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敵蹤
正是正午時分，霍去病和衛青等人總共百來人的隊伍在一條小河邊上停歇了下來，順便讓疲倦的馬兒啃食和飲水，恢復耐力。
經歷了秦末的大動亂后，華夏大地人煙稀少，雖然後來西漢數代皇帝與民休息，對外除了高祖的對匈戰役之外，都沒有太大的動作，所以人口急速增長，儘管如此，中原大地還是有不少的地方毫無人煙，像現在所在的地方四處就不見人煙。
潁川在長安東側，需要兩日路程，霍去病等人自長安出發后已經走了一日，在日落山頭的時候就能到達潁川郡。
這次，霍去病向衛青請示之後，特地帶上了趙信。現在正是施恩的時候，把趙信拉到衛青和霍去病的陣營來，恩威並施下，就不信他還敢背叛。要知道歷史上的霍去病是如何的威名赫赫，在大草原上縱橫千里，草原各族聞之喪膽。
趙信不知這次前往潁川還有諸多計較，得到這這麼一次立功的機會哪還不欣喜若狂的。再說衛青所帶的這百來騎士都是胡騎，趙信更是如魚得水。
衛青也找過趙信詳談，對他訓練騎射之法和馴馬之術頗為敬佩，當下毫不猶豫的決定回京之後向劉徹推薦，當下讓趙信的一張古銅臉上樂開了花。
趙信一介胡人，再加上當今田蚡為相，他根本沒有渠道接近天子，自身又沒有錢財去賄賂田蚡以求進身之途，所以才會這般潦倒，現今哪還不感激涕零的。
霍去病從自己那匹棗紅色的馬上一躍而下，順手替它梳理了下長毛后，環視一周，向一邊的衛青走去。
衛青正站在一土坡之上，不知在沉思什麼。
「舅舅!」
衛青聞言轉過身來，微笑的看著這個外甥。
「去病，第一次隨舅舅出遠門，有什麼不習慣的嗎？」
霍去病搖首微笑，要是放在前世，他最喜歡遠足，怎麼會有不習慣的感覺呢？
「你推薦的趙信很不錯，足以使我大漢戰力倍增，就算此行有損，這一項功勞足以抵得過過失了。」
「舅舅，你還擔心這次會失敗嗎？」霍去病不解道，這一路行來也沒見人來襲擊啊，等到了潁川提了犯人，自然可以要求潁川縣尉派兵相送，那時哪還有人這麼狂妄來襲擊。
「那個叫趙破奴的不錯，弓馬嫻熟，難得的是忠心耿耿。」衛青不答，反而朝著正盯著這裡的趙破奴微微一笑。
「他？」霍去病回首忘了他一眼，惋惜道：「可惜畢竟對魏其侯忠心耿耿，不是對我啊。」
衛青笑了起來：「你這滑頭，還在我面前裝嗎？要不是你心中早有主意，我才不信。」
霍去病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去病也沒把握，不過愛他的一片赤誠罷了。」
頓了頓，衛青面色轉為凝重：「本來我不想說出來徒惹你擔憂的，但我怕接下來的這半日頗不太平，想了想還是告訴你為好，有了那趙破奴，我也心安，這次任務許勝不許敗，朝廷上下多少眼睛在看著。」
霍去病面色嚴肅，仔細的聽著衛青所言。
「武安侯雖然專橫，門客眾多，但平日里上有太后照應，自身也頗為謹慎，有小錯而無大錯，就算天子想拿他治罪也找不到借口，如果強來，反會引起太后那邊的反彈，不過這次，陛下未必沒有引蛇出洞、拋磚引玉的想法。」衛青沉聲道，聲音中透著一種無奈：「不然天子在來之前也不會封我為胡騎校尉，帶領這百來掌駐紮在池陽的、由匈奴等胡人組成的騎兵了，就是為了讓我們不被輕易的碾碎。」
「武安侯憑的是什麼對我們動手，就他手下的門客？」
「不知道。」衛青苦笑道：「所以才擔心，這段路程起來，我都會遠遠派兵出去探察，尋覓敵蹤，雖然一直都沒有效果，不過看路上的種種跡象應該動手不遠了。」
霍去病汗顏，自己要走的路還很長，軍事素養更是淡薄的幾乎沒有，自然這也是從來沒有帶過兵的緣故。
霍去病沒有問衛青為什麼田蚡敢於公然動手，雖然大漢政治清明，但不代表就沒有流賊。「俠以武犯禁」大漢民風尚武，俠義之士更是頗多，地方勢力已經發展的頗有規模了。更加可以推到沒有影的匈奴人上去，反正出了事，按照這裡四處無人的情況怎麼也不可能追查。
想到這裡，霍去病突然打了個寒噤：「這地方這般荒涼，莫非。。。」
衛青滿意的看著他，微笑道：「你也看出來了，沒錯，這周圍原本就有人居住，不過被人驅趕了而已。」
霍去病他們是馬不停蹄的從長安出發的，一心趕路，路上很少停留，田蚡的人竟然能夠趕到前頭從容布置，看來勢力的確不容小覷。
「我們晚了一日出發，所以晚了，不過想要伏擊我衛青，談何容易，哼。」衛青冷哼一聲，渾身上下洋溢著自信：「要是連這麼小小的關卡都過不去，還怎麼和縱橫草原的匈奴人開戰。」
霍去病也被感染了，擔憂一掃而空。
衛青的志向蕭雲自然知道，揚威大漠這恐怕是所有有骨氣的大漢將領所期盼的，大漢實在被匈奴欺壓了太久了。
馬蹄聲傳了過來，正在飲水的馬群揚起了頭顱，隨即打了幾個響鼻，又安然低頭覓食。
霍去病舉目望去，遠處幾騎正疾馳而來。
「是我派出去的斥候，還有幾位未回。」衛青解釋道。
幾位斥候離得近了，霍去病頓時發現最後一騎馬上有東西，壓的馬兒非常的吃力。
「校尉大人，你看。」這幾位斥候近的身來，稟明過後，最後那人將一物拋到地上。
「轟」的一聲，塵土飛揚，霍去病細細看去，卻是一頭斑斕猛虎，怪不得這麼吃力，這頭大蟲滿身全是箭矢，像一頭刺蝟般死狀極慘。
衛青輕哦一聲，聽著這幾位斥候報告。
「屬下等人在那邊的密林中發現的這猛虎，更發現那處樹木有被嚴重踐踏的痕迹。」當下，他們將所探察到的一五一十的報了出來。
霍去病眼望著南處的密林所在地，低聲道：「終於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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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