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世界的公民們

「王……信！」老徐一眼就看出誰在說怪話，跟自己在唱反調，瞪起了雙眼，吼了起來。

王信卻不怕他，而是擰過了頭，一臉不服氣的樣子。

「老卓，今天你給他做個特訓，讓他知道你這把刀子到底有鋒利」老徐對著卓川說道，他不自己親自較量，因為王信這小子的確是班上的天才人物，實力很強，但對格鬥之類的肉|體鍛煉並不熱衷，大多數時間都放到了文化學習中了。

不過就算這樣，老徐現在也不能在正式格鬥訓練中，輕輕鬆鬆地勝過對方，每次也要費點手腳，所以對方並不很怕他，何況作為老師，也不能為了教育一個學生，就過於拚命，用出全身力氣，那太掉身份了。

不過這一個月的體育課上，在格鬥訓練中，卓川早就用他的肉|體力量，輕鬆教育了這群沒事嘲諷他的傢伙，讓他們聽到格鬥訓練就恐懼，現在成了老徐手中威懾這些傢伙的一把好刀。

「放心吧，老徐，只要下一個月都讓我去你家吃飯，我會讓這小子今天就轉變想法的」卓川一手抓|住王信的小腦袋，慢慢地正過來，然後說著。

「放心吧，隨便你吃，待會多下點力氣操練這小子就成」老徐慷慨地說道。

「放開我的腦袋！！」兩個成|人的對話交易中，夾雜著一個小鬼凄慘的叫聲。

………

粉飾成銀色的體育訓練館里，裝飾得很簡單，圓形露天，猶如古代競技場一般，但面積小得多。

不大的中央場地中，有兩團白色的光影，正在飛快地交擊著，時而糾纏，時刻分開，每次糾纏，都會發出陣陣震耳欲聾的碰撞聲。地方雖小，但他們騰挪的速度，卻絲毫不受影響，不時從極動轉到極靜。

而周圍高高的看台欄杆後上，一群年紀十六七，統一穿著一種藍色校服的學生，正在緊張地看著他們。

其中一團光影看起來更加遊刃有餘，每一次的交擊，都不怎麼會移動腳步，反應也明顯比對手快得多，對手的攻擊，基本上都被擋住了。

反觀另外一團，則狼狽得多，每次碰撞，都要被遠遠擊飛出去，好在技巧夠熟練，總是能夠利用巧勁進行迴旋，再次發動攻擊，不過隨著時間流逝，它的應對也越來越吃力。

就這樣大概過了十來分鐘后，那團越來越吃力的白色光影，被猛地擊飛出去，向著高高的看台欄杆，急速地碰撞而去。

「啊」

「不好」

學生剛發出尖叫，只見那團白色光影後面噴出一團團氣霧，很快速度就慢了下來，然後緩緩地在靠近欄杆不足一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那白色光影露出了身形，原來是一個渾身上下包裹著白色訓練服的人形物，這白色訓練服是從頭到腳的，頭罩連著衣服，毫無縫隙。

那人形物停住站穩后，頭罩從中間裂開，露出一張臉來，正是這群學生的體育老師，老徐。

他按了身上訓練服的一個紐扣，緩緩降落到地面。

「不愧是第三級的高級公民，果然在肉|體力量和反應速度上優化到了極致，就算是軀體的新生靈魂在操控，但機體格鬥的本能還在，我就不是對手」老徐看著另外一個露出身影的白色光影，口裡贊道。

「太厲害了，大叔就是大叔啊」

「完蛋了，一會大叔要和我單練啊」這是那個倒霉的王信在嘆氣。

「難道公民的力量，都這麼強？連沒腦子的大叔，都能把徐老師打敗」

「徐老師，可是有十三年格鬥經驗，兩次進入地下全民格鬥比賽第三輪的」

看台上的學生們議論紛紛，一個個目瞪口呆，他們知道大叔是個肌肉男，戰鬥力肯定很強，但這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和徐老師正式格鬥對戰，沒想到居然把徐老師完爆。

這些學生雖然年紀不大，但個頂個是高智商，都能看出剛剛的戰鬥中，肌肉大叔實際上留了很多力氣，大概只用了十分之一。

「當然了，對你們這些地下人來說，就是不用腦子，只靠本能，公民們的肉|體力量也不是你們能對抗的」正當學生們議論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遠遠地傳過來，卻壓下了所有人的聲音。

學生們和老徐顧不得場中心的卓川，轉頭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體育訓練館的門口已經站了一群人，他們大都穿著黑色制服，帶著黑色墨鏡，為首的一人，身著白裝，分外顯眼。

