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齋長選舉（一）
次日清晨，華安很早就起了床，匆匆別離玉瓊苑，叫苑裡的龜奴幫自己叫來一頂轎子，趕回官學。好在沒有遲到，不過轎夫卻累的半死，華安尷尬地多給他們一些錢，以最快速度回到舍房，四寶早就坐在房裡等待了。
「公子，我去府上找您，找不著，怎的這麼晚才來？」
華安剛坐下，四寶就幫他沏了杯茶水，他漱了漱嘴巴，吐進盂壇里：「四寶，你知道昨天玉瓊苑碰到的陳虎是誰嗎？聽說他的主子是張大官人，是不是很勢力？」
「陳虎，是誰呀？我沒見過此人啊？不過張大官人倒是略有耳聞，公子，您問這幹嗎，他可厲害呢！」四寶詫異道，華安忘了昨天狠揍陳虎時，四寶並不在場。
華安恨聲道：「幹嗎？我差點被陳虎殺了，還好逃的及時。」
四寶嚇了一跳，忙檢查華安的身體：「公子，您差點被陳虎殺了？沒事吧？」
「我有事還能坐在這裡嗎？媽的，別以為我華安就這麼算了，管他張大官人，還是張大爺，惹了我華安，沒他好果子吃！」華安一掌狠狠得拍在桌子上。
四寶扶正搖晃的杯子，疑惑道：「奇怪，公子，張大官人沒事殺你幹什麼，我聽人說張大官人雖然心狠手辣，但都是商場上的事，私底下好像未曾做過見不得人的勾當。」
華安冷笑道：「既然是私底下的勾當，你們怎麼會知道。昨天我和陳虎鬧了點矛盾，沒想到他比我還記仇，行，有種！」說罷整理好書本，準備上學。
今天上午是蔣呈的課，若給這個更年期提前到來的瘋狂老師抓住把柄，可有的受了。經過昨天的教訓，賈戴乖乖地上交三十篇《滕文公》，昨天抄的手都麻了。蔣呈看了后，很滿意，算他識相，沒叫別人代筆，否則必將嚴懲。
下午是齋長選舉之期，四齋眾人老早就聚集爐亭，賈戴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仍是激動地坐在蒲團上，彷彿齋長就已經是他的一樣，幾個書生圍在他的身邊，賀喜道：「賈戴兄，我們就先恭喜你榮登齋長之職了！」
「呵呵，哪裡哪裡，還要靠大家的幫忙才是！」賈戴捂著肚子，勉強拱手稱謝。
「哎，賈戴兄，你身體不舒服嗎？」
賈戴忙搖頭：「吃了點不幹凈的東西，肚子正疼著呢——哎喲，我去先茅房，各位，先失陪了，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匆忙跑出屋子，眾人疑惑地搖了搖頭。
大多數冷眼瞧了一下，不屑地啐了聲。「真夠白痴的！」華安暗裡罵了句，繼續埋頭苦讀經書，這書不讀不行啊，下次再不會**，蔣呈那神經病肯定要罰；不過昨晚搞得有點激烈，身體發虛，打了個哈欠。
這時，鄭教授和賈王二人走進爐亭，眾學生忙施禮道：「教授好！」
「嗯，都坐下吧！」鄭教授擺擺手，臉色很是一般，看來不怎麼高興，頗有怨氣地瞪了眼華安，輕哼了一聲。
華安嘿然一笑，兀自低頭翻閱書籍，他那種殺人的目光還是不要看的好。想到殺人，他記幾昨晚陳虎險些慘殺自己的一幕，不由牙齒髮顫，惡狠狠地捏了下大腿肥肉，心道：「媽的，這麼胖，跑都跑來不及，從今天開始，減肥！」
賈學正見賈戴位上空著，奇道：「賈戴呢，他上哪去了？」
一個跟賈戴要好的學生忙起身恭敬道：「哦，賈學正，賈戴兄他說肚子不舒服，上茅廁去了。」
「上茅房？」賈戴眉目一挑，什麼時候了，還上茅房，現在可是當務之急呀。
鄭教授見賈學正著急，笑道：「賈學正不必擔心，既然他肚子鬧心，我們便等他一會兒就是了。」
賈學正點了點頭。華安暗自冷笑一下，心道：「等？嘿嘿，恐怕回不來了。」
等了近一刻鐘時間，眾人都有些不耐煩，鄭教授寒道：「這賈戴上個茅房也要這麼久，不等了！」
「啊！」賈學正大吃一驚，確實有些過火了，急忙吩咐一名齋仆去茅廁看下情況，心中焦急不安。鄭教授拍了拍手，走進一個齋仆，手捧文書，必恭必敬地放到桌上。鄭教授點了點頭道：「今日便是我們競選齋長之期，老夫一改往年由學里選出齋長的方法，將由爾等推選而出。嗯，行事的辦法很簡單，你們每人將會發到一張白紙，呆會兒你們就把心目中最佳人選寫在字條上，記住，可別寫上名字！」
「古代竟然也有民主？」華安暗地裡嘲笑道。
賈學正急道：「教授，犬子還沒到，他的字條沒人寫呀！」
「哼，就算他棄權也罷，早不上晚不上，偏偏在這時候上茅房，分明是存心鬧事。」
王學錄道：「教授所言正是，因賈戴一人而耽誤了眾人許多時間已是情非得以，若在延誤，只恐人心不服。」
賈學正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探頭望眼屋外，還不見齋仆回來，更是著急。鄭教授指著空字條對就近齋仆道：「把這些字條分發給各位學生，一人只許一張，不可代寫。」
齋仆照辦，將字條一張一張分發給眾人，人們拈著字條等待鄭教授的下一步指示。華安心道：「那還用說，當然寫我自己了，嘿嘿，教授應該不會逼我把他去妓院的事抖落出來吧，哈哈！」
探望賈戴的齋仆回來了，賈學正急道：「我兒子怎麼樣了？」
那齋仆道：「小的問了賈公子，他說他怕是得了痢疾，一時半會兒起不來，沒辦法來了。」
「真不像話！」賈學正不由惱火道，哼了一聲不再詢問。鄭教授暗暗一笑，道：「你們手中每人都有一張字條，現在就拿起你們的筆，在紙上寫下心目中齋長的合適人選，選人可得慎重，否則將是你們的損失。」
「是。」眾人應道。
華安毫不猶豫地寫上自己的大名，雖然最早下筆，卻是全齋最晚收筆的一個，字丑不說，還歪歪扭扭，自己看了也直搖頭，看來在寫字上面也要下點功夫。大家此前已經想好，所以寫的都很利索，華安鬱悶地撓了撓頭，冥想道：「我自己一票，蕭讓可能也會投我一票，嗯，兩票應該是比較實際的數據，嘿嘿，看看鄭教授會給我幾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