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可憐的丫頭
他指了指蔡雲,「在車上侍候著,四爺累了,你給捶腿!」
「哎!」蔡雲高興的應答。
阮璃被發配出去趕車,簫連城舒適的躺在那裡,馬車顛簸,阮璃將馬車趕的歪歪扭扭。
車廂內不時的傳來女子的嬌笑,和男人低語的聲音,阮璃納悶的趕車,腰桿坐久了,開始變得僵硬,她懶洋洋的,險些將馬車都丟了去。
劉肥看見,趕緊提醒,「阮姑娘,你要勒著韁繩,勒著,明白嗎?前面一個坑,坑,小心了——妲」
劉肥的話還沒有說完,馬車就顛的裡面的人險些飛了出去,隨著一聲尖叫,蔡雲的腦袋碰在了車廂上,頓時起了一個大包。
簫連城氣的銀牙緊咬,「砰砰砰」的砸著車廂,劉肥趕緊幫忙將車停下,阮璃懶洋洋的回頭,就看見了撩起車簾,一臉怒容的簫連城。
她渾不在意的看了簫連城一眼,簫連城怒喝,「你怎麼趕車的?你想把車趕到懸崖下面去,謀財害命嗎?禾」
阮璃掃視了一眼,車廂里揉著腦袋的蔡雲,滿不在乎,「我不會趕路!」
「你不會趕車,不會煮飯,不會跟蔡雲一樣幫大爺揉腿,更不會討大爺歡心,大爺憑什麼要養著你?」簫連城欺負阮璃傻獃獃,凶神惡煞的瞪著她。
阮璃是傻是呆,但是起碼的道理她還是明白,迷茫了一會兒,她回頭看著簫連城,「你為什麼要養著我?」
這句話原本是簫連城質問阮璃,現在倒是被阮璃給質問住了。
他怔楞了片刻,冷笑一記,「你問的真好,我為什麼要養著你,大爺我決定,以後不讓你白吃白住了,你要是還是學不會討我歡心,那麼我就,我就……」
他猶豫片刻,一指旁邊的劉肥道,「把你許配給他,以後一天打你三遍!」
阮璃皺了皺鼻子,有些生氣的坐在那裡,低著頭,悶悶不樂。
簫連城冷哼,「聽見了沒有?大爺我不養吃白食的!」
阮璃搖搖頭,無精打采,簫連城氣極,惡狠狠的瞪著她,「反了你了,竟然還敢搖頭抗議?」
阮璃抬起頭,低低的道,「我趕馬車!」
簫連城還沒有明白過來,阮璃就從劉肥的手中,接過了馬鞭,接著一本正經的趕車。
她力氣太小,著實不會控制兩匹高大的駿馬,勒著韁繩的手,又疼又累,腰桿的地方,酸疼的恨不得彎下來。
但是簫連城的話,顯然起了作用,她不敢再怠慢趕車的活計,直到下一個站點,簫連城喊停,她這才將馬車停了下來。
簫連城的本意,是想要讓她折服,讓她明白,只有跟他在一起,不使小性子,才能活的更加自在。
可是現在,這丫頭雖然瘋了,但是一點都不傻,竟然懂得選擇學會趕車,而不是討好他。
他有些失望,也有擔憂。
阮璃似乎,真的不愛他了,特別是她瘋了之後的表現,這讓他十分沮喪。
可是轉念一想,愛不愛的,真的不重要,只要她還在他的身邊,他就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
但是她的態度,實在是讓他失望。
她可以不愛他,也可以不在乎他,但是起碼得如普通的女人那般,敬畏他,所以他必須讓她知道,他掌握一切,包括她的生死和物質條件。
可是誰料,阮璃竟然寧願學著趕車,也不要來馬車裡面討好他。
他擰著眉頭,落寞的坐在那裡,開始思考著,要用什麼辦法,激發阮璃對他的依賴和佔有。
想了半天,未果,倒是一邊的蔡雲軟趴趴的倒了過來,靠在他的胳膊上道,「四爺,你想什麼?」
簫連城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蔡雲軟語低噥,「四爺,你真的不要我嗎?」
簫連城拿開她的手道,「小雲,幫我做一件事情!」
蔡雲點點頭,簫連城擰眉道,「欺負阮璃,欺負的越狠越好!」
被蔡雲欺負,阮璃總該反抗吧?到時候他就站在蔡雲的一邊,讓她知道,這裡誰說了算,討好他簫連城是一件多麼有必要的事情。
可是事實證明,簫連城想多了。
阮璃縱使傻,該有的心智也還在,只是比一般人要遲鈍一些。
素白柔嫩的小手,被磨起了泡,阮璃看著手上的創口,腦袋耷拉著,連吃飯都沒有什麼胃口。
以前吃飯的時候,她可是跑的最快,搶的最積極的一個。
現在,簫連城和蔡雲還有劉肥,坐在一邊吃著喝著,熱鬧無比,她坐在一邊,黯然傷神。
劉肥喝了一口酒,盯著不遠處坐在馬車邊的阮璃道,「四爺,真的不叫阮姑娘來吃飯?她可是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
中午的時候,她嚷嚷著饅頭太硬,一副不屑吃的樣子,晚上好吃的可是有不少,怎麼不見她過來搶了?
