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兩個人調查細緻

第八章 兩個人調查細緻

第二部分談話內容(盧業偉和索大貴的談話,他們倆的談話是和郝隊長與索大友的談話同步進行的——主要是防止兄弟倆串供。):

盧業偉:你們家和陶為良家的關係怎麼樣?

索大貴:我們是老表,關係肯定好了。

盧:你們兩家以前有沒有什麼積怨呢?

索:沒有。

盧:據我們所知,自從發生了一九五零年秋天那件事情以後,你們兩家之間就有積怨了。

索:一九五零年秋天的事情和陶家好像沒有什麼關係吧!

盧:禿子頭上虱子——明擺著的事情。你為什麼要裝糊塗呢?一九五零年秋天,你父親索梁棟為了躲避警方的抓捕躲藏在陶家,陶為良的爺爺知道這個情況后,為了保護家人免遭你父親索梁棟的牽連,便苦勸你父親主動到公安機關去自首,在苦勸無果的情況下,陶為良的爺爺選擇了報案,我說的是不是事實呢?

索:很抱歉,父親出事的時候,我還小,家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情,我不十分清楚,家裡人都瞞著我——他們不想讓我知道這件事情,奶奶還將我送到親戚家呆了一段時間,最後,連我母親的葬禮都沒有讓我參加,長大以後,也沒有人在我跟前提父親和母親的事情,親戚和鄉親們也從不在我跟前提過去的事情。

盧:你今年多大?

索:我今年三十四歲,我父親出事的時候,我才十二歲,在我們家,唯一的忌諱的就是我父親的事情,所以,不管在什麼時候,絕不會有人在我跟前提我父親的事情。每年清明節,家裡人到父母墳上去掃墓,只是燒燒紙,磕磕頭,什麼話都不會講。

盧:你的意思是,發生在一九五零秋天的事情,包括陶家和這件事的關係,你也不知道嗎?

索:我知道一些,我也不是榆木疙瘩,多少知道一些,但不是很清楚。

盧:你是說,你是知道陶為良的爺爺告發你父親的事情啰。

索梁棟出事的時候,索大貴雖然年紀不大,但不可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父親被執行槍決的那一天,母親懸樑自盡,不久,奶奶也病逝了,接二連三的禍事,在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的心中,應該會留下不可磨滅的印象,索大貴以自己年齡尚小為由,迴避一些應該知道的事實,其目的應該是迴避陶索兩間之間的恩怨。在這一點上,索大貴的態度和哥哥索大友的態度有著明顯得區別。索大友採取的是正面應對。但兄弟倆的目的是一致的:否認索、陶兩家的歷史積怨。沒有積怨,何來報仇的動機呢。

索:我知道,但不能確定,我曾經問過我大舅,大舅說沒有這回事情,不要聽別人亂嚼舌頭根子。他說,事情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該丟到一邊去了,人總要面對未來。我知道舅舅的意思——該放下的事情就的放下——家裡人怕我找陶家人尋仇。

盧:你問你大舅,是不是想證實陶為良的爺爺告發你爺爺事情?

索:不錯,我們家和陶家一直走得很近,如果陶天章告發我父親的事情是真的,那我們索家就不應該和陶家走得那麼近,至少應該保持一定的距離。不錯,我父親是一個罪大惡極的人,可他畢竟是我父親,一個人,一輩子只有一個父親,陶天章出賣我父親,他就是我們索家的仇人,他不但害死了我父親,還害了我母親和我奶奶。我們索家人卻反過來和陶家人陶近乎,這——我無法接受。不錯,這些年來,陶家人是幫襯我們不少,但那是他們心中有愧,他們是在贖自己的罪孽。

索大貴說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一九五零年秋天發生的事情,在索家人的心裡埋下了仇恨的種子,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陶為良夫妻倆之所以幫襯索家,為索家付出了那麼多,也是想彌補陶家人對索家人的虧欠。這也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索家人之所以不在索大貴跟前提一九五零年秋天的事情,就是不想讓仇恨的種子落在索大貴的心裡,並且生根發芽。大哥索大富是一個瞎子,索大友理所當然成了索家的主心骨,索大友是擔心索大貴向陶家人復仇。

盧:在陶家滅門慘案發生前幾天,你們兄弟倆是不是到陶家去過呢?

