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原來，小桃不是去什麼廚房，她是出去給大白準備衣服了。不準備衣服，難道一直任由他穿著一身臟到爆的白衣嗎？這太不現實了。

只是這衣服找來了，兩個人倒是犯了難，她們面面相覷，小七吞咽一下口水，言道：「那個……大白不可能會自己換衣服吧？」

大白不可能會，而她們，她們也沒有辦法替大白換啊，要知道，大白現在的人型，是一個男人。就算知道他骨子裡是一條狗，她們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為他換衣。

這可咋辦！

現實總是太殘忍。

小七眼巴巴的看著大白，這個時候，她多麼希望大白能夠無師自通，只是這傢伙搖著屁股不斷的晃噠，這分明就是說，他根本就是個天真不知愁滋味兒的小動物。

小七拿著衣服犯了愁，她蹙著眉頭，不知如何是好。再看眼前的少年，好看是真好看，動作是真蠢噠，擰屁股什麼的，不能直視呀！

顧衍自然看出小七的為難，她皺著眉頭的樣子真是讓人想幫她做好所有的事情。可是……小世子內心對手指，如若他真的無師自通了，小七也會懷疑的吧？你啥時候見過自己會穿衣服的狗，這不是擎等著穿幫呢嗎？

顧衍覺得，自己也挺不容易的。他默默的看著小七，眼巴巴的，讓小七為難的事情，他是不會做的，這麼想著，他沖了上去，一口咬住新衣服，轉身就要往外跑。

小七被顧衍突如其來的動作弄懵了，等她反應過來，門外已經沒有了顧衍的身影，小七頓時臉色一白，「小桃，我們分開找，一定要快點給大白找到，他這樣跑出去，是要出事兒的。」

小桃立時點頭，兩人分開在院中找大白蹤影，不管她們怎麼以為，在外人看來，大白都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尼姑庵里有男人，這是怎樣的大事兒，更可怕的是，如若大白被人發現之後不說話，反而是汪汪的叫，那可更是雪上加霜了。想到此，小七更是膽戰心驚，「快找！」

小七所住的院子十分簡單，幾乎是一下子就能從頭望到尾，如若大白在院子里，一下子就能看見。小桃幾乎要急哭了，她問道：「小姐，咱們怎麼找啊！」

小七鎮定了一下，大白剛才的動作太過迅速，她一下子慌了神，可是在她看來，大白不是一個傻傻瓜瓜的狗狗了。雖然並不聰明，但是也不至於傻瓜到什麼都不知道。這般想著，她倒是冷靜了幾分，大白能夠找到她，能夠迅速的分辨出她是小七，會回答她的話，這就充分說明，絕對不是那麼傻瓜的。

她冷靜：「我覺得，大白應該是找地方換衣服去了。」

啥？

小桃不可置信得看著自家小姐，遲疑了一下，問道：「小姐，您怎麼知道的？」

小七認真言道：「你想啊。大白那麼聰明，比一般狗狗聰明多了，雖然我總是叫他傻狗，但是才不是真的傻呢。他一定是不想我們為難，自己想辦法去了。」

雖然沒有啥依據，但是小七就是這樣篤定，篤定大白不會隨便亂跑，現在擔心的就是，他會不會被人看見。

「你去院子里找，我去後山找。千萬不要讓人看出不妥當。」

「往後山走不安全，還是我去吧。小姐，您去院子里。」小桃說著就先行出了院子，往後山方向跑，小七也不在遲疑，現在拉扯也沒什麼意義。

兩人分散開來，小七往院內走，院內間或會遇到幾個小尼姑，見到小七，俱是彎腰，小七也微笑回禮。雖然她著急找大白，可是而不是胡亂的如同無頭蒼蠅，照她看，大白那麼機靈，就算是往院子里跑，也不會找人多的地方。

「施主。」溫柔的女聲響起，小七回頭，就見一個老尼站在她的不遠處，老尼微笑看她，言道：「聽聞鄭家小姐在寺院中修行，不知小姐可是？」

小七並不識的此人，但是看她容顏艷光四射，想來也未見得就是寺院中原本的尼姑。臨行之時，母親再三言道，要她處處小心，寺院之中，有前朝皇妃，可馬虎唐突不得。雖然此人未表明身份，但是小七看她容顏便是猜想，她應是前朝皇妃之中的一人。

