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身世

復仇者大廈。

藍發少女以輕得微不可聞的腳步穿過走廊，靜佇在空無一人的復仇者大廳里，悵然若失。

「抱歉，愛倫小姐，喬伊先生現在正在執行重要的任務，也許您可以晚點再來。」

優雅客氣的機械音，那是大廈中無處不在的智能管家賈維斯的聲音。

卡秋莎輕輕一嘆，美眸中流轉著無法掩飾的哀傷。她心中已經多少隱隱料到了一點，或許分別的日子就要到了。

「好久不見啊，039號。」

不知何時，她身後多出了一個身高頂多一米三的小矮個兒，長著濃濃的八字鬍，一副厚重的眼鏡是那張與矮小身材極不和諧的腦袋顯得倒有著幾分學者范兒。

卡秋莎瞳孔一縮，清澈的眼睛中透露出的是前所未有的激烈情緒。那是懼怕、憎惡、緊張等諸多情緒的混合。

她緊張地轉過身，提起了十二分警惕，曼妙的身材周圍環繞起了藍色的電蛇，秀美的藍發在電磁力作用下也不受拘束地浮了起來。

那小老頭面對四級變種人的全神戒備，鎮靜自若地道：「從你逃走至今也有幾個年頭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找你啊。也是上蒼有眼，終於在鳳凰覺醒的最後關頭讓我找到了你。哈哈，這也一定是天意，這次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再放你走了。」

卡秋莎不理會他沒完沒了的廢話，瞳孔中藍色的電流一閃，雙手憑空一拉，肆虐的電流憑空產生，在她一個划拉的動作下狂放地奔出，直擊那矮子的面門。

那矮子本身一動未動，但面前一道虛幻的影子突兀地閃現，以手中某樣反射著閃耀的燈光的事物擋下了電流的攻擊。

一陣猛烈的撞擊聲和「噼里啪啦」的電流音混合在了一起，待藍色的電光一閃即逝，那個矮個兒的身前卻多出了一個紅色緊身衣的怪人。他從頭到腳包在紅色的緊身衣中，背後兩柄長劍中的一把已在其手上，剛剛的電擊就是被這把劍擋下的。而承受了高壓電后其劍身仍然純白鋥亮，顯然材質極為不凡。他身上除了兩把似是神兵利器的長劍之外，腰際間更是攜有格式槍-支，一副典型雇傭兵打扮。

假如布雷德在此，定能一眼認出，此人就是雖行事風格離奇但能力極其多樣的世界頂尖級別的變種雇傭兵——死侍！

「嘖嘖，老頭兒你的任務目標比照片里看上去還正啊。」死侍上下打量著全神戒備的卡秋莎，說不準面罩後面已經留下了「哈喇子」。

小矮個道：「專註任務，韋德。事成之後還有一筆巨額費用，夠你瀟洒很一陣子。」

「知道知道。」不知是不是因為聽到傭金的問題就來勁，死侍小雞啄米般地點了頭，接著轉向了對面的卡秋莎，「嘿！對面的妹紙，雖然很可惜，但是我必須昧著我已經黑了的良心砍你了！上帝保佑！」

死侍雖然邏輯混亂，但出手倒是毫不含糊。幾乎沒有機會看到他動作的過程，只見到他右手持劍，左手將背後劍鞘中的劍抽出一小截，剛剛閃露寒芒他人便如鬼魅般在輕不可聞的破空聲中化作虛影憑空消失了。

卡秋莎早在他出場之時就見識了他瞬間移動的手段，雖然此人言語瘋癲但心底里沒有半分小覷他。卡秋莎作為四級變種人，對電力的操控能力不僅可以強到駭人的地步，精確度也是無可比擬的。她能夠敏銳地捕捉到每個人人體微弱的電場，並且從其電場細微的區別中分辨出每個人的不同之處。就在面前衣著古怪的人消失的一刻，她的感官全開狀態下幾乎零點幾秒內就捕捉到了突兀地移動到自己身後的電場。

在外人看來，卡秋莎就好像提前預知一般，一邊將身子前傾一邊轉身，堪堪避過了身後疾划而過的劍光，跟著潔白如玉的手掌中電力一吐，將剛剛瞬移到她後方的死侍倒推出了老遠，中招的腹部更是被電出了一個焦黑的大洞。

那矮個子見死侍吃虧，絲毫不驚，只是不耐道：「你這個廢物！韋德！怎麼連一招也接不下來？」

腹部剛剛被電穿的死侍哈哈一笑，爬起身來，腹部的空洞略微噁心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超快地修補著，片刻便恢復了原樣。

「大意了，大意了。沒想到這個嬌嫩的姑娘破壞力挺強啊。」說著，他的聲音似乎也嚴肅了幾分，「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死侍架子一擺，作勢又要抽刀，眼睛微微眯起，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復仇者大廳亮如白晝的燈光映射出兩人中間空氣中懸浮著的微粒，彷彿空氣也在此刻停止了流動。緊張地氣息蔓延開來，在兩方交手尋覓破綻的過程中，如果氣場一弱可能就會被抓住破綻甚至落敗吧。

