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45】 同居
顧臨桁從家裡出來,只隨便在家居服外面套了一件大衣,但仍然有著強烈的存在感,那雙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幽幽暗暗的目光放在了賀旌容的身上,也讓賀旌容注意到了他。
兩個同樣擁有著強勢氣場的人,顧臨桁在商場打磨出的成熟穩重以及與生俱來的上位者氣息,散發著淡淡的威壓,而賀旌容是在戰鬥中拼殺出來的疆場殺伐氣息,兩人的氣勢都不相伯仲,且平分秋色。
舒綠真沒想到他們兩人在這個時候就相遇了,不過她在看到顧臨桁只隨便穿了雙拖鞋出來,並且不知道在這種天氣下等了多久之後,就不免有些心疼了,連忙走過去:「你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你在等我?等了多久了?」
顧臨桁挑起一抹笑容,順勢摟過她的肩膀,動作熟稔又親昵,低聲說:「沒事兒,沒有等多久。」
賀旌容默默的看著他們兩個的互動,眼神有些複雜,不過很快都掩飾過去,他和顧臨桁其實有過一面之緣,就在他上一次臨時回來的時候。
他在部隊里的訓練使得他練就出了一身過目不忘的本領,再加上顧臨桁本人的氣場也不容任何人忽視,雖然以前賀旌容並沒有真正的和四九城裡現在的這位頭號少爺見過面,卻是知道對方的手段,現在當即判斷出他就是那位顧家的少爺,把他們家舒綠拐走的男人了。
視線來回在顧臨桁和賀旌容身上流連過,舒綠最先打破了寂靜:「哥,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就是我……男朋友,顧臨桁。」
為了避免身邊這位醋罈子的佔有慾發作,她最先跟賀旌容說話,為了讓顧臨桁先曉得其實眼前的男人是他……大舅子。
而舒綠的行為也讓賀旌容心裡放寬了一些,看吧,雖然妹妹是別人的了,還是想著他這個哥哥的。
「顧少爺,你好。」賀旌容彬彬有禮的問好,只不過周身的壓迫氣勢反而有增無減。
顧臨桁摟著舒綠,心神暗動,不過一切都化進了他深邃的眼眸里,有著灼人的不凡氣度,他放開舒綠,先前兩步,同樣禮數周到的率先伸出手:「賀少爺,你好。」
兩個男人在頭頂路燈的幽幽照耀之下握手,雙目對視,眼裡散發著的深沉的光芒,令人心悸。
就在舒綠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將這兩人分開,就會隨時動起手來的時候,賀旌容嘴唇微微勾起了:「那我把舒綠交給你了。」
反正這位顧家的少爺,至少配得上自家妹妹,不過以後的事情會怎麼發展,他會拭目以待的。
賀旌容並不是什麼古板的人,再說了,只要舒綠覺得開心,他就會答應她想要做的一切事情,既然顧臨桁是她選擇的,他就會充分的支持她。
不過這位顧少爺最好不要被他發現任何對舒綠不利的東西,不然他們賀家,什麼時候怕過誰了?
顧臨桁看著賀旌容,同樣有著自己的考量,心裡各種念頭拂過,面上卻是如水般的鎮定,那般不凡氣度也讓賀旌容滿意了。
「有機會一定請你來家裡做客,不過今晚太遲了,舒綠需要早點休息。」言語中儘是對舒綠的霸佔,不過很自然,而且流露出的關心也讓賀旌容感受到了。
「我走了。」賀旌容向來是爽快的人,沒有絲毫猶豫的轉身,筆挺的制服在夜裡散發著墨綠色的光。
「哥你路上小心!」舒綠揮揮手。
賀旌容沒有回答,嘴唇卻是微微勾起,只要這個妹妹能夠過的幸福,也就好了。
上車之後,賀旌容淡淡的吩咐司機:「去井水花園。」
「好的少爺。」司機是賀家在京城這邊的專用司機,只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閑著的,只有賀家人過來的時候才會派上用場。
深夜的京城仍然霓虹閃爍,司機看到後排的賀旌容一直看著窗外,想要說話,卻又不曉得自家少爺到底在想些什麼,賀旌容太多年都沒有怎麼回來過,他作為賀家的司機,其實也沒有見過這位少爺太多次,因此這會兒也不敢有絲毫的逾矩,沉默的開著車。
