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定下

第二天在被楚清黛摧殘了整整一天之後徐天起了個大早，興緻沖沖的去郊外工廠了，因為貓兒衚衕的本來就偏，離得荼蘼的工廠倒是不遠，等到徐虎到了門口照舊被攔了一次，等到說明原因才被放行。

徐虎進去那個小工長便看到了他，還對他點了點頭，徐虎頓時放下心來，知道這個小工長沒有白拿了東西不干事兒，心裡頓時就是一松，果然到了後面一切都很順利，等到輪到徐虎的時候，那小工長只是幫著說了一句看著體格還不錯，是個能吃苦的，別人也很是同意，登記的人就在徐虎的名字下面打了勾，這算是通過了。

其實這些小工長私底下也都沒少收錢，只不過徐謹之對工人的要求也很嚴格，在不違規的情況下，這幾個人才會適度的收些東西，那些一看就不合格的，就算是給再多的東西也不會收的，而且幾個人私底下也達成了默契，剛才那個小工長的一句話，幾個人就已經明白了，徐虎這是走了他的路子。

通過的人都被人領著過去簽訂合同，說是合同但是內容卻也是很簡單，說明了一個月的工錢，每天工作八小時如果遇到急需加班的時候有加班費，而且因為荼蘼最近的訂單不少，需要工人兩班倒，早班是早上六點到下午兩點，晚班是下午兩點到晚上十點。除此之外工廠里管一頓飯，而且一年還有一套辦公服，算是極優厚的待遇了，也怪不得這些人們拼了命的往這裡擠。

別的工廠里有的甚至一天干十二個小時才不過七八塊錢，甚至四五塊錢也是有的。和徐虎一樣通過了的工人俱都是喜笑顏開。

不過等到讓幾個人簽合同的時候卻都開始往後面退，這裡面的人都是大字不識一個，更不懂什麼叫合同，一讓摁手印就想起賣身契來了。

過來幫著跟他們簽訂合約的助理見這些大老爺們一個一個的往後躲，似乎讓他們摁一個手印就跟要他們命似的，便好聲好氣的說道：「大家放心，這只是一紙合同，確切的來說是為了保護大家利益的，以後如果廠里不付你們工錢你們就能拿著這張紙去警察署告我們，大家不要害怕，咱們總經理跟幾個副總都是仁義商人，斷然不會賺昧心錢的。」

幾個人一想倒也覺得有理，可不是據說這家工廠的少東家可是大富商家的少爺呢，手裡的錢根本花不清，他們都是窮苦人一個，除了有把子力氣別的什麼都沒有，人家騙他們幹啥。有一個人試探性的上前簽了字，有了一個開頭後面的人也積極了起來，不在往後躲了。

至於助理說的可以去告他們眾人不過一聽，就算是真的想告也告不贏。

因為大家都不識字，由剛才說話的那位助理幫著把名字簽了，然後他們在旁邊摁手印，等輪到徐虎的時候他想起自己昨天整整寫了十幾張的徐虎兩個字頓時有些躍躍欲試，便對那助理說：「我自己簽行不？」

那助理頗為詫異的挑了挑眉毛，識字的都被挑走了，這裡的都是干苦力的，難得有一個識字的，倒也沒說什麼，把手裡的毛筆遞給徐虎，徐虎小心翼翼的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因為昨天被楚清黛逼迫著寫了那麼多遍，徐虎這兩個字他寫的倒也順暢，只不過到底是剛學寫的並不好，甚至是有些難看，但是看著旁邊人羨慕的眼光，徐虎仍舊覺得美得不行。跟這一刻的風光相比，昨天受的罪倒也能忍受了。

見徐虎真的把名字寫下來了，那助理難得的問道：「識字？」如果要是識字的話到可以把他安排到別的地方去，現在最缺的不是工人，反倒是識字的人，工人這邊已經快要滿員了，那邊卻還差得多。沒想到看著挺糙的一個漢子竟然是識字的。

「就會寫個名字，別的都不會。」徐虎傻乎乎的摸了摸腦袋，憨厚的說道，他倒也不撒謊，這東西撒謊也沒用，人家一問就問出來了，再說了就算是只會寫個名字他也挺驕傲的，這麼一大屋子人，除了這個一看就文質彬彬的助理大概也就他會寫自己名字了。

