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得福建
李允猜的不錯,陳延晦此行正是奉了父命考察丹王是否可托,陳延晦是《大唐義報》忠實讀者,每期必看,所以在他心目中的已經否決了父親的另一個人選——王潮,現在只看丹王對自己父子是個什麼態度,就可定下決心了。
方到得廣州城外十里長亭,已聽得鼓樂喧天,丹王竟然親迎十里,陳延晦連忙下馬拜見,李允雙手扶住,啟問道:「陳老大人可好?」
陳延晦忙道:「托王爺洪福,家父粗安。」
李允道:「黃巢亂世,老大人起義兵保一方平安,十餘年朝供不絕,功在社稷,利在桑梓,後生晚輩,久慕清德,只因俗務纏身,不能趨奉席前,反勞世兄遠涉江湖,有罪,有罪!」
陳延晦大喜:丹王爺禮賢下士,名不虛傳!連忙道:「殿下言重,下僚父子何克敢當!」
府中設宴為陳延晦一行接風,席間李允極口稱讚陳岩安民治兵有方,而陳延晦對於李允的「攤丁入畝」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雙方很有共同語言,越說越投機,不覺酒酣耳熱,論起時政,陳延晦一拍桌子慷慨陳詞道:「大唐兩大毒瘤,一是仕族,二是宦官,宦官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而不敢打,至於仕族,就是一根寒毛也沒人敢碰,殿下上任一始就拿仕族開刀,並大獲成功,大手筆,大氣力啊!」
李允驚訝於陳延晦見識高遠,仕族和宦官並為晚唐兩大毒瘤——這可是歷史課本上的話啊,這陳延晦不得了啊!笑道:「太監沒有過,有過的是皇帝,權柄盡付閹奴,到頭來皇帝的生死也落入太監掌握,自作自受!至於仕族,大仕族固然極端腐朽,小仕族中大部分人還是有著報國之心,所以還是要團結小仕族,孤立大仕族——他們自然會老實了。至於太監,去其權柄可也,今天下人都想把他們殺光,這也是不對的,有罪當誅,無罪就是一個百姓也不能亂殺,何況是皇帝的近臣呢!」
陳延晦聽了一呆,擊節叫好:「高見,殿下高見啊!」
兩人如此投機,幾乎相見恨晚,陳延晦也就把自己此行的目的和盤托出:他是奉父親陳岩的命令,為福建百姓找一個可以託付的好官,以便在陳岩身後百姓有個依靠。現在看來,此人非丹王莫屬!
李允假意道:「世兄見識高遠,正是雛鳳清於老鳳聲,以子代父,天經地義,有何不可!——小王自當儘力扶持世兄,管保無事!」
陳延晦搖頭道:「小弟座談士爾,毫無命世之才,這亂世當中如何保得一方平安?!知子莫若父,父親大人所以不選小弟也是為此,殿下如不想陳家毀滅,就請答應小弟,接管福建,百姓和我陳傢俱感大德!」
李允心花怒放,還故作沉吟,「此事且慢慢計較。」
陳延晦道:「不瞞殿下,家父久病,不能理事,所以命小弟此來可以便宜行事,今福建無主,事不宜遲!」
李允又故做姿態,推託一番,直到陳延晦急了:「大丈夫處世,當力著先鞭,殿下遲緩,使福建為人所得,不但辜負我父子一片真心,福建百姓也要遭殃啊!」眾文武也齊道:「陳大人一番美意,大王不宜拒人千里之外啊!」李允心的話:什麼拒人千里之外,老子恨不能立刻吃它肚子里!這不是客氣一下么!當即道:「備一份厚禮,明日我陪陳世兄去拜見老大人!」李允多麼會說話啊!
