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初啼
「一個三萬人的大軍居然想對付我們五萬人,孤不知道這個尚囊是哪裡來的勇氣,更或者說,他是看不上本王,認為本王年輕,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李承宗笑呵呵的環顧左右,他騎在馬上,手執長槊。與房玄齡等人笑道。
「或許他是認為吐蕃兵馬強悍,故此才敢如此大膽。」房玄齡趕緊說道。
實際上,他和岑文本都知道,尚囊如此大膽,的確是沒有將李承宗這個的小屁孩放在眼中,尚囊在這方面就等於已經失敗了一些了,在戰場上,任何時候,都不能小覷了自己的敵人,大唐王朝這些年縱橫天下,鮮有敗績,這次雖然是李承宗領軍,但是從張鎮周或者是秦懷玉等人都是有著豐富的戰場經驗,而房玄齡和岑文本兩人在智謀方面,也是可以成稱道的。
「這次松州之行,或許這位殿下在陛下那邊,將會再次加分了,尚囊這麼大的年紀了,最後還是用自己成全了李承宗,真是不知道怎麼想的。」岑文本望著一臉笑容的李承宗,不得不承認李承宗運氣不錯,尚囊的倉促出兵,已經打草驚蛇,李承宗豈會那麼愚蠢,就上了他的當。吐蕃人或許很勇敢,但是大唐的將士也差不到哪裡去,雙方廝殺,未必就是大唐輸。
「殿下放心,錦衣衛已經安排好了,這裡是松州,不是吐蕃。尚囊兩次攻下松州,看上去將松州都翻了一遍,但是卻不知道,松州這個地方,山道眾多,想要進入松州,根本不需要走大道。」岑文本按住心中的念想,笑呵呵的說道。
「錦衣衛在松州經營了數年之久,雖然比不得其他城池的錦衣衛,但是相信找出一條道路來,還是很輕鬆的,尚囊若是知道,我們不久之後,居然出現在他的後面,那倒是有些意思了。」李承宗哈哈大笑道。
「一切就看張鎮周老將軍將決戰的地點放在什麼地方了。」房玄齡說道:「雖然臣建議是川主寺附近還不錯,但是畢竟是沒有實地看過,臣也不敢保證。尚囊此人也是精通兵事的,臣以為對方肯定是將兵馬放在甘松嶺,埋伏在這裡,擋住我們前往松州的道路。」
「先生放心,這輿圖乃是錦衣衛精心製作的,絕對是沒有錯誤的,我們先在這邊拖住尚囊,等張將軍在川主寺做好準備。」李承宗面色平靜,居然沒有大戰前的緊張,他笑呵呵的說道:「尚囊若是知道我們的大軍已經前往川主寺,也不知道對方會不會嚇的立刻退兵?」
「尚囊肯定會退兵,只是那個時候退兵恐怕已經遲了。臣以為對方肯定會躲在松州城內,等候祿東贊前來救援,臣以為,若是祿東贊前來,我們的五萬大軍恐怕不夠了。臣以為還應該調遣綿州兵馬來援。尉遲恭當初在松州這裡訓練了六萬大軍,只是後來尉遲將軍要跟隨陛下征討高句麗,所以將這隻兵馬帶到綿竹,一方面鎮守川中,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日後征討吐蕃所用。雖然多是川人組成的,不能和藍田、霸上兩個大營的兵馬比較,但是只要見血之後,想來也是精兵。」岑文本建議道。
「那就調動綿州兵馬來援。命他們十天之內,必須趕來和我們相合。」李承宗想了想,點了點頭,從懷裡摸出虎符,遞給岑文本說道:「立刻派人前去傳信,我們就用這十一萬人馬會一會祿東贊。」
「臣立刻派人前往。」岑文本不敢怠慢,趕緊命人派人前往綿州調動大軍前來不提。
松州城外的一處小山之中,尚囊的兵馬就埋伏在那裡,他等待著李承宗的到來,大軍埋伏在這裡已經兩天了,周圍的一切敵人要麼被殺,要麼被俘虜,這是李承宗進入松州的必經之路,尚囊已經在這裡埋伏了天羅地網,等待著李承宗上當。
「將軍,李承宗的兵馬已經距離此處二十里了。」遠處的探馬飛奔而來,大聲對尚囊說道。
