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標題怎麼辦？

「恩。」百年不見當真是恍如隔世，不過如卿雲，對時間沒什麼具體概念，只是看著龍女修為，她由衷恭賀，道，「恭喜你得了太乙道果。」

蓬萊青草永綠不見凋零，因著方才水靈之氣葉上還有水珠顆顆滾動，壓彎了葉子。

龍女看到卿雲喜色自眼底流出，嘴角弧度彎彎滿是真切，她快走幾步在卿雲身邊坐下，月華溫柔照在兩人身上，風華各異。

「河洲靈氣匱乏，吾來到洪荒之後只覺四周靈氣充靈，恨不得將靈氣全部吸收。」龍女想起當初念想，卿雲還未笑她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幸好你沒這麼做，要不然吾可得擔心怎麼把你帶回來了。」卿雲驚奇的看著龍女，笑得明媚燦爛。

「怎麼帶回來？自然是該怎麼帶就怎麼帶。」龍女兩手一攤，頗有無賴之色，兩人笑了好一會，她看著湖水，軟下眉梢道，「若非此湖連接東海海眼，吾也不會這麼快得了太乙道果。」

「或許吧。」卿雲不好說這湖裡還有一條白龍，眼神飄忽一陣后她托著腮，眉頭微皺，轉開話題卻有一絲遲疑，道，「吾記得你曾說自己資質有限不得龍珠認可，可放眼洪荒誰能在百年多的時間裡從天仙到太乙？」頓了頓，卿雲小心道，「你說是否是河洲靈氣匱乏，龍珠不得靈氣滋養故而不能認主？」

她記得那日龍女收起龍珠，黯淡無光，與懸於空中時的明亮完全不同。

「應該不會吧。」龍女也有遲疑，最後搖頭反駁道，「若是靈氣不足不得滋養，那吾等回歸洪荒時，東海里濃郁的水靈之氣包裹也不見它有異樣。」

「也是。」想了想，卿雲也覺得自己猜測不可靠，龍珠有靈，它自能吐納，若真是因為河洲靈氣匱乏原因，但出了河洲那一下靈氣湧進，即便當時沒有異樣此時她們也已出來百年余年，也該顯露非凡了。

猜不出，龍女轉而道，「其實吾能得太乙道果，乃是今日聖人成聖，天道慶賀，吾猜今日有不少人突破。」

「？」卿雲鼓著腮幫子子，氣鼓鼓很是不悅道，「吾肯定不是其中之一。」

「你才化形多久，論年歲，吾不知長你多少，今日吾借聖人之勢得太乙道果也是有吾數個會元的積累。」龍女失笑，戳了戳卿雲鼓鼓的腮幫子，恩，手感不錯，在卿雲發飆之前她淡然的收回手指，調侃道，「也許吾真的比你先得大羅，先入准聖，唔，大概就是厚積薄發。」

「……」卿雲瞪了眼龍女，然後揉了揉自己的臉頰，慢吞吞道，「也不一定，就算你先入大羅，又先入准聖，吾也能追上來！定會比你先成聖！」

話音一落，卿雲和龍女皆是一愣，隨即兩人笑開，當真是大話不羞人。

成聖於否對她們來說太過遙遠，此時只是兩個好友的玩笑話。

聖人啊！老師和師伯師叔得師祖賜下鴻蒙紫氣參悟了不知多少會元今日方才成聖，那麼她們有成聖的可能嗎？

也許真的會成聖，在未來的某一天。

嬉鬧玩樂，龍女笑紅了臉，好一會止住笑替卿雲整了整亂了的髮髻、歪了的發簪，隨意道，「你將鮫玉送出去了？」

「還沒。」卿雲眼角笑出眼淚，擦了擦替龍女整了整衣襟，道，「鮫玉是明妃遺物，不如吾還給你，也算是念想。」一頓，卿雲繼續道，「雖然鮫玉已經被吾煉做法器。」

「沒事。」坐好，龍女並不介意，單獨鮫玉並沒有什麼用處，她抬頭看著絢爛天空，明明暗暗的星辰之光，聲音悠遠道，「鮫玉是母親贈給你的，不正是表示鮫玉與吾無緣？何況母親並非沒有東西留給吾。」

