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幻境

我們朝水塘里看過去，那裡確實像漂起來一個人。我們四個人可沒有哪個人會下去下去驗證。想來是那個驅蛇害我們的陌生人無疑。對於那個沒有露面的高人，我們也無從找起，反正不是敵人，他願意見我們的話遲早會來的。

這個陌生人死了，他這條線索就斷了。楊天本來雄心勃勃地想抓個活口的，沒想到差點兒丟了小命。我以為楊天會很失落。楊天卻像沒事兒人一樣。

我跟張揚嘀咕，楊天這傢伙吃這麼大虧也沒見像受打擊的樣子。

張揚說還能怎麼樣，像我們出去辦案抓人，不成功的時候也不少。遇到危險的時候也有。抱怨有用嗎？男人得自己堅強，到死都是。

張揚說的有理，不過一開始丟下楊天他們和我一起逃到樹上，不太是男人該做的事情。

我們回到關山村那老頭的家裡，門開著，老頭已經起來了。他正在那兒抱怨：「跟你們說多少次了，晚上不要出門，不要出門，你們總是不聽，現在好了，人丟了，找都找不回來。」

老頭說到這兒一扭頭看見我們回來，改口說道：「這回算是走運，人回來了。怎麼了，還受傷了？」

楊天沖老頭笑了笑，說沒事兒老伯，在外面摔了一中跤，磕破了點兒皮。

老頭連忙回屋拿了創可貼交給楊天，然後去鎖了院門。再次交待我們天不亮不要出門，真會要了命的。

老頭回屋后從裡面把門杠上了。我們住的兩個房間門都開著，三個女孩兒都在，艾嘉和赫百年卻不見了。楊天問小柯，我們屋住的那兩個人哪裡去了，就是和這兩個姑娘一起來的那兩個男生。

小柯說不知道啊，那兩個男生來了么？什麼時候來的？

楊天嘆了口氣。這事兒還真怨不著小柯。我們上次回來的時候，人家屋裡已經熄燈關門，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也很正常。就算小柯她們知道，丟了兩個大男人也不能怪到女生頭上。你總不能指著三個女孩子保護兩個大男人的安全。

田玉亭和王曉月得知那倆男生不見了，急得直想哭，求楊天一定趕緊找到這倆人。楊天叫三個女孩子回屋把門關好，像老頭一樣叮囑她們，不管個面有什麼動靜。一定到要到外面去看。

三個女孩子很聽話地答應著進了屋。我們四個人也回了屋。楊天說我們商量一下，現在要找人，就只有去圓形墓室了。因為送葬的隊伍，最終會把罈子里的人送到圓形墓室去。

我問楊天，那天夜裡在圓形墓室里，那個罈子里的人哪裡去了？

楊天說不知道，他一下子就陷入了半昏迷狀態，那人什麼時候不見的他也不知道。

現在有兩個人不見了，我們沒有別處去找。圓形墓室是唯一我們所知道的可能藏人的地方。所以我們都聽從楊天的意見。

我們走到那圓形池子近前時，看見那池子中間站著一個人影，那人影背對著我們，看不清楚他的長相。他的頭髮很長。

我們站住，那人就說話了：「朋友，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利益衝突，不用這麼苦苦相逼吧？」

楊天淡淡地說：「我們本來沒有什麼衝突，可是你抓了我們的人，就不能說沒有衝突了吧？」

那人冷笑了一聲道：「你們的人？你們是做什麼的？你不會說你們是來旅遊的吧？」

楊天依舊淡淡地說道：「當然不是，我們是來調查呂小濤和他女的失蹤事件的。」

那人冷哼了一聲，說道：「別查了，你不會查到什麼結果的。還有這兩個人，他們與你們不是一夥的。我知道你們是有來路的。我承認，我查不出你們的來路。但我明白告訴你，這件事，不是你們管得了的。」

楊天說著話，朝我們打個手勢，我們分開朝那人圍過去。我覺得楊天這一手並不高明，如果別人有另外的埋伏，我們只有挨揍的份兒。

那人哈哈一笑轉過身來，我一下子驚呆了。他的腦袋離開了他的身子飛速地朝我撲來。這頭顱很快來到我面前。我連忙把手裡太公劍朝他刺去。我沒學過武，也不懂什麼招式。只知道你來威脅我我就給你一下子，要麼刺，要麼砍，完全沒有招式。

這人頭被我一刺，卻嗷地一聲退遠了去。我清楚地看見我並沒有刺到它。四周突然陰風大起，飛沙走石，一下子就有一股股的黑氣冒出來把我們幾個人分開。這麼近的距離，彼此互相已經看不見。

