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二
最終顧天星還是沙啞著聲音,讓蘇樂把大寶抱進了馬車裡面,卻沒有掀開帘子與玄靈見面。待大寶抱住馬車之後,馬車繼續行駛著,絲毫沒有停留下來的意思。
然而如此近距離地聽著顧天星的聲音,玄靈如同被雷劈了似的,整個人呆愣在原地,直到馬車快要消失不見的時候才飛身掠了上去,眼眼驚疑不定地看著馬車,又或者說是一直死死盯著馬車。
直到盯了有一個時辰之久,玄靈突然發作,將車前的蘇樂與二狗子一掌掃落,落到了車前面,抿唇將車簾掀開。
車內大寶並沒有睡覺,一直都沒有睡覺,與顧天星小眼瞪大眼。
車簾掀開的一瞬間,一大一小都看了出去。
當看到車外之人,顧天星下意識就想要跳窗離開,而她也這麼做了,從車窗跳了出去。然而人跳了出來,卻沒有落到地上,而是被人給緊緊抓住。回頭看到抓住自己的人,顧天星心跳漏了一啪,幾欲停止跳動。
蘇樂與二狗子被拍落地上,又見二人丟開馬車落到一邊,大寶正扒著馬車往往外看,暗罵一聲趕緊去追馬車。
幸好這片地方是平原地區,否則說不準就得出什麼事情了。
等追上馬車二狗子就問:「你說咱們要不要等他們?」
樂樂說道:「等什麼等?咱趕緊回去告狀,說這倆一個打人,一個丟下孩子自己跑。」
二狗子:「……」
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也就蘇樂能幹得出來,怪不得人家留兒師叔看不上他。
從這回到顧家村用不了多少時間,一般的速度只要兩天的時間就能回到,但兩天的時間也不短。二狗子在考慮要不要等那兩個人,又擔心大寶會不高興,誰料大寶只是看了那僵持在那裡兩人一眼。
「回家,找姥姥。」
於是蘇樂與二狗子果斷駕車離開,將那二人拋棄了。
……
倘若玄靈想要抓住一個人不放,那無論怎麼掙扎也是徒勞,顧天星只是掙扎了一會兒,就知道了這種結果,最終還是停止了掙扎,緩緩地抬頭看向玄靈。
對上那一張神聖不可褻瀆的臉,顧天星覺得自己輸得徹底,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我本來想要到處走走,見識一下顧家村與龍城外的景色,還有人與事,或許就能夠慢慢地把你忘記,然後再找一個能與我相識相知的人,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我沒想過會碰見你的,你要是嫌我礙著你的眼,我可以走得很遠很遠的。」
玄靈抿唇:「為什麼要離開?」
顧天星微微怔神,道:「你討厭我。」
玄靈重複:「為什麼要離開?」
顧天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總覺得玄靈這個問題有兩個,難以回答,又或者根本就不知玄靈在問些什麼,只滿目茫然地看著玄靈。
玄靈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他找了她四年半的時間,好不容易才在茫茫人海中相遇,她卻連招呼都不打一聲,扭頭就離開。就有那麼生他的氣,氣到已經過了那麼長的時間,竟然都不理他嗎?
「為什麼不見貧僧?」佛亦有怒,玄靈是真的怒了。
顧天星縮了縮腦袋,整個人慫了下來,躊躇了幾分,說道:「我怕你不想看到我,所以我就沒有下來。」
玄靈聞言放開顧天星,扭頭就走,緊抿著的唇說明玄靈真的很生氣。
顧天星猶豫了一下,追了上去,問:「你不討厭我了?」
「……」
「你不是不願意見到我嗎?」
「……」
「你是不是還討厭我,不想見到我,要真的是這樣的話,我離開這裡,只要你……」
玄靈猛地停了下來,扭頭看向顧天星。
顧天星嚇了一跳,下意識退後幾步,有些不明白玄靈這是什麼意思。盯著玄靈咬唇想了想,以為玄靈是把她最後一句未說完的話聽了進去,心中一狠,扭頭飛奔離去。
不想見也罷,只要好好照顧孩子罷。
一步兩步三步……一步一心碎,顧天星覺得自己的心已經碎得不能再碎,對這個世界也有些麻木了起來。
真的就只是喜歡小和尚的臉么?顧天星懷疑不止那樣。
玄靈一直看著,直到顧天星就要邁出第一百步時,瞬間挪移了過去,一把將顧天星抱在懷裡,極為委屈地說了聲:「不許走,貧僧不許你走。」
你若走了,貧僧要怎麼辦?