那日遍地珍珠，光華圓潤，是最上等之物。

卿雲知道龍女不時詢問鮫玉所在並非想要拿回鮫玉她只是想確定鮫玉是否安好，她並不責怪。

她想起那日明妃真正魂飛魄散身死道消，卿雲看著龍女沉靜的側臉，輕聲問道，「瑾娘恨明妃嗎？」

聞言，龍女一怔，許久她面容軟化，輕輕淺淺有笑，聲音暖暖帶著往事的無限回憶，道，「曾經恨過。」

「曾經？」卿雲不明白，恨還分以前現在嗎？

「在遇到濤哥之前，吾曾恨過母親，吾不明白，悠長的壽命母親為何一定尋死？」

「」

「吾龍族壽命悠久，五百歲才算成年，吾當時不過二三百歲，吾不明白為了愛情放棄親情，值得嗎？」

「後來吾能吸收龍氣活得更是久遠，當吾出來看到曾經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夥伴成親生子，再出來他們老去死亡，而吾還是那樣青春容貌，甚至風骨更勝閉關之前。」

「當時間流逝，祖先留下的故事成為傳說，而吾不老容顏也成為傳說的佐證；當那些與吾一起長大之備徹底消失，只剩下琴老后吾成了河洲最尊貴之人，那時孤寂清冷。」

「其實吾早有了入魔之兆，那時正是吾突破最緊要關頭，若非琴老相助，恐怕吾也已消失。」聲音慢慢降低，當時苦難現在看來又是值得。

「離濤這麼厲害？吾觀其並不曾修鍊。」靜靜聽得龍女回顧當初，聽到此處卿雲憋不出提問。

「鮫人不擅修鍊，何況河洲之中只有龍氣沒有仙靈之氣，濤哥只是一個普通鮫人。」看著卿雲懵懵懂懂，龍女淺笑將她耳際的碎發挽到耳後，繼續道，「遇到他之後，吾明白了母親當初的心情，所以吾不再恨母親；當吾有了倩兒后，也明白了母親當時糾結的心情。」

「吾不恨她。」輕軟暖和，再說一次不恨，龍女聲音堅定。

然而卿雲皺了皺眉頭，許是不曾接觸過這樣濃烈的愛情和血脈糾拌的親情，她無法理解龍女的不恨。

「等你有了喜愛的人就會明白。」龍女眼光柔柔，一瞬笑容揶揄取笑道，「不過吾應該要等很久。」

「誰說的！」見龍女心情並未不好，卿雲鬆了口氣，故意斜視道，「吾有喜愛的人！」

眸色明亮，龍女一臉好奇，道，「哦？那說來聽聽，是誰？」

「師兄，師姐，老師，勉強加上你吧。」卿雲恩賜一般看著龍女，下巴抬起很是高傲。

「果然還是小丫頭啊~」拉長的尾音，龍女繼續取笑卿雲，但也點到即止不再繼續說，轉而道，「你說吾要不要試試。」

「龍珠？」

「恩。」單手放在胸口，跳動的心臟，到底她還是不甘心，若她不儘快掌握龍珠，河洲能堅持多久？

「其實不必急於一時。」卿雲安慰道，「若是擔心鮫人一族，不如將他們帶出河洲，吾等尋一處島嶼讓他們居住。」

言畢，卿雲踟躕許久壓低聲音道，「莫要忘了，四海龍族對龍珠虎視眈眈。」

「可是這裡是聖人道場，應該不礙事。」龍女還是想試一試，不論成功還是失敗，總是要試一試。

想了想，何人敢到聖人道場作亂，即便是祖龍再生也要恭恭敬敬，卿雲點頭附和道，「好吧。」

經過了百年修養，在河洲所見時暗淡的龍珠此刻容光煥發，周身光芒不亮卻強過月華遮掩星辰，整個秀水峰都籠罩在龍珠光芒之下。

卿雲看著懸浮在龍女胸前的龍珠，說不好奇是假的，不過她很是體貼的遠離，龍珠的排斥太過濃烈。

龍女看著不同往日的龍珠，眼底有滿足，即便她不成功但龍珠還能繼續護佑鮫人。

然後她沉下心緒，分出一絲元神靠近龍珠，小心感應，然而一如當初，龍珠彈開龍女的元神，龍珠懸浮至半空光華大振秀水峰如同置身白日，龍女臉色一白，後退幾步壓住傷勢，抬頭看著轉動的龍珠，眼色微沉隨即嘆氣，是她急躁了。

伸手，明明不得龍珠認可但此刻龍珠卻掩去光華自主飛到龍女手中，只有微弱光芒一閃一閃，看著比夜明珠還要普通。

「可好？」

「沒事，吾閉關幾日就能恢復。」收好龍珠，龍女對上卿雲關切的眼神，嘴角噙著溫柔的弧度，解釋道。

「這就好，龍珠……」

「雖有血脈之力可控但和當初一樣，吾元神無法靠近。」龍女搖頭嘆氣，眼底有些許落寞，好一會她又道，「也好，吾雖不能成為龍珠主人，但龍珠若能恢復當初之力，河洲就能繼續存在。」