我感覺四周靜了下來，連一點兒聲音都聽不到。如果楊天他們還在，儘管被黑氣隔擋，至少我能聽到他的聲音。我們和那個人的打鬥才剛剛開始，怎麼可能一點兒聲音都沒有。

黑暗中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我連忙朝一邊一閃，一邊立即伸出另一隻手來。我不是個狠人。但不時候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所以我揮劍斬了下去，那手被我砍斷，並沒有掉落地上。而是化成一股黑氣不見了。

我知道我已經進入了幻覺或者鬼域。明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也不得不全力應付。如果應會不了，就會真的死在裡面，不能從幻覺里出來。

整個世界彷彿都已經不存在，只剩下我自己和這黑暗。我站在黑暗中等待著。突然一個巨大的黑影從空中朝我撲來。這東西長發飄飄，一張蒼白的臉上面無表情。我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可以脫離身子的腦袋。只是這一次，它變得如此之大。大到可以將我吞食。

我在心裡暗暗告訴自己這是假的，假的，一定是假的。然後手中的短劍猛地刺過去。這東西竟然張嘴來吞我的太公劍。我毫不猶豫地猛送出去。我不相信，有什麼髒東西能有本事把太公劍吞下去。

眼前一花，一下子變得空空如也，什麼都不見了。

我猛地轉身，才轉過身就見後邊一道黑影飛撲上來。我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它撲倒在地。我在撲倒在地的同時，用力打了一個滾，把壓在我身上那人甩了開去。

那人隱和黑暗之中不見了。周圍又安靜下來。這一次很長時間什麼都沒出現。我最不習慣這種情況。沒有情況就是最壞的情況。我不可能一直就這麼站著等待。

終於，隱隱約約有聲音傳來。好像是山體滑坡的聲音。那聲音由遠而近。轟隆隆作響，轉眼就到我跟前。我沒見過山體滑坡，但我也知道山體滑坡的厲害。稍有不慎，就會被埋在地下，永遠不見天日。

我立即朝一邊飛奔。這塌坡的聲音，一直追著我而來。

我跑得氣喘噓噓的時候，前面突然出現一個女人擋住了去路。這女人背對著我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我立馬站住，拿劍對著她的後背，問道：「你是幹什麼的？」

那女人一笑：「喲喝，有點兒威風啊。」

「小柯？」我聽到聲音驚奇地叫道。同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也許小柯，也是由我的幻覺產生的。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各胳膊，痛。不由得哎喲了一聲。小柯說你也相信掐一下自己就能知道是不是在夢裡嗎？

我說信，如果不是在夢裡會感到痛的啊。

小柯笑了笑，如果在夢裡面，仍然會感到痛的。

就算小柯是個幻覺，用來牽扯我的注意力。那至少也說明，我眼下不會受到別的威脅。所以我乾脆把主要精力都用在對付面前的小柯上。

我說小柯，你有辦法帶我出去嗎？我們現在處於一個幻境里，很危險的。

小柯看著我笑了笑說：「我又不是神仙，我想帶你出去就能帶你出去啊。不過你怎麼知道我們是處於一個幻境里？」

因為我看見了一個可以離開身子的腦袋，我還親眼看見一雙手被我砍掉之後一冒黑氣就不見了。所以我斷定我是在一個幻境中。

小柯讓開身子，讓我看前面。

我走過去，小柯的前面，竟然是懸崖。她一直就站在懸崖邊上。我覺得這個小柯應該是真的。如果是幻境造出來的，她應該和那腦袋能離身的人是一夥的，就不會這麼大力去幫我。她站在懸崖邊上是相當危險的。如果我沒有及時發現前面有人，一路奔跑中極易把她撞下懸崖。

我走到懸崖邊上，回頭問小柯：「這懸崖，是真的假的？」

小柯不回答我，反而開玩笑說：「我跳一跳試試就知道了。」

我自然不敢試，試一下就可能連命都試沒了。

我指著四周黑暗對小柯說：「我們怎麼回去？還有楊天，陳浩明，張揚他們，他們現在在哪裡，有沒有人手幫忙。」

小柯又從懷裡撕下一張紙來，嘩啦啦折了幾下，嘴裡念了幾句詞，就朝周邊的黑暗扔去。

這首符使得我們眼前一亮。然後周邊的黑暗迅速減退。我們一下子又回到了掛著月亮的晚上。我沒想到，小柯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