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漢墨工業

城區的中心，孤獨堡壘般屹立的老房子，一排排窗戶中透出的金色燈光宛如夜中的貓眼，明亮而詭異。

雙胞胎的兄妹兩人，快銀和緋紅女巫推開了破舊的木門，踏著「吱呀」的刺耳音響，走進了黑暗之中。僅有的一方光亮映射在中央的椅子上，頭上披著紅色毯子的某人正陷在椅子里。

「有話快點說，如果是什麼廢話......」

打斷旺達的話的，是從那個座位中傳出的低沉嗓音：「你知道嗎？鎮里的人說這裡是城市的中心，離上帝最近的地方。我喜歡這樣。」

古怪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發言，皮特羅向旺達投去詢問的目光，想知道她有沒有從這個故弄玄虛的傢伙腦子裡讀出什麼。

但很可惜，他從旺達的臉上讀出的只有和自己一樣的茫然。

「你們一定在奇怪為什麼讀不出我的思想。」那個聲音又響起來了。

「我承認有點困難。」旺達向前邁出了兩步，似乎試圖通過拉近距離來增強感應能力，「但是每個人最後都會表現出真實的內心。」

「哦，我相信每個『人』都會的。」

紅色的毯子被掀開，兩米多高的金屬架子撐起了自身的重量，紅色的小眼睛如同眯起一樣望著兩人。

旺達和皮特羅張大了嘴巴，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復仇者大廈。

「什麼意思？我......我沒有。」黑寡-婦矢口否認。

面對所有人疑問的目光，她斬釘截鐵道：「我可以發誓我沒有干過任何跟移植一個智能程序有關的事。」

「我勸你誓言還是別發的太早，說多了就沒有說服力了。」布雷德面不改色道。「你並不知道你幹了什麼......因為弗瑞讓你做什麼你就會做，從來不去詢問或者質疑。所以你才不知道。」

「弗瑞？」所有人幾乎和黑寡-婦一樣驚訝。

布雷德繼續說道：「你沒給星期都會向弗瑞彙報復仇者內部的所有事，有時還會執行一些弗瑞讓你干但是卻不想讓其他復仇者知道的事。對嗎？」

黑寡-婦臉色不淡定了：「你都知道？」

「知道。」

「那你為什麼不說出來？」

「因為弗瑞讓你做的某些事，可能不被複仇者認可，但是我並不反對。」

羅傑斯開口道：「等等，我們在討論的一定不是指殺人滅口一類的事吧？」

「這個我們可以晚點再提，現在先說重要的。」布雷德說道，「但是這個星期的任務，不是尼克?弗瑞真正交給你的。」

「什麼意思？」黑寡-婦疑惑道，「是麥克斯探員前天當面告訴我的內容，他已經和我接頭了很多次。不會有錯。」

「如果你說的麥克斯探員是這個人的話，那可就奇怪了。他三天前就死了。」布雷德說道。

「什麼？你怎麼會知道？」黑寡-婦吃驚問道。

布雷德指了指自己的戒指：「我很少休息。」

「等下，你不會想說我們無論是神盾還是復仇者里的任何一個人，每天你閑得無聊就會監視我們打發時間吧？」

帕克的話語里明顯帶刺。

「你監視我們？」托尼不滿地問。

「那是必要的。」布雷德淡淡地說著，彷彿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以防你們搞出像奧創這樣的事來。」

托尼一時啞然，他試圖搗鼓出奧創這樣危險的人工智慧也是事實。

羅傑斯皺眉說：「團隊需要的是相互信任，而不是猜疑。」

「關於這個我們也可以以後再說。」布雷德略微有些不耐了。

黑寡-婦低下頭，思索道：「但是......那沒道理啊。如果麥克斯探員已經死了。我那天見到的......」

「是澤莫。」布雷德淡淡地說，「或者他手下的人。」

「什麼？」驚疑的目光集中過來，試圖找到解釋。

「你和尼克?弗瑞派來的探員每一次接頭、交談，都在我的監控里。但是唯有這個星期那一次我的系統跟丟你們了。我相信這不是巧合。」

「那你是怎麼確定是澤莫......九頭蛇在幕後？」

布雷德解釋：「你不覺得，權杖拿到手實在太過容易了嗎？澤莫手下有著被稱為『邪-惡大師』的強力犯罪集團，但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沒有出現在藏著權杖的那個基地。就好像......」

「他們是故意讓給我們的一樣。」羅傑斯介面。

布雷德緩緩點頭：「我恐怕是的。我想他們一定是提前知道了托尼想打造人工智慧的想法。藉此機會把權杖『送』給了我們。」

托尼臉色難看了起來，就在今天不久前他還說了有了這個權杖奧創就不是幻想之類的話。

「另一個讓我聯想到澤莫的。是他手下的人，擁有能讓羅曼諾夫特工看到已經死去的麥克斯特工的人。」

「誰？」

「旺達?馬克西莫夫。」布雷德說著。掃視了眾人一圈，「一個小姑娘，你們見過，她也叫做『緋紅女巫』。」

幾個小時以後，漢默企業的工廠。

漢默工業是和斯塔克企業對掰了多年的死對頭，自從鋼鐵俠誕生，其負責人賈斯丁?漢默更是用盡了各種手段和軍方合作希望逼托尼交出鋼鐵俠的技術。

當然，至今沒有成功。

現在，他改變了主意。他要研究出史無前例強大的東西，來證明他並不需要鋼鐵俠那樣的技術，而是可以做得比斯塔克更好。

燈火通明的工廠中，賈斯丁?漢默親自在兩名保鏢人員的陪同下在自己的工廠里巡視漫步。頭頂閃爍著各色的燈火，腳底金屬通道的網眼下人頭攢動。向下俯視有種看著蟻穴中螞蟻勞作的感覺。

