向院中的池塘,轉身就奔了過去,看那樣子還真有自殺的架勢力。

小郭磊驚叫:「不要靠近池塘,那裡可是養著一群有毒的蛤蟆,被咬中的話會全身潰爛死的!」

趙月兒正欲跳進池塘,聞言瞬間就停了下來,驚疑不定地看著池塘。

她之所以選擇跳池塘,那是因為旁邊有人,就算自己跳下去也會有人來救,可要真跟這小娃子說的,裡面有有毒蛤蟆,那跳下去的話還真就得要命了。

趙月兒還沒活夠呢,才沒那麼傻真去找死。

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池塘,正以為這小孩子在說謊,就見到一條超大超長的舌頭突然從一片蓮葉上伸了出來,一下子就卷到水裡頭一條三四斤重的魚,然後又縮了回去。

這魚看起來個頭不小,就算這蛤蟆不大,也不可能把這魚全吞下去,可是這魚到了這蛤蟆的嘴裡時,就瞬間化成了血水,連魚骨頭都不剩。

趙月兒嚇了一跳,連連倒退了好幾步,不敢再靠近這池塘。

顧清看得冷笑連連,不過是做個樣子罷了,還真以為大家沒瞧出來不成?真想死的話直接就跳下去了,畢竟這樣死得更快,哪裡會嚇成這個樣子。

魏延卻是當了真,被嚇了一跳,正要攔住趙月兒,就見趙月兒自己退了回來。這會看到趙月兒這表情,就是魏延再傻也能猜得到趙月兒是在裝的,頓時就來了氣,又是一巴掌打了過去。

「賤女人,你爹娘都把你許配給本大爺了,還不安份地想要勾引別的男人,真當本大爺的眼睛是瞎的不成?」魏延是真的氣得不成,打完趙月兒以後,又瞪向跟在身後追過來的趙豐年倆口子,冷聲道:「想辦酒席?想讓本大爺花車接人?這下門都沒有,限你們三天之內把人給送到本大爺府上,要是三天內見不著人,這銀子就憑想本大爺替你們還,你們自個想辦法去。」

魏延說完還一把將趙月兒扯了過來,抓住趙月兒的手,就將那隻金鐲子給擼了下來,也不管大夥怎麼看,直接將鐲子塞進了自己的懷裡。

「呸,本大爺那是稀罕你,那才一直慣著你!本大爺要是不稀罕你,你啥都不是!」魏延這心裡頭膈應著呢,就算顧清與趙月兒之間沒什麼事,可趙月兒剛才那個樣子著實是膈應人。

趙月兒下意識就想要搶回鐲子,可鐲子已經被魏延給塞到懷裡去了,這想搶也搶不回來了。又聽到魏延這麼一說,趙月兒當場就有點懵,爹娘把自己許配給魏延了?爹不是不同意自己跟魏延一塊么?娘不是說要自己想辦法勾引表姐夫,然後嫁到這裡來嗎?

怎麼突然間就變了?趙月兒反應不過來。

聽到魏延的話,趙月兒就知道自己跟魏延鬧掰了,除非真正嫁給魏延,否則別想在魏延那裡再得到半點好處。可儘管是這樣,趙月兒也還是不想跟魏延重修於好,仍忍不住看向顧清,最想得到的莫過於是顧清的回應。

之前趙月兒是挺喜歡司南的,可現在趙月兒喜歡顧清多一些。

比起高高在上的司南,趙月兒覺得顧清更有人情味一些,而是性格也單純,握在手上的話會比較好控制一些,而所謂的大表姐則直接忽略不計。

可是從顧清臉上看到的,除了厭惡以外就沒有別的表情。

趙月兒不免大失所望,整個人如同遭受了特大打擊,一副就要暈過去的樣子。

魏延抬手又想一巴掌打過去,可抬到半道還是放了下來,冷冷地哼了一聲,轉身就帶著小廝出去了。

這口氣魏延咽不下,也不樂意再在這裡瞅著,反正話已經放出去了。

趙豐年見魏延被氣走了,頓時這心裏面就害怕了起來,真擔心這魏延真的撂挑子不管這事了!要真這樣的話,自家哪裡去要這五百二十兩銀子,又見顧大花還一臉琢磨的樣子,直接就一巴掌打了過去。