顧天星:「……你,不是討厭我嗎?」
「你總是自說自話,貧僧什麼時候討厭過你,又何曾討厭過你?」玄靈委屈不已,原本他一心修佛,覺得這一生都該是如此,直到功德圓滿為止。可這小不點蹦出來,在他的世界里晃了晃去,吵吵鬧鬧。
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他表示很不習慣,無論如何都不能習慣。
「你若不討厭我?為什麼當初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甚至連一件遮體的衣服都沒有給我留,可知我一個女人光著身子露天躺在那裡……」後面的顧天星沒有辦法說下去,那對她來說是無比痛苦的經歷,不堪回首。
心中一陣刺痛,顧天星掙開玄靈,有些踉蹌地快步離去。
有些傷疤不揭則已,一旦揭開便是血淋淋的樣子。
只是還沒走幾步,又人被拽了回去,依舊是被緊緊地禁錮在懷裡,任憑顧天星怎麼掙扎也是徒勞。
玄靈知道自己的弱點是什麼,而這弱點在其他人的眼中,那很有可能就是無知是愚蠢,所以玄靈不知道要怎麼去與顧天星解釋點什麼,也不打算去解釋,只要把人牢牢看住就行,不讓他的小不點再離開他半路。
一直以為玄靈總覺身體有一處空落落的,抱住顧天星后才最終於有了充實的感覺,感覺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足以證明小不點的重要。
而既然如此的重要,那就不能再讓其走丟了。
兩個人,一個想要個解釋,另外一個卻是絕口不提,就是不給個解釋,三棍子也打不出一個屁來;一個的想法很簡單,只要把人留住就可以,哪怕是去解個手還要把人給盯緊,一副只要你願意留下來,貧僧任你處置的樣子。
只是當局者迷,誰都沒有看清對方的想法,一個以為對方霸道,甚至有陰謀;一個以為對方又要離開,甚至要去找別的男人做那樣的事情。
誤會越來越深,二人幾乎是一路拉拉扯扯,短短兩天的路程,愣是花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回到古龍城中。
哪怕是回到古龍城,玄靈也是一路跟著顧天星,從來不超過一丈的距離。
而玄靈回來,最先驚動的不是顧盼兒等人,而是文詩嵐。
別忘了文詩嵐是可以驅動蛇的,因此不管玄靈去到哪裡,應該都不會脫離文詩嵐的掌控才對。可偏偏文詩嵐讓所有去注意玄靈,卻沒有得到任何有關於玄靈的消息,現在玄靈突然回來,文詩嵐怎麼能不震驚。
文詩嵐還惦記著玄靈的身體,自然不會輕易放棄,在聽到玄靈的消息地很快就趕了過來,朝玄靈撲了過去:「玄靈哥哥,今天是嵐兒的生辰之日,你是回來看嵐兒的嗎?」
顧天星渾身一頓,扭頭看了過去,正好看到文詩嵐撲了過來。
心底下微酸,這回來得還真是時候,竟然趕上了這個女人的生辰之日,這是故意這個時候回來的嗎?
不料就在文詩嵐快要撲到玄靈身上的時候,玄靈一個側身閉過,文詩嵐沒剎住繼續往前撲,一下子就撲到了顧天星的身上。
文詩嵐抬手就一巴掌打了過去,罵了一聲:「賤人。」
顧天星哪裡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一下子就被打了個正著,感覺腦子有點懵,有些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眼見文詩嵐抬手又要再打一巴掌,顧天星哪怕樂意讓文詩嵐再打,反手就打了回去。
可事情有時候就是那麼的巧,玄靈萬萬沒有想到向來溫柔的文詩嵐會打人,並且打的還是他的小不點,頓時眼中就閃過一絲怒氣,抬手一掌將文詩嵐打飛出去,並且朝顧天星挪了過去。
剛到顧天星面前,一個巴掌就落下了,打了個脆響。
活到這麼大,玄靈還是第一次被打,並且還是打臉,這力氣大得他臉都被打得歪了歪。只是玄靈抿唇,又將頭扭了回去,伸手輕輕地碰了碰顧天星的臉,輕聲問:「疼嗎?」
顧天星抽搐,看了看被打出內傷來的文詩嵐,又看了看臉上有五指印的玄靈,果然扭頭走人。
玄靈則如同沒有看到文詩嵐一樣,果斷朝顧天星跟了上去。
顧盼兒看到這精彩的一幕還真是膛目結舌,事情不過是眨眼間就發生,就算想要去阻止也來不及,可誰也想不到竟然會發生這麼戲劇性的一幕,不免就嘀咕一聲:「這小和尚還真是好脾氣。」
要換作是顧清挨了打,不得咬回她幾口才怪呢!想著不由得瞥了顧清一眼。
