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章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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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胡月可以認識其他的穿越者的話,那麼他一定會被刺激的沒臉沒皮。
別人穿越之後不是大富大貴就是帶著一腦袋的資料,要麼電影歌曲小說一籮筐,要麼經濟金融曲線圖銘記於心,至於胡月嘛,呵呵……
今晚胡月來這裡並不是無端放矢,出了赤柱之後胡月就給以前幫派的揸數打了電話,據說現在已經升級到了坐館了,合勝合龍頭阿公,權叔。
如果胡月有的選擇的話其實並不願再去和他們打交道,並不是覺得玷污自己什麼的云云,只是怕陷進去太深,不好出來。
胡月一直認為最大的幫派不是合勝合,也不是新義安,更不是那群龍無首的14k,那是誰呢?
那就是政-府,任何勢力在國家機器的面前那就是個渣,在英國統治下的香港可能還能默認這些組織的存在,但是如果是內地政府的話,那只有一個字,滅!
香港97回歸是必然的,到時候肯定還是得轉行,雖然還十幾年,但是早點總是沒壞處的。
有句話說得好嘛,出名要趁早,胡月覺得掙錢也得趁早。
「小月月啊!」
「幾年不見,終於長大了啊……」
胡月嘴裡叼著煙,不時的夾個花生米扔嘴裡,無意識的正雲遊天外,一個老者的聲音把他拉了回來。
這聲音他認識,而且忒熟,權叔,以前自己大哥的大哥,以前的合勝合揸數,現在的龍頭阿公。
胡月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雖然各不相同,但是有一點相同,那就是關於這個名字,胡月,拆分開了就是古月月,有的朋友喜歡這麼叫自己,一個大老爺們這麼叫著只感覺渾身的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
「權叔,能不能不這麼叫了!」胡月苦笑道,然後招呼權叔坐下並不多說話。
言多必失,胡月這麼想。
「好吧,阿虎,你現在出來的太是時候了,明日我就開香堂提你做新任的油麻地坐館。」
胡月不吭聲,但是權叔可不行,一來是因為忙,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得由他拿個定數,二來呢,也是沒什麼新鮮的血液來補充,如果是以前的胡月,也就是合勝合赤虎或者叫瘋虎也好,頂了天了權叔只會讓他來做總會的紅棍。
龍頭阿公統領全幫,隻手遮天,接下來就是揸數,其實就是會計,放在以前那叫錢糧師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紅花雙棍,高端戰力,總會還是分區都有,往簡單了說就是打手,但是這打手屬於輕易不出手那種,而且也不是誰都能行的,一個要能打,再一個你得有個拿得出手的榮譽,黑社會嘛,榮譽什麼的就是你砍過誰,蹲過幾年苦窯。
胡月一年多之前就已經過來了,在苦窯里收斂狂暴的脾氣,打磨骨子裡那點前身的暴虐,見誰都是笑呵呵的,可以這麼說,四年苦窯,前三年誰都不鳥,最後一年則成了萬金油,雖不說人緣極好,也不至於動不動就是打打殺殺,見了面總有人叫聲虎哥或者阿虎什麼的。
他剛過來的時候前身身上的傷都還沒好,跟人群毆弄出來的傷,據說單挑群,一打八,勝了,武力絕對超猛,只是自己也被人家拿牙刷柄子打磨的尖錐被洞了好幾下,那時候胡月不時的就摸著傷口發誓出來就不混了。
堅定不移,這個決定一直不曾動搖。
胡月看看權叔,給權叔倒了一杯啤酒,斟酌了一下,張了張嘴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權叔!」
「我不想繼續混了。」
……
街上雖然還是人聲嘈雜,兩人之間卻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二福正端著菜過來聽到胡月的話一愣,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也是自己認為已經至高無上的火哥看到虎哥也得趴著,多牛-逼啊,可人家愣是看不上了,完全不是一層次了,二福也知道這些不是自己該操心的,小心翼翼的放下手裡的盤子就顛顛的閃人了。
「哦,那以後打算幹什麼啊?」
許久,權叔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啤酒,興許是太長時間沒喝過這種低端的酒水了,不著痕迹的皺了皺眉,也沒問為什麼,就這麼淡淡的說了一句,就和嘮家常一樣。
