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行屍走肉

地鐵站台。

這裡每天有一列地鐵必經，那是彼得?帕克放學必須走的路線。

他每一天都得提高比常人高的警惕，這是選擇了他的職業的必修課，選擇成為超級英雄就意味著隨時擔心有人可能會找上門。

每時每刻，你都得注意著日常的路線上有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任何的蛛絲馬跡都可能和你有關。

而今天，穿著奇裝異服、像乾屍一樣的一男一女強闖地鐵站，明顯沒有比這個更惹人注目的事了。

警衛們大喊著千篇一律、在電影中一般都沒有什麼作用的台詞。他們連續扣動著扳機，槍子兒一次次地貫穿這兩個人的身體。

「恐懼。」彷彿惡魔的低語。

兩人像是感覺不到痛楚，一步步地邁進，身體被子彈洞開的部位飈濺出深黑色的液體，像血一樣濺出。但很快，黑色的液體又從傷口處泛出，很快又補好了傷處。

按照恐怖片的劇情發展，接下來這兩個殭屍一樣的傢伙就要把這些可憐的炮灰心臟掏出，享用大餐了。而看他們伸出的手指著的方向，似乎真的打算這麼干。

如果不是有人及時阻止的話。

黑色纖瘦的身子從空中翻滾而來，凌空劈開雙腿，迴旋的踢腿分別買命中這一男一女的腦袋，巨大的力道使得他們一左一右被掀翻在地。

黑色的蜘蛛俠落地，繼續著紐約人民都已經習慣了的吐槽：「今天可不是萬聖節，你們難道不知道在紐約穿著怪異的需要許可證嗎？」

警衛沒命地逃開了。那也是正常人見了鬼的正常反應。

「彼得......」搖搖晃晃站起的女鬼，披頭散髮。發出這樣的聲音。

「我們......一直在找你......」是那個不知是死是活的男人的聲音。

「什麼！？」

就算沒能確定這兩個人的身份，自己面罩下的秘密被揭穿本來就已經是超級英雄的大麻煩了。

男人笑了。似乎是想做出陽光些的表情，放在這張慘白的臉上卻顯得這樣猙獰。

「你不記得我們了嗎？我是爸爸啊，我是理查德?帕克，你的爸爸啊！」

「我是你的媽媽啊，你小時候睡覺總是喜歡留一盞燈，早餐喜歡吃碎麵包屑......這麼多年我從來沒有忘過。」

女人說得聲情並茂，除去可憎的面容，真的好像看不出一點問題。

帕克不自覺地踏上了兩步：「你們......真的是......但是怎麼會？」

「地獄要發生一場重大的變故，一切終於就要回到宇宙應有的樣子了。」理查德走上前說道。「我們終於可以團聚了，這一次，能夠永遠......永遠......」

他張開了雙臂，帕克的腦袋幾乎禁止了自己進一步地思考，就想要投入久違的父親的懷抱。

「不。」帕克搖搖頭，給自己提醒，「我見識的也不少了，我需要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理查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忽然望向了帕克身後。叫道：「哎呀！本，你也來啦！真是抱歉了，讓你照顧了彼得這麼久，給你添麻煩了......」

帕克像是觸電了般被定住了。

他的脖子一寸一寸扭了過來。看到了最不願、又或者是最希望看到的人。

臉色慘白的本?帕克就站在那裡，靜靜地望著他，臉上印著的表情彷彿還是訣別的那一刻。

斯塔克大廈。

霍華德?斯塔克。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幾十年前的老朋友之一，鋼鐵俠托尼?斯塔克的父親。

兩人都不知所措地看著這個頂著熟悉的臉孔、擁有著與本來應該只存在於回憶中的那個人相似聲音的傢伙走近。

「他是真的嗎？」羅傑斯小聲問。

托尼目光獃滯。嘴唇木然地動著：「進入這間實驗室需要dna驗證，由賈維斯親自掌握著許可權。」

「我猜那就是貨真價實的意思了？」

霍華德現在已經站到了隊長的面前。張開手臂像要擁抱，隊長警覺地退了一步。

「先解釋清楚這是怎麼回事。」羅傑斯道。

不等他解釋，羅傑斯就聽到身後響起了金屬部件的摩擦聲。回頭時，托尼一隻手上已經著裝了鋼鐵俠的手套，瞄準了那個應該是他的父親的男人的腦袋。

「離他遠點，隊長。」托尼冷冰冰地說，「這個傢伙沒有心跳，沒有體溫，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顯然，剛剛他已經用了什麼手段進行了掃描。

「哦，托尼。」霍華德真的做出了一副非常遺憾的表情，面對著托尼說道，「我真的非常抱歉在你小時候沒能給你太多關愛。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一直是愛你的。不要用這種傷透心的方式來傷害我。」

