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繼續緊張
樊月熙看到了熟悉的背影,堅韌有力,讓他忍不住微微顫抖,他有些激動。
前一秒還在痛苦的捂著心臟,以為自己中槍,就在感覺意識快渙散時,又有一股力量強迫他清醒,再次睜眼,便看見楚元麒的身影,心裡一陣欣然。
唯一鬱悶的就是他出不了聲,而且聽不見任何聲音,甚至動也動不了。
如果此時楚元麒回頭看過來,一定會驚訝的發現,樊月熙眼裡的暗金色已全然不見,恢復了之前的清明。
提前發現他狀況的是木白,樊月熙感覺有什麼碰了碰他胳膊,一垂眼就見木白淚眼朦朧瞅著他,那樣子差點讓樊月熙笑了,很想摸摸對方頭,卻發現還不能動,於是眨眨眼,略帶笑意的回看過去,示意他沒事了。
木白一愣,這回徹底大哭了出來,嚇得樊月熙全身一震。
原本木白緊張看著結界外打鬥的兩人,他回頭不經意一瞟,驚然看見樊月熙眼神恢復了澄澈,正同他一起焦急盯著外面情況,木白差點沒高興的叫起來,只是疑惑的發現樊月熙好像動不了,也出不了聲,他起了試探之意,當樊月熙回以溫潤笑意時,他實在已忍不住,直接嚎出聲了……
樊月熙動不了也說不了,只能焦急的瞪著木白,希望對方能乖乖聽話。好在木白也就只是發泄一下,好了一會兒就抽巴著拉住樊月熙手臂,小聲委屈道:「公……公子,你回來了吧?」
儘管木白問的問題多餘也蠢,但還是讓樊月熙為之一動,雙眼更是流露溫意,他勉強點點頭,對著木白有些疑問的看著對方。
木白想了想才瞭然,給樊月熙簡單一說他們為何在這裡,還有在洞里的打鬥,對此,樊月熙聽得心裡一陣寒戰。
察覺到這邊有變化,楚元麒和公孫黎幾乎同時回頭,又在同一時間看到樊月熙對著木白笑時,他們心裡突然有什麼沉甸甸的東西放下來了,但又升起細微不爽。
憑啥樊月熙醒來看到的第一個人不是自己……
這是兩人共同的情緒。
眼下不是擺臭脾氣的時候,楚元麒只彆扭了一秒,就轉身繼續對付圍上來的狼兵,卻在因傷頓痛的瞬間,被抓住把柄,背後被偷襲者劃上一刀,他一個抽氣,向旁邊一個趔趄。
樊月熙心裡咯噔一聲,死死瞪著楚元麒背後傷痕,他恨不得立馬衝上去將人拉過來好好查看,不光這一刀,他發現對方身上還有更多挂彩處,最嚴重的是那犯了黑的左掌,他察覺到楚元麒似有似無的躲閃,從他醒來開始,這人就把他的左手刻意遮起來,單手對抗狼兵。
很生氣,氣的胸膛波連起伏,樊月熙惱怒的盯著楚元麒來回挪動的身影。
身體里有什麼東西即將湧出,他現在沒工夫查看自己為何沒被陀香反噬,他只顧生氣,只想快點衝破這讓他不能動的力道,好過去把楚元麒揪過來削一頓。
當然,只是想,他怎麼可能捨得真動手……
心臟一陣抽痛,樊月熙下意識咬住唇,卻沒阻擋住悶哼。木白面色一僵,立馬靠過去:「公子,你哪裡不舒服?」
木白問完就想抽自己,樊月熙現在說不了話,他問了又能怎樣……
樊月熙僵硬的搖頭,隨後閉上雙眼尋找體內殘存靈力。
要說靈力,有是有,甚至無窮無盡,可這力量還不屬於他,像是他和陀香的力量分開,而承受這兩份力量的,便是他這身皮囊。
他有些頭疼的皺眉,簡直就像是兩個靈魂共用一個軀殼,而屬於他的那份力量,太過微不足道,隨時會被陀香吞噬……
那麼他是怎麼醒來的呢?
就是微微愣神的一霎,身體突然灼燒起來,燙的他要命,想找個冰池,一猛子扎進去!
樊月熙咬咬牙,豆大的汗珠從額角滾落,他顫顫巍巍垂眼看自己手指,只微微動了一下,卻讓他用盡吃奶的力,他有點憤恨。
公孫黎身上被刺了很多傷口,加之和宇文霄打鬥留下的舊傷,他已經開始呼吸不穩,拿著兵器的手狠狠發抖,虎口也裂開。
他們面對的是狼兵,力大無窮,擁有妖力的妖族,對於公孫黎來說,有些太過勉強。
樊月熙一邊著急的催動靈力,一邊查看結界外兩人,這樣下去無非就是時間問題,再拖延一陣,他們必將死在這裡,眼看包圍圈越來越小,他的心更是沉到谷底。
正在所有人緊張時,忽然從側面林子里竄出一道綠光,直直闖過一部分狼兵,將其全部斬殺,仿若巨大刀刃,頓時哀嚎聲大起,樊月熙等人皆是呆愣的朝光源看去。
「嘖嘖,太狼狽了,果真不出我所料啊。」一道慵懶而熟悉的聲音響起,那聲音接著道:「這場面簡直不能看,傷眼睛。」
「你閉嘴!」又是一道熟悉聲音,這回聽得樊月熙直接興奮起來,怔怔盯著那片林子。
「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我們都……啊!」那人像是被誰擊中,一聲痛叫。
緊接著樹葉沙沙作響,飛出一人,在空中翻了兩圈,落在樊月熙的結界邊站穩,一臉委屈的看著林子方向。
公孫黎一愣,下意識就叫出口:「死毒鬼??」
「去你娘的死毒鬼!信不信老子撕了你的臭嘴!」聽見公孫黎稱呼,幽君臉色立時鐵青。
自然,把他打飛出來的另一人就不用說了,安清面色幽沉的走出來,環顧一眼后,將視線落在樊月熙身上,他臉子更是吊的厲害,二話不說就朝人走去。
那結界對他來說就如沒有般,安清一個邁步就到了樊月熙面前,他蹲身惡狠狠撈過樊月熙手腕,隨即一把扯開他衣襟。
樊月熙沒看過自己傷口,這下他一低頭,頓時抽了口冷氣。
倒不是傷痕多猙獰,但上面瀰漫的漆黑咒文屬實詭異,密密麻麻的圍繞在樊月熙心口,讓人很不舒服,帶著隱隱不安。
「只是被火戟刺了一下?」安清冷冷開口,冰的樊月熙打了個哆嗦。
小小嗯了一聲,樊月熙看到安清時,心裡莫名就輕鬆了,他有點委屈的嘟囔:「啥只是刺了一下,光刺這一下,我就差點一命嗚呼了。」
「該。」冷淡的吐出一個字,安清沒看樊月熙臉,他從懷裡掏出一把破舊匕首,樊月熙還可憐巴巴的眼神頓時一亮,他記得,這是楚元麒曾給他拿來保身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