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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章==
又是一年過去了,這一年日子很是平靜。
嚴嫣除了偶爾的交際,便是去齊府嚴府與娘和弟妹見見面說說話,偶爾會進宮一趟,陪著元貴妃聊聊天什麼的。
韓姝是小戶出身,雖然品行及為人處事皆是不錯,但總歸礙於出身眼界有限。以往在韓家之時,韓家上下加所有主子也不過十多口人,說是管家,其實並沒有什麼太多的事。
如今嫁給了嚴陌,先不提嚴府比韓家大了一倍還有餘,府上的規矩也極為嚴謹。要知道嚴府的這些下人,全是經由沈奕瑤及雲王府調/教出來的,自然不同尋常。並且她與嚴陌成婚後,嚴陌便將家中進項的一些莊子與鋪子交給了她,這對她來說更是一項艱巨的任務。
韓姝也是個聰明人,為人也虛心肯學,過了新婚期便日日去齊府盡孝,順便和沈奕瑤這個婆婆學習掌管中饋。當然雲王府這裡也沒拉下,韓姝嫁給嚴陌后,也是知曉丈夫與這個大姐是很親的。
有著沈奕瑤和嚴嫣的教導和點撥,在處理內務與打理外務上面,韓姝開始漸漸上手。平日里沈奕瑤兩人偶爾帶著她出席一些社交場所,漸漸也在官夫人圈子裡結交了一二個好友。
在這一年中,駱懷遠終於瘦到自己想要的程度,並一門心思鍛煉起肌肉來。
雲王甚少出門,但每次出現的在公眾場合,都會讓人大吃一驚。減去了那身肥肉,眾人才發現原來雲王也是一個俊美的男子啊。
當然這個美男子之言是與雲王之前相比,駱懷遠與時下的美男子並不相同,現今時下流行嚴陌這類文質彬彬書生范兒的美男子。而駱懷遠太壯,個頭又太高,即使減下了那身肥肉,也顯得太過壯實,衣裳下面一身腱子肉鼓鼓的。他似乎完全走了一個極端,從一身肥肉變成了一身肌肉。但不可否認這樣的駱懷遠是帥氣的,充滿了男性的陽剛之氣。
減肥成功的駱懷遠不止一次跑去景帝跟前顯擺,自得其樂兼得意洋洋。他口裡雖然沒說,但行為舉止無不顯示出自己的得意,只差對景帝明說,男人就應該是我這樣,瞧你那白的!
尤其今年暑夏,他瞅著太陽正烈的時候,光著膀子曬了近一個多月的日光浴。一笑一口大白牙,襯著他蜜色的肌膚,晃眼得不要不要的。襯著景帝那幾年如一日的白皙面孔,似乎好像真的有點白斬雞的意味。也不知曉景帝到底知不知道,自身被人暗地裡嘲笑成了白斬雞。
冬去春來,又是一年。
駱懷遠準備帶著全家人出去走走。
預計的是先去南方玩一趟,然後再繞道去福州。嚴嫣和兩個孩子總是從駱懷遠沈祁幾人口裡聽說過『海』,但卻一直沒有親眼見過,這一次駱懷遠特意準備帶著他們到處去走走看看,順便去看看海。
辭別了京城,辭別了親朋好友,一家人並一行侍衛及幾個貼身侍候的下人,便輕裝簡行出門了。
一路上走走停停,沒有目的,不趕時間,只是為了玩,似乎特別的愜意。
這一路上自然發生了許多有趣的事,有開心的有不開心的,但總歸來說是一種經歷。
所謂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大抵的意思就是如此吧。
*
陽光明媚,海鷗在碧藍的天空中滑翔。
這是一艘船。
這是一艘體型巨大的改良式的福船。
