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倚天屠龍
白元秋到底將中毒還淺的葯人救了回來。
然後她知道了一個不幸的消息。
她的系統報告了意外情況,本來該她完成的任務被突然取消,所以之後水月鏡花會安排她進入一個新世界再完成補償任務,傳送時間定在三天以後。
與此同時,無情那邊也接到諸葛神侯回京的指示,白元秋橫豎無事,便隨行護送。
這三天里,白元秋深切感受到了無情實在是一個十分認真的人,「魔姑」一案雖已過去,無情還是抓緊一切時間分析案情,他或許天生擁有比旁人更優秀的資質,但這並不能讓無情放棄努力。
雙方將自己對此案的見解相互印證,彼此都是獲益良多。
白元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誰也不認識,東堡雖是武林世家,白道砥柱,卻也不能不叫她心存警惕,且雙方相遇時間太巧,十有*和她的主線任務密不可分,故而眾人的一舉一動都被白元秋反覆分析。
相遇的第一天,戚紅菊的武功深淺她一試便知,晚上與鄺無極交戰的時候,對方未能發覺背後偷襲的暗器,以白元秋的眼力自然能看出來他並非作偽,因為武力值與警惕性的原因,她對於這兩人的懷疑便暫時解除。
再後來淳于洋出現,姬搖花的輕功居然只比白元秋慢上一線,中途她兩次提速,姬搖花看似勉強卻都跟了上來,與淳于洋對戰時姬搖花出手時機之精準難以言喻,最後「魔神」臨死時滿臉的不可置信,盯著姬搖花表情憤怒,讓白元秋這個又做坦克又做輸出,一路拉住boss最大仇恨值的人不由不更加謹慎三分。
路途中一路試探下去,白元秋很快就確定姬搖花差不多就是傳說中的「魔姑」,無情本來也能察覺出來不對,可惜,有白元秋這麼一個亂入的人吸引火力,他懷疑的目光實在很難再分給第二個人。
從無情的角度看,白元秋救鄺無極,既可能是心存善意,也可能是收買人心,不論如何,最後的結果都是她順利打入東堡一行人內部(白元秋:其實懷疑的很有道理……)。
首次與敵人的交火中,她收拾淳于洋的過程太利落了,讓無情產生兩個推論,一個是她的武功確實不俗,另一個是淳于洋可能故意示弱,避免傷害她。
這兩個結論無論哪一個都不能排除白元秋是「魔姑」的可能性。
隊伍第二次遇到敵襲,雷小屈在被俘后突然身死,白元秋也是接觸過他的人之一,之後為黃天星逼毒的過程中,眾人為了保護她與黃天星差點被一網打盡(白元秋無辜的:我還沒動用泉中玉呢),這使無情對白元秋的懷疑越來越深,但白元秋本人風度氣質俱佳,容貌端麗,行事坦蕩毫無破綻,無情的懷疑又逐漸打消了,之後才放心自己去追薛狐悲,將戰場留給她照顧。
所以回來后看到眾人倒在地上,白元秋逼殺姬搖花的場景,才會一下子出離憤怒。
三天已過。
白元秋找了個理由和無情辭別,眼前景色倏忽變幻——這又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系統:「歡迎輪迴者進入世界『倚天屠龍記』。主線任務:擊殺成昆。提示:成昆化名圓真,三十天之內可於昆崙山明教光明頂尋找此人。任務積分0~1000,失敗將扣除1000積分,積分為負數輪迴者將被抹殺。」
白元秋四面環顧,此時正是入夜時分,周遭白雪皚皚,依稀像是崑崙風貌。
白元秋苦笑道:「好歹說下光明頂得往哪個方向走呀。」
今夜天空無雲,方向極易辨別,但就算知道東南西北也是於事無補,白元秋索性席地而坐,待天亮了再做打算。
此時忽然傳來人聲,白元秋遙遙望去,瞧見一個婀娜多姿的少女身影,拉著一個雪橇奔跑。女子身姿甚是輕靈,可見功夫不錯,身後的雪橇上坐著一個滿面鬍髯的男子,貌似不良於行。
少女一會便來到附近,白元秋借著星光看清了對方的容貌,她做村姑打扮,身形裊娜美好,容貌卻極是黝黑醜陋,凹凸浮腫,似是長期為毒素所浸染。
少女看見白元秋,似乎吃了一驚,停下腳步,白元秋抱拳為禮,只是還未開口,對方便一掌襲來。
雪橇上的男子驚呼一聲道:「蛛兒!」
白元秋格住少女手臂,順勢一勾一帶一按,少女下盤不穩,內力又差白元秋許多,竟被她一下子摔了個跟頭,索性地上雪堆鬆軟,白元秋又無傷人之意,對方並未受傷。
白元秋伸手欲扶少女起身,被對方一掌拍開,便退後兩步,微笑道:「在下並非有意得罪姑娘,還望姑娘恕罪。」
少女翻身跳起,冷冷哼了一聲道:「我不用你們峨眉派假仁假義。」
白元秋挑眉,然後微微笑道:「姑娘誤會了,在下白元秋,並非峨眉子弟。」
聽到這裡,雪橇上的男子似乎舒了一口氣。
白元秋溫和道:「我深夜迷路於此,不知二位可否告知我明教光明頂該往何處走?」
少女冷冰冰的道:「你摔了我一跤,還指望我為你指路么?想的倒好!」
白元秋笑道:「若非姑娘先朝在下出手,在下也不敢對姑娘無禮。好罷,此事是在下之過,向姑娘賠不是了,不知姑娘可否大人不記小人過,替我指明方向?」
少女仔細打量白元秋一番,眼珠轉了轉,手朝東邊一指,道:「你朝東走,五六天便到了。」
雪橇上的男子欲言又止,但到底未曾開口。
白元秋笑意微冷,身子一晃閃到少女面前,一指點她胸口,灼熱的內力順著指尖透入少女體內,對方痛呼一聲,站立不住,跌在地上,身子蜷起來,不住顫動。
男子急道:「你做什麼!」不顧自己行動不便,爬上前去扶起少女,手掌抵在對方后心,為少女療傷。
白元秋見少女本來痛苦難忍,男子為其輸入內力后數息便稍減疼痛,倒不由得有幾分訝異。
什麼樣的內力,竟能有如此神效的療傷能力?
