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第20章==

幾次下來,駱懷遠就和嚴嫣兩個混得很熟了。

駱懷遠三世為人,既然存了心想和兩人往熟里混,自然費盡了心思。只要釣住了沈祁這小屁孩兒,三次總有兩次嚴嫣會來,這一點駱懷遠深感欣慰,『哄孩子』玩的鬱悶自然讓他拋之腦後。

尤其這清苑裡清凈,閑雜人不會來,三個湊在一起玩了幾次倒也開心。

關於三個小傢伙湊在一起玩耍,鎮國公也是收到信的。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讓管家彭叔將清苑那邊盯好了,別漏出什麼風聲就行。

期間沈祁和嚴嫣也問過駱懷遠來歷,駱懷遠倒也沒瞞他們,挑揀了些告訴他們。在他的說法中,他是個從小不得寵的皇子,受寵的三皇兄把他打了,然後就被父皇丟出宮了。

當然,這是忽悠小孩子的說法,反正沈祁和嚴嫣是信了。

沈祁的想法很簡單,覺得這駱小胖真是可憐,居然被哥哥揍這麼慘。嚴嫣想法倒是複雜多了,感覺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連皇家也不例外。

連著幾日沈祁叫嚴嫣來清苑玩,嚴嫣都未到,駱懷遠有點急了。

「怎麼阿嫣妹妹又沒來,我還準備今日咱們一起玩些別的呢。」

沈祁也蔫蔫的,他奉他娘的命,好好陪著阿嫣玩,逗她開心,可連一向反應慢的他都發現這兩日阿嫣的心情並不好。

「小阿嫣這兩日心情不太好。」

駱懷遠一愣,問道:「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嗎?」

沈祁摳摳腦袋,憨憨的道:「還不是因為我小姑母,上次和家裡鬧了脾氣,還把小阿嫣罵了。祖父發了怒,這些日子家裡的長輩們心情都不怎麼好。」

駱懷遠有些怔忪,對於嚴嫣上輩子的事,他還是知道一些的。

還是一次嚴嫣醉酒後,主動和他講的,再加上他暗裡使人打聽拼湊出來的。

綜合起來,這就是一個渣男貽害家人的故事。

故事中的渣男有一個真愛,但因貪念正妻家中的權勢,便娶了正妻。不過渣男會哄女人,把真愛弄進了自己府中,還讓真愛和正妻成了好姐妹。

如若這是一個廢材逆襲故事,也能說明這男人做人成功。可渣男為什麼叫渣男呢,因為人品不好啊。借用了別人的權勢,欺騙了別人的感情,讓真愛暗裡欺負正妻的孩子不說,之後自己發達了,便一腳把正妻踢了開。

彼時,嚴霆借著鎮國公的勢,立下了一個大功,光耀門楣加官進爵自是不提。沒了爵位旁落的顧慮,嚴霆便漸漸不給沈奕瑤好臉了。而沈奕瑤因為嚴霆屢次和娘家鬧翻,幾乎到了不走動的地步,所有的苦只能自己受著。

那時候嚴霆還是有顧慮的,畢竟沈奕瑤姓沈,後面還有鎮國公撐著,等他暗裡投靠了晉王,晉王叛亂登基為帝后,嚴霆才露出了真面目。

是時鎮國公府已經式微,晉王心胸狹窄,記著當年鎮國公不肯投靠他之事,登基之後,表面上不顯,暗裡使了不少手段,而嚴霆更是落井下石,渾然忘了自己當年是怎麼發達起來的。

鎮國公有心護著自己女兒,無奈力不從心,自顧尚且不暇,及至上輩子駱懷遠死之前,沈奕瑤病逝,鎮國公府上下所有人官職被一捋到底,只剩下了個世襲罔替的公爵帽子,甚至連家中那塊令人垂涎三尺的免死金牌,也因種種坑害,用得僅剩下了一次。