「還愣著幹啥?還不趕緊把閨女給拉回來,你個敗家娘們,丁點事也辦不好,老子把你娶回來有啥用?」趙豐年也是氣得不行了。

顧大花被打了一巴掌,也不敢墨跡了,趕緊就去把趙月兒給拽了回來。

「趕緊回去,少在這裡丟人現眼的。」趙豐年見顧大花把人給拉了回來,沒好氣在說了一句,然後轉身拂袖離開。

顧清指著顧豐年一家三口,對小郭磊說道:「看到沒有?他們三個,以後再來的話,堅決不能讓他們進門,記住了沒有?」

小郭磊一臉認真道:「記住了,東家!」

剛踏出門口的趙豐年頓了一下,似乎更氣了,又狠狠地甩了一下袖子,然後憤然離去,由始至終都沒有回頭一下。

趙月兒這次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本以為顧清一個熟讀聖賢書之人,自己與他抱到了一塊,他就會對自己負責。要不然自己也不會那麼拼,追了老半天把人給撲倒。

可沒想到顧清根本就不吃這一套,趙月兒失望的同時更是心生恨意。

自己有什麼不好?為什麼司公子是如此,表姐夫也是如此?再聯想到魏延,趙月兒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滿臉的恨意。

趙豐年看了趙月兒一眼,直接一巴掌打了過去:「沒皮沒臉的東西,老子還以為你中意的是那魏延呢,沒想到老子跟你娘正跟魏延商量著你的親事呢,你就跑去勾搭那顧清去了。」

這人要是勾搭到了還好說,可明顯人家就不吃這一套,還被說得那老難聽的,這臉色都丟盡了。

「回去好好準備一下,明天就把你送到魏家去。之前都說得好好的,從家裡頭嫁出去,還得用大喜花車來接,咱家裡頭也擺酒席啥的,這一切都讓你自個毀了。這說好的貴妾到時也還不知道人家給不給你呢!而且之前人家魏公子也說了,只要你生下孩子,不管是丫頭還是小子,都把你抬成平妻,這會你整出這麼個沒皮沒臉的事來,也不知道這事還算不算……」趙豐年越說越氣,一拂袖走得更快了,也懶得管後面的趙月兒有沒有跟上。

趙月兒整個人驚呆住,之前爹明明就是不同意自己跟魏延一塊的,這才一天的功夫,就連嫁妝什麼的就已經談好了?

為什麼?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三天……

趙月兒下意識地就停下了腳步,腦子裡有個聲音告訴她,一定要逃開,堅決不要嫁給魏延那個胖子。

可是天大地大,哪裡有自己容身的地方?

之前就是坐馬車的時候,那個車夫見自己一個人,還想圖謀不軌,若不是自己說有人看到自己上馬車,並且縣城裡還有人等著,說不定真得出點什麼事情。

可若是不逃的話,真要嫁給魏延嗎?

就如爹說的,若是之前還好一點,可是自己都已經做出來這樣的事情,魏延還會對自己好嗎?

越想趙月兒心中就越是怨恨,對顧清對顧盼兒的怨恨,同時還有司南。

恨顧盼兒這個不下蛋的母雞占著位置不撒手,恨顧清與司南有眼無珠,放著自己這麼個美人不要,一個看上醜八怪,一個看上半大的毛丫頭。

「喲,挺高興的吧?你這一賣就是五百多兩銀呢!不過咱就沒這個福氣了,都說寧為窮人妻莫為富人妾,好在咱不值錢,要不然也得被賣了。」顧二丫本就躲在一旁,這會見周圍只剩下趙月兒,立馬就跳了出來,一臉諷刺地看著趙月兒。

趙月兒看著顧二丫這副嘴臉,真恨不得將它給撕了。

不想讓顧二丫看笑話,趙月兒裝作沒事的人似的,冷哼了一聲朝全福家那邊走回。

顧二丫撇了撇嘴,罵了一句:「活該!」

卻不知在不久的將來,顧二丫自己也淪為了小妾,被陳氏五十兩銀子給賣了。雖然這五十兩銀子也不少了,可相比起趙月兒的五百多兩銀子來說,可是差了不少,也因為這件事讓顧二丫耿耿於懷了好久。