索:不錯,我們是去過陶家。不但去了,我們還帶了不少東西。

盧:是哪一天?你還記得嗎?

索:是十一月二號。我們家殺了一口豬,我爺爺讓我們送一點新鮮豬肉給表哥表嫂吃,我們兄弟倆順便上山打了幾隻野兔和野雞。

盧:你爺爺還健在?

索:我爺爺還活著,每次進城到陶家去,都是我爺爺的意思——都是他老人家安排的。我父母死的早,爺爺是我們兄弟三人的主心骨。本來,我是不想去的,但爺爺的話,我不能不聽,所有人的話,我都可以不聽,唯獨爺爺的話,我不能不聽。

索梁棟的父親還活著,這樣一來,有些事情就能解釋的通了,不讓家人提一九五零年秋天的事情,應該是老爺子的意思。上了年紀的人,對恩怨看得比較深透,他不希望自己的孫子深陷復仇的夢靨。

盧:十一月六號的晚上,你在什麼地方,和誰在一起?

索:十一月六號的晚上,我在家,和老婆在一起。

和老婆在一起,這也就是說,只有老婆能證明索大貴十一月六號晚上在家,成了家的男人,天黑以後,沒有特殊情況的話,肯定和老婆在一起,和老婆在一起,只有老婆能證明自己。想找到第三個證人,索大貴做不到,警方也做不到。做不到,那就沒法得出結論。如果不能證明索大友在說謊,案子就沒法查下去。

盧:照你這麼說,只有你老婆能證明你十一月六號夜裡在家啰。

索:不錯,你們肯定不會相信我和我老婆的話。信不信,由你們——事實就是這樣。

盧:你再好好想一想,看看還有誰能證明你十一月六號的夜裡確實在家——和老婆在一起。你可以把十一月六號晚上天黑以後到十二點半之間的活動的情況說一下。

索:你們一定是懷疑我和陶家的案子有關係。警察同志,你能不能告訴我,陶家人是什麼時候出事的?

盧:陶家四個人遇害的時間在十一點半——十二點半之間。

索:那我就能說清楚了。十一月六號的晚上,我在隔壁范小軍家打八十分,九點半鐘左右回的家。回到家,洗洗弄弄,十點鐘上床睡覺,十二點鐘,我喊兒子起床撒尿——每天夜裡十二點鐘,我都要準時喊兒子起床撒尿。小時候是他媽媽喊他撒尿,長大了以後,害臊了,這事就得我做了。回到家的時間和喊兒子起床撒尿的時間,都能說明我沒有作案的條件。從我家到城裡,坐汽車要一個半小時左右,關鍵是晚上十點鐘,公共汽車就停運了,如果騎自行車的話得兩個多小時。即使我能在十一點半之前趕到作案現場,做完案以後,半個小時,無論如何也回不到家。

之後,盧業偉找鄰居范小軍夫妻倆和索大貴的兒子索阿寶了解情況,范小軍夫妻倆證實,十一月六號的晚上,索大貴確實在范家打八十分,八十分打到九點半鐘左右,索大貴就回家去了。打八十分的還有另外兩個鄰居,盧業偉找這兩個鄰居核實,兩個鄰居的說法和范小軍是一致的。索阿寶也證實,每天晚上十二點鐘,鬧鐘一響,爸爸就回準時喊他撒尿,因為他過去有尿床的毛病,所以,每天晚上,爸爸都要準時喊他撒尿。

第三部分談話內容(郝隊長和陳懷仁的談話記錄;盧業偉和李正林、蒲永江的談話記錄)。

我們先來看看郝隊長和陳懷仁的談話記錄:

郝:你和索大友是什麼關係?

陳:我們是姑表親。

郝:你知不知道一九五零秋天發生的事情?