忙碌著的，都是他的員工。他們有的正在小心翼翼地卸下貨箱里的導彈殼。有的在流水線上萬遍地重複著自己其實並不明白意義的動作。

漢默從扶梯上走下去，來到了最工廠靠里側豎立著的黑色鐵皮箱前面。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反派大魔王似的笑容。

是啊，怎能不興奮？還剩最後一步，這玩意兒的研發已經到了至關重要的時刻，只要走完這最後一步，他就能夠成功達成夙願，打造出比鋼鐵俠更優秀的系統。這怎能讓他不興奮？

但樂極生悲，往往說的就是這個狀態下的人。

徹亮的燈火忽然一齊熄了下來，將整個巨大的工廠拖入了黑暗之中。大型機器作業的規律性巨響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工人們的騷動。

「發生了什麼？」漢默問著身邊的人。當然沒有人能回答他。

慘淡的白光鈍器落地般的重響聲中亮起，那是自主電源的備用燈管微弱的照明。因為偷工減料的緣故，備用燈的效果奇差，某些燈管甚至還不安分地閃動著，平添詭異的氣氛。

漢默這個時候有點後悔選擇了二手的備用燈了。

但停電往往只是一系列事情的開頭。

工廠堅固的牆壁彷彿被不摻火藥的炮彈以蠻橫的勁頭撞穿，一個又一個的破洞迅速被鑽開。一台接著一台的銀色機器沖了進來，橫衝直撞，向著看見的一切事物開火。

工人們驚叫著逃散，漢默急忙把西裝里的身體向當過道的金屬短橋下面收縮。抱著膝蓋發抖。頭頂炮火轟鳴，炸落在距離頭髮不到一英尺的橋樑上，刺得頭皮發麻。

「出動！給我全部出動！所有機甲戰士！」漢默語無倫次地大喊。

流水線上的機器人全部開始了活動。他們有的只有一隻腳，有的缺了只胳膊。更有沒胳膊沒腿只能用背後的噴射包推動上半身像枚炮彈一樣射向空中的敵人。

工廠變成了戰場，瀰漫的火藥味，機關槍的掃射音和金屬的劇碰聲交接混雜。一隻殘缺的機器人胳膊被打飛到了漢默的腳邊。嚇得他魂飛魄散。

是什麼人帶來的軍隊？什麼人擁有這樣強大的技術？

他抱起的腦袋便響起了近在咫尺的引擎聲，兩隻鋼鐵腳掌落在了他身邊。腳底推進器的熱浪逼得他喘不過氣來。

兩聲清脆的響聲，是金屬的腳板和地面接觸的聲音。嚇得漢默又一哆嗦。

他壯起膽子向外窺視了一眼。

旁邊站著的那個機器人比先前破牆而入的都要高，估計是個領隊級別。他渾身厚實的銀色金屬，暗藏著複雜的線路，兩隻紅色的小眼像是眯起的一樣。

他正在向著那個黑色的鐵箱接近，就是被漢默視為人生至高結晶的東西。

一股熱血上涌，把凝固住五臟六腑的恐懼都吹散開了。

漢默掏出腰間別著的手槍，仰起四十五度角指著機器人的腦殼，卯足了最大的膽量大喊：「嘿！鐵腦殼！再敢接近一步我就開槍了！」

那個機器人竟然真的停下了腳步！但還不由得他狂喜，就意識到了絕不是自己的威懾有那麼萬分之一的可能起到了作用。機器人轉過頭，紅色的小眼像貼上去的兩片，眯起來好奇地打量著漢默。

這一刻，漢默有種這個巨大的鐵傢伙是活著的錯覺。

那個機器人，嘴巴銜接部位本以為是仿造的裝飾品的嘴巴竟然詭異地一張一合，說出了英文句子：「您得先把保險打開才能開槍，漢默先生。」

簡直囧到了極點。說實話，漢默幾乎沒開過槍。他之所以沒先開槍而是喊話威脅，就是因為他不知道開槍會不會因為後坐力先把自己的腦袋磕得頭破血流。

這個時候，頂部天花板的天窗碎裂開了，紅金相間的鐵皮人從天而降，雙腳踏在這個機器人的身後半米處，半跪單拳撐地，要多拉風有多拉風。

漢默發誓，這一定是一輩子里看見斯塔克最開心的一次了。

但是後者好像並不是很開心，抱怨著：「世界上比援救漢默更讓人鬱悶的事情，就我所知，恐怕只有一個人扛著核彈飛進蟲洞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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