頓了一下，他又說：「你的弧形反應堆，那個技術救了你的命對嗎？真高興看見我能為我的兒子做點什麼。弗瑞把我留給你的新能源給你了嗎？它就在你的反應爐里對吧？看上去真漂亮，和你挺合適的！」

托尼動搖了，手開始顫抖，嘴唇不安地咬合。

「還有我告訴過你的最重要的一件事，你一定聽到了對吧？」他眯起眼睛，「你是我一輩子最偉大的發明，托尼。」

手臂劇烈地顫動，現在就算開火也絕對沒有可能打中這個霍華德。他不僅僅擁有著相同的相貌，擁有相同的dna，甚至記憶都一模一樣。

要怎樣判斷站在你面前的是不是你真正的親人呢？

一定要有科學上所謂的「生命」不可嗎？

那麼，他所擁有的和你一點一滴的全部記憶，又算是什麼呢？那個難道不就是對你最有意義的這位親人的靈魂本身么？

思緒如潮水，阻塞了天才的大腦的運作。托尼腿腳有些發軟，竭盡全力才能抑制住去擁抱這個男人的衝動。

胸口的情感就像引線靠近明火的炸-葯堆，隨時都可能爆炸。

「愛。」

低沉的聲音響起，只有霍華德一個人能聽見。他和紙一樣白的手指上，漆黑的戒指忽然閃爍了起來。

「能量指數，0.03％。」戒指又發出了不明意義的聲音。霍華德的視野中，托尼的身體整個兒變成了深深的紫色。

那是代表著，可以開飯上桌的顏色。

忽然之間爆發出的殺意，如同泰山壓頂一般。霍華德的手一瞬間彷彿化作了匕首，一抹寒芒向著托尼的心臟刺去。任何一個訓練有素的特工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迅速、更精準了。

如果不是有美國隊長站在旁邊的話，托尼?斯塔克毫無疑問會被掏穿心臟。

羅傑斯自始至終沒有放鬆警惕，在對方漏出殺意的一瞬間，背後的盾牌已經被提到了手上。羅傑斯大臂一揮，圓盾猛然地砸在了霍華德前沖的腦門上。

超級士兵巨大的力道當然不可能是人類的肉體能夠輕易承受的。霍華德的腦袋被力量貫穿，一個眼珠蹦出了眼眶像個玻璃球彈落在地。他的腦袋開裂，沒有血和漿，只有黑色不明的液體如注地飈濺。

殭屍般的身體被向後砸退，撞在進來時的玻璃牆上，透明的牆上出現了網狀的裂紋。

從生死一線的境地逃出來的托尼臉色慘白，大口喘著粗氣，視線緊緊地定在腦袋被拍碎的霍華德身上，連對羅傑斯道謝的話都沒有說。

因為托尼確信地說了，這只是行屍走肉，沒有生命，所以羅傑斯才能沒有保留地一擊砸碎對方的腦袋。按照《生化危機》的設定的話，就算是殭屍沒了腦袋也得完蛋。

但很可惜，現在他們不是在玩《生化危機》。

崩了腦袋的屍體一手扶著實驗桌，撐起了身體，用下半個腦袋上的嘴巴開口說道：「你......本應該和我一起......隊長，你......為什麼想......殺我？」

羅傑斯大聲道：「你不是霍華德?斯塔克！你可以盜用他的記憶，可能還盜用了他的身體，但是你沒有他的心！無論是什麼人這樣玷污了這位偉大的人，都將付出代價！」

「我可太傷心了，隊長，我還以為我們是朋友......至少我的兒子還能接受我。」

托尼一言不發，舉起了戴著手套的那隻手，掌心炮像手電筒般亮起，乳白色的能量炮一炮轟穿了站著的乾屍的心臟部位。

乾屍終於倒了下去，像是沒了電的電動玩具。

羅傑斯望向臉色難看的托尼，關切道：「你還好嗎？」

「還好。」托尼走近了倒下的屍體，蹲下身，「我要研究下哪個混賬東西對我的父親這麼做的，又是怎樣做到的。無論那個人是誰，他完了！」

始料未及的，軟倒在地的乾屍無力的手臂忽然像重新接好了線的木偶彈了起來，猛然朝著托尼的心臟部位直刺而來。

無比驚異之下，托尼只來得及條件反射般地身體一偏。

這一偏救了他一命，那隻乾屍的手刺破了他正胸口反應爐的玻璃，冰涼的手指刺入了內部，反應爐藍色的光開始不穩定地閃爍。

「托尼！」羅傑斯大喊。

「知道嗎？隊長，有一件事你說對了。」霍華德站起身，被隊長砸碎的腦袋和被托尼轟穿的胸口，都被手指上那枚戒指里溢出的黑色流動液體迅速修補如初。

「我沒有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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