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為小妞刮骨療傷

「幹嗎？」包文淵橫了楊千一眼說道：「你沒看到我再給她療傷嗎？不剪開衣服怎麼給她清理壞死的肌肉，難道說你想眼睜睜的看著她這條胳膊壞掉不成？」

楊千苦笑不得：「你小子果然是膽大包天，換個人知道我是錦衣衛監察使早就嚇個半死，你還有膽量在這裡和我頂嘴，難道你就不怕以後我要你命嗎？」

包文淵哈哈一笑，手下的活並沒有停下，麻利的把楊靈的袖子絞開，在潔白細膩的肩膀上一個流著黑血的小洞，肌肉翻出。包文淵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這一下子傷的很深，若不儘早醫治恐怕這條胳膊真的保不住了，自己不過是一個法醫，對這些毒藥方面的研究還真是一無所知，若不能夠找到解藥，恐怕後果很難預料。

「你別說這麼多了，還是早點想想自己治好你義女的傷吧！動不動就要你命，要我的命的，有什麼意思，都是爹生娘養的，在我眼裡你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錦衣衛怎麼了？錦衣衛也不能無緣無故的殺人吧！我犯法了嗎？沒有吧！相反我還救你們兩。」包文淵用酒洗了洗傷口，多少能夠起到點麻醉作用。

這個時候楊靈已經昏迷過去了，包文淵想了想，找了一根細木頭塞到她的嘴裡。楊千暗暗點了點頭，這是怕楊靈劇痛之下咬斷舌頭，看不出這個捕快懂的東西還不少，這些他自己也能夠做到，只是現在這樣的形式之下，滿城都是士兵，搜查的很嚴，根本沒有人敢收留他們，甚至於還有人想要抓拿他們去報官領賞。這次疾病亂投藥，隨便選了個破爛院子跳了進來。

本以為是無人居住的廢棄房屋，沒想到竟然是這個曾經打賞了自己半兩銀子的小捕快所居住的地方。世間之事，總躲不過一個巧字。

包文淵拿出當初解剖屍體的手藝，一點一點將楊靈胳膊周圍的爛肉剪下，已經被毒藥變成黑色的血水一滴滴的滴了下來，楊靈臉上的蒙面紗巾早就拿掉了，一張英氣勃勃的俏臉變的有些蒼白，平滑的額頭上起了几絲褶皺，白亮的牙齒咬在木頭上，嘴唇邊顯出了幾縷血絲。

好一個倔強的女孩，潛意識裡面竟然還在抗拒著這股劇痛，使自己不叫出聲來。包文淵著實有些佩服，不愧是錦衣衛出來的人，有幾分個性。

眼看就露出骨頭了，包文淵看到已經染成黑色的骨頭大驚道：「不好，這毒已經入骨，恐怕就是刮骨也無法清除。」

楊千一臉關切的看著楊靈，偶爾還擦擦楊靈頭上的汗滴，聽到包文淵所說的話，急道：「這可怎麼辦？」

包文淵緊張的一頭大汗，以前沒少給死人開膛破肚，可現在是給活人動刀子，而且還是剪刀，這個時代好像還沒有專用的手術刀，就是有一時間也不知道到那裡去弄，現在已經是大半夜了，就是弄點草藥也不容易。

就在這個時候，楊靈口中咬著的木頭掉了下來，眼看楊靈就要咬到自己的舌頭，包文淵猛的把自己的胳膊伸了過去，楊靈的牙齒咬進了包文淵的皮肉裡面，血一下子就滲了出來，疼的包文淵直打哆嗦。

「你趕緊給她把傷口包上，明天想辦法搞點草藥，先控制住毒性，解藥我去想辦法。」包文淵臉上的汗水淌了下來，對楊千說道。

楊千急忙用乾淨的布條將楊靈的胳膊包紮好，看到包文淵的胳膊還在楊靈的小嘴下面，疼的他呲牙咧嘴的，心中十分感激，關切的問道：「包兄弟，你沒事吧！」

包文淵咧著嘴說道：「沒事？沒事你過來試試。趕緊讓她鬆開嘴啊！」

楊千一手刀打在楊靈的脖子後面，將她打昏過去，苦笑著說道：「沒辦法，只能用這個辦法了。」

包文淵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自己胳膊上整齊的兩排牙印，沒想到這小姑娘牙口還不錯，長的挺整齊的。

楊千也鬆了一口氣，坐在包文淵身邊，苦笑著說道：「以前要是有人告訴我，我楊千也有求人的一天，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要讓他生不如死，沒想到也有今天。」

包文淵拍了拍楊千的肩膀：「老楊啊！你要記住，是人，就總有求人的一天。對了，你這個錦衣衛千戶我看也不怎麼的，一般般啊！」

「一般般？」楊千一聽跳了起來，拉開架勢，指著包文淵勾了勾手指頭：『你過來，我一隻手就能把你打趴下。」

包文淵擺了擺手：「算了吧你，你忘記熊山是我殺的了，比起熊山來，你差遠了。」

楊千心裡拿自己和熊山比較了一下，覺得自己比起那個什麼虎威侍衛來還差了點，而那個熊山好像就是讓眼前這個人給幹掉的，所以，比起來自己好像還不是他的對手。只好垂頭喪氣的坐在了地上生悶氣。

「老楊，那天晚上你們跑武府去幹嗎了？」包文淵輕輕的一句話，讓楊千接著跳了起來，指著包文淵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別指指點點的，當時我也在場，你也應該猜到了吧!」包文淵覺得這個老楊人還不錯，沒在自己面前擺錦衣衛的架子，決定幫他一把，而且還能夠解決不少問題，正想著自己解決武千總家的問題，這錦衣衛千戶大人就送上門來了。

楊千終於醒悟了過來，恍然大悟道：「你，你就是那個從靈兒手中搶走武家小姐的那個家丁？」

「不錯，就是我，」包文淵呵呵一笑：「你們兩怎麼會想起來去挾持武家小姐的，總不會是想拿武家小姐去威脅武千總，讓他去剿滅逆賊的吧？」

楊千點了點頭：「你說的還真對，我還真就是這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