這個男子，眼神銳利，眉頭有不少皺褶，微仰著頭，背著雙手，正看向場地中的卓川。

卓川此時也脫下了訓練服，這玩意貼在身上並不舒服，畢竟是學校免費提供的裝備，防護性不錯，但不可能那麼完美。

他不知道這群人是誰，於是看向一旁的老徐，投過去一個詢問的目光。

老徐在背後做了個手勢，讓看台上的學生們保持絕對安靜，向卓川走了過來。

「他們應該是地上一個叫冥火的公司，每年都來各個地下學校選拔有潛力的後備公民，親自培養，為首的那個，我三年前見過一次，是一個e級公民，在他們公司里也是大人物了，為人嚴苛，性格殘酷，最看不起我們這些後備公民，認為大多只是在浪費生存空間，一向主張要用最嚴酷的手段進行挑選」

老徐對著卓川，對這人也是很不滿，低聲說著。

「他叫我們地下人，不叫後備公民，這是在挑釁么？」卓川也低聲問道，他想起馮蘭說過，一些世代都能生存在地上的公民家族，對許多長期只能生活在地下，不能出頭的後備公民們，開始產生了歧視心理，認為他們不思進取，聽說正準備採取一些措施。

「他就是在挑釁，可是我們又能怎樣？我們這所學校，實際上是排位比較低的一所，最近十年來，他來過兩次，都沒有挑選到有潛力的苗子」老徐語氣裡帶著憋氣。

兩人正談著，那冥火公司的人走過來了，白衣裝的男子自然走在最前面。

他在距離卓川兩步之遠的地方站定，自我介紹道，「解成，公民編號e3488432」

卓川有些疑惑，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的公民，不知道找自己有何貴幹。

「b47995，您好」接著那人又接著問道。

「呃？在我說嗎？」卓川一愣，才想起對方是在說自己，他的公民編號就是b47995，只是很少有人用這個稱呼他，都在稱呼他新起的名字，也就是他在原來世界的本名。

現在的他，也就剩下這一個公民編號來證明他曾經的地位了，哦，如果不算上另外一個小東西的話。

「當然是您了，您這樣人類第三階層的大人物，不知道耗費了多少人類資源才供養出來一個，居然會讓靈魂隕落，不知道經歷了怎樣殘酷的事情，又是去做了何等偉大的犧牲？實在是讓人可嘆可敬！」解成說的時候，語氣裡帶著抑制不住的惋惜和敬仰。

「呵呵，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卓川笑笑，摸了摸後腦，他以為對方是來瞻仰他的前任的。

解成盯著卓川看了一陣，卻突然臉色一變，眼神像兩把刀一樣，刺向卓川，語氣猛然嚴厲。

「還能笑得出來，你以為我剛剛是在誇你么？」他冷笑了一聲，「連這種意思都聽不懂，哼哼，和白|痴還有什麼分別？」

「看看現在的你，成了地下的一隻老鼠，和這些垃圾們一起苟延殘喘，卻還自得其樂，每日過得倒還挺快活，讓我可恥！」

「你說什麼？」卓川有些目瞪口呆，這人臉色怎麼變得這麼快，他似乎從來不記得這號人物，又誇又罵的，他有神經病么？

「覺得自己很無辜？」解成眯縫著眼睛看著卓川，這個白衣裝的男子，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卓川的惡意，「覺得自己是b級公民的後繼者，就可以心安理得享受著前任的遺產和榮耀，他人的恭維？一點點成績也可以驕傲？」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卓川莫名奇妙，這是從哪兒跑來的一隻蒼蠅？

「你的前任隕落後，我就一直在關注著，自從一個月前他的軀殼蘇醒，新生了靈魂，也就是你，我還很興奮，認為你很快就能繼承前任留下的資源，重新掌握靈魂之力，重返公民階層，再次成為公民中不可或缺一員，擎天支柱」解成話音低了下來，在慢慢闡述著一件事情。

「可是你，」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幾乎要戳在卓川的眉頭上了，聲音又猛然地高了起來。

「你這個垃圾，這一個月來是什麼表現？」

「9887423*9843243=97324307232789的中學生數字遊戲題也不會，區區千頁的背了六遍，連一百頁都背不全，這就是你！」

「一個月這麼長的時間，你這個新生靈魂只成長到這個程度，前任留給你的肉|體，靠著本能就能輕輕鬆鬆地擊敗，最接近公民階層的人！可留給你的腦子，需要你這個低賤靈魂驅動的大腦，卻連中學生的智慧都不如！你還有什麼臉掛著b49775這個高貴的公民編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