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雨夜搜查（中）

李安，那個由野獸哺乳長大的青年，他有著野獸般的本能。

雖然大雨肯定已經將氣味沖刷的乾乾淨淨，不過只要賊子人數較多，絕對不可能將經過的痕迹完全的抹去，相信那個青年絕對能幫的上忙。

不過方才李丹兩人和劉遷等人起衝突的時候霍去病並沒有出手維護李丹，恐怕對方記恨在心，不願相幫。一想到此處，霍去病不由得大為躊躇。

唯今之計，只有向主父偃求助了。

主父偃這次也隨著劉徹前來圍獵，他和李丹交情不錯，又有相救之恩，方能說動李安為他所用。

中壘令高源自霍去病前往上林苑之後，就暫時駐紮在長安城中，接到李遼帶來的霍去病的手令，不敢耽擱，立即帶著五千人馬冒雨趕往上林苑。

高源的經驗畢竟豐富，知道此事可大可小，如果這些潛入的賊子真的造成了禍害絕對會禍及整個北軍。為了不引起注意，他抽調的是三輔地區的守衛，這樣一來，雖然所需的時間更多，不過吸引的注意卻小了。

這樣大的雨，外面根本沒什麼行人，未免人多口雜，高源遂下了噤口令，對外一概推說為了補防，絲毫不敢提及有賊人潛入上林苑之事。

熙熙攘攘間，等高源帶人趕到時，夜已深，派人向霍去病稟報之後，立即馬不停蹄的接過了庄倫、趙匡等人的指揮權。

過不了多久，霍去病帶人趕了過來。

「大人。」高源等人慌忙見禮。

「可有把握找到賊人？」霍去病到的時候，高源已經派人出去搜索了。

「大人不需擔心，雨大夜深，任誰浸一夜冷雨也受不了，賊子也需避雨，只要以此為中心，往四處搜索可避雨處即可。林木疏鬆，不好避雨，卑職已經查問過，這附近密集的林木並不多，只有幾處。除此之外，山洞、岩隙都可能藏人，卑職會特別注意這些地方。」高源沉聲道。

現在畢竟是深秋了，這天上下的雨冰冷徹骨，要是淋上一夜的確受不了，高源此番推斷合情合理，聽得眾人連連點頭。

「如果賊子人多，的確不容易隱藏起來，不過如果只有單單幾人，那。。。」庄倫沉吟道。

「賊子人數絕對不少。」高源斷言道：「那幾人分明是斷路之人，是想查看我軍有沒發現，何時發現。我問過那倖存的少年，那幾人從樹上下來的時候，賊子留下的腳印不絕，足以證明除了他們之外還有其他人，況且腳印紛雜，不是少數人能辦到的。」

「難道不能是賊子故布疑陣？」見庄倫面色微紅，趙匡不服道。

「哪有如此愚蠢之人，他們既然敢射殺哨衛，必是有圖而來。如果只有區區幾人，從金大人發現到追入林中，根本來不及布置，他們存在的目的就是為了吸引我軍，為其餘賊子爭取時間。」高源冷笑道。

「你。。。」趙匡一張臉掙得通紅，不過高源論官職比他高了數級，他也不敢發作。

「大人，這批賊子不簡單，大人要有心理準備，卑職並無十成把握。」將兩人說的啞口無言，高源並無得色，反而臉色肅然。

霍去病點頭表示理解。

「大人，卑職還有話說。」高源看了看四周眾人，霍去病會意，摒退了眾人，留下兩人。

營帳內燈火一閃一閃，照的兩人臉上陣黑陣白。

「還有何事？」

高源的臉有點陰森：「卑職問過那倖存的少年，李遼他們並沒有聽過那些人說話，這世上也唯有他聽說過了。據他所言，這些人口音大異，不是長安人氏，金睦臨死前更是面有驚容，由此可見一斑。長安和三輔都在我軍監控之下，這些人不可能來自三輔地區，外郡人馬更是不可能避開我軍耳目了。」

「你是說賊子來自長安？」霍去病緊緊皺起了眉頭，也唯有長安，並非在他們北軍監控之下了。

高源點點頭：「卑職已經派人查詢，近幾日有哪批人馬出了長安，不過南城是衛尉職權範圍，卑職也無權過問。。。」

「此事我自有計較。」霍去病打斷了他，現在的關鍵還是要找到那批人。

……

徹夜搜查，隨著高源搜索的地區越來越大，臉色也越發陰沉起來，竟然一直沒有發現敵人的影蹤，原本賊子在林中還留有部分腳印，不過雨勢大，痕迹原本就很難找到了。李遼等人當時一陣瘋狂的搜索，更是將附近的痕迹弄得一塌糊塗，惹得高源就想罵娘。

過了十里，人馬就有點相形見絀了，可見賊子一定逃到了十里之外，再搜下去，人馬不足，更重要的是容易驚動其他人，現在這事還局限在少數北軍軍官中，這些搜查的軍士更是不知。

「一定有人和賊子相通。」當高源來向霍去病請示的時候，霍去病立即明白了過來。

這才過了半夜而已，這樣大的雨賊子還能跑出十里之外，要說沒有人接應殺了他也不信。

現在如果繼續搜查下去，像現在這樣全方位的地毯式搜查是絕對不可能的了，一定要選定一個方向才可。

不過如果方向選擇錯誤，讓賊子深入太遠，到那時可就難治了，再加上宮室之內很有可能和賊子相通。想到此點，霍去病就覺得一陣頭痛。

正兩難間，帳外親衛來報，李丹攜李安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