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尼克斯之瞳

尼克斯魔域，又名幽夜之地，永恆暗夜。是黑暗源頭，冥神孕育的溫床，冥界三大基石之一。

楊妍跌入尼克斯，黑暗吞噬身體，肌膚被黑霧腐蝕，發出「吱吱」的聲音。

「啊——」鑽心劇痛，差點昏死過去。幸好灰瞳放光，一層光暈保護楊妍，亡靈狀態的她躲入手中夜瞳魔戒。

不知過了多久，灰色光輝包裹魔戒在尼克斯中飄蕩。

還有死神的神力纏繞，確保這枚戒指沒有被尼克斯魔域毀滅。

幸好當初冥王在收回自己神力的同時，達拿都斯仍然將神力借給楊妍使用，這是魂魄得以保存的依仗。

死神，本來就是尼克斯孕育的神明，同源的氣息在尼克斯共鳴，微不可查的死神神力落入楊妍魂魄上。

清涼之意灌注在魂魄，楊妍在劇痛中保持自己的清醒意志。

「這裡是尼克斯，也就是死神的母神所在？那麼這種吞噬本質上應該是黑暗的同化。如果扛過去，是不是可以藉助黑暗神力成神？」感覺到黑霧中比死神神力更加幽邃宏大的力量，楊妍心一橫，有了主意。

「偉大的斯提克斯，聽從我的呼喚……」勉強念誦冥月女神傳授的咒語。身邊隱約傳來河水奔騰的聲音。

斯提克斯河，是冥界五條冥河之一，諸神用來發誓的誓言之河。在這條河流發下的誓言，具有不可違背的效力。

「我乃人之子，以我的同族，以人類信念為本源，我——化身祈願者。」黑色光輝在身邊凝聚：「我是人類之神，順應祈願而生。」

目前神話時代的神明分為兩大類，一種是自然神，一種是意識神。這也象徵神話時代兩條支脈。自然神以蓋亞為首，山嶽、大地等等神明都是她這一系孕育。另外一系來自尼克斯，以命運、嘲諷、死亡這種看不見，摸不著的存在具現神明。

這就是最初神話時代的兩大支柱，而隨著兩個神系不斷融合交流，目前也有相互滲透，相互影響的趨勢。

但是，這些神明都是生而神聖，沒有任何一個完全依託在一個種族，完全以信仰力封神。

楊妍也是被迫無奈，藉助人類的力量點燃神性，作為最初的人類保護神。可是，目前人類已經死亡，單純的亡靈很難給楊妍提供多少力量。

少女帶著魔戒，墮落在尼克斯的懷抱中，自身金色光輝逐漸暗淡。

感覺到神性的衰弱，楊妍心中急切，突然灰瞳亮起，感應到人類最本源的一部分力量正沉積在尼克斯中。

「那是怨恨？」楊妍眼前一亮，人類無緣無故被滅全族，在冥界徘徊這麼多年，匯聚無數怨恨之力。這些怨恨之力被沉入尼克斯，排除在冥界之外，不然亡靈連極樂之鄉也進不去。

如果不出意外，在無數年後怨恨之力會被尼克斯魔域分解，或者誕生一位象徵人類復仇的神明或者神器。

但人類認可楊妍的存在，這位首領帶領人類走向最終安眠，她具備一定的權能。「我願化身復仇者，代替人類宣洩憤怒！」急切對著誓言之河，將怨恨之力灌注在自己身上，強行凝聚「復仇」的神職。當然，因為這份怨恨力量她會成為一個復仇惡靈，失去理智。

若非楊妍此刻需要這種力量保護她不被尼克斯神力侵蝕，她根本不會這麼選擇。

黑壓壓的怨恨之海湧入楊妍體內，白色光輝衝天而起。

遠處一位正在尼克斯里沉眠的神明突然睜開眼：「達拿的神力？他怎麼來母神這裡了？」但凡尼克斯孕育的神明都清楚，尼克斯並非如同外界所言，是一位隱世不出的神秘女神，而是指著眼前這片尼克斯魔域。

傳說中五大古老神明大地女神蓋亞、深淵之神塔耳塔洛斯、黑暗之神厄瑞玻斯、黑夜女神尼克斯以及愛欲之神厄洛斯，除卻蓋亞具備真正的身體可以在外行走，其他四位神明僅僅是代指某一種現象，跟卡俄斯一樣是不具備自己意識的存在。

深淵沉入世界最底部，黑暗與黑夜密不可分，三者組合成冥界。無數冥神從尼克斯魔域誕生，這才是最初的神話。

灰袍神明順著感應看到白光。白光除了死神的力量外，身邊有無數怨靈鬼面猙獰呼嘯。

裡面有一團金色光輝，亡靈少女正向著神魂蛻變：「我名赫莫娜，人類之希望。以斯提克斯之名，我要為人類復仇，並且將人類重新帶入人間！」

人類消亡後有兩個共同願望，一個是復仇，無緣無故遭難后對那場天火的罪魁禍首復仇。另一個，自然是復活。

楊妍藉此凝結自己第二個，也是最核心的神職——祈願。以人類最純粹信念力塑造的祈願神職。正是這個神職保護她沒有被人類怨恨之力徹底吞沒，保持自己的意志。

看到楊妍神魂蛻變完成，灰袍神明面帶異色，上前托住白光……

灰濛濛一片混沌之海，楊妍的意識飄飄蕩蕩。看著這片混沌的運動，在其深處有火焰和閃電不斷碰撞，象徵毀滅與創造。

突然，一位女神從混沌走出，金髮女神雙手高托，在混沌中塑造一片大地。

「地母蓋亞？」心中明悟，然後又看到混沌規模逐漸縮小，深處若隱若現黑影向下墜落：「深淵？」

深淵中本應該有一位神明孕育，可就在那位神明即將誕生的瞬間，金髮女神出手了。拿起手中生命寶瓶強行打碎孕育中的神明。

魁梧的神明在即將出生前就已經死亡，化作深淵主體壓在大地之下。

接著是混沌扭曲黑暗力量，另一位神明開始誕生。同樣，在神明誕生之初被金髮女神殺死，生命寶瓶強行擊碎其神魂，將其化作永恆黑暗。不過在這位神明死亡之前，靈性脫離而出，飛離大地的範圍孕育新生命。