雖然陳氏父子一片誠意,但是歷史上接班的王潮卻打了一年多才啃下福建這塊硬骨頭,所以李允不敢大意,帶了王胡的騎二旅保駕,令黑齒武的步二師和畢力的騎一旅暗地裡開到轄境邊上接應,一接到軍鴿傳書立刻開入福建作戰,留下尉遲勿猛的步一師看家。
當日入得福建境內,人煙稠密,阡陌縱橫,可見百姓生活還過得去,李允又把陳氏父子大讚了一番。陳延晦遜謝不敏,笑道:「我父子治此十年,不及殿下兩季之功,何敢言能!」當晚人馬在雞鳴驛紮營,李允和陳延晦正要喝上兩杯再來縱談天下大事,有人來報:「福建都將范暉率兵五百,前來迎接丹王殿下。」陳延晦笑道:「此定是家父聞聽殿下光臨,特命范將軍遠迎二百里。」李允聽到范暉的名字心裡咯噔一下子,歷史上兵拒王潮入主的正是這個范暉,難道王潮入主他就大打出手,我李允來了他就歡天喜地遠迎二百里?處女生孩子——不但行不通,說都說不通!忙問:「只有五百人?」
「是!」
「可有文官同行?」
「沒有,只有范將軍一名武官。」
李允問陳延晦,「這附近有沒有可以埋伏大軍的地方?」
陳延晦不解地問:「殿下問此何為?」
李允道:「這位范將軍來的可是有些蹊蹺,我猜他不是老大人派來的!」
陳延晦一想,叫道:「不錯,要派也應派府中文吏,范暉身為都將,職責重大,怎麼可以擅離職守?」又一想,「這雞鳴驛西面有一山谷名為龍門,可以藏兵萬人!」說到「藏兵萬人」不由臉上變色!
李允笑道:「陳兄大可不必驚慌,他要是大刀長槍的一萬多人殺將過來,咱們只有轉身就跑,他要使此狡計,那就是說他怕軍心不服,不敢公然反叛老大人,收拾他如反掌之易!」
范暉領人到得李允大營,李允和陳延晦醉醺醺地迎了出來,陳延晦剛給兩人作完介紹,李允立刻一把拉住范暉的手腕,笑道:「范將軍來得正好,走走走,咱們喝他兩杯去!」范暉入得大營,只見四下里一堆堆篝火,火上一串串炙牛肉油脂滴滴嗒嗒,一陣陣奇香撲鼻,大小軍士都一手持肉串一手端大碗一個個喝得臉紅脖子粗,看這樣子李允已經把福建視為囊中之物了,迫不及待先慶祝上了,范暉心中暗暗冷笑不已。李允吩咐人等,「范將軍是咱們的貴客,他手下的人要好好招待!」當下就有人接待他們喝酒吃肉。范暉給手下使個眼色,說道:「你們好好地給我陪殿下的軍爺們喝!」心想:要是這些人都喝醉了,倒省了老子許多手腳!