「鮫人脫離洪荒太久，習慣了河洲里平靜祥和的日子，或許他們已經不適合生活在洪荒。」

「恩。」卿雲張了張嘴卻不知該說什麼安慰龍女，只能順著她的意思點頭，然後道，「你先去休息。」頓了頓，指了指湖水憂慮道，「這湖不單連接著東海海眼，還鎮著東海大太子敖臨。」

卿雲懊惱的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歉意道，「是吾大意竟忘了此事，你今後定是要去洪荒行走，若非生死不能再拿龍珠了。」

聽得卿雲之言，慌亂一閃而過，很快龍女冷靜下來，她撫著心頭，忽然心有所感，道，「吾知道吾日後定會因為龍珠和四海龍族發生衝突，吾早有心裡準備。」

不過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卿雲知道龍女並非在安慰自己，這龍珠歸屬事多著，然而此事是龍族自己的事，日後瑾娘定是不會讓自己插手。

煩惱的跺腳轉圈，忽然，卿雲眼前一亮，連忙翻出大師伯太清聖人老子贈給她的九轉金丹，琢磨一遍卿雲道，「日後發什麼危機之事連龍珠都不能解決你就服下此葯。」

「好。」只是這散發著的清淡葯香，龍女或許見識不夠但也辨別得出此葯不凡，她本想推脫但看著卿雲眼中堅定便收下藥丸。

***

東海龍族，敖欽正和突然到來的伏羲論道，突然他眉心一跳，體內法力自主運轉，傳承自祖龍的血脈蠢蠢欲動，他睜開眼遙遠遠處卻不知他究竟看向何處，只聽他喃喃道，「祖龍龍族現世。」

臉色忽得一白，但看到眼前的妖族大聖，聖人女媧的兄長，他壓下心中滾動情緒，強笑著道，「讓道友見笑了。」

伏羲斂笑神色淡淡當做沒有看見，反正他腰包已滿，也得到東海龍族的允若不會隨意傷害東海之濱的人族，至於敖丙，哼，他自有劫難，伏羲也只能捏著鼻子稍作懲戒。

「吾接到女媧娘娘傳訊，便不再打擾老龍王，這就告辭了。」

「吾送送道友。」敖欽笑容依舊，但不達眼底。

「多謝道友。」祖龍龍族，莫不成蓬萊島秀水峰的那條小龍終於被龍珠認主了？餘光一掃老龍王敖欽神色，伏羲否定了此想法。

罷了，左右和他無關，當年龍鳳之戰引起的殺戮，龍族氣運不及當年可有業力糾纏，只要不禍及他還是觀望。

伏羲拂袖離去，敖欽臉色立刻冷下來，「龜彧。」

「臣在。」也不知龜丞相藏身何處，就見他站在光影明暗之間，恭敬作揖。

「龍珠現世，敖廣等人必有有所察覺。」握緊雙手，臂上青筋迸起，敖欽深吸了口氣冷靜下來繼續道，「不用沒有必要的阻攔。」

龍族，祖龍，明妃之女，敖欽閉上眼，他沒有力挽狂瀾之法，此劫註定。

聽得老龍王之言，龜丞相一怔，下意思的看著老龍王，然而敖欽臉色奇差他也明白老龍王想法，沉默些許應道，「善。」

「等等，你去尋敖臨。」就算他無法化解此劫，也要將傷害做到最低。

「大太子他……可行？」

「你養大的孩子，你比誰都清楚，何況當初……」搖了搖頭，敖臨瞬間蒼老，他站了好一會，深深的嘆了口氣，回到雲床上坐下，道，「只是沒想到竟然這麼早。」

沉默片刻，龜丞相的腰壓得更深，道，「…臣知曉。」

東海水晶宮內，龍珠現世作為祖龍後裔，敖廣雖比老龍王敖欽慢上些許但在四海龍王之中也是第一個察覺到。

「祖龍龍族！」他立刻站起來，正在為他捏肩的宮娥被他身上的氣勢推至紅色柱子上，嘴角有殷紅血跡，她捂著胸腹連忙擦掉血跡退到一旁角落。

「龍族現世，哈哈哈，當真是吾龍族幸事！」

敖廣大笑，眼角眉梢是藏不住的喜色，他一甩袖子，對著近侍道，「龜丞相何在？」

「龜丞相離去前曾言他去尋河洲入口。」

「…汝速派人請丞相回來，就說本王有要事與他商量。」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