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當官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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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千嘆了口氣，神色有些黯然的說道：「原來的通判也算是我的好朋友，只可惜時運不濟，被人給害死了。」
包文淵也有些黯然，楊千雖然沒有明說，可他也聽的出來，這時運不濟，就是得罪了權貴，結果被殺了，也算是夠倒霉的。
不過，很快包文淵當官的高興勁就被楊千給打擊沒了，一個通判月俸祿十石，算起來一年才不過二十多兩白銀而已，這點錢自己吃飯是夠了，可是自己手下還要養活一大家子人，當官了手下不得有個師爺，書童，隨從什麼的，出門還要做轎子，轎夫也得請吧！算起來，這些錢還真不夠幹什麼的。
更可氣的是就這些錢也不可能完全拿的到，起碼有四成被換成了其他沒用的東西，絹布啊棉布啊什麼的，不是缺什麼發什麼，而是國庫里富餘什麼就發什麼，這些東西遠遠不值那些米的價錢，但政府卻有著硬性標準，就像指著20匹布說，這就值15擔米！那麼，它就值15擔！
這樣也無所謂了，反正勒緊褲腰帶還能過。問題又來了，天殺的明朝政府竟然發一部分寶鈔代替米和銀兩！
他們發的所謂寶鈔，事實上，沒有準備金，也不存在印得手軟諸多問題，皇帝只管叫人印，戶部只管往下發，寶鈔上寫著一百兩，恐怕連1/20的價值都沒有，這些東西拿回去買米？估計只有腦子有問題的傢伙才會賣吧！
包文淵聽到這些，腦袋直接發昏，感覺到前途一片黑暗，這要是再除去平日里官員們之間的交往應酬，難不成自己還得去要飯不成？當了個六品官還不如在一個小縣城裡面當捕快舒服，怪不得明朝的刑律這麼嚴格，還有那麼多的人要貪污受賄，沒辦法，人都要餓死了，還要命幹嘛？
朱元璋自己要飯要慣了，以為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樣，勒緊褲腰帶就能過日子，一日三餐整天饅頭稀飯的就能過去，他娘的。
楊千此來就是囑咐他這些，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別以為當官就能過好日子，實際上大明朝的官不是那麼好當的，不犯法你就得窮著，餓著，想吃好的穿好的，過好日子，你就的犯法。這就是大明朝的現狀。
幸好，上面有上面的政策，下面有下面的對策，你要讓這些官老爺過那樣的苦日子還不如殺了他們，很多低級官員靠官俸很難維持生活，而高級官員則根本不可能靠官俸維持其豪華生活。所以地方官的實際收入大多來自地方稅收的截流（俗稱「火耗」），而京官的很多收入來自地方官饋贈。很多地方都是可以通融過去的。
送走楊千，鬱悶的包文淵烙了一晚上的大餅。第二天，楊千帶著包文淵到知府衙門去認識一下新同僚，果然，一見面，個個肥頭大耳，和原來那個世界的公務員沒啥區別。難怪人都說，天下烏鴉一般黑，當官的都是一個熊樣。
眾官員看到楊千領著包文淵進來，一個個都站了起來，拱手相迎，並非是看包文淵一個小小六品官的面子，都是給楊千面子，楊千是誰啊？錦衣衛監察使啊！在這個地方就等於是監視他們的人，一個不留神犯在他的手裡，那可就是家破人亡的後果。
一介紹，包文淵頭都大了，這岳陽府地方軍政的首腦都在這裡了，留守司經歷都司經歷斷事百戶典仗正神樂觀提點長官司副詔討宣撫儉事安撫同知善世正等等繞口的官名，聽著頭就暈。只知道機械的拱手，嘴裡說著久仰久仰了。
楊千早就和眾官員熟的不能再熟了，拱著手來來回回的應承了一陣，對包文淵說道：「包老弟，這以後就靠你自己了，我還有公事，要先走一步了。」
包文淵知道這以後要靠自己了，人家已經對自己很不錯了，總不能老是跟著自己吧！拱手謝道：「楊大人，已經很感謝了，你忙你的去吧！」
楊千剛要走，想了想又回來道：「對了，你兩個大內侍衛現在都在錦衣衛所，等你這裡事了，我就讓他們過來跟著你，還有靈兒，以後就讓她跟著你吧，你一個人在這裡，多少有個照應。」
「這，多謝楊大人了。」包文淵心裡著實很感謝楊千，這樣可省去了自己不少麻煩。
看到楊千走了，眾官員眼裡可就沒了包文淵這個芝麻小官，有一句沒一句的和他說著，聽的包文淵心裡那個彆扭，等到知府大人交代完畢，了解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之後，就想走。
黃升看到包文淵要告辭，急忙喊住他：「包大人，你這是要去那？」
包文淵拱手說道：「卑職初來乍到，想出去了解一些民情。」
「哦，這個啊！包大人，不知道有沒有合適的師爺！」黃升問道。
「這，的確是沒有。」包文淵都不知道自己要師爺有什麼用。
黃升聽到包文淵說自己沒有師爺，正合心意，喚道：「劉師爺，你過來一下。」
一個身穿文士衫，頭戴書生巾，手握山水扇的師爺走了過來，朝黃升微一拱手：「黃大人有何吩咐？」
黃升呵呵笑道：「劉師爺，這位是通判包文淵包大人，以後你就跟著他，多多輔佐，你可願意。」
劉師爺看了看包文淵，答道：「小的願意輔佐包大人，還請包大人以後多多提攜。」
包文淵看這個劉師爺年紀不過四十，倒是有些文士風采，很可能是那種屢試不中，無奈做人幕僚，看這劉師爺到也像是有些本事的樣子，自己以後處事正需要一個明白的人幫忙，現在知府大人送上門來，不要豈非是不給人家面子，急忙答道：「那就多謝知府大人美意，劉師爺，以後跟著我，還要請你多多提解才是。」
劉師爺沒想到這個年輕的包大人，還挺懂事，心裡立時高看了他一眼，回禮道：「在下定當盡心竭力輔佐大人。」
黃知府當場請人拿過金柬關書，寫了聘書，加蓋了包文淵的私人文印，由包文淵親手交給劉師爺，這樣劉師爺就等於是包文淵的幕僚了。
黃知府呵呵一笑，這劉師爺是他府上出去的，就等於在包文淵的身邊安了一顆釘子，不定什麼時候就能夠用上。
眾官員看到知府大人親自給包文淵送幕僚，心裡都在猜想這新來的通判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能夠勞動知府大人。
正說著，一個衙役跑了進來，稟報道：「不好了，城南門大街發生殺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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