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6.入監

356.入監

人只要活在世上,或多或少總會有不堪回首的傷心往事,無時無刻地折磨你,哪怕在你病榻臨終前,依然陰魂不散地吞噬那殘留在身軀里的最後一絲懊惱與懺悔。

人只要動了感情,或悲或痛總會有刻骨銘心的情感糾葛,斬不斷理還亂,數年、數月、甚至短短數天的愛情之旅,會讓你的靈魂一生都承受著煉獄般的煎熬與鑽心般的痛楚。

成大業者,能憑藉鋼鐵般的意志和蛇蠍般的冷血,豪邁踐踏心靈的苦楚與創傷,在人生路上披荊斬棘,在權力顛峰引亢高歌。

中庸之輩,只能在喟然長嘆中唏噓度日,顫巍著佝僂軀體抱憾終生,油盡燈枯之時,兩行老淚縱橫,揮別半世辛酸。

「棺材」探測掃描結束后,兩人並沒有急著給我重新上手銬腳鐐,而是將我挾持到左側四層辦公樓底層第一個房間外。

「進去,」繆芊芊的鼻孔朝我微微一揚,「衣服和褲子全部脫了,把自己洗乾淨!」

我走進房間一看,裡面原來是間極其簡陋的淋浴房——除了牆上一隻蓮蓬水龍頭、兩枚生了銹的掛鉤,地上半塊用過的肥皂、一雙已經破裂的橡膠拖鞋之外,再無它物!

雖然正值冬季,但正午時分昆明的氣溫有如初夏暖春,寬衣解帶亦不覺涼意。

除去衣服,下意識地扭頭看了眼門外,發現繆芊芊側著身子扭轉了頭,半邊臉上掛著清高與不屑,而柴少妍則冷臉正眼盯著我的身體,一副公事公辦、態度嚴謹的樣子。

我兩手勾住褲帶邊緣往下扯的時候,腦子裡忽然想起那天從京城回來后,日日夜夜與白小玉在一起的快活日子,她那曼妙胴體似在眼前,誘人體香猶在鼻間,一個不留神褲襠里竟然起了荒唐反應,兇器不受控制般漸漸昂起了頭!

我暗暗叫苦,眼角忐忑不安地瞥了柴少妍一下,發現她還是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絲毫沒有害羞避嫌之意!

沒辦法了,我只能盡量躬起身子,尷尬地乾咳一下除下了內褲,只聽柴少妍輕咦了一聲!

我心頭一顫!雖然現在已經成功混入了監獄,但我知道這個監獄有很多區域,而我的身體外貌讓我進了人妖監獄區,但最擔心的就是被人發現其實根本就不是人妖,而是由正常男人,性取向完全正常,在這個監獄區的最大好處就是能夠去女人的監獄區,和男人的監獄區,我也是為了能夠及時的和火爆女她們聯繫才不得已這樣的!

如果事情敗露了,那會不會被強制轉移到其它監獄去服刑呢?

我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正積極思索著該用什麼借口措辭來解釋這不合情理的生理現象時,只聽繆芊芊別轉著脖子問道:「怎麼了,頭兒?」

柴少妍淡淡回道:「哦,沒什麼。」

我戰戰兢兢地打開水蓮蓬,驚魂未定地看了眼門外,卻發現柴少妍也已經扭轉了臉,半側面頰似乎蘊起了幾分紅暈……

沖洗完畢,我開始了新人報道式的「串門」:

第一站,三樓教育科,接受監獄的教條教育和安全教育,一番苦口婆心的教誨下來,我意識到剛才洗澡時自己的擔心實在是多餘的——因為這座人妖監獄區里,除了「正宗」人妖之外,還關押著生理上畸形和心理上分裂的變性人、雙性人,像我這樣的生理現象,或許在獄警眼裡只是另類的發育變︶態或典型的整形失敗!

第二站,生活衛生科,領取了杯具、洗具、床單被褥,還有兩套嶄新的囚服,囚服外套是淡青色的,肩背和口袋處印有豎條白杠,內衣則是普通棉質四角短褲和白色立領襯衫,鞋子是青幫膠底解放鞋。

第三站,獄政科,拍照、摁指紋,得到了自己的「監獄身份證」:黑林鋪監獄,囚犯編號9101,姓名林幽。

第四站,醫務室,醫務室位於辦公樓底層——與我一開始洗澡的房間僅兩門之隔,走進門后是條縱深的走廊,走廊邊最起碼隔有五、六個透明玻璃門窗的房間,房間外掛著藍底白字門牌:值班室、急救室、注射室、輸液室、一病房、二病房……看樣子醫務室幾乎侵佔了半幅樓層。

醫務室內很安靜,靜得就像到了太平間。

裡面也很乾凈,地磚乾爽,有如新鋪;玻璃明亮,有如新擦;床單整潔,有如新換;牆壁素白,有如新刷。

我被帶進了注射室,由柴少妍守著我,繆芊芊則出去叫醫生了——醫務室的工作人員似乎並不多,至少我進來的兩分鐘時間裡並沒看到半件白大褂。

對著透明的玻璃門照了下自己的身影,想看看穿上囚服是副什麼樣子。但由於玻璃太過透明,又沒有深色背景作底映襯,因此起不到鏡子的效果,只感覺自己在玻璃中像一條迷霧中的幽靈,虛幻朦朧,隱約模糊。