整個船體首部尖,尾部寬,兩頭上翹,首尾高昂,船體高大,攏共分了四層。從外形上來看,與普通的福船別無二致,但若是讓懂行之人細看,便能看出許多端倪來。若是讓資深海盜來看此船,大抵連靠近都不會靠近,便會撤退了。
因為這明明就是一艘戰船,而且還是一艘武裝到牙齒的戰船,光是那密密麻麻的炮孔便足以讓人膽寒了,沒人想被轟成渣渣。
此船名為『雲嫣號』,早幾年駱懷遠便命人在建造,他這艘船上花了很多心思,其中光圖紙的修改以及與工匠師傅整合意見,便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更不用說這整艘船的建造,與上面火器的配備,砸下的銀子不知幾何。
帶了老婆孩子出來玩,自然安全為上,尤其又是在海上,什麼也沒有一艘強大的戰船更為牢靠。若是有海盜船迎面襲來,只要不是五艘戰船以上,駱懷遠有信心憑著『雲嫣號』的機動力與火力,將對方轟碎成渣。
當然這一切嚴嫣俱是不知曉的,她只當這是男人送她別樣的禮物。
雲嫣號,名字中包含著他,也包含著她,這大抵是這世間最浪漫的表達方式了。
一片無人的甲板之上,有一男子正躺在上頭曬著日光浴。
他身材高大壯碩,肌肉結實,一塊塊肌肉宛如鋼鐵般結實有力,呈完美對列的八塊腹肌,形狀完美的人魚線只露了上半部分,剩下的隱入湛藍色布褲之下,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散發著一種金屬的光芒。
好一個充滿了陽剛之氣的男子!
忽地,隨著幾聲『爹、爹』的叫聲,嗵嗵嗵跑上來一男一女兩名少男少女。
女孩兒大概十一二歲的模樣,皮膚白皙,眉清目秀,粉頰隱隱有兩個小酒窩,可以看出日後定然會成為一個屈指可數的美人兒。男孩比女孩高上一頭,虎頭虎腦的,濃眉大眼,小小年紀體格就極為壯實,日後定然也是個英俊的小子。
來人正是妞妞和建兒。
妞妞一身方便活動的勁裝,黑髮梳成一根鞭子搭在左肩上,發梢上纏了一串紅色的珊瑚石,模樣格外俏麗。她小臉泛紅,眼含嗔怒,一看就是和建兒鬧彆扭了。
在這期間駱懷遠已經一個鯉魚打挺躍了起來,在甲板上站定,並順手拾起仍在甲板上的薄衫穿上,繫上腰帶。
妞妞跑上來,便到了駱懷遠身邊,抱著他的胳膊。
「爹,弟弟他又欺負我,王伯他們捕魚,撈上來一隻小龜,他搶了就跑,連看都不給我看。」
其實妞妞有些歪曲事實了,在爹娘姐姐三座大山的壓迫下,建兒哪裡敢欺負她。只是那隻小海龜被他先看到,並準備拿走了去養著玩,誰知姐姐非要問他要,他不想給罷了。
妞妞小時候挺霸道的,可能在駱懷遠耳濡目染之下,如今長也成了一個小腹黑。平日里很少以霸道的姿態顯露於人前,總是笑吟吟的,但是誰要是得罪了她,暗地裡坑人是從來不帶手軟的。而對於欺負自己的弟弟,她更是樂此不疲,軟硬兼施還帶告黑狀的,總而言之,建兒被她欺負的很慘。
這些嚴嫣和駱懷遠都是清楚的,嚴嫣還懂得幫理不幫親,一副公正嚴明的嚴母形象,駱懷遠就不行了。女兒是他的心肝,是排在媳婦後面的小寶貝,女兒是寶,臭小子皮粗肉厚的,欺負了也就欺負了。臭小子自然是指駱建了。
果不其然——
「你怎麼能欺負姐姐?咱們家的男人都是要讓這女人的!」