顧清被瞥得莫名其妙,以為是因為文詩嵐的事情,趕緊揮手:「你們幾個把她帶下去,以後不許她再到正殿中來。」
「是,太上長老。」
文詩嵐眼中閃過一抹陰毒,派出去那麼多男人,竟然沒有一個能把顧天星殺了的。如此也就罷了,竟然還一個個都沒有回來。現在玄靈好不容易回來,這個賤人又跟她搶男人,這輩子沒見過男人嗎?本公主看上的男人,竟然也敢肖想,顧天星你給本公主等著,本公主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同時文詩嵐也後悔,若非看到顧天星那一瞬間過過惱怒,也不會失控下手。
如此一來,自己一直以來在玄靈面前維持的形象就崩潰掉了。這一切都是顧天星的錯,倘若不是顧天星的出現,自己又怎麼可能會如此失控?這顧天星就是一蒼蠅,玄靈一出現就撲上來,簡直不要臉。
文詩嵐心恨,甚至連帶著整個宗門的人都恨上了。
等她得到玄靈以後,定然要找到一個地方躲起來,實在沒有地方躲那就躲到黑色森林裡面去,變得強大以後再回來收拾這些群人,還有……抬頭看了看天,還有蛇王與那個賤人。
被趕出正殿的文詩嵐丟了臉,這件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宗門,而文詩嵐打了人與被打一事,卻沒有任何人提起來。
……
不過文詩嵐打了顧天星一事很快就傳到了顧天昊的耳中,顧天昊是個護短的,頓時就怒了起來,讓人加快布置,打算在三日之內把事情做好,到時候直接把文詩嵐拿下,讓顧天星打回去。
不止是顧天昊,就是顧盼兒也很不高興,本來這文詩嵐是沖著玄靈而來的,卻因為玄靈的躲閃,使得顧天星遭了殃,自然就不給玄靈好臉色。不給玄靈好臉色的同時,也不給顧清好臉色,不帶理這兩人的。
顧清覺得自己很無辜,當時的時況他也沒想到,誰想到一直裝溫柔善良的文詩嵐會突然出手,打完一巴掌又打一巴掌。最鬱悶的莫過於這個人竟然是他的妹妹,同父異母的妹妹,這才是最扯蛋的事情。
好在隨著歲數的增大,顧清的臉皮也是練得十分的厚,那股傲嬌的性子早就改了不少了。一見顧盼兒生氣,顧清處理完文詩嵐的事情,趕緊就蹭了上去,蹭一下不行就多蹭幾下,總能把顧盼兒給蹭回來。
每次都來這一招,顧盼兒也真是醉了,將顧清推開,道:「我現在沒空理你,沒看到這倆孩子現在這個樣子?」
殿內玄靈又與顧天星拉拉扯扯起來,一副誤會越來越深的樣子。
這也難怪隔得老遠地瞅著的顧盼兒一臉愁容,顧清看著不免也有些發愁,實在弄不清那二人是怎麼一回事,就問顧盼兒:「你怎麼看?」
顧盼兒白了一眼,說道:「我能怎麼樣,我現在就想知道,他們倆都是怎麼想的,光這麼拉拉扯扯,誰都不說話有什麼用?玄靈不會說話就拉倒了,可這死丫頭怎麼也不說話。老娘可沒那麼矯情過,到了這死丫頭這裡,怎麼就變得這麼矯情,像你呢吧?」
誰矯情了?顧清心裡頭嘀咕一聲,看了看那二人一眼,說道:「要不咱倆替他們各自問一下?我去問玄靈,你去問星星?」
顧盼兒就道:「這死丫頭還用問?你去問玄靈得了。」
顧盼兒說完就走拉拉扯扯著的二人走過去,實在有些不耐煩這兩人還這麼拉拉扯扯下去,有些事情直說就得了。能過到一起去那就過到一起去,不能過到一起去那就分,拉拉扯扯地又不說清楚,這鬧的什麼事啊。
「咋地了?還動起手來了,你們倆這是鬧哪樣?」顧盼兒問。
玄靈緊抿著唇,面上有些局促,卻仍舊緊緊地抓著顧天星的手不放。
顧盼兒瞅著就翻了個白眼,說道:「這她娘都來了,你好意思當著她娘的面抓著她娘的閨女不放?你是和尚嗎你?登徒子呢吧?」
玄靈猶豫了一下,說道:「不放,放走了貧僧就找不到她了。」
顧盼兒:「……」
這是三歲孩子呢吧?大寶都比他強好嗎?黏著要奶吃呢不成?不過就撒個手而已,人還能不見了?顧盼兒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
顧清走了過來,伸手拍了拍玄靈的肩膀,說道:「你先放手,放心就是,星星她跑不了。都三個孩子的娘了,你讓她跑哪去?跑得再遠她也得回來,只要你好好守著孩子,就不怕她會跑了。咱爺倆到那邊去好好討論,商量商量這事要怎麼處理。」
玄靈還是不願意放手,也沒多聽懂三個孩子的話,連看都不看顧清,只看著顧天星。在玄靈看來,誰的保證都不如顧天星的保證來得更可靠一些。
到了這種時候,顧天星也不掙扎了,對玄靈說道:「我不走,就如我小奶爹說的,我三個孩子都在這裡,我就算是想跑,又能跑到哪裡去?你去吧,我有話跟我娘說,你不合適聽。」