車裡的氣氛頓時凝固了許多,賀旌容那種沉默里都會散發的氣場也讓司機微微的心悸。在車子試駛過某個街道的時候,賀旌容側臉看著窗外的目光微微一動,平淡無波的眼神終於起了波瀾。在路邊,某個穿著一件黑色大衣的身影慢慢的行走,纖細嬌弱,她在霓虹的絢爛光芒里,她的身影顯得莫名的孤寂,像只無家可歸的幽靈在遊盪。
在車子就快要轉彎的時候,賀旌容不自主的想起了白天機場里那個撞入自己懷抱的人,她的身上有著若有似無的清香,再加上那張清秀漂亮的臉,那雙小鹿般的驚慌眼睛,倒還是個令人過目不忘的,而且還挺有趣。
於是他做出了一個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決定,望著街邊輕聲吩咐:「停車。」
司機趕緊踩了剎車,驚疑的問:「少爺,有什麼吩咐?」
「靠到邊上去。」賀旌容聲音淡淡的,讓司機猜不出他這是想要做什麼。
路邊遊盪的女人在冷風中沿著街沿往前走,大概是寒夜的風太過去蕭瑟,她一直握著自己的肩膀,面無表情。
直到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她的旁邊,她才像如夢初醒那樣,轉過頭,表情迷茫。
車窗搖下,布滿暖氣的車內端坐著一個腰板挺直的男人,制式軍裝的衣襟沒有絲毫的皺褶,如同這個男人帶給人的感覺,冷硬、嚴肅。
不過女人的眼睛在看到對方的臉龐之後,眼神頓時亮了起來:「是你!」她對於今天白天在機場救了她一回的那個男人,當然是牢記於心的,而且她當時還做了承諾,會在適時的時候將自己現在穿著的這件唯一能夠帶給她溫暖的大衣還給對方。
不過現在還沒有來得及,就再一次在街邊遇到了對方,是緣分嗎?她不禁在心裡笑話自己太過於單純天真的想法。
賀旌容看到對方突然亮起來的眼睛,心裡一動,嚴肅的表情柔和了許多:「是我,又見面了。」
連賀旌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吩咐司機停車,甚至於他若不是穿著這身軍裝,也絕對不會在機場多管閑事,使命感這種東西,在必要的時候他會擁有,但更多的時候,卻也是隨心所欲的。
所以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賀旌容今天之所以會選擇在機場幫忙,大概也是因為對方那張好看的臉,以及那雙漂亮的眼睛。
而此刻他為什麼會第二次齣戲在對方的眼前,他自己都不太清楚。
「你怎麼會在這裡?這麼晚了還不回家?」女人脆脆的聲音很是悅耳,不過她顯然忽略了自己正處於無家可歸的狀況里,竟然會在此刻問坐在車裡的人為什麼會這個時候還呆在外面。
賀旌容聽了她的話,嘴唇輕輕勾了一下:「這個問題不應該是我來問你?你的麻煩還沒有解決?」
他的嗓音雖然冷冽,此刻的問話卻是溫柔的,讓在寒風裡行走已久的女人抿了抿嘴唇,心裡升起了許多的難過情緒:「我還有其他的事情,可能會遲一些……」
根本不用猜想就知道,她一定是在撒謊,賀旌容沒有拆穿她,他並不喜歡用咄咄逼人的方式令人尷尬,於是道:「上車,我送你,這裡不方便打車,地鐵也停了。」
令人信服的表情和沉穩的聲線,女人僅僅考慮了一會兒,就點了點頭:「謝謝你。」再說,她現在也確實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還不如在有暖氣的地方多呆一下,然後接下來要去做什麼,到時候再說吧,大不了就在街邊遊盪一晚上,等到家人消氣,她應該就可以回家去了。只是她做了這麼大膽冒險的事情,家人什麼時候會原諒她?她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
「今天你已經幫了我兩次了。」上車之後,坐在賀旌容的旁邊,她感嘆的說,「我可能都沒有辦法感謝你。」