入得大帳,李允居中,陳延晦居左,范暉居右,三名官妓勸酒,此外更無他人,范暉放下心來,大碗喝酒,大塊吃肉,李允令妓女歌舞助興,席間不繼誇獎說久聞九龍兵范將軍大名,威鎮一方,四鄰無人敢窺視福建,這都是懾於范將軍的威名啊!聽得范暉一陣陣身子發飄,要不是上面有屋頂說不定就飛出去了。這時有人進帳附於李允耳邊低語了幾句。李允一點頭,哈哈一陣大笑,叫道:「來人,把本王給范將軍的禮物呈上來!」
不一時,帳外一滿面鬍鬚的大漢捧著一個錦盒進來,送到范暉面前,范暉伸長了脖子還想看看丹王送他的是什麼好東西,那大漢猛然間從盒下抽出一把快刀揮來,范暉勇力過人,且人稱海量,只不過今天喝得雖不多,卻覺得反應奇慢,手還沒抬起來,頸下早中一刀,復一刀結果了性命。嚇得妓女們驚聲尖叫,陳延晦也是面如白紙。李允笑道:「陳兄不要見怪!」叫王胡:「把人帶上來!」
不一會,范暉帶來的五百多兵丁都被綁到帳前——所有這些人包括范暉在內都是被蒙汗藥麻翻的——為首幾人供認:他們奉范暉之命來此,要活捉李允,謀奪嶺南東道,龍門谷有范暉之弟范暾兵一萬接應,半夜舉火為號,裡外一齊動手。至於陳延晦,他們倒不敢如何,只是想把他帶回福州,交還老大人。——這當中當然沒這麼簡單,把陳延晦還給陳岩,陳岩就能饒了他?!當然要先逼陳岩把兵權交出來。陳延晦聽了不由又驚又怒,大罵道:「該死的東西,你們這是以下犯上,要置我父子於不忠不義之地啊!」
李允聽了一揮手,「斬!」一時間慘叫連連,人頭亂滾,陳延晦急叫道:「不可,不可,這都是我父親十多年的老部下啊!」李允冷然道:「那就更該死!」攜手歸座,對他道:「陳兄心下不忍,這很好,這說明陳兄宅心仁厚,可是陳兄想一想,范暉此行不但要對付小王,還要對付陳兄父子,這五百人必是他精挑細選的心腹手下!而這些人明知將不利於公子,竟沒一人示警,可知其心已叛,老大人十多年的恩德不能收穫其心,這種驕兵悍將留他何用?!」
陳延晦想想也是,說道:「可是龍門谷那一萬人馬……」
李允笑道:「這個陳兄放心,那一萬人定是蒙在鼓裡,否則范暉兄弟大可領這一萬多人馬攻打過來,老大人的九龍兵天下勁旅,我這點人馬如何抵擋?!所謂不知者不怪罪,再殺就殺范暾一人可也,使多殺一人小王抵命!」
當下眾人撤出大營,往龍門谷方向埋伏,到半夜,有人在營中點燃了一堆草料,不到半個時辰,龍門方向氣喘吁吁開來了大隊人馬,當先一員大將不斷回頭喝斥:「快一點,再給老子快一點!」這時旁邊百丈開外的小樹林中突然衝出大隊騎兵,當先一將馬如閃電迎頭就給了范暾一刀,范暾還沒來得及摘下大槍腦袋先沒了半個!這時四下里無數燈籠火把點起,有人大叫:「范暉、范暾兄弟謀反,現已伏誅,眾軍士無罪,不必驚慌!」這些兵丁半夜遇襲,眼見四下火把不下數萬(李允令一千兵每人準備了幾十支火把綁在樹上,這時一齊點上,專門虛張聲勢),正在慌亂,一見出來說話的人是少主陳延晦,人人鬆了一口氣,拋下兵器,伏地請罪——范暉兄弟謀反,他們跟著摻合,那也是有罪的。李允命令收起他們的兵器,讓他們徒手返回福州,聽候陳岩發落。
