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穿著白襯衫牛仔褲的女人翹著二郎腿坐在露天水吧外的椅子上，手指輕點鏤空桌子上已經被拆封了的牛皮袋，她另一隻手拿過鮮榨出來的橙汁輕抿一口，再慢慢放回桌子上。坐在她對面的娜塔莎正神情莫測的快速翻閱手中的幾張紙，然後抽過被露絲壓在手下的牛皮袋將資料裝進去。
兩個人無言，喝著各自的飲料，臉上都帶著一種帶字的表情——狗娘養的東西。
「怪不得總覺得在哪裡看過他。」娜塔莎現在也只能無語的笑，「他想在這裡製造混亂？」
「那也要看是怎樣的混亂。」露絲倒是不在意這個，何況他們這位新鄰居重心是在歐洲，只要他不越界，她們完全可以將他當成是來旅遊的客人——雖然這個客人前不久才殺掉了神盾局安排在美國隊長身邊的一對老牌特工，手法乾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你有點奇怪。」娜塔莎突然開口。
「嗯，有點在意這傢伙。」露絲沒有隱瞞，她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的情緒產生疑惑，「按道理說我接觸的變.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但他們沒有一個人的情緒是像他這樣……很奇怪的興奮。」
「而且疑點還挺多。」娜塔莎喝著飲料，雖然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來，但露絲也明白她指的疑點是什麼。她用手背支著下巴，視線下垂盯著泛水光的吸管，卻始終想不起自己和這位歐洲地下犯罪帝王有什麼牽扯——是她負責過的任務？
於是想不到的露絲表情一松，將最後一口橙汁全部吸進嘴裡含著，看著娜塔莎一挑眉。娜塔莎依舊按著自己的速度喝西瓜汁，視線一轉落到路邊的一輛賓士。
那輛賓士所停的位置不隱秘，甚至是非常光明正大的混在一群品牌不同的車中間。露絲買完熱狗伸手在她眼前一揮，拉回她注意力的同時說道：「是和我一起回去？還是去找你家男人。」她的話音剛落，娜塔莎就看到有幾名警察靠近她盯著的那輛賓士。
「去找我男人。」娜塔莎看向她，笑得很令人討厭。
露絲早就料到是這個結果，沒有意外的轉身離開順便順走桌上的資料。她現在應該思考一個問題是如何警告隊長離那個叫吉姆·莫里亞蒂的男人遠一點，不過就算她告訴他那男人的全名，估計那甜心也不知道這個名字代表著什麼。
回到公寓的露絲再次看到為了買東西下樓的吉姆，她主動伸手和對方打了聲招呼。這男人似乎挺著急的，沖她招招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指指自己的電話。露絲立刻示意他快走，電梯門在她看著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后才緩緩關上。
露絲看著不斷跳躍的電梯層數打了個哈欠，揉著有些酸的後頸垂下頭。突然她惺忪的表情一愣，蹲下身眯著眼細細打量了一翻，探后伸手從電梯的縫隙中摳出一張照片。她下意識擋住身後的監視器，照片上是一個捲髮的英俊男人，一個……有著一雙漂亮的冰藍色雙眸的捲髮英俊男人。
她將照片翻了個面，看著背面潦草的字跡寫著一個名字。
——夏洛克·福爾摩斯
金髮碧眸的男人靠在落地窗邊看著下面行走的路人，嘴角微微勾著。溫暖的陽光在他皮膚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男人深吸口氣站直做著擴胸運動。突然就想起昨晚自己被女人明目張胆揩油的畫面，齜著牙摸上自己的後頸，再摸摸自己發燙的臉。
完蛋了，如果被那女人看到又得笑自己了。
正當史蒂夫還在糾結的時候，門鈴突然的響起嚇得他動作立刻僵硬。回過神后，他才發現自己已經站定在門后一手握著門把下一秒就可以將它打開，他也沒遲疑，直接就拉開了門。
露絲在他開門的時候就笑著晃了晃手中的紙袋說：「給你帶了熱狗。」並將散發著香噴噴氣味的紙袋塞到隊長的手裡，「當然裡面不是真的狗肉，只是……」
「香腸，我知道。」史蒂夫黑線打斷露絲的話，「不要把我當成什麼都不懂的老古董。」
露絲無辜的眨眼聳肩：「難道你不是老古董？」
被再次暗傷的史蒂夫明顯的嘆氣並翻了個白眼，然後將公寓門拉開一點側過身，頭微微往屋裡側了下：「進來坐坐？我給你倒杯果汁？」
露絲看著美國隊長臉上不自然的表情，笑著搖搖頭，想拒絕的話在看到手中的牛皮袋之後拐了個彎跑出來：「好，正好我也有點事要告訴你。」她走進去，在隊長看不見的地方迅速抿了下唇。