「對於我來說這只是很小的事情,沒關係。」賀旌容的側臉線條也是俊美的,屬於男人的硬氣在他鋒利的線條里體現的淋漓盡致,不過嘴唇形狀剛好,也不會讓人感到十分的侵略感,更多時候,他給人的感覺都是內斂的。甚至笑起來的時候,嘴唇彎起的弧度會有種不羈的美感。
看著賀旌容的側臉,她的臉頰微微有些發燙。
「其實我現在大概已經無家可歸了,所以對於我而言,這真的是很大的幫助,謝謝你。」
無家可歸嗎……確實還挺可憐的。
「對了,我還沒有告訴你我叫什麼名字呢,我叫艾小小。」艾小小笑起來,算是第一次見到她這麼燦爛的笑容,賀旌容驚訝的發現,她笑起來的時候臉頰旁邊竟然有著兩個小小的梨窩,眼眸含笑的模樣,倒還是莫名的……有些招人。
警覺自己有些失神,賀旌容斂了眼,板起臉回答:「我姓賀,賀旌容。」
知道了這個英俊男人的名字,艾小小閃爍的眼睛亮亮的:「能夠認識你真的很開心,也謝謝你的幫助……就在前面把我放下去好了。」
她說話的時候,散在肩頭的髮絲微微搖晃,大概是有洗髮水的味道鑽進賀旌容的呼吸里,是一種帶著水果味的香氣。
心神微動之後,賀旌容已經快于思考速度的開口了:「如果沒有地方住的話,我那裡有一套房子,會有很多的空房間,當然如果你擔心,我可以幫你訂一間酒店房間。」
至於為什麼會這麼唐突的提出這樣的建議,賀旌容在人生的難得衝動之後,也有一些後悔了。
他雖然不知道艾小小到底遭遇了什麼樣的麻煩,但是隱約可以猜出一點,一定是跟家裡面鬧了矛盾,或者家裡遇到了什麼事情,不然不會無家可歸。
今天白天的那幫人,一看就是長期吃著俸祿守護豪門世家的保衛,根本就是一群吃乾飯的。
不像他們賀家,每一個人,即使不是家主親自挑選,當初也是被莫青泥狠狠鍛煉過的。
莫青泥可是稀少的女特種兵,大多數的男人都不能贏得過她,不管是格鬥還是別的什麼,所以賀家的守衛各個都戰鬥力驚人,哪裡像今天他看到的那些,抓個人都抓不到。
在這樣的猜測之下,賀旌容覺得既然都幫忙了,乾脆幫到底,反正他也不是時刻都有這樣的閑心。
「住住住……你家裡?」艾小小像是忽然患上了結巴,其實只是過於震驚而已。
賀旌容不易察覺的皺了皺眉:「或者你可以住酒店。」
「其實真的不需要這麼麻煩,你已經幫了我許多了。」
「那麼你準備今天晚上住在哪裡,你剛剛說過你已經無家可歸了。」
艾小小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我家還是酒店,你自己選。」從小到大的生活也讓賀旌容並不習慣和同一個人磨嘰這麼久,對於他來說時間同樣的精貴,並且他在賀家乃至於各種圈子裡面,所有人基本都是以他為中心的,那種長久的領導者的經歷,賀旌容能夠這樣徵求艾小小的意見,已經是頗有耐心了。
在賀旌容有些霸道和不容拒絕的語氣之下,艾小小愣了一下,然後毫不猶豫的回答,語氣之快一點兒猶豫都沒有了:「你家!」
話出口后,艾小小的臉頰在賀旌容彷彿看透一切的眼神里慢慢變的通紅,接著又在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里持續發燙,感覺隨時都會炸裂開來。
「好。」不過賀旌容隨即放過了她,移開了那道可以灼傷人的視線,只不過嘴角的一點並不顯眼的弧度還是泄露了他此刻的心情還算是愉悅的。
艾小小對於自己完全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去別人家裡暫住這個事情,感到特別的尷尬和不好意思,怎麼覺得她像是個騙子呢,正常人都不會答應的吧……可是賀旌容那身帥氣的軍裝讓她根本不會有任何懷疑他的心思,他的舉手投足都貴氣十足,還有著不輕易流露的霸氣,這樣的人,而且他剛才也說如果自己介意的話,會幫自己去訂酒店。
艾小小不太敢去訂酒店,假如家裡面還沒有因為她做出的事情消氣,找到她之後又把她找回去怎麼辦?
她可好不容易才逃出來,逃離了讓她厭惡的那個家裡,怎麼能夠被抓回去?