「準備作戰。」尚囊面色一喜,李承宗趕來的時間比正常時間多了半天的時間,說明他第二次攻下松州的策略是正確的,李承宗果然是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下令大軍急行,才會比正常時間提前了,這對尚囊是一個好消息,最起碼,對方是疲憊之師。自己的三萬大軍足以擊潰對方,這個時候,尚囊也有些後悔自己沒有帶更多的兵馬前來。
可惜的是,尚囊率領大軍等了快一個時辰,也不見李承宗率領大軍來此,李承宗大軍沒有到來,就沒有辦法伏擊對方,更是沒有辦法將其生擒活捉。
「將軍,李承宗大軍在十裡外休息。」這個時候探馬傳來一個讓人沮喪的消息,李承宗居然率領大軍在原地休息,根本沒有來松州城,更是沒有進入自己的伏擊圈。尚囊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這不符合一個年輕人的特性。
「將軍,怎麼辦?」身邊的副將詢問道。他眼珠轉動,說道:「是不是動用我們的秘密手段。」
「暫時不用,這次只是引了李承宗前來,萬一李信親自前來,那個時候,才是動用我們最後的底牌,現在動了,取不了最大的利益。」尚囊搖搖頭。他最後做出了一個決定,只能是靜靜的等待。這一等就是將近一天的時間。
「將軍,唐軍動了。」
尚囊靜靜的坐在石頭上,猛然之間睜開了雙眼,望著遠方,他隱隱中感覺到一股殺機朝自己逼了過來,一下子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準備戰鬥。」那些已經坐的麻木的吐蕃士兵紛紛站起身來,有的抽出戰刀,有的張弓搭箭,準備給李唐軍隊致命一擊。
讓尚囊再次吃驚的事情發生了,他看見了李唐的軍隊,黑色的軍隊緩緩朝松州而來,但是卻是在自己一箭之地的地方停了下來。更讓他吃驚的是,李唐的軍隊並沒有多少,只有幾千人,可是情報卻是說,李唐的軍隊有五萬人之多,怎麼一下子變的這麼少了。心中不妙的感覺更甚了。
「尚囊將軍何在,小子李承宗請尚囊將軍一見,當年賀蘭山之戰,尚囊將軍不戰而退,小子跟隨在父皇身邊,未能見老將軍一面,今日來我松州,老將軍豈能避而不見?父皇說,吐蕃有兩個人才,一個就是祿東贊,一個就是老將軍了,這次來松州之前,小子已經在長安城準備了兩座宅院,就是請老將軍和祿東贊兩人前往長安一敘。」李承宗略顯稚嫩的聲音在群山之間響起,尚囊的面色卻是差了許多,自己的埋伏居然被對方知道了,而且看著架勢,恐怕還有其他陰謀詭計。
他現在隱隱有一些後悔,要知道這裡是大唐的境內,自己在這邊並沒有多少的情報,對方明白是有備而來,弄不好自己在這裡,恐怕要吃個大虧了。
「李承宗,你已經落入我軍圍困之中,難道還想逃走不成?」尚囊眼珠轉動,卻是想著有什麼地方可以離開這裡,李承宗只是率領這麼點人前來,顯然是有其他的準備,甘松嶺固然是一個很好的阻擋敵人所在,但是李承宗卻沒有進入自己的埋伏之中。
「包圍?尚囊將軍,你太小瞧我李承宗,這個地方是我大唐的領土,在自己的地盤上,我李承宗豈會被你所包圍?真是天大的笑話,甘松嶺固然易守難攻,可是本王知道尚將軍既然來到了甘松嶺,自然是不好在這裡招待將軍了,準備請將軍前往松州。本王的副將已經前往松州,相信很快你就能見到他了。」李承宗笑眯眯的望著尚囊說道。
尚囊面色一變,他想到了什麼,忍不住說道:「我說漢王殿下為何在這裡停滯不前,原來是早就將本將軍的後路給斷了,真是厲害,厲害啊。」
尚囊很快就知道李承宗為何如此有把握了,不是因為其他,就是因為這個地方是大唐的領土,尋找到一條小路,讓大軍佔據松州城還是很輕鬆的,雖然此刻松州城仍然很是破舊,可是擋住自己這三萬大軍還是可以的。拚死奮戰,足以將這幾萬人馬留在這裡。