虧得是沒有鬍子,若是有鬍子,駱懷遠該吹鬍子瞪眼睛了。他一面說著,一面上前擰著建兒的耳朵,一臉凶神惡煞的后爹臉,口裡卻小聲警告:「別惹你姐,小心她待會兒哭鼻子,到時候我可是救不了你。」
哭鼻子是妞妞的絕殺技,她若是哭起鼻子,惹來了嚴嫣。是時公正嚴明的嚴母形象就會徹底崩塌,建兒絕對會被收拾的很慘。這個建兒是有經驗的,並且屢試不爽,他自然懂得他爹說得是什麼意思。
「爹,爹,你別擰我耳朵。」他從駱懷遠手裡掙脫開來,從懷裡拿出一樣東西,伸出手遞過去。「好啦,給你,霸道鬼,總是搶人家的東西。」
只見他手心裡躺著一隻小小的、圓乎乎的、墨綠色的小海龜,小海龜將四肢兼腦袋都縮了進去,便只剩下一個小龜殼留在外面。
妞妞似乎非常喜歡的模樣,笑眯著杏眼上前伸出手指戳了戳,「它怎麼不出來?」
建兒翻翻眼睛:「被你嚇的!」
「什麼被你嚇的?」
一個女聲驀地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道人影走了上來。
這甲板與連接甲板的樓梯皆是木製,按理人在上面走動是有聲音的,可她走上來卻一點聲響都未發出,若不是這一插言,估計要到了近前旁人才會發現。
「娘——」
兩小一大俱是望了過去。
來人正是嚴嫣。
她一身與妞妞同樣式的勁裝打扮,更顯其身姿挺拔玲瓏有致,烏黑亮麗的長發盡數盤成了一個獨髻,只兩鬢各留下一縷長發垂於白皙的臉頰上,飽滿光滑的額頭,英氣又不失女性柔媚的娥眉,下面是挺直的鼻樑,眼角微翹的杏眼,玫色豐盈的唇。
三十歲的女人,正是其綻放獨有魅力的時候,而嚴嫣將它栓釋的極為好。比豆蔻年華的女子多了一分成熟的韻味,就像是珍藏多年的紅酒,低調、奢華、濃郁、醇香,不經意間便展示了自己的風情,惑人心神。
駱懷遠滿眼的愛意遮擋不住,其中還夾雜了許多類似激動、興奮、沉迷等等之類的情緒。這種眼神許多年未變,像妞妞這麼大的時候,嚴嫣並不懂那是什麼,後來,卻是慢慢懂了。
她強忍著心中的羞意,沒有去看男人,重複剛才話語,「什麼被你嚇的?」
建兒抿著嘴笑,妞妞卻是撅起粉唇。
「弟弟亂講,他說我把小龜嚇得不出來了。」
駱懷遠出聲道:「行了行了,這小龜還小,不能離水太久,去找你們王伯伯去,讓他幫你弄個小盆養起來。」
這麼一說,兩個小的沉不住氣了,生怕不小心將小龜弄死了。要知道魚兒可是不能離水的,若不然便會死。他們自然不知曉這龜和魚是兩碼子事,而駱懷遠則是嫌他們礙事忽悠兩人的。
將兩個小的忽悠走後,駱懷遠上前兩大步便將嚴嫣攬進懷裡,「孩子們大了,真礙事。等以後咱們再出來玩,就不帶他們了。」
嚴嫣掩唇一笑,沒有說話。
他將臉湊到那白皙滑嫩的臉旁,磨磨蹭蹭:「媳婦兒,我今天有沒有對你說過,你真美。」
「你早上起來有說過一次。」
「但是我現在還想對你說一次。」
他大掌不老實的在她腰間磨蹭著,大嘴湊過去銜住她的朱唇,又碾又吸,忙得不亦樂乎。
一陣海風拂過,似有輕輕喃語在風中飄過。
「媳婦兒,今天我有沒有對你說過,我愛你……」
「嗯……」
「等孩子再大一些,我就帶著你玩遍大江南北,五湖四海……」
「好……」
「你知不知道這海其實很大,海的那邊還有許多人,到時候我帶著你到處走走看看……」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