除非家裡面的人都願意原諒她,不再逼著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不然她絕對不會回去自討苦吃的。
所以現在,寧願住在這個和自己兩面之緣的人那裡。
司機對於少爺突發奇想在路邊撿了個狼狽的女人回來這個事情,眼觀鼻鼻觀心,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什麼都沒有看到,也什麼都沒有聽到。
當然,他其實還是很好奇的。
在賀家養出來的人總歸都是能幹的,就憑著賀旌容可以遠離賀家的勢力範圍,一個人到西南去歷練,那般魄力也不是尋常的那些二世祖能夠做到的。
像今天這樣的情況,可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司機知道這個少爺是一個強硬冷冽的人,能幹讓他幫忙,那位姑娘也是挺幸運的。
車子駛進了井水花園,這只是賀家在京中諸多房產中的一處,說是賀家,其實包括著莫家,兩家自從聯姻之後便合作了很多的項目,而且也在一定程度上不分彼此了。
賀旌容下車之後看似目不斜視,其實餘光在細細的打量身旁的人,艾小小在看見眼前這處三層樓的小洋房之後,臉上並沒有露出絲毫的驚訝,反而是習以為常的神態。
看來她的家庭不錯。賀旌容很快便判斷出結果,看來至少也是個千金小姐,不過今天遇到的時候她那麼狼狽,自己也並沒有多想,現在想起來,她的一舉一動里也是能夠看出良好修養的。
「我要睡哪裡?」這算是借宿了,艾小小進門之後有些拘束,這棟小洋房裡的布置並不是很特別,簡單大氣的裝修,沒有任何繁雜的裝飾,不過看起來倒還是很舒服。
「二三樓都有客房,你可以隨你的喜好挑選。」賀旌容知道有些人-大概是有一些習慣的,比如睡覺的時候對房間的布置有自己的選擇,舒綠就是屬於那種房間里不喜歡有太多東西,但是一定要有一個床和一個大書櫃的人,她在賀家的卧室,光是書櫃都佔了一面牆的位置。
意識到自己又稍微走神了,賀旌容定了定神,等待艾小小的回答。
她透過樓梯往上看了一眼,剛才進來時候的忐忑心情都沒有了,反倒很輕鬆,尤其是身邊這個高大男人,可以給自己足夠的安全感。
「我沒有什麼特別的習慣,都可以。」艾小小覺得自己這樣的情況怎麼著也算是寄人籬下,還是不要要求的太多為好,再說了,賀旌容能夠收留她,對於她來說,已經是今天的又一個驚喜,她剛從家裡逃出來的時候根本不敢想象自己竟然會遇見這麼一個願意幫她的人……
「那好,二樓左邊第一間是客房,從那裡望出去可以看到花園最完整的樣子。」賀旌容面無表情的說完,便對她說了晚安,「如果還有什麼需要可以叫我,晚安。」
艾小小獃獃的看著賀旌容挺拔的背影,像是一座永遠都不會倒塌的堅強的山,永遠安靜沉穩的佇立著。
她突然覺得心跳的速度在不受控制的加快,「砰砰——」「砰砰——」好像隨時要蹦出胸腔一樣。
這大概是溫柔的一個晚上,艾小小在一個可以安全的地方安然入睡,賀旌容終於踏上他最為熟悉的土地,而舒綠,和顧臨桁溫柔的纏綿。
卧室的頂燈沒有開,舒綠只能透過一點點光亮看清顧臨桁的弧度,他的眼睛在黑暗裡也仍舊那麼勾人,讓她止不住的想要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你說,他會滿意我媽,嗯?」顧臨桁的低沉嗓音像是溫暖的洋流拂過舒綠的心臟,讓她整顆心都充盈了起來。
「你覺得呢?」舒綠笑了起來,「我哥可是很挑剔的,所以你得表現的好一點,不然可過不了他那一關。」
顧臨桁玩味的勾唇:「表現的好一點,當然是要你先滿意了才行……你覺得我剛才的表現如何?」
舒綠招架不住的紅著臉,糯糯的聲音更是在引誘著某人的獸性大發:「哼,表現的一般吧,還得繼續考察。」
「是嗎?還得繼續考察啊……」顧臨桁刻意曲解了舒綠的意思,嘴唇埋在她的耳邊低聲道:「那我繼續努力,讓你好好考察考察,怎麼樣?」
舒綠的反駁已經沒有用了,全部被顧臨桁堵進了肚子里,再也沒有說出來的機會。