「9101,你要記住……」

「呃?」扭頭茫然地看著柴少妍,半晌才回過神來她是在跟我說話——9101這個代號,從此將正式替代我的姓名。

柴少妍雙目平視著我說道:「進了牢房就要懂得守規矩,不該問的別問,不該說的別說!別小年夜帶你進來,大年夜就替你收屍!」

我嘴角微微劃了道苦笑弧線,低下頭避開了她的目光——不知怎麼搞的,從進監獄大門開始我心裡就生起了自卑感,再也沒了終審宣判前的那份瀟洒與坦然。

「還有,再提醒你一點,」見我不吭聲柴少妍又提出了一條警告,「逢人別叫哥,要叫姐!否則會挨巴掌的!」

柴少妍的語氣雖冷,但我聽著卻是感到心裡一暖,喉嚨里無意識地輕輕「恩」了一聲。

外面走廊里傳來了細碎腳步聲,頃刻間便飄進來兩件白大褂,也都是女的——到目前為止,我在監獄里還沒看到除我之外的第二名男性!

「柴監,你好啊!」跟柴少妍打招呼的是一名年長白大褂,五十來歲,皺皺的鼻子上擱著一副寬框眼鏡,醫護帽下露出少許花白頭髮,寬大的白大褂披在身上鬆鬆垮垮,胸卡工作牌上寫著:醫務室,李芙珍。

「你好!李醫生,」柴少妍在我面前第二次露出了吟吟微笑,第一次是在監獄門口與文昌警員握手時,她曬著兩排雪白貝齒朝李芙珍頷首歉意道,「不好意思啦,又要麻煩你們了!」

「不麻煩,不麻煩!」李芙珍呵呵笑著擺了擺袖管,走到我跟前扶了扶眼鏡仔細打量了下,面帶惋惜地搖頭輕嘆一聲,「唉!風華正茂呀!」

我聽得心裡一陣酸苦,無奈再添幾分。

「去那邊躺下吧,」李芙珍伸出略顯乾癟的手朝注射室角落裡一張鋪著白床單的鋼質摺疊床指了指,「把褲子脫下來!」

我默默地爬到床上躺下,另一名體態飽滿的白大褂跟了過來,右手握著一支針頭粗大的金屬質針筒,伸出白皙左手在我臀側輕輕拍了一下,眨著長長的眼睫毛細聲說道:「側躺,褲子脫下來!」

由於戴著嚴實的白口罩,我看不到她的面容,也看不出她的年齡,只能看到她的胸牌:醫務室,談豐華。

我順從地背轉了身子側躺著,彆扭地用銬在一起的雙手鉤住了褲帶往下扯,扯了半天才總算露出了半個屁股來,回過頭小聲問道:「這樣行了嗎?」

「行了。」談豐華豎起針筒,拔掉針尖蓋帽,大拇指在針筒下端一個紅色按鈕上輕輕一摁,只見她的手微微顫了起來,看樣子那針筒在自動震蕩著。

過了大約半分鐘,只聽「滴」的一聲輕響,針筒體上亮起了一盞綠色指示燈,談豐華俯下了身子,捏住一小團酒精棉花在我右側屁股上輕輕擦了擦,對我嬌聲說道:「忍著點,很疼的。」

打針能有多疼呢?我不以為然地看著她手起針落!

「噝——」一陣鑽心劇痛從屁股上傳來,我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兩手死死地抓住床單,摒緊了全身肌肉苦苦忍耐!

此刻我終於體會到她嘴裡說的「很疼」究竟有多疼了——這簡直不是在打針,而是在做手術!那粗大的針頭扎進來后,竟然在體內震動攪和了起來,似乎要把周圍的肉一點一點刮扯下來!

「好了!」所幸,疼痛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談豐華便拔出了針筒,捏了團酒精棉球摁在了針眼處……

從醫務室出來,我覺得半片屁股已經酸疼得快要成瘸子了,蹣跚著腳鐐勉強行了幾步便索性站住不動了,任由柴少妍和繆芊芊兩人半拖半拽著朝「監」和「區」兩扇鐵門前行去。

鐵門前並沒有獄警看守,只有圍牆上方一隻黑色監控攝像頭在作360度旋轉。

在門前守候了差不多兩分鐘,「監」、「區」因為兩個字的旁邊有不少國家的文字,其中也有中國的。兩字分了開去,裡面走出來兩名獄警——又都是女的!此刻我已經隱隱意識到,這個人妖監獄區里恐怕是沒有男獄警了!

兩名女獄警的胸牌顯示部門都是相同的,左邊二十五、六歲的平胸扁臀矮個子是「監區大隊,曹翼」,右邊二十七、八歲的聳胸肥臀高個子是「監區大隊,倪海琳」,這個倪海琳好象也是個領導,聽繆芊芊叫她「倪隊長」。

但論起職務級別來,倪海琳顯然要比柴少妍低一些,由打招呼的姿勢就可以看出來了:倪海琳朝柴少妍點頭致意「柴監」,而柴少妍只是面無表情地微微「恩」了一聲。

移交手續辦妥,柴、繆二人轉身離去——她倆的使命看來到此已經完成了,我,由此刻起也要正式開始我的救人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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俏皮屍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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