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谷中伏擊
狹窄的山谷前,郭劍他們忽然停了下來,迴轉了馬匹,正面對上了東夷的斥侯騎兵們,「遊戲結束了。」郭劍冷笑著,拉開了手中的大弓,一箭射翻了當先那個東夷人,然後便是策馬沖了出去。
見到對面的五十騎沖了過來,東夷的斥侯們反應了過來,這次他們沒有在逃跑,而是和郭劍他們拼殺了起拉,他們身後大隊人馬已是快到了,可是他們卻不知道,若非要等他們身後那些人,郭劍早已帶著人遠遁而去了。
東夷的斥侯們大聲嘶喊著,神情猙獰,可是他們的對手,那些看上去不過是些少年的東陸武士卻安靜得可怕,他們揮刀的時候絕不發出任何聲音,他們只用刀說話,殘肢斷臂,血流滿地,瀰漫在風中的血腥味道刺激得這些少年更加兇悍,在過去的兩年中,他們在蒼朝那塊混亂的土地上,無數次的和馬賊搏殺,對於鮮血和死亡,他們早已習慣,對他們來說這些東夷人不過是些小角色罷了。
郭劍穩穩地坐在馬上,這場戰鬥並不需要他出手,他只是看著那些一臉沉靜,縱馬揮刀的少年,這些人才是他的力量,他們遠比那些狡猾的大人更忠誠,只要給他們信仰,他們就會戰鬥,直到死亡。
一槍捅進撲過來的東夷人咽喉中,郭劍看著從不遠處傳來的呼喊聲,冷冷地將龍牙抽了出來,血順著槍鋒一滴一滴地滴落,那具屍體摔落在地上,發出了一聲微不足道的悶響。
「把禮物送給那些東夷人。」郭劍一振槍鋒,指著遠處滾滾而來的東夷大隊人馬道,頓時那些少年武士們毫不留情地將那些死去的東夷士兵的頭顱斬了下來,用他們自己的長矛穿了起來,投向了東夷人的大隊。
「可惡,給我殺了他們。」東夷人的頭領面色猙獰地叫喊了起來,他被郭劍的撩撥徹底激怒了,那些東夷士兵也和他一樣,失去了理智,嚎叫著沖了過去,更本不管自己已經奔跑了數個時辰,身體早已疲累不堪,或者說這也可以看出東夷人有多麼的好戰和喜歡廝殺。
東夷人的隊伍就像沸騰的滾水一般,洶湧地四溢著,他們混雜無章地向著郭劍他們涌去,想要淹沒他們,在這些由各部族組成的隊伍里,有一支隊伍沒有隨著周圍狂熱的人群向前涌去,而是行動緩慢,在慢慢地和大隊人馬脫離著。
這異樣的情況雖然在那如潮的人海中只是很微小的一角,可是卻依然被郭劍注意到了,嘴角露出了一絲有趣的笑意,郭劍策著馬奔進了谷內,這一次沒有白來,東夷人也不全是酒囊飯袋,最後看了一眼那略微顯得有些突兀的隊伍,郭劍想到。
東夷人湧入了谷內,在他們看來,這是他們追上郭劍他們最好的機會,谷地難行,騎馬也走不快,反倒是他們這些習慣了赤足奔跑的走得更快,想著追上以後將郭劍他們砍成肉醬,他們追得更凶了。
當看到無數的東夷人湧入谷內,白跋手上的青筋猛地跳得劇烈了,夏族和東夷的世仇讓他的眼神變得狂熱起來,這些兇殘野蠻骯髒的東夷狗,他要殺光他們,想著他的臉色也越發地猙獰了起來。
「王爺,再請稍稍按奈一下。」見著白跋神情,藍羽按住了他,笑言道,「王爺已是等了多時,難道還差這一時半刻嗎?」
「藍先生說得對,本王有些性急了。」白跋也笑了起來,不過看著在谷中大呼小叫的東夷人,神情卻更見兇狠。
東夷人在谷中猶自胡亂地叫喊著,渾然不知道自己已是踏入了絕境之中,他們仍然只是追逐著那幾個影子,賣力地奔跑著。
當東夷人的隊列深入谷內大半的時候,白跋苦等的時機終於到了,夏族特有的號角聲響了起來,兩邊山壁中早已等的性急的夏族士兵們,歡呼了起來,然後開始射出手中的弓弩箭矢。
居高臨下的射擊,讓弩箭和弓矢的威力更強,而那密集的程度幾乎能將那道狹窄的山谷遮蓋住,可憐東夷人就算在蠢笨如豬,此時也知道自己上了當,掉入了別人精心準備的陷阱中,可惜為時已晚,東夷人本就以步卒為主,再加上一向窮困,大部分的人都是輕裝,根本沒有鎧甲護身,他們中的首領也頂多是穿戴些牛皮之類的皮甲,面對這些鋼製的鐵箭頭毫無防護可言。
此時的郭劍已到了一處高地上,觀察著谷內東夷人的情況,只見山谷中不斷有東夷人中箭摔倒在地上,然後被自己的同伴踩成肉泥,他們的混亂讓他們無法有效地組織後撤,相反這些東夷人之間有著派系的存在,為了爭奪幾處可以躲開箭雨的岩石,竟然自相殘殺了起來。
白跋從來沒覺得有這麼快意過,雖然知道這次伏擊頂多能幹掉兩三萬東夷人,相對於那四十萬的大軍,不過是一點點而已,可是他仍然很興奮,夏族人躲在山裡的時間太久了,就算和東夷人僅有的幾次戰爭也不過是和幾個東夷部落之間展開,能夠斬獲千人便已稱得上是大勝了,而這戰之後,他相信只要這戰果傳回族內,他的威望名聲將會更加高漲,沒人會記得那個小皇帝,到時候他就可以在萬民的擁戴下登上帝位。
「射,給我狠狠地射。」白跋大聲咆哮著,那些夏族士兵在他的鼓動下也是面露猙獰之色,不斷地上弦,射箭,這一戰之後他們就會是族裡的英雄,受到人們的歡呼,而那些姑娘們也會投懷送抱,只要殺光那些東夷人就成。
看著渾然不顧扣弦的手鮮血淋漓,有如瘋魔一般的夏族士兵,藍羽搖起了頭,他忽然間覺得郭劍的決定沒有錯,其實這些夏族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東夷人敗亡之後,實力大漲的他們肯定也會侵入東陸,不過他們依然只是一群愚蠢的人,他們以為他們能活著回去嗎,想著,他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