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舒綠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全身跟散架一樣,每一個關節都不像是屬於自己的了,可是身體的每一個細胞又有著十分的滿足感,矛盾讓她縮進被窩裡不願意起床。
冬天賴床一定是一件最幸福的事情,舒綠對於窩在床上的行為樂此不疲,尤其是看著顧臨桁在浴室里洗澡的時候,水流模糊的玻璃門上影影綽綽的勾勒出了他的身體線條,強健有力的軀體散發著無盡的荷爾蒙的誘惑力,讓舒綠看著看著,竟然有些口渴。
果然這個男人,才是最妖孽的那一個。
顧臨桁洗完澡換好衣服之後,舒綠還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不願意動彈,覺得整個身子骨都是軟的。
顧臨桁在她耳邊親吻一口:「還不起床?」
「不想起,困。」舒綠的腦袋埋在枕頭裡,發出的聲音也悶悶的,帶著濃重的鼻音。
「那就不起了。」顧少爺才是最為隨心所欲的那個人,對於上班什麼的,他永遠都是隨意的態度。
但是舒綠也就是撒撒嬌,在顧臨桁輕輕拍了拍她的腰肢之後,還是無奈的翻過了身:「可是我今天不能賴床。」
「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安遲的演唱會門票今天正式發售了,還有網路直播的宣傳要做,還不知道有多少人預約呢。」這一次的演唱會網路直播選擇的方式需要進行一個提前的人數預約,到時候視頻網站也好根據預約的人數安排一些相應的事宜,比如網站秩序維護等等。
而為了讓預約的人數能夠充足,公司進行了一個抽獎宣傳,演唱會結束之後,會在參加了預約又參加了觀看的觀眾中抽出一些獎項。
當然,現場觀看的觀眾也會擁有這樣的福利,她們每個人的票根上面都會有一個編碼,那個就是最後抽獎用的憑證。
今天是所有工作正式開始的第一天,十分關鍵,舒綠當然想要全程參與,假如遇到什麼突髮狀況,她在現場的話也好想辦法用最快的速度去解決。
總之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只希望可以萬無一失,讓安遲的演唱會可以得到一個令人開心的結果。
「為了你的小藝人,你都快不要我了。」顧臨桁頗有醋意的說了一句,然後拉著舒綠又是一個深吻過後才放開她,「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上,晚上請你吃大餐。」
所謂的大餐,其實也就是顧臨桁親自下廚了,不過讓顧少爺親自下廚,也算是個難得的待遇。
舒綠眉眼一彎:「好,那我就等著你今晚的大餐啦,顧大廚。」
從顧閻王淪落到顧大廚的地步,顧臨桁卻絲毫不氣惱,反而得意洋洋的看著舒綠:「只當你一個的顧大廚怎麼樣?」
舒綠靠在他的肩膀上,惡狠狠的瞪他:「不然你還想要當誰的大廚!」
「好,只當你的,快起來,不然一會兒要遲到了。」
舒綠這才算是起了床,賴床的結果就是,她的所有行動都是在著急忙慌中度過的,幸好顧少爺現在已經可以姿態嫻熟的為她服務,連舒綠自己疑惑不知道在哪裡的東西都可以第一時間為她找到。
出門的時候舒綠給了顧臨桁一個吻:「顧少爺今天可真是我的賢內助,值得表揚。」
顧臨桁手臂撐在她的肩上,深邃的眼眸牢牢盯著她:「不準備再給我一點獎勵?」
哦,這個得寸進尺的男人。
分開上班,舒綠到公司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了所有負責安遲演唱會事務的員工,開了一個短暫的回會議,確認了今天所有事務的流程后,又交待了許多需要注意的細節,會議結束前,舒綠說:「等安遲演唱會結束之後,我請大家一起去吃海鮮,怎麼樣?」
同事們的幹勁兒頓時就足了起來。
早上十點。開始正式發售演唱會門票,令舒綠沒有想到的是,VIP的座位在十分鐘之內就已經一搶而空了,這樣的速度令人咋舌,也讓舒綠第一次見到了安遲粉絲的購買力有多強大。
而在一個小時之後,演唱會的門票基本就一售而空了,只剩下幾張外場票的那種站台位置還有剩餘,很多粉絲大概是根本瞧不起這樣的位置,總之快要到中午的時候,八千多張門票全部售盡。
