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戰勝
「轟隆隆！」
一陣陣地動山搖，轟鳴聲連綿不絕地在所有人的耳畔炸響，就像是沒完沒了的地震和雷鳴交替發作。但事實卻是，兩個身負神力的巨人正全力對碰。
上次浩克幾招內落敗是因為對羅南的鎚子的激光能力毫無防備而被偷襲中了要害，而這次兩人卻是正面交鋒。雖說浩克在肉搏技巧上處於劣勢，但一時半會兒也不致落敗。
浩克抓住機會用右胳膊夾住了羅南大鎚的柄部，左拳如一發火炮射向羅南的面門。羅南大手一張，接下了浩克的肥碩的拳頭。交錯的一剎無邊的力量從兩人的接觸點炸裂開來，兩股驚世駭俗的蠻力的相互疊加好似要將空間也撕扯開一樣。
兩人就這麼僵持住了。一人用力拔回鎚子，一人死命夾住不讓對方得逞；一人拚命將拳頭向前遞出，一人牢牢架住阻止對方遞進。
兩人力氣都使到了極致，龐大的身軀均是不住顫抖。兩個人四隻巨大的腳掌深深陷入了地面。
「你贏不了我，野獸！你上一次就敗了，這一次還會敗！」
浩克從緊繃的牙縫中擠出一句話：「記得我上次提到的金髮妞嗎？」
「嗯？」
浩克因用力而綳著的面容竟強笑露出了整齊的白牙：「我今天把他帶來了。」
幾乎在他說話的同一刻，蒼藍色的一道極光飛速划來，在兩人的視網膜上留下了灼熱的痕迹。羅南下一秒就感到右邊臉頰上受到了無比沉重的重擊，一股沛然巨力不由分說地作用在他的臉上，將他重量級的驅殼連根拔起，一直倒飛了百來米才如炮彈般摔落，在地面上炸開了一朵蓮花。
出手之人自然就是浩克口中的「金髮妞」托爾了。他大手一舉，剛剛襲擊羅南的鎚子便被吸回了他的手上。
羅南灰頭土臉地從下陷了近十米的地盤中的一堆磚石中探出了腦袋，但他還沒來得及確認周圍情況，就見到剛剛那綠色的大塊頭從足有五層樓高的地方筆直落下，將全部重量壓在了自己身上。
浩克雙手合攏，高高舉起，作勢要捶下。
「弱雞，現在誰才是最強的？」
得意地說完，浩克使出了自己所能達到的力量和速度的雙重極限！
一公裡外的路人聽到遙遠的彼方傳來一聲類似雷聲的沉悶巨響，隱約還能看到飛舞的黃沙。
十公裡外，紐約城區內，街燈忽閃忽滅，地面的晃動使得滿街的車輛失去了平衡，滿街響徹的不是喇叭聲就是緊急剎車時車輪和地面尖銳的摩擦聲。
一百公裡外，一位老婦人在家中問他的老伴：「你有沒有感覺到地板在晃？」
她的老伴頭也不抬地翻著報紙：「錯覺吧。」
一百公里開外尚能感受到的震動，放到此時此地，眼前的景象幾乎超出了言語所能描述的範疇了。漫天的黃沙讓人無法分辨方向，土壤和碎石被沛然巨力生生震上了幾十米的高空。地面深深地裂開，不，已經不能說是裂開了，整個地形都被馬力全開的浩克一擊改變，以浩克所在地點為中心，一個巨大的坑有如有序的階梯般層層遞進，最深處足足有一公里深，最遠半徑足足有三公里遠。
就連自負神力難覓敵手的托爾見了浩克這一下爆發也不禁瞠目，自愧臂力不及。
而羅南的抗擊打能力更是驚人，如此一擊就算是艾德曼金屬打造的軀殼也未必能躲開粉身碎骨的下場，但羅南吃下了這一擊竟只緩了片刻，便在手中鐵鎚的支撐下站起了身，只是步子凌亂，顯然受傷不輕。
「我低估你了，野獸。」他一字一頓道。
浩克捏起拳頭：「不服，咱們可以再來打過。」
遠方，幾個克里士兵的形狀已經能被看見，他們正全速趕來援救自己的長官。
羅南向那個方向望了一眼，徐徐說：「不，我這次敗了。但這件事，還沒完。」
浩克哼道：「你什麼時候骨子癢了想找人打架，你知道來地球的路怎麼走。」
幾個克里士兵這時也已經趕到，駕著他們的長官登上了母艦。一陣引擎聲后，克里人終於撤離了地球，這場戰役也終於算是結束了。
「在這最黑暗的時刻，他們奮不顧身，奮勇戰出，為我們地球贏得了明天......」
