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音樂課
「你太抬舉我了。」華安訕笑道，狀元夢是天天在做，不過被蕭讓一說，倒很難為情。
蕭讓豪放地笑道：「在這官學里，我蕭某隻認你是真正的朋友，既然是真正的朋友，說的便是實話。只要你用功讀書，將來進京赴試，必有大成。」
華安笑道：「既然你都那麼說了，我也不好意思偷懶了……你來這不會就是為了問我奶奶回去了沒有吧？」
蕭讓搖了搖頭，淡笑道：「聽說剛剛徐統紳來找你，你得小心點，此人精於算計，無論何事都不可輕易答應。」
「呵呵，事情沒你想像的那麼嚴重，他來也沒什麼事，就發了點牢騷。」華安驚奇蕭讓這麼快就得知消息，震驚之下笑了起來，「他爹晚上有場飲宴，他爹和我爹都是同一生意場上的，兩家公子也要到場，所以是來通知我的。」
這話說的漏洞百出，況且蕭讓已經知道徐統紳找他的目的，當下微微一笑，也不揭穿，拍了拍華安的肩膀：「既是這樣，那就沒事了，你自己小心點。」站起來要回去了。
「呵呵，嗯。」華安送蕭讓到門口，滿腦子的狐疑回到床上，想道：「他怎麼知道徐統紳找過我，就算是有人看見，也沒必要跟他說啊？看他表情就好像知道我要去幹嗎似的，有貓膩。」
下午上的是音樂課，整個官學里只有一個樂房，樂師也只有一個，因此每個齋的音樂課都得錯開。樂房位於老師的宿舍修己樓旁，外圍牆壁有四米高，夯的異常結實，從門進去，花草密植，爬山虎旋著白牆曲折而上。
樂房分作兩間，一間上課所用，一間存放樂器所用。
吹拉彈唱都是音樂課上要學的東西，華安雖然不怎麼喜歡樂器，不過親眼見到這些古代的樂器不由感慨萬分，就好似每一個都是古董一樣。
劉明之的琴藝的確不是吹捧出來的，什麼挑，捻，抹之類的，很複雜。華安聽的翻著白眼，天生一副粗嗓，聽聽曲子就行，犯不著再去求精。他依稀記得，在小學的時候，因為特不喜歡音樂課，課上常講話，竟被老師甩了一巴掌，可惜那時還小，打不過那個音樂老師，只能從心底恨她，故意不帶書去上課，搞搗亂。結果，一學期結束了，音樂分竟然還能有八十分，比有些認真唱歌的同學還高。
「華安，看你聽的入神，從老師的樂曲里可聽出點什麼來了？」樂師是一個性情溫和的中年男子，叫尹放，穿著豪放，很有一副藝術家的風味。
華安回過神來，不知尹放在什麼時候已經停抹琴弦，動聽的琴音也已寂然。他尷尬地撓了撓笑道：「呵呵，聽老師的琴音，就像是聽大自然的歌聲一樣，不知不覺中就回想起往事了。」
「哈哈……」尹放指著華安放聲大笑，「好個滑溜的華安，嗯，下回可得注意點啦！」
眾人竊笑不已。
聽完尹放的演奏，眾生在樂房裡各自選取一件中意的樂器。華安精挑細選，似乎沒一個自己擅長或喜歡的，最後選擇了大鼓。大鼓氣勢奔放，有手就能敲。
「華安，你怎麼改成大鼓了，你向來都喜歡笛子的呀？」蕭讓握著一支長簫，詫異道。
華安一愣：「是嗎？呵呵，換換品味也不錯嘛，你看，你吹蕭，我打鼓，這才叫配合。呃，當然啦，我現在還打不來，得慢慢學。」
蕭讓呵呵一笑。他之所以用「蕭」姓代替「趙」姓，原因便在這裡，他喜歡吹簫。
音樂課上不比昔日的講書策論課無趣，比較自由，華安大為欣喜。不過也不是讓你雜亂無章地亂敲，尹放會先讓人們先感覺一下，稍候他一個一個的指點。除了華安和蕭讓等幾個人比較用心外，其他人都一副懶散的樣子，畢竟科舉考試用不著考樂，人們也不會太在意，尹放看在眼裡，苦笑在心。
課到一半，忽見鄭教授親臨樂房，尹放示意大家暫停，拜道：「教授，不知您光臨樂房有何指教？」
眾人放下手上樂器望著他。鄭教授笑道：「哦，老夫是來華安的，呵呵，打擾尹老師上課了，呵呵！」
尹放笑道：「教授哪裡話！華安，既然教授找你，你隨教授去吧！」
華安正玩在興頭上，極不情願地扔了鼓槌，跟著鄭教授到了樂房外。天空一片明朗，他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
「教授，找我什麼事？」華安沒好氣地問道。
鄭教授看他一副欠扁的樣子，不由為之氣結，指著他哼道：「好你個華安，老夫身為官學教授，你以這種口氣跟我說話，足可以記你大過。」頓了頓，見華安不買賬，只好道，「老夫已經問過守門的人，昨晚並不見有人出去，也不見有人進來。」
「教授，拜託，如果外面的人進來，怎麼可能正大光明的進來，傻子都能想到這點。」華安啐道。
鄭教授正道：「大膽，跟老夫說話嚴肅點！」他再也無法容忍一個學生在他面前放肆。
鄭教授發起脾氣的時候確實有點威嚴，華安暗裡一笑，收斂了不可一世的笑容。鄭教授才道：「老夫派人仔細查過官學四周，圍牆一角果然有翻牆的痕迹。」
「外面來的人？」華安問道，他在想，陳虎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四齋的人，如果知道，那為什麼請柬是遞給徐統紳，如果是不知道，那銀環蛇又是誰放的呢？如果是前世華安結下的梁子，可就冤枉了。
鄭教授一臉凝重，如果在官學里出了人命，而且那人還是齋長，聲威就完了，因此，他也很慎重。他捋著鬍鬚點了點頭：「官學兩面環山，一面臨水，兇手就是從正面爬進來的。你放心，老夫會安排人手在那守夜，若有人來襲，便可趁機將他擒拿。」
「謝謝教授。」華安道，這次是真心的。
鄭教授微微一笑：「你是我門生，保護門生的生命安全，老夫責無旁貸。好了，你先去上課，老夫已將此事報官了，相信不久就能水落石出啦！」
「那教授慢走啊！」
鄭教授把手一揮，離開了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