歷經這一番波折之後,李允終於在陳府花園陳岩的卧房見到了這位大唐末世的真心英雄,他一生都為了福建百姓的福祉而戰,臨死了一不把位子傳給自己的兒子,二不把權力交給腐朽的大唐朝廷,而是交給了他認為能保一方平安的泉州王潮,可他沒想到的是王潮攻打福州一年多,還是給百姓帶來了深重的苦難!現在這位可敬的老人已是風中之燭,瘦得皮包骨頭,他再也提不動沉重的鐵槍,騎不了賓士的烈馬了,所以他要親眼看一看他為福建百姓選擇的牧守。當他提出老病不能下床,請李允屈駕卧室相見,李允滿口連稱拜見長輩是應有之儀,不足道也。兩人相見,李允執子侄禮,陳岩只是點點頭,道:「范暉勇猛無敵,殿下舉手滅之,真出世之奇才啊!」李允摸不透他是喜是怒,陪笑道:「全賴老大人威名。」陳岩聽了沒有任何錶示,閉目小憩,李允大氣也不敢出,這時陳岩忽然睜開雙目,眼中精光閃閃,問道:「施政以何為先?」
李允想也不想:「施政以不擾民為先!」
陳岩奮然坐起,涕淚縱橫地大叫道:「這才是我太宗皇帝的龍種啊,大唐,有救了!」陳延晦連忙上去扶住他,果然老頭這一番折騰下來疲憊地躺下,只剩喘氣的力氣了。揮了揮手,令陳延晦把兵符印信交給李允,李允拜謝過了,見老人始終不提自己的家族,主動道:「老大人為國忘家,高義古人不能及也,使李允今生有負陳家,當天誅地滅!」陳岩微頜了一下首,倒是陳延晦一臉喜色。
出得陳府,李允當即任陳延晦為王府別駕(原別駕於化龍已奏報皇帝轉任節度副使,而原副使鄭續老邁平庸,給了幾個錢打發回老家養老去了。),同時招黑齒武步二師,畢力騎一旅入福州,以九龍兵為主組建了第三師,同時把九龍兵大部分軍官抽出來組成了第四師,這些人都陞官加餉,只不過臨時第四師只有軍官沒有士兵,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些軍官早有心理準備,反正並沒吃太大虧,也都認了,只是李允每天的政治學習叫他們很不習慣,還好總政委杜賢講課有聲有色,主要是講大唐歷代忠臣名將立下的不朽功勛,大家都當聽故事好了,漸漸地李靖、李勣掃滅突厥的無上武功,顏氏兄弟面對叛賊的堅貞不屈,張巡、許遠死保孤城的勇猛頑強,郭子儀力挽狂瀾的一柱擎天,李晟苦撐危局的忠肝義膽,春風化雨般無聲的激起了他們報國憂民的情操!他們不知道,不光他們,在李允的軍隊里每月都會進行這樣的愛國主義教育,用李允的話說:不進行愛國主義教育軍人怎麼能愛國家,軍人不愛自己的國家怎麼能在戰場上捨生忘死奮勇殺敵?但目前的大唐實在不怎麼可愛,所以李允推出了建立「大同社會」的政治主張(畢竟社會主義社會太超前了些!),所謂「大同社會」就是人人都有飯吃,有衣穿,有房住。李允的政治主張並不是指著一張白紙畫大餅,那誰也不會相信,他是有內容、有步驟的:首先保護和發展農業,保證糧食供給;然後大力發展茶葉、陶瓷、絲綢的生產,進行對外貿易,這樣失地農民就有了活干,而國家可以得到大量的商稅,商稅反過來可以補貼農業,進一步減輕農民負擔。——這一切都是可行的,嶺東正在這麼干,而且效果很好,農民現在家家有餘糧,城裡的青壯勞力也都在船廠、工場里找到了活計,每日所得足可養活五口之家!《大唐義報》是政治課的最好教材,上面有詳細的數字證明老百姓的收入比去年多出了三成,而負擔減少了四成,等等。時認字的人不多,字紙都被視為神聖之物,書上寫的東西是不會錯的,官兵們無不從心底里盼望著「大同社會」早日實現,並且願意為它的實現而戰!