……

到了晚飯的時候顧清仍舊是一肚子氣,看到飯桌上的飯菜也沒心思吃,乾脆又不吃了,拿了張小板凳直接就坐在藥房門口,大有顧盼兒不出來他就一直等在這裡的樣子。

並且除了早上吃了點,他到現在都沒有吃過東西,一副光是氣也氣飽了的樣子。

平常都愛看書的,現在也不看書了,拿了根樹枝在地上畫著圈圈。

說不準是畫圈圈詛咒成功了,天就要黑的時候顧盼兒才終於睜開眼睛,長長地吐了一口濁氣,從鼎子裡頭爬了出來。

剛低下頭來,一團東西從她腦瓜頂上啪地掉了下來,很快那東西又咻地一聲蹦回她的腦瓜頂上。

顧盼兒愣了一下,伸手將那東西給抓了下來,捏了捏,又扯了扯,然後轉手就丟了出去。

剛丟出去,那玩意又蹦了回來,還是落在她的頭頂之上。

顧盼兒眼角一抽,再次將其抓了下來,本欲扔出去的,可手抬到一半還是縮了回來,擰眉看了一會兒,將之往手腕上卷了卷,正好一手鐲的樣子,瞅著還挺好看的。

想到手鐲,顧盼兒頓時瞪大了眼睛渾身找了起來,可是都木有找到自己的那個金手鐲,於是乎往鼎裡面瞅了一眼。

一坨金色的東西正凝固在鼎裡頭,顧盼兒看得眉頭直打結,將之挖了起來,圓圓的一小坨,像一塊小餅乾,還金光閃閃的。

「卧槽,怎麼變成這樣了?」顧盼兒忍不住爆粗。

坐在門口的顧清眼睛一亮,趕緊就去推門,可門從裡面鎖上,顧清推了推沒有推開,頓時眉頭就豎了起來:「死瘋婆娘,還沒死就趕緊滾出來!」

顧盼兒一愣,看了看自己的身上,沖著門口說道:「奶貓子,給咱拿套衣服唄,咱身上的不能見人了!」

何止是不能見人,簡直就是成了灰了,不禁又摸了摸腦袋,頭髮也被燒了不少。雖然隨著修鍊,發質也變好許多,可終究刀槍不入,水火不侵的,還能留下一半已經算是挺好的了。

伸手抓了又抓,還是沒能抓順下來,估計這會跟鳥窩似得。

顧清在在聽到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沖著門裡頭罵了一句,這才扭頭找衣服去了。

雖然很是不爽,可回到屋子后還是吩咐人去做吃的,並且還擔心做得不夠多,還說了要多做一點,比平時要多一倍,這才放心去找衣服。

本來只是拿了外衣的,可是到了門口又縮了回去,心裡頭嘀咕了一下,又把褻衣啥的也全都拿上了,不過這臉色卻是怪異得很,耳根也微微有些發紅。

不過用布塊包上以後這臉色就好多了,心裡頭難免又嘀咕,要是這瘋婆娘不需要這個怎麼辦?

可要是需要呢?再跑一次?摔!

最終顧清還是全拿上,用布塊包上以後就衝下了樓,往藥房那邊跑了過去。

「瘋婆娘,衣服給你拿來了!」

藥房門打開,從裡面伸出一隻白皙的胳膊,揚了揚,示意把衣服交過去。

顧清看到這胳膊不由得一愣:「瘋婆娘?」

「少廢話,衣服拿來!」

還真是……顧清默默地將衣服遞了過去。

那隻手撈著衣服瞬間就縮了回去,然後門一關,不到一息,裡面傳來一聲:「我去,還以為你傻了吧唧的不會拿內衣呢,還好沒傻透!」

顧清:「……」咱能不能不要嚷嚷出來?

不多時顧盼兒終於把衣服穿好,這扇一直緊關著的門也終於打了開來,將裡面的一切都先露出來。

顧清伸腦袋一看,頓時錯愕:「我說瘋婆娘,你不過八天沒曬太陽,咋就變成這麼個鬼樣子,不會是得了病吧?還是餓的?」本來露夠瘦的了,這會看著更瘦了,雖然人變白了許多,可瞅著愣是沒以前瞅著順眼,特別是這頭髮……

「鬼樣子?」顧盼兒下意識摸了摸腦瓜子,訕訕道:「不小心被火燒的。」然後又將金燦燦的『餅乾』給拿了出來,努了努嘴道:「那啥,不小心弄成餅乾了,你給我再弄一個去唄!」