男子為少女稍減疼痛后便無甚效果了,只得懇求道:「請姑娘為蛛兒解除傷痛。」
白元秋輕笑道:「足下若是不願相告,直言便是,為何欺瞞捉弄在下,以為我當真拿你沒法子么,以姑娘的能耐,卻還不能叫我有什麼忌憚。」
少女痛的只想打滾,又驚又怒道:「誰說我是捉弄你來,你自己不信,我有什麼法子!」
白元秋冷笑道:「我若是瞧不出來你說的是不是真話,倒也白過這許多年了。既然姑娘不願明言,在下也不敢相強,你我就此別過便是。」
男子焦急想要站起,卻忘了自己不能行走,一下子不能平衡,摔在地上,起身急道:「昆崙山光明頂朝西走便到了,求姑娘為蛛兒解除傷患。」
頓了下又道:「蛛兒都是為了我才冒犯的姑娘,姑娘有什麼不高興,曾阿牛願一力承擔。」
蛛兒怒道:「誰叫你求她!我便是痛死了,也不要求她!」
白元秋搖頭,又一指點在蛛兒身上,內力轉為陰寒,與之前打入的灼熱真氣相交融,為其祛除體內灼痛。
白元秋笑道:「你這,小姑娘脾氣也太擰了些,遲早會在這上面吃大虧。」
又單獨對曾阿牛道:「你內功雖然不錯,可惜眼光實在太差,也沒什麼經驗,今日你我若易地而處,吃虧的只怕就不是這小丫頭了。」
白元秋一面說,一面俯身戳了戳他腿上傷患處,對方痛的額頭上滲出冷汗來。
曾阿牛腿上之傷本要痊癒,之前一番動作,倒是折騰的受傷之處更厲害了些。他剛剛一心惦念蛛兒,未曾發覺,此時放下心來,才感覺自己腿上疼痛入骨。
白元秋微笑道:「也罷。若非我突然出現,公子也不會遭此橫禍。」從袖中取出一瓶水月鏡花中兌換出來的外傷葯,為曾阿牛敷上,他腿部骨頭本有些移位,卻不待白元秋援手,自己就接好了。
蛛兒雖然對白元秋兇惡,卻十分關心曾阿牛的情況,這時也沒有橫加搗亂。
白元秋瞥了曾阿牛一眼,笑道:「你學過醫術?」
曾阿牛垂下眼睛,淡淡道:「不過略有涉獵而已。」
他面容被鬍子遮住難以看清,但聲音清朗,聽來約莫弱冠之際。
白元秋也不深究,笑道:「二位打算往哪裡去,我之前耽誤了二位行程,若是順路,願……」
白元秋話未說完,就被蛛兒打斷道:「我們要離明教遠遠的,越遠越好!」
白元秋頓了頓,笑道:「那好罷,在下這便別過。傷葯就贈與二位,早晚各敷上一次,不出三天曾公子的腿便可無虞。」
說完,白元秋足下運力,朝西疾馳而去,將那兩人遠遠落在身後。
過了三天,白元秋走過積雪,進入沙漠之中,瞧見往來之人多身著白衣,便也學著用白布裹住身子和面部,只將一雙眼睛露在外面。
但事實證明亂學別人穿衣服是不好的習慣。
白元秋很快遇上一群受傷的武林人士,對方瞧了她一眼便掄著武器殺了過來,雖然對手的武力值十分不夠看,但聯想起蛛兒看她第一眼也是直接動手,讓白元秋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形象在這個世界莫非十分欠抽。
迅速放倒所有人後,白元秋拉下帽子,不恥下問道:「不知在下何處得罪了各位,為何要突然動手。」
領頭的漢子朝白元秋呸了一聲,道:「什麼得罪不得罪,像你這樣的魔教妖孽,自是人人得而誅之!」
白元秋神色一變。
她的性子其實不算太壞,就算別人稍有無禮之處,多數也能笑容以對,但此時白元秋臉上的表情已經完全消失,眼神凜然如冰霜,令人不敢直視。
白元秋伸出兩根手指將對方提了起來,如同捻起一隻螞蟻。
「汝知道吾是何人?」白元秋問,她的聲音比平時低沉許多,語調溫和醇厚,卻帶著一種令人戰慄的威嚴,領頭漢子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幾乎難以呼吸。
「看,看你的裝扮,難道不是明教的人嗎?」
白元秋眉毛一動,恢復了平時的樣子,兩根手指鬆開,對方「啪」的一聲摔回地面。
裝扮一詞其實算是白元秋的黑歷史,如果在源世界熟悉白元秋的人知道此時發生的情況的話,一定會告訴他們,白元秋的衣著自小就不怎麼給它的主人長臉,基本是各種單色長款的隨機選擇。
白元秋輕笑道:「原來如此,足下誤會了,在下並非明教中人。」
不過看在都被敵人叫過魔教的份上,白元秋決定提升下對明教的好感度。
領頭男子愣了許久方才漸漸反應過來,喉嚨滾動一下道:「不是明教,那姑娘莫非……」
白元秋豎起耳朵。
「……是天鷹教之人?」
白元秋面無表情道:「不是啊,還差著一個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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