人心穩住了,部隊就穩住了,李允馬上叫來別駕陳延晦:「陳兄和泉州刺史王潮熟悉嗎?」
陳延晦大笑道:「果不出家父所料!」
李允大驚:「老大人說什麼了?」
「家父說:泉州夾在福建和廣州之間,如不奪取,兩地難安,不出旬月,殿下必對王潮用兵,上上之策必是先禮後兵,上上之選便是小弟!不瞞殿下,這王潮對我父親一向敬仰,每年都會派人給父親大人上壽,逢年過節也必有重禮,小弟不才,願為殿下一行!」
李允大喜,道:「兄此去可正告王刺史,今我有可戰之兵不下五萬,兵力十倍與之;兩地之民四百萬,民力五十倍與之;通商四方萬國,財力百倍與之!彼欲一戰,吾當奉陪,彼如願降,文可任嶺南東道觀察使,武可任步四師師長,可以任選。」
四天以後陳延晦回來複命:「王刺史說了,他願為殿下馬前一卒!」那就是想任武職了,這個王潮不傻啊,這亂世當中就是給個王爺也比不上手裡有一萬人馬啊!於是陳延晦取了給王潮的委任狀又跑去泉州。李允隨後前往,王潮率弟王審知、叔弟王彥復部眾五千餘人束甲歸降,李允收編了他的部隊,打散了編入一、二、三師,從這三個師抽調了五千人馬建成了第四師——接下來免不了要招些新兵,嚴格訓練后再淘汰一批人,以保證軍隊素質。
當天黑齒武率軍接管了泉州防務,而李允備了一份厚禮去拜見王家老太太。王氏兄弟事母至孝——當年他們跟隨王緒當兵,王緒不準官兵攜帶父母,違者斬首,兩人卻偷偷帶著母親從軍,王緒要他們遺棄老母,倆人說:「不養母親,還要兒子作什麼!」險些被殺,眾將士苦苦求情才罷。王潮兄弟見王緒已失軍心,便起事奪了他的兵權,后王緒自殺。想想看這位王老太太的份量可是不輕啊!所以李允以子侄禮進見,王老太太亂世為人,世情極為練達,知道這位王爺越是恭敬自己,就越說明他不相信自己的兒子!當場要王氏兄弟發下毒誓:忠於丹王,如有不忠,母子俱不得好死,死後一萬年不能超生。王氏兄弟正怕得不到李允的信任,隨時可能給他找個理由殺掉,連忙尊母命發下誓詞。李允大喜,當場任命王審知為副參謀長,直接進入決策層,這就等於明告王潮:本王不會對付你,你也別想背叛我,否則先宰了你弟弟!
福建基本大定,李允從當時很不精確的地圖估計自己新得的這塊地盤比後世的福建省差不很多,只是還有一些小縣被些土匪佔據,於是派人去招安,臨以丹旗黑甲大軍,許以高官厚祿,這些土匪還圖什麼呢?!皆望風而降。於是李允招於化龍入閩安民,於化龍大力推行「攤丁入畝」,經常輕車簡從到各大族中做客,曉以利害,嶺東發生的事情這些大戶都有耳聞,其中還有的人大老遠訂了《大唐義報》,知道此事對自己並非全無好處,而福建匪患一朝而除也使人人歡喜,於是樂得賣給副使大人一個面子。於化龍趁著農閑,大力丈量田地,核算人口,忙碌得不可開交。
李允清閑無事,知道福州、泉州都是大商港,各有一支水師,去視察了一遍,比之廣州好不了多少,微感失望,但又一想:三州俱通商大港,水師如此,可知大唐完全是有海無防,以後大唐遼闊海域就任我海軍馳騁了。下令兩州水師全部併入南洋艦隊,他從呂操的報告中獲悉:大唐水師南洋艦隊已經接收了五千石驅逐艦一艘,三千石護衛艦六艘,正在加緊操練。這七艘船花去了李允二十二萬多兩銀子,這他媽的建水師也太花錢了!一萬石的巡洋巨艦李允想都不敢想了,畢竟錢莊里的錢並不是自己的,不能全都投入到沒有產出的軍備上。怪不得大大小小的藩鎮都不建海軍,最多弄點小江船,玩不起啊!但是李允有後世的眼光,他知道有了水師就好比多出一支手打人,而且從長遠看要保護海上貿易沒有海軍絕對不行。而且東方那個無恥小國,一千多年來從我中華上國得到了多少善,就回報了多少惡,使無海軍,何以滅之?!
李允便在福州過了年,春正月,昭宗改元大順,這年就是大順元年了。初九日,廣州留守杜賢急報:南詔犯境,嶺西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