簫連城搖搖頭,「不用叫她,她餓了自然會過來吃飯!」
劉肥點頭,不再關注阮璃,自己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蔡雲夾起一顆芸豆,喂入簫連城的口中,言笑晏晏,「四爺,來吃顆芸豆,這個是進補的!」
簫連城一邊吃下了蔡雲喂的芸豆,一邊說笑,逗弄的蔡雲「咯咯」的笑個不停。
阮璃坐在一邊,無精打采,手疼,腰也疼,她雖然餓,可是更想睡覺。
這麼想著,她就坐在那裡,靠在馬車上閉眼睡了起來。
簫連城看的無奈,果然是個傻姑娘,在這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竟然也能睡得著。
他原本想過去叫了她,吃飯之後回房洗澡,好好睡個飽覺。
可是又想,他的本意不就是折磨她,讓她明白他是她的天,現在過去算是個什麼意思呢?
皺著眉頭,他低頭對蔡雲說了幾句,蔡雲點頭起身,端了碗,盛了一碗涼水,朝著阮璃走去。
阮璃睡的正香,被蔡雲兜頭一碗水潑了下來,驚的一跳站起身,懵懂的看著蔡雲。
蔡雲丟了碗,冷哼,「主子還沒有睡,你竟然敢睡,趕緊把馬牽去後院,給馬喂料了之後,拿清水刷刷馬背!」
阮璃頭髮上還在滴水,迷糊了一會兒,站起身解開了馬繩,牽著馬就去了後院。
簫連城心裡一痛,可是坐在那裡巍然不動,這個傻女人,幹嘛不朝他求救,那個時候只要她看他一眼,怕是他就會心軟過來抱住她,可是偏偏,從被蔡雲欺負,到她面不改色的牽馬離開,始終都沒有看他一眼。
阮璃在後院,無聲的侍弄著馬,給馬喂料,侍候馬洗澡刷背,最後又將馬趕回馬鵬里,做完了這一切,已經是夜幕降臨。
並不是很熱的天氣,但是她的衣衫已經被洗馬水濺濕,整個人顯得狼狽不已,更加糟糕的是,她很餓很餓。
阮璃尋了水,找個沒人的地方,自己洗澡,將自己打理完畢,她想去找些吃的。
可是這樣偏僻的客棧,晚上早早的打烊,這個點哪裡還有什麼吃的?
尋了一周,連剩菜剩飯都沒有,阮璃飢腸轆轆的回到了後院。
後院很大,可是屋子卻不多,也就五間客房,她知道最大的那一間是簫連城的。
簫連城的房間里,燈火通明,燈籠將蔡芸的身形,勾勒的妖嬈無比,從這個角度可以看見,她坐在簫連城的膝蓋上,手中拿著葡萄,正在喂簫連城。
葡萄一定很好吃吧……
阮璃咽了咽口水。
沒有人安排,她也不知道應該要住哪裡。
可是這裡房間很多,她可以隨便去睡一間。
連續推了兩間房,都是上著鎖,裡面黑燈瞎火,沒有人。
她愣愣的站在院子裡面,搓著自己凍僵的手臂。
劉肥的房門打開,他出來起夜,看見了阮璃,楞了一愣,「阮姑娘,你怎麼在這裡?」
阮璃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她確實是不知道。
以前的時候,都是簫連城直接將她的吃住安排好,哪裡會如現在這樣,讓她站在院子里挨凍。
劉肥想了想,指了指蔡雲的房間,「那是蔡姑娘的房間,她晚上可能在四爺房間裡面住,不回來了,你住她的屋子裡吧!」
「哦!」阮璃應聲,朝著蔡雲的房間走,可是她前腳剛剛進門,就見蔡雲春風得意的回來了。
「你進我的房間做什麼?」蔡雲挑釁的看著她。
阮璃面不改色,「劉肥讓我住的!」
「劉肥只是個下人,這裡的一切,都聽四爺的,四爺說晚上讓你住在馬廄里,你就在馬廄里好好照顧你的馬吧!」蔡雲凶神惡煞的看著阮璃。
事實上,她確實看阮璃不爽,憑什麼她阮璃能夠得到四爺的青睞,而她蔡雲不行?