助理倒也談不上多失望，見他這麼說便也沒繼續在問，招呼下一個繼續。徐虎他們出來以後先是被發了一套衣裳，這些人乾的都是重活兒幫著裝貨搬箱子什麼的，徐虎既然走了為小工長的門路，自然也就分到了那個小工長的下面，這一點徐虎也滿意，他可是送了整整十塊錢的禮，總得對他照顧幾分吧。

今天雖然簽了合同又發了衣裳但是卻也不正式幹活，他們之後還會有三天的培訓，等著三天過來才會把人分到各個崗位上面去。

說是培訓，其實也就是告訴一下你要幹什麼，能幹什麼，不能幹什麼，他們都是做工的，只不過一天便熟悉了要工作的內容，開始上手起來，等到第三天說是培訓但是已經步入正軌了。

徐虎很滿意，工作不累，這個月輪到他早班，雖然早上起得很早，但是不過下午兩點就下班了，中間還能吃頓午飯，回去他可以盡情的睡覺，不過也有一件不叫讓徐虎發愁的事情，楚清黛對當老師這件事情熱情依舊不減，每天他回家以後就能看到興緻沖沖的楚清黛拿著書本紙幣在等著他。

也許是徐虎真的沒有什麼天分，就算是楚清黛費盡心力也不過認識了為數不多的字兒，把楚清黛氣的七竅生煙，每次都說再也不教他了，不過等到第二天照舊拿著書本等他。

其實徐虎也早沒了耐性，當初想學識字是為了進工廠的勝算更大一些，不過現在他已經進去了，對這份工作也十分滿意，對識字的熱情當然也就小了很多。因此徐虎每天只能裝著很累的樣子，一回來就躺著不動。

不過出乎徐虎意料的是就算是這樣楚清黛也堅決不放過他，還對頗為語重心長的跟他說什麼做學問最重要的就是持之以恆，不過倒也是體貼，把學習的時間縮短了一些，不過晚上學上半個時辰罷了。

也許是為了調動徐虎學習的積極性，楚清黛還跟徐虎說讓他好好學，等過個一年半載就可以教他作詩了。徐虎一個頭兩個大，作詩是什麼鬼。

日子就這麼滑過，一轉眼就即將要過年了，徐虎他們也放了假，就算是工廠里仍舊十分繁忙，但是這時候的年味兒仍舊十分濃厚，就算是窮的連飯都吃不上的人家過年也要包一頓餃子吃，因此徐虎他們放了假不說，還會一直休息到過了正月十五才會繼續上工。

馬三兒放的要晚一些，而且時間要更短，畢竟他們那是茶館，這時候往往是最熱鬧的時候，其實他們那雖說是叫茶館，但也不僅僅是喝茶，有點心也有酒菜，還專門請了說書的，越到過年越是熱鬧。

趙強也想趁著這個機會繼續多掙些錢估計要一直干到年根兒底下了。早早的休息了的只有徐虎跟趙有福。不過這時候也不算早了，離過年只有五天了呢。徐虎一放假就開始準備著採買過年用的東西。

有句俗話說是過了臘八就是年，更有句話說是過了正月那年才算過完呢，因此現在早已經屬於過年的範疇了。今年徐虎手裡的錢頗為富裕，他跟楚清黛可以過哥十分富裕的年。徐虎在家盤算著要買些什麼，準備一次性的買回來。

這次過年工廠里還給他們這些工人每人發了十斤白面五斤豬肉，當然了已經在那幹了一年的比他們還多了大米跟油，就連豬肉也多五斤。至於那些職位高的，發的東西更是豐厚甚至還有雞蛋什麼的。

不過就算是這樣徐虎也足夠滿意的了，十斤白面五斤豬肉，往年過年都不會添這麼多東西，不過是年底的時候在馬大娘家搭夥吃個飯罷了。

因為冬天總是下雪路不好走，楚清黛整整一個冬天都沒出門，徐虎便說道：「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我領著你去逛逛。」現在可是熱鬧的很，賣什麼的都有。

楚清黛這些天每天在家裡也就是看徐虎買回來的那些報紙，裡面的很多文章對她來說是新奇的不行，報紙上不乏宣傳人人平等、男女平等的新思想的，楚清黛才開始只是拿來打發時間，後來倒是無法自拔完全陷了進去。

不過就算是這樣，聽徐虎這麼說她還是高興的不行，當即就點了點頭。晚上徐虎不願意學習找些要早早睡覺明天早起之類的理由，一向難說話的楚清黛竟然也答應了。夫妻兩個均早早的睡下，第二天收拾妥當徐虎便帶著楚清黛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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