「餅乾?什麼玩意?」顧清結過金餅子,卻是一頭霧水。

顧盼兒道:「你給我做的手鐲,成這樣了!」

顧清:「……」

下意識就看向顧盼兒的手腕,卻看到一個紅玉鐲子,伸出手指頭戳了戳。

鐲子反射性張口咬去,顧盼兒伸手一擋,鐲子咬中了顧盼兒的手指頭。大眼瞪小眼,鐲子乖乖地縮了回去,繼續裝死去了。

白蛇一直偷偷地看著,見狀眼睛一亮,咻地飛了過來,往顧清手上一掛,也變成了鐲子。

「小心,這蛇狠著呢!」顧盼兒可是嘗試過被白蛇咬的滋味,下意識就去拽白蛇,可是怎麼拽也拽不下來反而把顧清的手腕給拽紅了,這是鬧哪樣(⊙o⊙)…

顧清也嚇了一跳,不過他能感覺到這白蛇似乎沒有惡意,猶豫了一下,說到:「它好像並不打算咬我咱,不過它跑咱手上是為啥?」

顧盼兒也不知道啊,狐疑地瞥了一眼這白蛇,要說紅蛇有這舉動沒什麼奇怪的,畢竟自己把火蓮給吃了,還服用了一大坨火髓,可小相公是個普通人啊。

試圖再去扯了扯,紅蛇也跟著耀武揚威起來,顧盼兒餘光瞥見,一巴掌拍了下去,然後紅蛇老實了。可顧盼兒卻看到白蛇得意了,頓時就有些恍悟,之後嘴角一抽,無語朝天翻了個白眼。

「戴著吧,這傢伙精著呢!」顧盼兒說道。

顧清看了看,道:「倒是挺好看的,可涼嗖嗖的不說,還娘兮兮的!」

顧盼兒白眼:「你本來也沒多爺們!」

顧清道:「少廢話,能取掉么?要真鐲子就拉倒了,可這畢竟是一條蛇,咱戴著感覺怪怪的,心裡頭髮悚!」

顧盼兒看了看白蛇,見白蛇一副還怕被拋棄的樣子,沉思了一下,說道:「估計不能,它可能認你為主了,雖然你這主子沒啥出息。況且這要是真鐲子的話,你一個爺們戴著幹啥,是蛇戴著還好呢,正好能保護你的安全。」

之後捏了捏白蛇,陰陰地說到:「好好護主,要不然老娘把你給剁了喂蛤蟆!」

池塘里那兩隻丑蛤蟆嗎?白蛇抖了抖,喂蛤蟆好可怕!

顧清道:「這蛇能聽得懂?」

顧盼兒遲疑了一下,說道:「雖然它們長了蛇樣,卻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它們就是蛇,說不定是某種精靈,不過我也不懂,只知道它們挺聰明的,應該能聽得懂咱們說話。」

顧清又看了看手腕,雖然有點嫌棄,但聽到顧盼兒這麼一說,便勉強接受了。若這蛇真有用,那麼再遇到上次那種情況會不會好一點?

誰讓自己無能呢?唉!

又看了一眼這蛇,終是將袖子放了下來,然後才去看周為的一切,發現不少東西被燒沒了。不由得再看了看顧盼兒的腦袋,忍不住就想發笑,肩膀都抖了起來。

「想笑就笑,小心憋死你!」顧盼兒又摸了摸頭頂,想著要用什麼辦法才能把頭髮給理順了,總不能一直頂著個雞窩頭。

顧清果然大笑了起來,不過才剛笑沒幾聲肚子就咕咕叫了起來,笑聲戛然而止,摸了摸肚子問道:「你都好多天沒吃飯了,餓了沒有?」

雖然開始的時候很是不高興,心情簡直壞透了,可這會卻是莫名的好了起來。這心情一好,顧清就感覺肚子餓得不行,有種一頓能吃下一頭牛的感覺。

正說著話,一個牛頭伸了進來,賊兮兮地瞅著。

大黑牛自個渾身沒啥勁,自然不敢往山上跑,可不往山上跑就沒有好吃的。之前顧盼兒沒閉關的時候每天還給它一點好吃的,可自顧盼兒閉關以後,大黑牛已經八天沒吃上好吃的了。

這不瞅著自家主人冒泡了,就賊兮兮地跑過來了。

顧盼兒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大黑牛,然後進到藥房裡間,取出一棵近萬年的人蔘,朝大黑牛扔了過去,可這才扔出去,手腕上紅蛇突然竄了出去,一口將人蔘叼了回來。

大黑牛正張嘴等著呢,見狀傻了眼。

顧盼兒皺眉,將人蔘奪了回來,瞅了瞅,發現被咬了一口。之後再看向紅蛇,只見它如老僧入定一般,不再動彈一下,可卻有一塊鼓包從它的喉嚨一直滑向肚子那裡。

又看了看顧清手上的,見它滿目渴望,猶豫了一下,把老參遞了過去,白蛇立馬伸長脖子咬了一口,也是一般大小口,以後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家裡多了兩個搶食的,大黑牛要哭了!