想她蔡雲以前也是個千金小姐,遭了變故才淪落至此,她的遭遇和阮璃不相上下,但是阮璃卻可以得到簫連城的喜愛。
想到這裡,她就恨不得將阮璃撕成八瓣,剛好簫連城給了她這次機會。
阮璃獃獃的看了蔡雲鬚臾,接著慢吞吞的走開,出了房屋的時候,她還是沒有明白過來,為什麼這裡的一切都要聽從四爺的。
如果她不聽從,會怎樣呢?
阮璃的腦子,這個時候確實不適合想東西,出了蔡雲的屋子,她就開始唱了起來,「月朦朧,鳥朦朧,螢光照夜空
山朦朧,樹朦朧,秋蟲在呢噥
花朦朧,夜朦朧,晚風叩簾櫳
燈朦朧,人朦朧,但願同入夢……」
呆在屋子裡的人,惡寒。
唱完了歌,阮璃就真的窩進了馬廄,稻草鋪在一起,睡了起來。
阮璃睡的很香,甚至晚上還打起了輕微的鼾聲,可是簫連城卻一夜沒睡,他隔著窗戶朦朧的窗紙,始終注視著阮璃的動靜。
這個女人,果真是個傻子啊,傻子……
凌晨的時候,簫連城眯了一會兒,起床就看見阮璃窩在馬廄里,頭上還沾著稻草,手裡拿著餿掉的饅頭,一口一口的啃著。
他面色難看的走近,阮璃彷彿沒有看見他一般,依舊啃咬著手中的饅頭。
劉肥和蔡雲相繼起床,劉肥覺得這事兒有些過分,他們又不缺那一口糧,一間房,幹嘛把阮璃趕到馬廄里睡,還給她吃餿掉的饅頭,還不知道她手裡的饅頭是哪裡撿來的。
這可憐的丫頭……
簫連城面無表情的掃視了阮璃一眼,低聲,「趕路!」
劉肥趕緊收拾了東西,蔡雲陪著簫連城坐在馬車裡面,劉肥剛剛想要叫阮璃上車,簫連城就冷冷的丟出了一個字,「走!」
劉肥無奈,只能趕車,將阮璃丟在那裡。
阮璃還在啃饅頭,傻獃獃的看著這行人,直到馬車走的無影無蹤,她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跑出去追馬車。
劉肥知道,簫連城是不可能丟下阮璃的,否則他們這一趟燈塔村之行,豈不是變成了笑話?
他將馬車趕的很慢很慢,故意在等著阮璃,簫連城也知道劉肥的意思,故意將馬車的帘子撩起來,看著後面。
果然,不出所料,片刻之後,阮璃趕了過來。
她風一般跑著,頭上還沾著稻草,雙眼通紅,跑的鞋子都掉了,也不停歇。
簫連城吁了一口氣,覺得這個辦法還是可行的,起碼阮璃現在,知道要追著他一起,而不是先前那般,讓他追著她跑了。
女人啊,果然是不能慣,就算是傻掉的女人也一樣,他以前就是太慣著阮璃了,讓阮璃蹬鼻子上臉。
馬車停了下來,簫連城知道,阮璃追上了。
阮璃紅著眼睛,雙手拽著劉肥手中的韁繩,又是敵意又是可憐的看著劉肥。
劉肥無奈,低聲喚了一句,「四爺?」
這是在詢問簫連城的意思呢,意思是,讓阮璃跟著,還是繼續扔了她?
簫連城緊繃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來,「讓她趕車,要是趕的不好,就不要她!」
劉肥讓了位置,將韁繩遞給阮璃,阮璃收回眼淚,深吸一口氣,坐在車轅上面,接著揚鞭打馬。
她的手很疼很疼,腰也跟散了架一般,生果果之後,她著了涼,落下了病根,每逢天氣變化,或者濕冷勞累,她的腰都會勾著直不起來。
阮璃不聲不響的趕車,到了中午,終於可以休息的時候,簫連城竟然架起了鍋,煮了一鍋色香味美的火鍋。
蔡雲覺得稀奇,「四爺,您哪兒學的這種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