玄靈抿唇看了顧天星好一會兒,這才遲疑地鬆開手,被顧清拽著離開原地。
看到玄靈離開,顧天星這才扭頭對顧盼兒說道:「大姐娘,我看不懂他是什麼意思。」
顧盼兒道:「那是你笨!他一個不善言詞,乾淨得跟一張白紙似的人,你覺得他能說出什麼樣的話來?一直抓著你的手不放,對他來說已經是十分出格的事情了。而且他表現得如此的明顯,你竟然也沒看出來,你腦子是怎麼長的?明明小時候就賊聰明的,遇到這點事就笨成這個樣子。」
「什麼那麼明顯?」顧天星一臉茫然,顯然還是不太懂。
顧盼兒抽搐,說道:「我的意思是玄靈他在意你,倘若不在意你,他就不會不顧身份一直抓著你不放。過去或許他不懂,可他又不是個傻子,相反他還很聰明,只是一直以來他的世界里只有修佛一途。可經歷了那麼多,他現在能不懂,能不知道拉著你就意味著什麼?可他還是那樣做了,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顧天星一臉疑惑:「為什麼啊?」
顧盼兒就忍不住伸手用力戳了戳顧天得的腦門子,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因為他在乎你,又或者說他喜歡你,喜歡到超過了他心目中的佛。喜歡到不顧世人的看法,眼裡只有你一個人。」
顧天星聽著心中一盪,有種叫喜悅的東西在蕩漾著,卻不敢流露出來,怕到頭來還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略為忐忑地再次問道:「可娘親,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顧盼兒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雙眼:「你果然有些腦缺,老娘用眼睛看出來的。」
顧天星:「……」
雖然顧盼兒的說話很有道理,可顧天星仍舊對過去耿耿於懷,未曾得到答案之前,都不可能心無芥蒂地接受玄靈,哪怕玄靈現在是真心喜歡她。
顧盼兒知道顧天星的心結是什麼,朝顧清方向呶了呶嘴,意有所指道:「過去的事情,我讓你爹替你去問了。倘若不是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你還是當沒有發生過罷。要不然你自己想一下,讓你打從心底下放下這個人,你能放得下嗎?你到底是喜歡玄靈的臉,還是喜歡他這個人?你自己到現在還分不清楚嗎?想像一下,要是他變成二狗子那樣的臉,你還喜歡他嗎?」
顧天星無法想像,要是玄靈變成二兒狗子那樣,自己會不會還喜歡玄靈。
畢竟二狗子那個臉實在太深刻了,一想到那張臉就會想到二狗子那猥瑣的性子,但顧天星能肯定,哪怕玄靈的臉毀了容,她也還是會喜歡玄靈。至於為什麼會喜歡,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沒有理由。
因此聽到顧盼兒的說話,顧天星沉默了下來,一時間無言以對。
「沒有人不會犯錯,當年你爹也幹了蠢事,你娘我還不照樣原諒了他?」顧盼兒說道。
卻聽顧天星說道:「可爹總是以為你沒有原諒他,到現在還小心亦亦的樣子,死活認為你的身體出了問題,而這些都是他一個人的錯,時不時想起來一下,也愧疚一下。」
顧盼兒愣了一下,伸爪子指彈了過去,說道:「那是你爹心眼兒小,容不下半點事情,跟你家老娘我沒關係。」
「我又沒說跟你有關係,你自己心虛。」
「死丫頭,你的事情還要不要解決了?小心我讓你爹轍回來。」
「欺負人!」
「你第一天認識你家老娘?你難道不知道你家老娘這輩子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欺負人?你爹心眼兒小,你缺心眼兒,還真是沒救了。」
「……」
顧天星覺得自家小奶爹才是缺心眼的那個,要不然怎麼就喜歡上大姐娘這種壞人,並且還把人慣著這個樣子。小奶爹就該硬起來,那樣就不用每天都被大姐娘欺負,要不然實在太可憐了一點。
不過被顧盼兒這麼一打岔,顧天星完全冷靜了下來,扭頭看向那邊的玄靈。
玄靈似有所感,扭頭看了過來,唇微微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