但這次，死侍甚至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紫色的強光似乎是微秒的單位內照亮了整個大廳，一個隱約似人的輪廓就像是從地底鑽出來的一樣憑空出現在死侍面前，也沒有人看到他是怎樣進來的，又或者他做出了怎樣的動作，只看見他的動作導致的誇張結果——剛剛還擺出帥氣的出招pose的死侍狼狽地在地上連滾了數圈，一直撞到了復仇者大廳中央的議事桌才勉強停住。

卡秋莎臉色一喜，雖然她同樣看不清來人的身形，但僅憑電場差異她也能判斷，這是火速趕來幫助自己的心上人。

布雷德此時一身湛藍的戰衣已經全部染成了深邃的紫紅，一陣陣奪目的紫芒就像隱藏了獠牙的猛獸，正是愛之星藍石的顏色。

愛之星藍石的啟動只有一種方式，那就是以源源不斷的愛作為驅動。愛是雙向的，星藍石的力量既可以感受對方愛的呼喚，也可以用自己的愛啟動。

正是這條看不見的紐帶將兩人聯繫在了一起，可以相互感知。

矮個子老頭見了陡然閃現的閃電俠，笑道：「哎呀呀，還真是挑了個好時機啊。」

布雷德瞪著正主：「你想要什麼？」

「她。」小老頭兒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我是她的家長，我現在只是希望帶回離家出走的孩子罷了。」

布雷德一震，回頭以質疑的目光望向了卡秋莎，但一見她楚楚可人的樣子又想起自己曾保證過不再追究她的過去，便收回了目光。

「你是誰？」布雷德又向那老頭兒問道。

矮個子一笑：「對了，我還忘記了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玻利瓦爾·特拉斯克，一位學者。」

玻利瓦爾·特拉斯克，似乎在哪裡聽過的名字......

布雷德猛地一怔。

特拉斯克？就是那個開發了哨兵機器人、帶來了變種人的噩夢、把未來化為了人間煉獄的特拉斯克？

布雷德神色漸漸冷了下來，甚至已經動心思現在解決他了。畢竟這個人留著不僅對變種人，對普通人同樣是一大害，這種潛在的危險因素最好還是趁早解決。

但他自稱是卡秋莎的「家長」......

特拉斯克似乎看出了閃電俠十分不待見自己，搞不好一言不合就要動手。而有復仇者的領袖坐鎮，此行要拿下目標怕是有困難。他無奈一嘆：「算了，韋德。今天到此為止。」

隨即，他又語氣一變，不懷好意望向卡秋莎冷笑：「反正此行確認了目標的情況，已經不需要插手，我的實驗也快成功了。」

以死侍強悍的恢復能力他早已復原，站到了僱主身後。聽了僱主的話，他一拔劍指著面前閃電俠的鼻尖：「嘿，紫色的小子，咱們的事情還沒完。今天老闆讓你活，下次再讓我見到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隱約見到面前的人影似乎晃了晃。待重新看清的時候閃電俠仍站在遠處，鼻尖仍然對著死侍的劍尖。一秒之後，數聲金屬碰撞的「噠噠」聲響起。死侍一低頭，錯愕地發現自己腰間的槍-支彈藥已經全數被閃電俠卸了下來。這明顯是閃電俠的示威，不僅是警告他以自己的速度要碾壓他不費吹灰之力，更是囂張地表示對死侍拿劍指著自己鼻子的行為好笑。

「你牛。」

丟下這最後由衷而發的兩個字，死侍帶著他的僱主化作了虛影，以空間移動的能力遁走。

敵人離去，布雷德回過頭，望向卡秋莎，投來詢問的目光。

卡秋莎見事已至此似乎也知道瞞不下去了，朱唇微啟，開始了敘述。

「我知道你一定一直抱有疑問，因為我從沒提過我的過去。」卡秋莎說道，「你一定想過我那麼大的家中為什麼沒有一點點和家人有關的痕迹留下。那是因為......」

她頓了下來，神色中露出了遲疑和哀傷。

「......我沒有家人。」

布雷德沒有插嘴，等著她說下去。

「我沒有父親，沒有母親。如果一定要說我有父親的話，那個特拉斯克應該算是了，如果父親的定義是把我帶到這個世上的人的話。因為我是他親手造出的最完美的作品。」

「作品？」布雷德咬住了這個詞，隱約猜測到了什麼。

卡秋莎美麗的眼睛筆直射向布雷德的眼中，她的眸子哪怕在現在也是那樣澄澈，只是多了份濃濃的、讓人心碎的憂傷。

「對。我是他造出的第39號人造變種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