陳:知道,在我們這一帶,沒有人不知道這件事情——當時,沒有比這更大的事情了。

郝:陶天章告發索梁棟的事情,你們也知道嗎?

陳:知道。

郝:你們是怎麼看這件事情的呢?

陳: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說它還有什麼意義呢?

郝:我們很想知道親戚們對這件事情的看法。

陳:我姑父索梁棟確實不好,但告發這種為人不恥的事情,發生在陶家,這肯定不合適。過去索陶兩家的關係一直很好,土改的時候,工作隊要分索家的浮財,索家就把一部分東西藏到陶家去了,風聲過去以後,陶家把幾箱子東西原封不動地送到索家來了,要不然,索家人也不會讓我姑父也不會藏到陶家去。在告發之前,陶家應該跟索家人商量一下,既然答應人家藏在自己的家裡,又出爾反爾,跑去告發。這就不地道,不厚道了。畢竟是親戚嗎,什麼事情都可以商量。如果陶家人在告發之前和索家人商量一下,由索家人出面把人交給警方,就不會出現我姑母懸樑自盡和老太太吐血而亡的悲劇了。

除了龔家把東西藏到陶家去(龔家人藏過兩次),索家也這麼干過。如果陶家心術不正,心生貪念的話,還真是一個發財的好機會。龔家和索藏到陶家的肯定是一些非常值錢的東西。

親戚們都這麼想,索家人也應該是這麼想的——陶索兩家確有積怨,這是不爭的事實。

郝:索大貴知不知道這件事情呢?

陳:他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可能知道一點,但絕不會是家裡人告訴他的。

郝:索家人為什麼要瞞著索大貴呢?

陳:大貴從小生性暴烈,小時候,同齡人中,沒有人敢惹他,當然,這也是家裡人太過嬌慣他的緣故。十歲的時候,村裡人一戶人家用木棍打折了索家的一條狗,大貴就用毒藥葯死了這戶人家的一頭水牛。索家陪了一頭壯牛和二十塊大洋才算完事。他是一個見風就是雨的主,炮仗的性子——一點就著。算命先生給他算過命,以後要麼不出事,只要出事,肯定出在暴烈的性格上。所以,我姑父的事情,家裡人盡量瞞著他。

在和索大貴的談話中,盧也偉也能感覺到索大貴暴烈的性格。

郝:索家怕索大貴長大后找陶家人復仇,是不是?

陳:索家已經死了三個人,老太爺不想索家再出事。大友他爺爺也想化解陶索兩家之間的積怨。

郝:十一月六號夜裡,索大友在你家打麻將了?

陳:不錯。

郝:什麼時候開始,又是什麼時候結束的呢?

陳:七點鐘開始,凌晨三點左右結束。

郝:除了你和索大友,還有誰?

陳:還有李正林和蒲永江。

郝:輸贏情況怎麼樣呢?

郝隊長想知道一些細節。如果索大友和陳懷仁串供的話,不可能想到所有細節。誰輸誰贏,四個人都知道,如果有人說的不對,那就說明他們提供的情況有問題。有問題,可信度就小了。

陳:我們打的不大,輸贏也就幾十塊錢,再多,我們也打不起。索大友贏了三十幾塊錢,李正林輸了二十幾塊錢,我輸了十幾塊錢,蒲永江不輸不贏。幾天後,索大友請我們喝了一頓酒。

我們再來看看盧業偉和李正林的談話:

盧:十一月六號的晚上,你在什麼地方?做什麼了?

李:我在陳懷仁家打麻將。

盧:都有哪些人?

李:除了我和懷仁,還有蒲永江和陳懷仁的老表索大友。

盧:從什麼時候打到什麼時候?

李:從晚上七點打到凌晨三點左右。

盧:三點以後呢?

李:索大友留在懷仁家睡覺,我和蒲永江回家睡覺——我們兩家都住在鎮上。

盧:輸贏情況怎麼樣?

李:索大友贏了三十幾塊錢,我輸了二十幾塊錢,陳懷仁輸了十幾塊。我們隔一段時間,就會在一起打麻將,風水輪流轉,有時候你贏,有時候我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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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疑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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