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獄中11

「招不招？」從容的聲音再次飄來，陰冷中夾著毫不掩飾的怨毒。

蘇九感到有些好笑，強撐一口氣斷續道：「從姑娘，我早就招了，你不信我，我也無法。」

從容突然笑了笑，只是這笑甚是陰森：「蘇姑娘，你若是不去招惹寧珏，如今也不會困在這裡。所以你要記住，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蘇九有些無語，嘆氣道：「可我沒招惹他，當初明明是他招惹的我。」

「若是如此，」從容道，「那便是你運氣不好，更怪不了別人。」

「……」所以她今年果然犯太歲。

從容看著她憔悴的臉蛋，眼中突得閃過一絲妒恨，她一步一步走到她身側，伸出手來撫摸過蘇九的眉眼鼻唇，最終伸手緊緊抓住了她的下顎，冷聲道：「8蘇九，你本路人，奈何入局。不如就讓我毀了你的容，讓寧珏厭惡你，如此，你便可重新回去做你的胭脂鋪掌柜。你覺得如何？」

蘇九渾身寒毛倒立，趕忙道：「我的事，就、就不勞從姑娘費心了！」

從容卻不理她，雙目依舊盯著她，嘴中卻對身側獄卒道：「熱烙鐵，燙花她的臉。」

那一瞬間，蘇九當真從心底迸發出一陣寒意，這樣的寒意她已多久未曾經歷過了？她已經不記得，她只知道，就算是死，她也決計不能讓誰動她的這張臉！

就在蘇九思考究竟自己是否該直接咬舌自盡時，身側那獄卒卻突得冷聲警告道：「皇上並未讓姑娘您毀了蘇九的臉。」

從容臉上顯出一絲躁意，冷怒道：「皇上那自有我去稟明，你儘管動手即可。」

那獄卒卻不為所動：「那就請從姑娘稟明聖上后再說。」

「放肆！」從容甩袖，氣急敗壞離開。

那二人一走，牢頭甲乙丙便瞬間圍了上來，將蘇九從十字架上放下，牢頭甲扶她回牢房，牢頭乙去叫了大夫，牢頭丙便一溜煙去了丞相府，尋寧珏去了。

蘇九總算還吊著一口氣在，只是疼得連話都說不出了。牢頭甲連連嘆氣：「蘇姑娘莫要怪我們，方才那從姑娘說了是來稟聖上口諭的，哥幾個也不好明著抗旨……」

這個道理蘇九自然懂，可她實在是疼得說不出話了，她躺在床上縮成一團，渾身被汗水所浸濕，連何時昏迷過去的都記不清了。

等蘇九醒來時，寧珏顯然已在她身旁候了許久。

她看著他清俊的側臉半晌，閉了閉眼，隨即又睜開，又閉上。如是反覆幾次，她終道：「寧珏，你有沒有覺得，你來得有些遲。」她的聲音沙啞之極。

寧珏撫了撫她的腦袋：「嗯，是遲了些。」

蘇九又道：「寧珏，我好疼。」

「嗯，我知道。」

「寧珏，我是不是特憔悴，特難看？」

「在我可接受範圍內。」

「……」蘇九噎了噎，繼續道，「所以，看在我為你受了這麼多苦的份上，你看能不能……」

不等蘇九說完，寧珏已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