想到此，小七微微一福，垂首回道：「小女正是鄭家七娘子。」

老尼上下打量小七，見她一身錦衣羅裙，頭上挽著雙髻，本朝少女未成親之時均是如此裝扮，雙髻俏麗，就算是一般女子，也是青春可人，鄭家七娘子雖年紀不大，但是卻已然姿色過人，如此這般，更是仿若天上下凡的小仙子。

她勾起嘴角，言道：「貧尼法號慧善，七小姐可稱呼貧尼慧善師傅。我住在東跨院，如若有事，小姐可去那邊找貧尼。」

小七雖然疑惑，不過還是笑著應了，「多謝大師。」

慧善再次打量小七一眼，雙手合十，含笑離開。慧善如此，倒是讓小七覺得有點怪怪的，這樣子好像是說，她是識的自己的，可是小七心裡分明知曉，自己並不認識這個慧善大師。就算她原本是宮中的娘娘，小七也是不認識的。皇帝登基十二年，小七不過才十四歲，她總不至於一兩歲就見過這位大師，真是有點奇怪呢！

只是現在小七倒是也沒有心思想太多，她滿腹心思都是趕快找到大白，找到大白，才是真的能夠放下心來。

小七雖然在院中散步的樣子，但是實際上心神卻都放在草叢那些犄角旮旯里，按照以往的情形，大白是最喜歡往這樣的地方鑽的，這樣想著，小七也就專註這些地方。

只是她轉了兩個院子，卻沒有找到大白的身影。

「小姐，小姐……」倒是傳來了小桃的聲音，小七回頭，就見小桃對她擠眼睛，小七明了，這是說，她找到了大白。

主僕二人連忙回去，甫一進門，小七就見大白坐在床邊吐舌頭笑，那一臉的無辜，當真好像剛才嗖一聲跑掉的不是他。

小七拒不接受他的賣萌，她虎著一張小臉兒恨道：「你剛才去哪裡了！」

顧衍無辜的眨巴眼，眼神左右飄，十分的游移，彷彿小七說的不是他。看他這樣不乖，小七更生氣，她將顧衍的臉板正，緊緊盯著他再次問道：「你不要左顧右盼，不要企圖推卸責任，你和我說，你剛才為什麼要跑掉，為什麼要調皮！」

「汪嗚~」顧衍低低的叫了一聲，隨即討好的笑。

看他這樣，小桃忍不住笑了出來：「小姐，你這樣和他說話，也沒啥用啊！他都聽不懂。」

小七認真：「他聽得懂，大白，你聽得懂對不對？他如果聽不懂，衣服怎麼換好的？還有，這身衣服是誰給他換的啊！」

大白已經從原來灰撲撲的白衣，變成了一身藏青色的衣衫，而這身衣衫，正是之前小桃準備好的。也就是說，他帶著衣服跑掉，很快的功夫就找人換好了。

小七不是傻瓜，這樣不合情理，她才不會相信這件事兒是偶然。

看小姑娘鼓著臉蛋兒憤怒的看自己，顧衍又「嗚嗚」了一聲。他伸手輕輕的搭在了小七的胳膊上，軟萌的呲牙笑。

小七被他弄得無奈，不過還是堅持，「那我問你哦，是就會答應一聲，不是就回答兩聲。」

「小姐。」小桃弱弱的舉手，「小姐，我能說話嗎？」

小七回頭看她，小桃解釋道：「我是在後山找到他的。當時還有一個老伯，那個老伯以為大白是傻子，我過去找他，老伯還和我搭話來了呢！」

小七詫異，問道：「說他是傻瓜？」

小桃點頭，「正是呢，他叼著衣服直接跑到了老伯那裡，我問過了，老伯是山下的村民，時常上後山採藥，他說大概幾天前就看到了大白，他也不說話，傻傻獃獃的，他就猜測，是個憨子，因此便是時常給他些吃食。這次大白也是直接帶著衣服過去找他。我央了老伯，給他換好了衣衫。」

小七總算是解了自己的疑惑，她感慨言道：「我說大白這些日子怎麼過活，原來竟是如此。」小七望向大白，「你聽懂了我的話，所以去找老伯給你換衣服么？」

「大白」眼睛亮亮的，「汪！」堅定的一聲。

小七勾起了嘴角，她帶著笑意，繼續問：「你變成了人之後，沒有輕易叫喚？」

「汪！」大白真是一幅什麼都懂的樣子。

小七高興起來，笑的眼兒彎彎，摟住了「大白」的脖子，與他額頭抵著額頭，低低言道：「我們家大白，是天下無敵的聰明狗狗！我最喜歡大白了！」

顧衍與她靠在一起，也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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