權叔不問,不代表自己可以不說,胡月站起身來將杯中的酒水一飲而盡,又給自己倒上。
「權叔,我說句心裡話,我小時候是個孤兒,是b哥給我口吃的,別人欺負我揍我,b哥給我出頭,再後來長大了點b哥給了我一把刀,一把他自己打磨的片刀,告訴我,誰再欺負你就給我削他。」
「這一杯敬b哥。」
胡月一飲而盡,扯到已經掛掉的*,也就是胡月以前的大哥,權叔也不得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十四歲那年我第一次砍人,從那以後我發現沒人敢欺負我了,我天真的以為,片刀在手,天下我有!我琢磨著有天我會和b哥一樣風光!」
「然後,沒有然後了,b哥被砍死了。」
胡月的語氣有些低落,雖然的確是出來混的,但是b哥的確對胡月不錯,胡月8歲到十二歲都是飢一頓飽一頓,沒事還得挨揍,他基本上可以算是b哥拉扯大的,雖然只是扔點錢或者把他扔在油麻地的夜總會裡,但是好歹有吃有喝了。
「我揣著片刀去給b哥報了仇,我當初只想報了仇,至於蹲苦窯,那都不算什麼,我還年輕,有的是時間,蹲十年我也不到三十歲。」
「進去了我才開始發現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勾心鬥角,刀光劍影,一個不慎,死無全屍。」
「我在苦窯一共四年,前三年沒想明白,大大小小被偷襲算計十三次,小黑屋蹲了六個月,高壓水槍嘗過三次,身上被捅過不下二十次,那時候我在想我為什麼會這樣?我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後來我明白了,我得活著,生活嘛,生下來,活下去,我小時候吃垃圾桶里的剩飯剩菜,十多歲的時候去砍人,都是為了活著,我學會了很多,一個叫屈服,如果有人拿著槍指著我的頭讓我跪下,我毫不猶豫的就跪下,只要能活。」
「我在裡邊看了很多書,有句話叫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並不說我們出來混的怎麼了,只是感覺累了,真的,權叔,我好累。」
胡月的聲音有些低沉。
「十三歲我就開始揣著片刀砍人,整天都在琢磨著砍人或者被人砍,快十年了,我真的累了。」
「權叔,讓我洗手了吧。」胡月道。
也許是胡月說的太多,也許是說的太過直擊人心,權叔許久沒說話,朝身後伸出了手。
「這是一百萬港幣的支票,安家置業做生意都得用錢不是,這是你的安家費,四年前的,還有,今天的。」
「你不用說話,我明白了,你已經不是以前那個操刀砍人的赤虎了。」
「你也的確不是在合勝合做紅棍的命,如今的你,坐得起龍頭。」
「以前的你只會砍人,夠凶,夠狠,少了點心機,如今的你已經大成,我相信你無論做什麼應該都能混出個苗頭。」
「想聽聽我對你的評價嗎?」權叔道。
胡月抬頭看看權叔,無聲的點點頭。
「以前的你,悍勇無雙可為呂布,猛將之才,今日,卻已成了劉皇叔,可以君天下。」
權叔說完就站起身離開了,留下了那張一百萬的支票。
這一百萬胡月不是沒想過還回去,想了想還是留下了,給幫會貢獻了十年的青春,流了不少血,一百萬或許不少,但絕對值這個價錢,就如權叔說的,安家置業要的都是錢。
阿火的小弟早就回來了,權叔和胡月聊的時候阿火也站在一邊,心裡卻是百感交集,自己以前的大哥,崇拜的偶像洗手不幹了。
「虎哥,您剛從裡邊出來,身上沒點錢裝身,這會也晚了,支票也沒地兌去,這點錢您先拿著,小的們一點心意,不多。」
「阿火啊,我也不矯情,接著了,你也聽到了,我沒打算回去繼續混著了,以後就不要叫我虎哥了。」
胡月將支票和阿火拿來的一萬塊錢裝進口袋,拿起桌上的煙遞給阿火一根,自己點一根,拍拍他的肩膀,說完就起身離開了。
「嘶……」
胡月站在廟街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從這一刻開始,自由了,新生活要開始了。
先買兩件衣服,找地住下,安家置業嘛,先安家,然後再琢磨琢磨幹什麼,不都說1980年的香港是最好的時代嗎,遍地黃金處處機遇,好歹穿越重生者也不能混的太過慘淡不是。
「虎哥,虎哥……」
胡月剛準備離開,後邊有人叫道,扭頭一看,一個中年男人,白白凈凈的,想了想,自己並不認識這貨。
「你誰啊?找我幹嘛?」
那男人快步追上來伸出手來。
「我叫章國名,是個導演,剛才聽到虎哥金盆洗手了,我想請虎哥拍電影。」
胡月一聽,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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