舒綠分析,也有可能這是安遲第一次開演唱會的原因,他當初還有那麼一批鐵杆的粉絲,在他最低谷的時候也一直駐守著對他的喜歡,那麼多年無論他遇到了什麼都堅信他是會成功的,這樣的不離不棄,這些人到了現在應該是最具有消費力的一批人。
總之門票的售賣速度總體還是在舒綠的預料裡面,剩下還有許多無法買到票的觀眾,和一些因為各種原因沒有辦法去現場觀看的人,這些人,便是這次網路售票的主力。
網路售票在下午兩點開始,只要預定就可以百分之百參與到到時候的網路直播當中,而且在直播過程中參與討論,就有可能抽中粉絲大獎,這樣的機會也讓很多人覺得可以嘗試一下,即使他本身不算是安遲的鐵杆粉絲,只是恰巧覺得他的歌不錯而已。
參與預定的網路甚至因為一瞬間湧入了大量的粉絲而差點兒癱瘓,網站方立即調來了幾台機器共同維護網站的暢通,保證每一個粉絲的預定都可以成功。
這些預定的粉絲都需要充值會員,這對於網站來說絕對是一筆客觀的收入,再加上這些湧進網站的流量,對於視頻網站來說也是有著絕佳的效果。
這是一場雙贏的合作。
而僅僅是四個小時的時間,在晚上六點,舒綠看到安遲演唱會的網路直播預定人數已經到了七十萬。
這樣的預定還會持續一周,未來的一周裡面,肯定還會有非常大一部分人參與到預定中來。
光是七十萬這個數據,已經遠超舒綠的想象了。
若是說門票的發售速度還在她的預設裡面,網路直播的預定人數可就已經是完完全全超過了舒綠和其他同事當初設想的那個數據。
當初在和網站討論的時候,大家都一致覺得,安遲現在雖然火了,但是紅起來的時間太短,復出的時間過短對於他來說並不是優勢,假如演唱會的時間定在明年,那麼演唱會的任何東西都不需要擔心,不過在當下,大家都不敢有太過於誇張的想法。
就連舒綠也只是保守估計,最終參與預定的人數可能在一百萬左右。
而現在,不過是四個小時,人數已經是七十萬了,超越一百萬的預估是絕對的事。
這樣的成績,令舒綠覺得,她辛苦了那麼久,也都算是有收穫了,至少有那麼多的人願意到時候來聽安遲的演唱會,證明了大眾對於他歌聲的認可。
安遲不只是個偶像,他是個真正的歌手。
快到六點鐘的時候,安遲竟然也來了現場,他背著吉他,看起來是準備離開公司。
「怎麼突然過來了?」
安遲的到來引起了不小的騷亂,雖然大家都是在一個公司裡面,但是這裡面仍然有許多安遲的粉絲,他除了堪稱妖孽的面貌外,歌曲也非常受歡迎,獨特低沉帶著歲月痕迹的歌聲也會讓人感到足夠的情感共鳴。
「我來看看,到時候會有多少人來聽我的演唱會?」安遲往桌邊一坐,上挑的眼角里滿是風情。
「快七十萬了。」舒綠笑了,「怎麼樣,數據還滿意吧?」
「七、十、萬?」安遲有些難以置信的睜大眼,居然有七十萬的粉絲願意參與到網路直播中去聽他唱歌?
「當然,現在知道你到底有多紅了吧,我都嚇了一跳。」舒綠擠了擠眼睛,「按照這樣子算下去,大概最終人數會超過兩百萬。」
兩百萬……儘管這些人都只是在網路上觀看演唱會而已,他們創造的收入仍然非常可觀。
安遲倒吸了口涼氣:「你讓我冷靜一會兒。」
「給你時間冷靜,或者你可以先驚訝一會兒再說。」
「算了,雖然我確實很驚訝。」安遲露出一個魅力十足的笑容,瞬間迷花了辦公室里其他人的眼,「我安遲會有這麼多人支持,難道不應該是意料之中的嗎?」
「當然。」舒綠點頭,「這是你應得的。」
這是對安遲那麼多年浪費的光陰的補償,這是他過去的歲月里慢行之後應該得到的結果,一切都是安遲應該得到的,他生來就是為了這個舞台的,註定要站在舞台上成為最強的王者,以後將不會再有人把他拉下王座,他會得到萬民愛戴。
「其實,還是很吃驚。」安遲終於說了實話,「我真的沒有想到,我有一天可以得到這麼多支持的人。」
最慘的時候,安遲已經淪落到了出門都會被扔臭雞蛋的地步,所有人看到他之後都會罵他,並且說著最惡毒的話語來詛咒他。
明明那些人也只是粉絲而已,卻能夠對一個並沒有真正做出什麼傷天害理事情的人,用盡了世間最惡毒的辭彙,甚至巴不得他趕緊死掉才好了。