她很是熟悉的坐到自己上次坐的位置，將牛皮袋隨意擱在桌子上。腦袋趴在沙發頂上看著隊長從廚房裡拿出兩種果汁問她：「葡萄汁？橙汁？」
「葡萄汁，謝謝。」露絲自己嘴裡現在還一股的橙汁味，不過她估計自己喝完葡萄汁之後打的飽嗝會充滿葡萄汁的味道？默默在心底盤算這樣可以給自己形象減分多少的女人接過美國隊長遞過來的杯子就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大口。
史蒂夫無奈的看她喝的臉頰全部鼓起來，想說什麼就見她給揚了揚眉視線挪到桌子的牛皮袋。他疑惑的拿起來示意性的看向她，就見她好不容易咽下葡萄汁對他點點頭。
一個人在沉默的喝著葡萄汁，一個人皺著眉在看手裡的資料。
史蒂夫將資料放回牛皮袋裡，皺著眉陷入沉思。露絲也不開口打破平靜，雖然她已經喝完葡萄汁但沒有打嗝的衝動，於是就只能咬著杯子邊緣望著桌子發獃。
「之前住在我們隔壁的老夫婦發生什麼事？」突然，史蒂夫開口問。
露絲將杯子從口中抽出來說：「車禍死了。」她看著男人緊緊皺起的眉頭和複雜的表情，知道他還有些疑問沒有問出口，便繼續沉默的坐在原處不動。
「神盾局為什麼會調查……我們的新鄰居？」史蒂夫果然再次開口問道，他的視線緊緊盯著因為他的問話陷入了沉默的女人，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現在的視線有多銳利。
露絲幾次想開口都被隊長的眼神刺得沒法開口，最終她避開了他的視線才得以喘氣：「老夫婦是神盾局的退休特工，不可能這麼容易被車撞死。」她頓了一下繼續說，「我們在他們的血液中檢驗出安定成分。」
史蒂夫點點頭：「不止這個原因吧？」
「……我們得確保你周圍沒有能威脅到你的隱患。」露絲閉嘴吞著有些乾澀的喉嚨，抬眸對上美國隊長的視線，「特別是你還沒有在神盾局打好基礎的情況下。」她的話讓史蒂夫垂下頭，他理解神盾局的做法，他也是經歷過戰爭的人，看過這個世界最慘淡最冷漠的一面。但那些都是擺上檯面可以被防禦的，現在呢？
「隊長？」露絲不得不出聲打斷美國隊長的沉思，她讓他認清現在的局勢並不是想看他低沉的樣子，「其實我有一句話一直沒有對你說。」
露絲盯著隊長看過來的視線，嘴角微勾：「我相信你能生存下去，因為沒有人能傷害你。」
史蒂夫看著她，為她眼眸折射出來的冰藍色的世界著迷，露絲整個人都似乎在散發著光芒，讓人不自主的跟著微笑。然後在他剛扯開嘴角，就看到那女人迅速彎起眉眼一秒鐘笑容惡劣：「怎麼樣我剛才那句話是不是特別打動人心？說起來這句話聽起來好像表白，卡特女士有對你說過嗎？一定有吧不然你怎麼露出一副回憶的樣子……」
「……」
沖門裡的史蒂夫招招手，露絲回到自己的公寓。從公寓里翻出一個打火機，走進浴室面無表情的將資料燒掉，看著慢慢捲起來的黑色灰燼，開水將地板沖乾淨。然後赤著腳走到客廳中坐下，順便抓過遙控器打開電視，就開始盯著桌子發獃。
她看似無意識的從褲袋裡掏出那張福爾摩斯的照片，將他放在桌子上，卻又因為往後躺看不清他的眼睛而將照片重新拿在手裡。她不知道世界上多少人擁有這樣的眼睛，她也不知道這種感覺怎麼形容，不止是因為太過相似的眼睛顏色。
她將照片拿到跟前，眯起眼——你到底是誰，福爾摩斯。
吉姆·莫里亞蒂掛掉電話之後舔著嘴巴翻著白眼呼出一口氣，他越是靠近自己新買的公寓表情就越是興奮。公寓管理員看到他笑著問：「今天做了單好生意嗎？」她對這個新搬來的小夥子很有好感，一個上進熱情的小夥子。
「是啊，小姐們出手很……豪放！」吉姆笑得眼睛都完全眯了起來，等到電梯關門之後蹲下來將散開的鞋帶繫上，等他系好鞋帶重新站起來的時候電梯已經到八層了。
他回到自己的公寓，燈也不開就晃著鑰匙光著腳踩進黑漆漆的客廳。啪的一聲打開卧室燈的時候，一道毛骨悚然的興奮感突然就從腳底躥上了頭頂。他的背脊不自然的僵著，雙腳也慢慢往後退了幾步，然後腰微微彎下側頭看向彷彿沒有人存在的客廳。
卧室的燈打亮了一部分的客廳，映出一個女人纖細的小腿和她前面桌子上放著的小照片。男人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挪到玄關的旁邊，然後整個客廳立刻大亮。
露絲看著站在玄關處的蒼白男人，點點頭當打招呼：「你好，吉姆·莫里亞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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