「多謝漢王殿下相告,本將軍這就告辭。」尚囊朝李承宗拱手說道。甘松嶺的地理位置固然很不錯,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後面有人圍攻,就算是再好的地理位置也沒有任何用處,兩面夾擊,手中的人馬再多,最後都是被敵人消滅,既然如此,尚囊還不如主動撤出甘松嶺,回軍松州,趁著李唐大軍在松州還沒有站穩腳跟,立刻攻佔松州,奪取回去的道路。
「看在父皇欣賞老將軍的份上,本王也不再追擊。」李承宗不在意的說道,好像沒有將尚囊放在眼中。
尚囊卻是不管李承宗言語中的意思,留下后軍,自己卻是轉身就走,雖然他知道李承宗必定是因為甘松嶺的地勢讓自己離開這裡,但相比較而言,自己的大軍安全最為重要。
「哼,真想將他們留下來。」李承宗望著尚囊離去的背影,冷哼哼的說道:「他很想在這裡攔截我們,嘿嘿,可惜的是,他沒有機會留下來。」
「還是殿下厲害,一句話就逼得尚囊退兵。等到尚囊到了松州的時候,恐怕他就後悔了。」房玄齡笑呵呵的說道。
「實際上,他若是留在這甘松嶺,或許我們對尚囊的威脅還是小了許多,畢竟是我們進攻,我們的人手少了一些,他可以隨時進攻我們。就算是張鎮周從後面進攻他,他只要堅守甘松嶺,派人去找祿東贊要來援軍,我們也只能是放他離開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無論是我們還是張鎮周,一個坐鎮川主寺,一個坐鎮甘松嶺,將尚囊圍困在松州,就算祿東贊率領大軍進攻川主寺,張鎮周只要支撐到綿州援軍前來,就可以了。」李承宗望著身邊的士兵,這些軍隊正在緩緩進入甘松嶺,準備暫時在甘松嶺上紮下大營。
尚囊率領大軍剛剛撤出甘松嶺,就看見李承宗的大旗出現在甘松嶺上,面色就差了許多,他知道自己一定是上當了,李承宗就是因為自己佔據了甘松嶺,不能進入松州,才會想到這種辦法,出言恐嚇自己,輕鬆讓自己退出了甘松嶺,而他的大軍卻很輕易的佔據了這個險要所在。
「李承宗不簡單,有其父必有其子,李信奸詐,李承宗居然比他老子更加奸詐。」尚囊望著山上的旗幟,面色陰沉,說道:「我以前是小覷了李承宗,認為他年紀比較小,所以就沒有放在心上,現在看來,李承宗隨口一言就將我趕了下來,輕鬆失去了地利。」
「將軍,不如我們現在就殺回去。他們的人數比較少,我們的兒郎很多,相信很快就能攻下眼前的甘松嶺。」副將忍不住說道。
「沒有用的,因為我們不知道他的軍隊到底有多少,而且,他們的軍隊若是真的進入松州,我們就算有祿東贊的接應和救援,也必定會死傷很多。」尚囊很快就將自己心中的後悔拋之腦後,他也是久經戰陣的人,這樣患得患失,對於一個將領來說,本身就是不應該存在的。與其在這裡後悔,還不如想辦法解決更多的敵人。
李承宗也發現在山下停了半響的尚囊,對房玄齡和岑文本說道:「尚囊是一個厲害人物,他下山之後,就知道自己上當了,但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離開這裡,足見此人是一個心性果斷之輩,難怪當初在賀蘭山的時候,他一發現事情不對,就立刻離開賀蘭山,眼下也是如此。」
「大勢在我,他就算是再怎麼聰明,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尚囊就算停在甘松嶺,最後也是失敗的下場。」岑文本不在意的說道。
房玄齡點了點頭,說道:「他第二次攻打松州,就已經註定失敗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