鎮國公之後的下場,駱懷遠並不知道,但用想都知道不好,因為晉帝那人從來手段狠辣,睚眥必報。

而上輩子嚴嫣是不知曉這些事情的,包括沈奕瑤病逝,她也不知曉,那時候雲王府的門戶早已被晉帝暗中看守,又怎麼可能讓外面的消息透露進來,還是駱懷遠早年埋下的幾根暗線,才能知道外面的種種。

至於嚴嫣那裡,駱懷遠怕她難過,卻是瞞了下來。最後他僅能做的也只是把手裡僅剩的那幾個人給了嚴陌,護在他身邊,希望嚴霆沒有心腸狠到連自己病弱的兒子都不放過。

駱懷遠思緒隨著上輩子的記憶翻騰著,直到沈祁叫他,他才反應過來。

「怎麼說起小阿嫣的事,你倒是愁容滿面了?」

「沒有,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那咱們今日還玩兒嗎?」

「玩兒,怎麼不玩兒!」

其實駱懷遠哪裡有心思玩,他去玩兒也是抱了其他心思。

之後經過他的不懈努力,終於從沈祁口中套出了些自己想知道的東西。按著此時來看,那嚴霆如今仍在邊關,還未得到戰功,自然也沒有之後鎮國公從中出力的續爵三代。

有時候連駱懷遠都不禁感嘆嚴霆的好運,因大熙富國強兵,與大熙相鄰的北夷一族一直未能侵犯。尤其近十多年有虎父無犬子的沈家長子宣威將軍沈棟駐紮邊關,更是打得他們不敢冒頭。

駱懷遠估摸了一下,又根據上輩子的記憶,推算應該是今年的冬日,因草原有一場持續甚久的暴雪天氣,為求生路,北夷會偷襲平沙關,是時沈棟為妹婿開路,嚴霆帶兵一舉殲滅來犯者,甚至一路追擊到北夷境內,斬首數萬,如若不是天公不作美,說不定便打到了北夷的皇廷。

戰報傳來,朝野震驚。

要知道在太平盛世年代,想得軍功那是極其不易的,而想進爵者必須得戰功。當然,這其間肯定是有鎮國公從中為嚴霆造勢,及沈棟對妹婿避讓的功勞,要不然憑他一個去邊關沒幾年的新人,憑什麼能從武將眾多的邊關冒出頭。

說白了,還是沈家拿自家在軍中的勢力為他做人情,可惜餵了一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至於嚴嫣娘是怎麼和娘家鬧翻的,駱懷遠暫時也沒頭緒,不過這個不用追根究底,很多時候打蛇只需照七寸打便是,其他的再不用管。

駱懷遠還記得上輩子他的嫣嫣提起嚴霆那種咬牙切齒的樣子,也還記得病弱的嚴陌在府中受了氣,已出嫁的王妃想去管卻又無能為力的樣子。

不怕不怕,我的王妃,既然我回來了,這輩子定然護著你順順遂遂,喜安平樂。

***

吹牛自是不費力的,可真到了辦事的時候,駱懷遠才發現他什麼都幹不了。

一個剛被攆出宮的、不受寵的、還必須低調保命的皇子,能做的實在太少太少了,真他娘的憋氣!

不過駱懷遠倒不是逞能之輩,私下拿定主意,便卯著勁兒想把嚴嫣叫出來見上一面。

可惜這事兒也不是那麼好辦的,沈祁叫不出心情不好的嚴嫣,駱懷遠又不能闖到后宅去。最後無法,駱懷遠靈機一動,指揮著廚房做了點新奇的吃食,讓小安子拿著去送嚴嫣了。

這事兒必然要通過彭叔,不過彭叔知道小安子是個太監,去趟后宅也沒甚關係。至於那新奇吃食,沈祁也是有的,所以他只當是順帶給嚴嫣一份的。

小安子順利的見到了嚴嫣,也順利的把話帶給了她。駱懷遠做的很光明正大,說他邀請嚴嫣和沈祁一同游湖。

別看沈祁喊嚴嫣出來玩,嚴嫣不去。畢竟是親表哥,而沈祁歷來頑皮,他說是玩那麼只是玩了,嚴嫣心情不好自然不想去。而駱懷遠就不一樣了,他是朋友,又是第一次主動邀請,嚴嫣顧忌對方面子,也必須得到的。

