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司機的秘密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二伯並沒有拐進玉米地,而是順著路一直往前走。我緊跟在二伯身後,仔細觀察周圍的動靜,生怕兩邊會冒出什麼東西來。
吱吱呀呀,吱吱呀呀。
往前走了沒幾分鐘,我就又聽見熟悉的吱吱呀呀聲,聽見這來回循環的獨輪車聲音,我立馬一陣心悸,因為我知道推車的很可能不是人。
獨輪車的主人一直都在循環這條路,最後可能是二伯受不了了,乾脆是怒吼一聲:「給我滾,否則老子讓你死都不能安生!」
都說鬼怕惡人,這話一點沒錯,二伯這麼一吼,那聲音竟真的消失了,看來二伯還是有點能力的。
我繼續跟在二伯後面往前走。
沒想到二伯這次走到公交站邊就停下來了,左顧右盼看了一圈,發現並沒有人之後,乾脆就坐在了荒廢的公交站下。
所謂的公交站,其實就是一棵大樹上邊綁了一個公交站牌而已,不知誰在站牌上,還插了一把破舊的雨傘。
想想剛來的時候,差點被這棵大樹給撞掉腦袋,我就有點害怕起來,奶奶的,這地方沒一處是正常的。
不過,二伯在公交站等什麼?莫非是在等公交?他要出村?
昏黃的手提燈,只能讓我看到二伯的側臉,他還是那麼的油光滿面,就像是天天睡在油壺裡的耗子一樣。
他時不時的望一下公交車來的方向,表情很是急促不安。我基本上確定,這老東西是在等公交了。
只不過,他是要出村,還是有其他的目的?我暫時還不清楚,只能安靜的等著。
等了大概一根煙的功夫,遠處就亮來了兩團黃光。若是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公交車了。除了那輛廢棄的公交車,晚上應該不會有車子來這種窮鄉僻野。
一看見那兩團黃光,二伯一下就激動了。
晃晃悠悠的站起來,就停在路中間等待著公交車。
公交車叮叮噹噹的聲音傳來,很快就停在了公交站牌旁。我看了一眼司機,還是那天的司機師傅。因為這會兒有燈光了,所以我特意把自己藏在了玉米地里,免得被發現。
公交車一停下來,二伯就催促道:「江師傅,怎麼才來。讓你帶的東西,你帶來了嗎?」
「帶了。」司機師傅不耐煩的道:「我說王二,你他媽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就不怕遭報應?」
「報應個屁。」二伯罵了一句:「老子不喪盡天良,怕是這會兒死的就是我了。」
「行了,你要的東西都在後排座位上,自己去搬吧!」說完,司機師傅點了一根煙。
二伯怪異一笑,不再說什麼,走到了後排就開始搬東西。
「對了,劉三兒怎麼沒來?」司機又忽然問了一句:「以前不都是他來做這種事嗎?」
「別提了,狗日的要背叛我。」二伯說道:「被我給砍死了。」
「什麼?」司機夾著煙的手哆嗦了一下:「老寧,你別胡說八道,現在可是法治社會,死人是要追究法律責任的。」
「哈哈,嚇你的。」二伯忽然哈哈笑了起來:「瞧把你給嚇的,真不知道你怎麼在深夜開公交車的。」
「老東西,就喜歡嚇人。」司機鬆了口氣:「告訴你,以後再讓我給你運這東西,必須漲錢,否則我就不擔這個風險了。」
「滾蛋,你這是訛人!」二伯罵道。
說著,他已經從車上搬下來了一個個塑料桶,全都放在了小推車上。最後還有一個紅色的小包袱,不知道裡邊到底裝了些什麼。
二伯給了司機一沓錢,就讓司機回去了,之後二伯便推著車,笑容滿面的往家走。
我則是在二伯走遠后,就緊追了上去,同時心中開始犯起了嘀咕。我隱約覺得,二伯剛才說的劉三兒,應該就是那個一直在這條路上推獨輪車的奇怪大叔吧?或許以前來公交站拿貨的活兒,就是劉三兒做的,只是後來不知什麼原因,劉三兒被二伯殺了。劉三兒的鬼魂自然不甘心,所以就一直推著獨輪車在這條路上來迴轉。
因為是被二伯殺死的,劉三兒的鬼自然害怕二伯,所以二伯一罵,自然就把劉三兒給嚇住了。
這真的很符合邏輯,所以我覺得十有**就是這樣了。我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果真是天高皇帝遠,竟不把人命當回事,隨隨便便的就敢殺人。
我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二伯繩之於法,等手機有信號了我就報警。我還真就不相信了,都他媽這個時代了,還有人能逃脫法律的制裁。
即便中國移動的信號覆蓋不到這裡,警察的子彈也能打到這裡。
我一直跟在二伯屁股後邊,可走著走著,忽然發現原本走在我前面的二伯不見了。
我擦,怎麼回事?我記得我一直都跟在二伯身後十來米,這會兒怎麼說沒影就沒影了。
可能是我跟得太慢,所以和二伯之間拉開距離了吧?
