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百樂門的舞女（8）

第二天中午，一臉蒼白的李躍兒才回來。

她臉頰紅腫，頭髮凌亂，連嘴唇都破了。一回來就跑回自己的房間，大哭了起來。

她是喝完李母給她的牛奶后昏倒的，之後她覺得疼，再醒的時候就看大一個長的像豬一樣的男人趴在她身上奮力動著。

她疼的要命，使勁掙扎喊叫，但對方一個嘴巴就打了下來「老子是花大價錢玩你的，裝什麼貞潔烈女！媽的，要不是看你是個女學生，現在五十塊錢就能從鄉下買個丫頭回來了。」

不管李躍兒怎麼哭喊哀求，除了被打什麼也沒換來。最後實在被打怕了，她只能按對方的要求配合起來。

「躍兒，你喝點粥吧！」李母小心翼翼的進來，手裡端著一碗剛熬好的白米粥，眼圈紅彤彤的說道。

「喝什麼喝，讓我死了算了！你是我親媽，怎麼能讓我，讓我....」李躍兒說不下去了，把頭埋在被子里痛哭起來。

「躍兒，不是我，是你姐出的主意，小豐沒有學費，我也是沒辦法了，求求你，求求你，我真沒辦法了。」李母哭著哀求道，她的聲音讓李躍兒的怨恨消除了很多，轉念又想到李敏兒，恨的渾身都顫抖了起來。

從床上一下跳了起來，一陣風似的就跑了出去。

七月正收拾東西呢，她已經找了個新的住處，剩下的時間就要隔岸觀火，順便推波助瀾了。

其實她也沒什麼東西，只幾件衣服，拿個小布包就夠用了。

「李敏兒，你這個賤人，我到底和你有什麼仇，你這麼害我！」李躍兒一腳踹開房門，就朝七月臉上抓了過來。

七月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往後一擰，就給擰到了背後摁在了床上。李躍兒動彈不得，就破口大罵起來，也不再是原來那種怯生生的小白蓮花的樣子了，把平時知道的髒話一股腦的就罵了出來。

「再大點聲，鄰居可就知道李家的二小姐昨晚出去接客了啊！」七月也不生氣，笑嘻嘻的說道。

果然，李月止住了罵聲，扭頭憎恨的等著七月。

「給你喂葯的不是我，是你親愛的母親。把你背上車的不是我，是你親愛的弟弟。甚至拿錢的都不是我。你和我發什麼瘋？好好和你親愛的母親和弟弟相親相愛吧！順便告訴你一句，昨天的那個男人可是有臟病的，你可要自己小心噢！」七月一把把她推到床上，然後拎著包哼著歌走了。

李躍兒坐在床上牙齒打顫，臟病！不會的，她不會得那種病！怎麼可能？李躍兒恐懼的渾身好像篩糠一樣。

七月一邊走一邊回憶，前生，李躍兒就是在這個房間，楚楚可憐的哭著對李敏兒說「姐姐，我求求你，你得了這種臟病，萬一被弟妹知道了怎麼辦？你怎麼這麼自私，一點也不為小豐考慮。我求求你，你就先離開吧！找個地方先住下來，等以後病好了再回來好不好？」李躍兒永遠都是那麼善良，那麼體貼，那麼關心她的弟弟和母親。在別人眼中，她好像出水的蓮花一樣，不染塵埃，而她的姐姐，卻是荷塘里的淤泥，被她踩在腳下，不僅被她榨乾了養分，還被徹底的嫌棄。

如今，得病的換成了是她，不知道她會不會無私的為弟弟考慮，讓自己流落街頭。

七月只租了一個房子，她的錢要攢著有其他用途的，對她來說，有個地方落腳即可。

「李敏兒，有人找噢！」一個院子的王大媽喊道。

這個院子里住了五六戶人家，因為七月總是晚上出去，大家也就知道她是幹嘛的了，私下笑話她，但表面上還和樂融融的樣子。

「誰啊？」現在是早晨，七月剛洗完臉，正梳頭呢！她住在這裡誰也沒告訴，想不出有什麼人回來找她。

七月推門一看，見詹姆斯帶著一個人站在院子里，因為他是外國人，鄰居都很熱鬧的推開門看，然後互相竊竊私語。

七月一愣「你怎麼知道我住這的？」七月用法語問道。

小院里的人沒想到住這好幾天了的舞女居然會說外國話，不僅又議論了起來。七月也不理這些人，這群大爺大媽對八卦異乎尋常的喜愛，今天這群人又有新話題了。

七月把見詹姆斯有些窘迫，他還不是很習慣上海，總有人會盯著他看，於是就把他招呼進了屋子，而翻譯識相的留在了院子里。

「凱洛，你住的地方這麼簡陋啊！」詹姆斯一進屋就驚訝的說道，說完后，有覺得自己失言了，怕七月尷尬，然後偷偷的看七月的神情。

「我覺得還行，能住就可以。」七月完全不以為意，然後隨手把頭髮用頭繩扎了起來，見詹姆斯小心翼翼的看自己，於是問道。「你怎麼找到這來的？」

詹姆斯見七月沒生氣，暗自鬆了口氣，繼續說到「你找房子的人和我們公司有業務往來，於是就告訴我了。」

七月想了想，怕是他們公司的人為了討好他，特意打聽了住處告訴詹姆斯的，於是問道「你來有事嗎？」

「是的，我快要回國了，這次來是為了視察銀行的賬目，現在完成了，就要離開了。親愛的凱洛，你願意嫁給我，和我一起到法國生活嗎？我發誓，我會對你好的！請你嫁給我吧。」詹姆斯說著，單腿跪在地上，從口袋裡拿出一枚戒指，期盼眼睛閃閃發光看著七月。

七月看著眼前的眼中滿是神情的大男孩，猶豫了一下，但還是堅定的搖頭了。

「為什麼？」詹姆斯眼睛里滿是痛苦，他是很認真的，但自己愛的女孩卻半點不喜歡他。

「詹姆斯，你了解我嗎？」七月說道。

「當然，凱洛，我當然了解你，你是天使，你美麗、善良，是上帝送給人間的禮物。」詹姆斯熱情而期盼的看著七月。

「不，詹姆斯，你不了解我，我不是天使，就在前幾天，我剛把我的親妹妹送到了一個嫖客的床上。」七月說的時候語氣沒有半點波動，只是淡淡的陳述著。

「不可能！凱洛，你不用為了拒絕我來詆毀自己的，你那麼善良，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事情。」詹姆斯有些激動的站了起來，拉著七月說道。他的手在微微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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