顧盼兒愣了好一會兒以後,才把老參遞給大黑牛:「你就吃剩下的吧!」

這待遇……

顧清捂額:「又多了倆吃貨!」

顧盼兒也抽搐,可還是安慰道:「沒事,它們個小,吃的少。」

顧清無比肉痛地想到,也只能是如此安慰自己了,要不然還能咋地?情緒不太好地說道:「走吧咱也得吃飯了,總不能餵飽這幾個吃貨,把咱自己給餓著了!」

顧盼兒點了點頭,又伸手理了理頭髮,這才門口走了出去。可這頭髮捲成這個樣子,還真不是隨便理一下就能順的,所以顧盼兒出去的時候還是頂著個鳥窩。

雖然顧盼兒突然變得很白凈,可有那一頭無比閃眼的頭髮,大家都自覺忽略了她的白,而是無比錯愕地看著她那一頭鳥窩似的頭髮。

大家怪異得眼神顧盼兒並沒有放在心上,而是疑惑地看著顧清,問道:「你肩膀還很疼?按理來說應該不怎麼疼了才對啊?」

顧清聞言嘴角一抽,臉瞬間就黑了下來,沒好氣道:「今天不小心摔了一跤!」

顧盼兒皺眉:「從樓梯上滾下來了不成?」

顧清咬牙:「差不多!」

哪是樓梯滾下來,明明就摔到了地上,本來好好地護主右肩了的,卻被女人給壓了個正著,沒被再次壓脫臼了已經算好了,大夥心裡頭嘀咕著,可誰也沒敢說出來。

這事要說出來,那純粹找抽啊!

「一會吃完飯我再給你看看!」顧盼兒又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就鬆了下來,現在自己已經是玄階巔峰期,現在就是那老道站在自己面前,自己也能很輕易地將就將那老道給抓住。

那老道最好別出現在自己面前,否則非得逮住把鬍子給全拔了。

不過境界上升到這麼快,也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任何可靠的捷徑,一切都要循序漸進,否則真的很容易就玩完了。想起自己之前所經歷的,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就差那麼一點自己就被焚成了灰燼。

藥房之所以沒有被燒毀多少,那是因為自己躲進了葯鼎裡面,並且還是靠著葯鼎,才勉強將火髓煉化了。

在這之前,也僅僅是聽說過服用火髓能讓人增加修為,並且修鍊出體火。可這等東西在那個古武橫行的古武界中,可謂是鳳毛麟角的東西,千百年來也難以找到一滴,更何況還是一盆子那麼多。

而自己傻兮兮地就灌了一大碗那麼多,沒死還真是奇迹了。

也幸虧之前服用了火蓮,讓身體適應了一下,否則還真是玩火*了。

又看了看四周,這些人還有完沒完了,沒見過爆炸頭,沒見過這麼帥氣的髮型不成,還看還看……

「再看,老娘就幫你們全成弄這樣的頭髮,上面打上標號:顧家出品!」顧盼兒環視一周陰惻惻地說道。

咻咻咻……大夥的視線立馬就收了回去。

顧清看了看顧盼兒的頭髮,又忍不住笑了出來,說道:「話說回來,你這頭髮還真是挺怪的,難道你就讓它這個樣子?」

顧盼兒摸了摸頭髮道:「我感覺還好啊!」

顧清抽搐,無語了。

不過顧盼兒還真是沒有說假話,要是換成是普通的頭髮,早就被燒得光光的,你說是頂了個爆炸頭好還是光著腦袋好?

摸了摸眉毛,眉毛沒有了,不過睫毛還在。

眉毛倒是沒啥,很快就能長出來了。

「到時候胡亂扎了下,再用頭巾一包,也挺好的!」顧盼兒想了想說道。

顧清盯著顧盼兒看了一會兒,終於無語地抽抽了幾下,自己替她擔心個屁。這瘋婆娘自己都不注意自己的形象,自己替她愁來何用。糟蹋一點也好,省得整天惦記著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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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悍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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