嚴嫣如期而至,沈祁卻不在當場。

其實駱懷遠耍了個滑頭,中間打了個時間差,沈祁是會來,但那是之後。之所以會那麼和嚴嫣說,也是想著兩人關係畢竟不夠親密,又是正要避諱男女大防的時候,託詞有個沈祁,嚴嫣也不會多想。

「駱大哥,祁哥哥怎麼沒到?」

「他啊,估計耽誤了,沒事兒,我們先上船。等他到了,他坐另一艘去找我們。」

清苑有一湖,佔地頗大,與府中其他水道相連,卻又自成一隅。湖名為『靜』,碧波浩渺,甚是清幽。

此時湖畔泊著兩艘烏篷小船,船尾站了兩名壯實的婆子,一見駱懷遠和嚴嫣便恭敬的問了好。

兩人並小安子上了其中一艘小船,小船不大,長不過兩丈,寬不過兩米,剛站上去,微微有些晃悠。嚴嫣有點怕,她並不會水。

「阿嫣妹妹你別怕,沒事的,駱大哥會水。」真出事了,我定是誰也不救,先救你。

兩個婆子也笑著道:「嫣姑娘,老婆子兩個也會水。」

嚴嫣這才放下心。兩人去了船頭,那裡已經布置好,船頭的位置擺了張四方的小矮几,矮几兩旁各有一個矮矮的圓圓的小墩,「阿嫣妹妹,這船太小,有些簡陋不要介意。」

嚴嫣渾不在意的過去坐下,小船很快便駛離岸邊,往湖中心去了。駱懷遠在對面坐了下,殷勤的拿出一些瓜果點心之類的擺出來。

「這湖景色極好,我游過一次后,就想著帶你和沈小二過來見識一下。」

嚴嫣望了下四周,除了水就是水,有景色嗎?駱懷遠見她的神色,只是笑笑,用眼神示意她靜候便可。鑒於這些日子對駱懷遠『很會玩』的印象,嚴嫣按下了心中的疑惑,等候驚喜。

很快驚喜便來了,不知小船駛向了什麼地方,眼前出現了一大片荷花,遠遠望去無窮無盡仿若就連接著那碧藍色的天。

近了又近了,很快千姿百態的荷花便納入人的眼底。

如今正值六月,荷花開得正旺,長長的根莖驕傲的挺出湖面,有長有短,形式各異。有的荷葉平浮水面,碧翠欲滴宛如上等的碧玉盤,有的卻是如婷婷少女在碧波上翩翩起舞,姿態萬千。

荷花以粉、白、淺黃色居多,有的才開出幾片花瓣,有的則是全開了,還有那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就像那嬌嬌俏俏的少女,欲語還休說著情話。碧綠色的荷葉映襯著各色的花兒,好一幅美不勝收的畫。

微風輕輕吹來,一陣清香迎面撲來,這並不是富貴人家慣常所熏的那種熏香,而是大自然的香,是最清新的,讓人忍不住便放鬆了神經,沉醉在其中。

隨著船槳划水的聲音,小船變了道兒,駛入這大片荷花之中。原來荷花與荷花的之間,在水底竟然隱藏著一條窄窄的水道,寬度剛好夠這片小舟劃過。船兒在水道中緩緩的划著,似乎一下子天地之間便靜了,入目之間全是荷花,仿若人一下子便身處在荷花的海洋。

「真美啊!」良久,嚴嫣有些飄忽的聲音響起。

「那是當然,我選的地方能有錯!」這貨從來不吝於自己的得瑟。

嚴嫣看到面前這高她半頭圓滾滾的小胖子,一臉得瑟的樣子,頓時噗地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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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妃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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