這是一位象徵生機的女神，生命寶瓶對她並不管用，而且這位女神飛離大地領域之外在空中化作天空。最初的天，永夜女神，黑暗與命運的主宰者尼克斯。

但是這位女神比起地母蓋亞弱勢太多，即便得到深淵和黑暗的幫助亦難以打敗蓋亞。金髮女神親自動手將這位黑髮的神秘者擊殺。兩位女神的戰爭定下未來世界的命運，地母牢牢把持世界的主權。

最終，深淵、黑暗以及黑夜融匯在一處，化作一道屏障保護最後一位孕育的神明。

「弒神？」楊妍看著世界最初的一幕，心中一寒。

最後誕生的一位神明，與其說是神明不如說是一件散發無邊光輝的神器。或許是他感應到危機，明白在三位哥哥姐姐死亡后自己也難逃一劫。所以，這位神明並未真正誕生，而是不朽靈性化作世界神器。這件神器在出現的那一刻，驅動整個世界的力量攻擊蓋亞。

三位死亡神明也強行撕裂蓋亞的力量，將這位大地女神所執掌的大地神職一分為二。蓋亞象徵大地本身，地面和地下世界都是她的領域。但是在這場世紀之戰中，生命寶瓶被最後一位神明所化神器擊碎，地下世界被三位死亡神明的本源包裹，化作最初的冥界。

「這段歷史該不會是說蓋亞殺死其他四位古老神明吧？」楊妍右眼的灰瞳放光，接著看到在黑夜化作冥界的同時，又有一部分天幕籠罩大地。空中有無數光輝碎片，這是尼克斯的神性。

部分神性伴隨黑暗力量化作天光和白晝兩位女神，一部分神性落入大地，被蓋亞得到強行催生天空之神烏拉諾斯。

「烏拉諾斯是地母之子，地母之夫，曾家暴地母？敢情是因為尼克斯的力量驅使？」楊妍突然腦補起來。這時候，她留意到尼克斯女神最後一道神性消失不見，而這道神性正是尼克斯的眼球。

「尼克斯之瞳！」突然，明白自己右眼的來歷，這所謂灰瞳，是當初尼克斯死亡前最後一部分身軀。

……

當楊妍再度睜開眼的時候，自身已經適應尼克斯中的黑霧力量。

「剛才耳邊傳來的那陣笛聲……」打量四周，黑暗中有一位發光的神明靜靜看著自己。

突然反應過來，下意識捂住胸，保持鎮定，沒有叫出聲。在尼克斯魔域已經孕育新的身體，或者稱之為神體更恰當。

「我名修普諾斯。」神明打量楊妍的身體，尤其是左腰上的暗金色神徽。嘴角勾起微笑：有趣，一個凡人的靈魂居然在母神這裡得到承認，一口氣成神成功？

復仇女神！象徵人類對神明對世界的憤恨。當然，不是所有神明，僅僅是人族毀滅這一場大災難中的神明。

如果選定一個確切的復仇對象，那麼就是太陽。

憤怒、怨恨的聚集體，唯有這股力量才讓楊妍保護自己渺小的靈魂沒有在尼克斯中徹底消亡。而另一個神職祈願保護自己不被怨恨之力吞沒。

神色一動，楊妍似乎察覺到什麼，四個神職！除卻核心的祈願保護自己的神魂外，有三個神職以三角形態組合。復仇、死亡以及黑暗。

「雖然我精通黑魔法，但這個黑暗神職應該是尼克斯之瞳所賦予？」

只是在睡神眼中，他只看到楊妍的三個神職，黑暗、死亡和復仇。死亡神職是尼克斯魔域賜予，藉助死神達拿都斯留在楊妍身上的神力化作神職。至於黑暗，在他想來，應該是楊妍學習黑魔法的緣故。「科俄斯殿下是暗與智力之神，他是魔法的創始者，這少女精通魔法，或許跟那位有關？」

明亮的雙目看向睡神，突然有一股憤怒殺意瞄準睡神，隨後楊妍控制自己的復仇之心：「淡定淡定，復仇的對象是太陽神，跟睡神無關。」將人類的憤怒容納在自己身上，楊妍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斷深呼吸，過了一個小時才恢復回來，身上多了一件簡約黑裙，對睡神謙然一禮：「多謝殿下守護。」楊妍不笨，在她陷入黑暗混亂的時候曾經聽到一陣笛聲，看到睡神腰間別著的笛子，自然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誰。正是這位睡神讓自己進入安眠狀態，觀看世界之初的影像，得到尼克斯的饋贈。

修普諾斯點頭：「見過殿下。」一位新神，又是從尼克斯中誕生的存在，跟他算得上同類。

只不過——

「殿下，看看自己的樣貌。」修普諾斯說道：「殿下是母神孕育的新生冥神，母神厭惡金色，恐怕日後殿下要頂著這份面容。」

楊妍一愣，施展魔法觀看自己的樣貌。驚訝后突然一喜，黑髮！

這是我原本的樣貌。楊妍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黑髮黑瞳，若非右眼仍然是灰色，那就是完完全全的前世樣貌。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摸摸胸，很不滿意。跟赫莫娜根本不能比。重生之後好歹給我增加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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