於是我又加快速度,追了上去。
可剛走幾步路,身後忽然傳來一個猙獰的聲音。聽到這聲音,我不由得停住腳步,腦子嗡嗡亂響,心想完了,媽的狗日的怎麼跑我後頭去了?看來我是被他發現了。
沒錯,站在我身後喊我的正是二伯。
我一點點的轉身,惶恐的看著二伯。二伯此刻推著車,腋窩裡夾著一個紅色的包袱,一臉詭異笑容的看著我:「小夥子,幹嘛去?」
好在這裡離二伯的房子並不是很遠,所以我連忙編了個借口:「剛才我想找廁所,不過沒找到,就回來了。」
二伯說道:「農村哪裡會有公共廁所,隨便找個地方解決了就成。」
我說是,已經解決了。
二伯點點頭:「來,幫幫忙,把包袱給我拿到房間裡頭去。」
我連忙上前把包袱接過來,開玩笑,正愁沒機會看包袱里到底是什麼東西。
二伯讓我把包袱拿進房間,他則把車推到了屋后。
我趁著把包袱拿進房間的機會,抓緊時間將包袱展開,想看看裡邊到底都裝著些什麼。
不過當包袱被打開的時候,我卻有點咋舌,開什麼玩笑,包袱里竟全都是一些嬰兒用品。奶嘴奶瓶,尿片,襁褓……
這是怎麼回事?莫非瞎眼老太太懷孕了?開個幾把玩笑,老太太懷孕?除非她要生一個怪物出來。
那如果不是給老太太用的,二伯買這些尿片又有什麼用?我的思維有點短路了。
我又翻了一遍,確認沒有其他任何貓膩之後,這才重新將包袱給繫上,然後準備去房子後邊瞧瞧,那些塑料桶里又是什麼鬼。
不過我還沒走過去,就看見二伯從屋子后出來了。看見我之後,咧開嘴沖我笑了笑:「你怎麼還不休息?早點睡吧。」
我連忙說道:「屋裡有點悶得慌,我想出來透透氣。」
「是嗎?」二伯沖我詭異的一笑:「對了,裡屋房門不是鎖著的嗎?你怎麼出來的。」
「我把下邊的門檻給拆了。」我說道:「二伯,您沒事鎖門幹嘛?」
二伯淡淡一笑:「沒啥,晚上這裡有野豬出沒,我怕傷到你。」
我可不相信二伯所言,不過卻也沒有提出質疑,現在還不到和二伯撕破臉的時候。小哥讓我在這裡等著他,我如果不繼續呆下去,小哥找不到我,可就麻煩大了。
所以我只是微微一笑,轉身就回到了柴房。當然,我是讓二伯打開了門鎖再進去的,房門關著,我心中自然不舒坦。
我看二伯又要從外邊鎖門,連忙勸住了二伯,說不用鎖了,我從裡邊把門鎖上就行。這樣萬一晚上我出門方便也容易一些。
二伯只是笑笑,並未說什麼,倒也沒再鎖門了。
我一直都在思索著,二伯剛才究竟在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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