總統的身後站著一眾復仇者們，他正親自表彰復仇者的功勞。
但是閃電俠不在這裡。
今後這樣的機會還多得很，並且這種形式上的表彰不會根本上起到什麼作用。那些大佬終究不會看好復仇者這樣的民間武裝隊伍。
並且，布雷德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復仇者大廈。
托尼已經安排人手將伊莉娜的飛船安置在了復仇者大廈休養。這一戰中她的身體損傷極為嚴重，但其自我修復能力也是地球上的機器都無法比擬的。按照這個恢復速度，一天之內她就能恢復原樣。
布雷德用托尼提供的設備全面掃描了伊莉娜的身體。畢竟到現在為止，他對伊莉娜這個單獨行動的個體和那艘飛船間的聯繫實際上並不是很清楚。
雖然地球上的科技手段非常有限，但是布雷德還是多少弄明白了些什麼。
布雷德一直就感到奇怪。如果說伊莉娜是機器人的話她的體溫、皮膚觸感都太過真實，甚至像眼睛定時眨動和瞳孔粘膜上濕潤度都逼真得誇張。
但現在掃描之後布雷德才驚訝地發現她根本就不是什麼機器人。她的身體直接由能量構成，直接由那艘飛船動力中心的那盞綠燈供應能量。這麼想來伊莉娜也從未自稱是「機器人」，她一直都稱呼自己是「人工智慧」而非機器。
用能量來創造如此逼真得軀體，用地球上的觀念看的確是匪夷所思。但仔細想想，每個綠燈俠都能通過想象力把自己戒指中的能量具象化成任何一件有實體的東西，以歐阿星的科技創造一個接近人類的軀殼自然也不是天方夜譚。
「可以，說句話嗎？」
柔軟得發膩的聲音，輕柔的話語吐出之時便似無形之中升起一股淡雅的花香。
布雷德對這聲音再熟悉不過了。回過頭，也絲毫不意外看見那張熟悉的面孔，正是屬於他不久前才拼盡全力救回來的卡秋莎。
「當然。」
布雷德回答著，聲音非常疲倦。
卡秋莎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合上一雙妙目，就像在心底給自己打氣。
「那個......你已經，知道了吧？」
布雷德自然明白她所指，畢竟自從阿爾卡利湖回來之後他們還沒討論過這件事。
「你是變種人，我知道了。」
卡秋莎輕輕低下了頭：「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瞞著你。但是我本希望在一個合適些的時機......」
「當然，你有權利這麼做。」
卡秋莎仍然沒有抬頭，也沒繼續說話，也許是覺得布雷德這句話就是責怪吧，她自己心底里就覺得是自己的不是，連一句反駁都說不出來。
布雷德溫和地道：「不，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我是認真地說，這是你的權利。我相信你覺得合適的時候就會告訴我，在那之前，我也絕不會強迫你說什麼，就是現在也一樣。」
當然，他知道卡秋莎還有很多沒有告訴自己。就比如她是來自哪裡，為什麼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她是如何、又是什麼時候覺醒變種人的能力的，甚至連她的能力是什麼布雷德都不知道。
但是，他是真心地不想強迫她說出來。他能從心底里感受到，卡秋莎的溫順不是什麼高明的偽裝，欺騙自己一定讓她心裡比自己難受百倍。既知是真心，那麼這樣一些秘密又何必急於一時知道呢？
「謝謝。」
卡秋莎輕輕靠了過來。布雷德輕輕將佳人攬在胸前，感受懷中的溫熱和幽香，倦意也漸漸消散。
「很快了，時機就要到了。你很快就會知道一切了。」
卡秋莎柔聲說著。布雷德當然沒有看到，卡秋莎說這話時眼中閃現的那一絲火焰般的光芒，隱隱約約竟是一隻展翅的火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