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危機四伏起風雲
「大人,該出門了。」
小廝輕輕的把還在酣睡的長孫無忌叫醒,他畢竟老了,昨晚熬到後半夜才有了睡意,而早晨又感覺到特別疲累。
朝陽的曙光伴著他蒼老的步伐走出了府宅,長孫無忌抬頭看了看大好的陽光,心頭突然開明了一些,偶爾感覺自己似乎活的有些累了。
「備車,去皇宮吧。」
長孫無忌低低的吩咐了一聲,一旁的總管過來道:「大人,皇上不是說要百官直接去明德門嗎?」
「還是我糊塗了,那就去吧。」長孫無忌上了轎子,放下轎簾,在裡面晃晃悠悠的剛好補個回籠覺兒。
長安城的主街上冷冷清清,今天皇上要從此經過,這條街道已經封了,進長安的人也只能從東西的側門走。住在街頭的百姓也都關了門窗,只有些好奇的,透過窗子的縫隙,偷偷的看著街頭,想看一看皇帝的模樣。
「皇上,為什麼要百官迎接呢,說實話濮王還不夠這個資格啊。」
玄奘看著穿了一身金龍皇袍的李治,疑道。
玄奘的疑慮不是一兩天了,李治也知道,看他問了,才道:「當然不是為了李治,玄奘,你真的不懂嗎?」
懂。玄奘怎麼不懂。可他還是有些擔心,若是依著他,是斷斷不會讓皇上涉險的,若是有任何閃失,大唐都將萬劫不復。但李治年輕,總是想博一把,玄奘也干涉不了,他只能查缺補漏,盡量讓事情往可控的方向發展。
「皇上起駕!」小桂子見李治收拾好了,一擺手,讓宮女們都下去了。走出殿外,高聲喊道。
李治這次比較正式,不但皇帝的裝備齊全,而且還準備了龍輦,擺極了君臨天下的架勢。
「母后,來,坐這裡吧。」
看到楊妃早已經在兩儀殿外等候了,李治拉著楊妃,一起上了龍輦,楊妃絲毫沒有推辭,欣欣然坐下。若不是楊妃坐在左面,旁人還以為是皇帝和皇后呢。
薛凌跟在龍輦身後,見李治招手,忙跑上去伺候。
「薛凌,大臣們都去了嗎?」
薛凌把手下的探子探聽的消息和李治說了一遍,李治在心裡和唐風的對了一下,情報沒有錯,只有李恪沒有走,那是李治吩咐的,要李恪陪駕。
「三哥,好一個威猛的將軍啊!」走出朱雀門,就見李恪身穿戎裝,胯下一匹灰黑色的戰馬,手裡提著長槍。
見到龍輦,李恪翻身下馬,不管李治的問話,先施了三跪九叩的大禮。
「皇上,臣特前來護駕。」
一旁的薛凌看著發愣,李恪來護駕,也不知道皇上敢不敢用。
李恪和李治不同,李治是一個文弱書生,雖說也騎了幾年馬,但終究把精力都放在治國經邦上,所以身體較弱。但李恪就不同了,幾次征戰,李恪都有參加。雖然他也不是那麼出色,但比李治還是要強太多了。
「那三哥就跟在後面吧。」
李治轉頭向楊妃笑了一下,楊妃也看了李恪一眼,微微點了點頭。
李治不是莽撞,他為李恪安排的地方,剛好隔了幾名大內侍衛,這其中,就有緊靠在龍輦旁的唐風。
已經將近中午了,根據傳令兵的急報,午後李世績會同李泰就會到明德門,所以時間上雖然不是很急,但也只有一個時辰左右了。
出了朱雀門,李治一下子感到冷清了許多,似乎自己不說話,天下就全都寂靜無聲了。
「皇上,快到豐樂坊了。」在右側隨駕的玄奘騎著一匹白馬,當然,是李治特意吩咐的。
「豐樂坊嗎?」重複了一遍,果然,沒有過多大一會兒,李治就能看見小雁塔上隨著風亂擺的銅鈴了。
小雁塔上早已經安排了禁軍,甚至還有唐風手下的武林高手。李治遙遙的只能看見塔中人影攢動。
小雁塔是這附近唯一的制高點了,若是有弓箭手要行刺,自然那裡就是首選之地。所以李治也格外留意。
「皇上,有動靜。」唐風低聲道。他的位置正靠在龍輦旁,以他的武功,不讓楊妃聽見自然是輕而易舉。
李治眉頭一皺,唐風沒有辦法詳說,但他在之前早已經考慮過了任何突發的狀況,就是唐風,也找到了那幾條在通義坊的地道,不過李治沒有派兵把手,而是用了另一種更為狠毒的方式。他有他自己的考慮,把守防禦不如誘敵深入,這可不是現代的警察,還想著阻止別人,李治就是讓事情作實,這樣他就有了下手的理由。
若想斬草,就要除根。這是李治看了很多亂世的歷史總結出來的血的教訓。
龍輦旁共列了一百零八名大內侍衛,由薛凌牽頭,足以抵抗一支千人的部隊的進攻。薛凌已經接到了李治的暗示,悄悄的變換了隊形,將防禦的重點放在了龍輦的右側。
道路的左側是開化坊,而右側因為朝廷打算修建一處風景,借著道明渠在這裡交匯,剛好可以利用,而修成類似芙蓉園的景觀。
所以至今這裡都沒有民宅,仍是一處平地和幾處破舊的古寺院。
而唐風所打探的幾條地道,大多都在這附近。
然而李治終究還是有疏忽的地方,宗師級的高手,唐風,以及收藏不露的玄奘,都必須守護在李治的身邊,這樣,如果楊雁來范,又有誰能夠抵擋呢。
「刷——」
楊雁一劍隔斷了一個守衛的喉嚨,拿起劍在守衛的屍體上抹了抹,才轉頭道:「就在這裡吧,一炷香之後會有人來換班,所以你必須在一炷香之內完成交代你的事情。」
她身後是一個身材矮小的少年,一身的緊身衣,手裡接過楊雁遞過來的箭壺。抽出一支來掂了掂,輕聲道:「好像重了一些。」
楊雁裝作沒有聽見,提起劍,又道:「你準備去吧,我還有其他的事情,記住,千萬不能大意失手。」
說完一縱身直接跳了下去,晃了兩晃,消失在民宅里。
年輕人伏身攀上塔頂,放下箭壺,拿起背後的寒月弓,雙眼眯成一條縫,隱隱見遠處的隊伍緩緩的走了過來,而那龍輦上的半透明的帘子一閃一閃,裡面一男一女安然端坐。
「十支箭,恩,男的九支,女的一支,夠了。」
那少年拿出箭枝,又用手掂了掂,似乎在找感覺,半晌,陰森森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