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坦白

布雷德馬力全開，只不片刻便趕回了曼哈頓。穿過滿目狼藉，他化作厲電沒入了自己的家中。

出乎意料，家中無比空曠，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就與他出門的時候一模一樣。這幾天來顯然沒有哪怕一個人進過這扇門。

該不會他們在邁阿密海灘等我到現在沒回來？

布雷德想到此節更是無比焦急，飛奔出去，如神行一般全速推進，直向著邁阿密狂奔而去。

正如他所想，卡秋莎、菲茜亞和艾布特三人都正坐在旅館電視機前，關注著紐約這兩天發生的外星人入侵事件。

當屏幕上停下一個藍色的身影時，卡秋莎喃喃道：「你在哪兒啊……」

似乎為了回應她的呼喚一般，一個聲音響起：「啊，真抱歉。我遇到些急事一時半會沒能脫身……」

三人一同循著熟悉的聲音望去。見到那滿心牽挂的人的一刻，三人同時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欣喜，緊接著卻又表情各異。

菲茜亞一瞬間的欣喜后，很快臉上便被惱怒取代了。她一言不發，刻意躲著布雷德的視線走了出去。

卡秋莎同樣不發一言，卻並不像布雷德擔心的那樣惱火。她走上前，完全也不顧及身後還有人。深情地一吻，已蘊含了無數道不出的情感。

布雷德一陣感動。他已經明白，無論未來遭遇什麼，他的生活中似乎只有這丁香般的卡秋莎是他永遠不用花費心思去修復的一部分。

沒有言語交流，已相互理解。

當布雷德試圖向艾布特說什麼時，艾布特卻一率先問：「你準備好要告訴我們什麼了嗎？」

布雷德一愣，隨即目光不自覺地避開：「不。我是說……只有……我很抱歉。」

艾布特飽含深意地拍了他的肩頭：「我說過，無論你遭遇什麼，我相信你的判斷。在你覺得合適說出來的時候再說吧。準備一下，我們要回家了。」

艾布特依然原諒了他，或許就算作為父親來說，他的包容程度也讓布雷德感動。

但是在回家之前，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菲茜亞將自己反鎖在了自己的房間里。布雷德來到她的門前，敲門道：「菲茜亞，是我。」

沒有回答。

「菲茜亞，首先我很抱歉一次又一次地將將你們丟下。我知道也許你用永遠不會原諒我，覺得我是個騙子……或許你也是對的。但是，無論如何，我承諾過要告訴你我曾經向你隱瞞的一切。就算你不肯原諒我，也請給我兌現這個承諾的機會好嗎？」

又是寂靜，只有過道上的老式掛鐘的「滴答」在迴響著，顯得那樣刺耳。

然後，門開了。

菲茜亞站在門后，眼圈通紅，白皙剔透的臉頰上還留有淚痕。

「謝謝。」

布雷德說著擠進了門，回手將門關上。

菲茜亞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深呼吸了一次又一次，好奇之下一時也忘了對極度沒有責任心的哥哥的怒火。

終於下定了決心，布雷德右手驟然間藍光大漲，制服像有生命的生物一樣爬便了他的全身。精緻的線條，柔和的光芒，胸口一個閃電標記更是炫酷異常。

菲茜亞驚得不禁雙手捂嘴，一時說不出話來，只在嘴上支吾著：「你是……你是……」

似乎為了應驗她的猜測，布雷德賣弄般地繞著她跑了數圈，狹小的房內一時颳起了颶風。菲茜亞眼前殘影連連，還未有所反應便感到臉頰上被輕輕撫過，隨後無數殘影聚集回了原地成了一身藍色戰服的布雷德。

「我是閃電俠。」他說。

「這麼說，你這消失的這段時間……」

「我去了紐約。」布雷德說完，想了一下，又補充，「順便還去了下土星。」

停頓觀察了片刻妹妹的表情，他又續道：「我知道，或許你永遠原諒不了我的行為，我為了這些事對家人關注太少。你也有充足的理由對我生氣……但是，我不會因此停手。因為我下定決心要讓這個世界有所改變，就算無比困難，我也看到了希望，並且我想將這希望讓更多的人看到。」

菲茜亞破涕為笑：「傻哥哥，你在說什麼呀。我為什麼要怪你？」

「啊？」

「我只知道哥哥你變了，變得不再像原來那樣為他人著想，不再溫柔了。現在我明白了，我錯了。現在的哥哥你不僅僅給身邊的人帶來溫暖，更將這些給了更多的人。」

布雷德心中感慨，道：「菲茜亞，其實我……」

不等他說完，菲茜亞便打斷道：「但同時，我也知道了我的哥哥剛剛從死神眼皮子底下溜回來。我知道紐約那裡很危險。你難道是因為一開始就知道紐約會發生這下才堅持要我們來度假的？」

布雷德也不再隱瞞：「是。」

「謝謝。」

兩人一個擁抱，兄妹間這麼長時間以來的隔閡似乎第一次消失得無影無蹤。布雷德這一次最為真切地感受到了，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兄妹吧？

這時，布雷德忽然想起了什麼。

「對了，菲茜亞，這件事千萬不要告訴爸。」她鄭重其事地囑咐。

「為什麼？」

布雷德道：「我害怕他知道以後會反對我這種做法。你知道……這很危險。沒有哪個家長願意看著自己的孩子去犯險。」

「但或許你應該多給他一些信任。」菲茜亞說，「他一直以來都這樣包容不是嗎？」

「我不能冒這個險。」

就算擺脫了現實主義的思考方式，布雷德畢竟不是感性的人，思考問題還是會盡量理性。麻煩能少一旦盡量少一點，既然艾布特沒有問何必去惹麻煩呢？

「知道了。」菲茜亞回答。

「想去兜兜風嗎？」布雷德話鋒一轉，「五十倍音速的那種。」

「嗯！」菲茜亞興奮地回答，完全變回了一個活潑的小女孩。

布雷德一笑。疾風陡起，藍影「嗖」地鑽出了窗戶，消失在了街市之間。

浮空航母內，一群研究員依然在絞盡腦汁試圖弄清那艘把閃電俠和鋼鐵俠帶回來的神秘外星飛船的構造。不過截止到現在為止，他們還是沒能找到或是創造出一個進去的門。

沒有人注意到，飛船底部一陣特殊波動釋放開后，一個黑影跳了下來。它落在陰影中，從體型看來應該是一個身材勻稱的少女。

不過半秒之後，她周身便覆蓋上了特殊的能量層，包裹在能量層中的身體竟詭異地消失了蹤跡。

這事實上是一個光學把戲，只不過玩得太精妙以至於無人識破。

「確認目標，布雷德·喬伊。」她用輕若遊絲的聲音呢喃。

然後，她輕手輕腳地從人來人往的大廳中走過，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的存在。這麼一路來到最上層由兩層鎖防護的鐵門前，她竟視其為無物地這麼大步邁了過去，透明的身體無比詭異地穿透了過去！

「布雷德·喬伊……」

她繼續重複著，繼續前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