安遲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面都無法理解,為什麼會有人這樣的惱怒他,並且每每都以最殘忍的方式去對待他,從來都不願意給他一個寬恕的機會,更不要說其實他什麼事情都沒有做,一切都是徐嚴陷害的罷了。
後來安遲終於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善良的,有人願意在你摔倒的時候扶你一把,也有人會在你摔倒的時候幸災樂禍的去踩上一腳。有人會在你快到懸崖邊上的時候伸出援手將你從危險邊緣拉回來,也有人會抬腳將你踹下萬丈深淵。世間萬物,人心的善良與醜惡都是共存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珍惜那些每一個善念,因為那也許就是自己最後的救贖。
安遲沒有選擇放棄,他在人生最艱難的時候,選擇的是咬牙挺過,依舊安靜的寫自己的歌,即使沒有人聆聽也不停的唱下去,上蒼就好像是覺得他受的苦已經夠多了一樣,願意讓他苦盡甘來。
舒綠出現的時候,大概就是安遲灰暗世界里點亮的第一抹燈。
「你受的那些苦,現在是向你賠罪的時候了,安遲,享受屬於你的榮光吧。」舒綠如是說。
「你放心,我會用最好的狀態去迎接演唱會的到來,我會讓所有人看到一個最好的我。」
安遲離開的時候,與舒綠擊掌,他們兩個人的合作,總算是來到了最繁華的時刻。
他會讓所有人都見證。
看到仍然在上漲的預定數字,舒綠知道已經不需要有任何的擔心了,這次的演唱會,一定會讓安遲從今往後成為娛樂圈裡的一個傳奇,即使他不是歌王,他也仍然會讓人們看到,一個曾經呆在谷底的人,是怎麼樣一步步的登上王座的。
安遲就是一個標杆,他會告訴世人,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的,即使你面臨著絕望,也仍然有可能在太陽升起的第二天獲得成功。
這是屬於安遲的意義。
「那我先走了,今天辛苦大家了。」舒綠和其他人揮揮手告別,她現在要著急回家,享受屬於自己的東西了,顧大廚的大餐。
而且今天最為特殊的,是舒綠邀請了賀旌容。
其實提出這個建議的人是顧臨桁,他中午發了一條簡訊,問自己要不要讓賀旌容去做客。
自家哥哥雖然和顧臨桁見過面了,但是並沒有有太過於深入的交流,舒綠也覺得今晚也是個好時候,剛好他才回來,沒有其他的事情,不然等賀旌容去部隊報道之後,他也肯定會忙的。
舒綠在收到顧臨桁的簡訊之後,就打了電話給賀旌容。
賀旌容的嗓音依舊沉穩,帶著一點溫柔:「舒綠?」
「哥。」舒綠甜甜的喊了他一聲,「你起床了嗎?」
賀旌容輕笑:「你覺得我會像你一樣喜歡賴床不起嗎?」
舒綠尷尬的想起今天早上被顧臨桁叫起來的經歷,她確實在冬天特別喜歡賴床,沒想到這麼快又再一次被自家哥哥拆穿了。
「其實我已經很久沒有賴床了,真的。」舒綠硬著頭皮狡辯,打死也不願意承認。
幸好賀旌容並沒有拆穿她,反而是笑著說:「好,你沒有。」
「哥,你晚上有事情嗎,要不要到我這兒來吃飯?嗯……顧臨桁下廚,他請客。」反正這是顧少爺親自邀請的,她只不過是傳達顧少爺的要求而已。
賀旌容的眼神在聽到顧臨桁名字的一瞬間就暗下去了,不過很快恢復正常:「好。」
不過就是吃個飯而已,他也無所謂,反正要等著招待他的人,是那位顧家少爺。
這麼快就答應了?看來自家哥哥最近確實挺閑的。
不過在快要掛電話的時候,賀旌容突然沉默了一會兒。
「哥你怎麼了?」舒綠很疑惑,怎麼半天沒有人說話。
身處井水花園某間小洋房裡的賀旌容,此刻正裹著一件休閑的家居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邊放著一杯散發著香氣的龍井,俊美的臉龐因為沒有穿制服而顯得柔和了幾分,他冷峻的目光在別墅的花園裡某個正在修剪花枝的嬌小身影上溜達了一圈之後,慢悠悠的開了口:「舒綠,你不介意我帶一個客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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