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章:鐵打的防線,血鑄的城!
??我並不怕曹軒報復,因為我說的全都是實話,連一句謊言都沒有。
哥是個實誠人......
我知道曹軒做出這個決定很艱難。這傢伙尚未出手就已渾身是傷,因為那些變異體發現他沒有被感染,立刻群起而攻之。
"或許,我和變異體都是怪物。但用我的血感染,你至少還能保持人類的思維,如果被變異體感染的話,你就連思維都得被病毒吞噬,變成徹頭徹尾的怪物了。"
就是這句話,逼得曹軒最終將針筒刺進了胸膛,恨得仰天嘶吼。
我也恨,不得不被感染。不得不被放逐,不得不和如海如潮的怪物做生死搏殺!
哥的人生,真特么苦逼不解釋!
但同時我又有些小激動。終於又多了一名同伴,終於能再次和同伴聯手抗敵。肩並肩的拼殺,背靠背的搏鬥。
這些事,曾經身為普通人的我,根本不可能經歷。
曾經做過最刺激的事,就是和幾個哥們在寢室里打lol團戰,邊打邊吆喝,邊打邊罵街,某種無法形容的爽快。
但那一刻的我,根本想不到自己這一生,能夠經歷一場真真正正的團戰。
在鮮血中邁步,在生死中拼搏,在絕望中殺出生路!
"謝謝!"我朝曹軒笑了笑,殺手茫然瞪了我一眼。
我不是謝他最終相信了,而是謝他,也謝王行健,給了我一次畢生難忘的經歷。
兩隻金屬種撲來,我和王行健咬牙擋住了其中一隻,不約而同將另一隻留給了殺手。
說實話,我一點都不擔心曹軒,這傢伙的戰鬥素質太變︶態,哪怕才剛剛感染一星不星,我也堅信他不會輸給怪物。
果然,曹軒消失了,場中只剩下虛影,圍著那金屬種不斷的轉圈,又陡然襲向後背。
金屬種想躲,哪怕曹軒用的只是一把匕首,但躲避攻擊是生物本能,但它只要一躲......
追影,曹軒的絕殺!
我發現曹軒的戰鬥很奇怪,他就是希望敵人躲避,逼迫敵人躲避,然後用追影牢牢鎖住敵人的死角,敵人如果不躲,他反而發揮不出全部的實力。
場中,那一道淡金色四處亂竄,但身後卻影隨形,彷彿曹軒就是它的影子!
人要如何變成別人的影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人絕對躲不開自己的影子,那金屬種怪叫連連,感覺都快被逼瘋了。
可它一瘋,曹軒的攻擊就發動了......
"這傢伙,戰鬥的技巧是一絕,在戰鬥中逼瘋對手的意志,也是一絕。"
這是王行健對曹軒的評價,我默默點頭。
那一道幽暗的刀光,彷彿虛影般的刀光,猛切金屬種的脖頸,雖然金屬種根本不怕匕首,但!曹軒的左手緊隨其後,壓在匕首的背面,切進了金屬種的脖子。
除了沸金屬和人的身體外,任何攻擊對金屬種都無效,就像切進了液體中,刀光消失液體就會恢復如初,這特性簡直無解!
然而誰也想不到的,曹軒就是借用了這個特性,他竟一眼就看出了金屬種的弱點。
刀刃在前,切開液體,手掌在後,阻止液體的恢復,那一道幽暗閃過之後,金屬種的身體和腦袋竟分了家,竟被曹軒切掉了頭顱!
一記側踹,金屬種的身軀踉蹌後退,而頭顱,已被曹軒拎在了手中,這說明什麼?
金屬種是液體,金屬種是很難殺死的,哪怕頭顱被砍掉都沒用,除非像晴之前那樣,用瘋狂的刀刃風暴將金屬種徹底撕碎,同時毀掉它們的能量核心。
可曹軒根本不需要殺死金屬種,他突然做了件讓我們目瞪口呆的事,拎著金屬種的腦袋,這貨扭頭就跑!
下一幕,搞笑的讓我們難以置信,那金屬種的無頭身軀張牙舞爪,反追曹軒去了......
曹軒速度很快,曹軒會殺手潛行,曹軒的虛影在場中一陣亂竄,幾秒就甩掉了那隻金屬種的無頭身軀,然後他又做了一件讓我們崩潰的事。
匕首,在地上挖了個坑,他把金屬種的腦袋埋了進去!
這貨究竟是怎麼想到的?思維之奇葩,戰鬥方式之詭異,我和王行健都懵了,那金屬種的無頭身軀更懵了,它的頭被埋了?它的身體怎麼辦?
曹軒管它去死,吹著口哨又去找第二隻金屬種了。
那天之後,山坡上出現了很多莫名其妙的坑,裡面埋著很多莫名其妙的腦袋......
可惜,這只是一場小插曲,短暫的搞笑之後,緊隨其後的就是絕望。
金屬種攻上山坡了,越來越多的敵人,壓迫感簡直讓我們發狂,哪怕變異體正拚命死守,可那逐漸收縮的陣型。
八星和艾倫李始終沒回來,它們已解決掉了那幾隻偷襲巢穴的金屬種,但很快,又有幾隻金屬種撲了過去,並不死戰,只是引誘。
接下來的戰鬥,八星和艾倫李就像被骨頭勾引的寵物狗般,疲於奔命,因為變異體那可憐的思維和智慧......
山坡上,我看著這一幕,恨得牙根都痒痒,如果我能幫他們思考就好了,但無論我怎麼大聲呼喊,艾倫李都毫無回應,可惜,這傢伙身為人類時那麼聰明!
他們不在,重擔就全部壓在了其餘實力不強的變異體身上,哪怕其中還有幾隻六星七星的傢伙,但那股無可匹敵的真空刀刃風暴,再也無法重現。
那天的戰鬥,絕望的讓人崩潰,戰鬥開始之初,戰場上大約有兩百隻變異體,但很快,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了。
一隻只被金屬種潮水像疊羅漢一般的壓著,一隻只被撕扯砍碎成肉泥。
那天,我感覺時間過的特別漫長,當曹軒埋掉第七個金屬種的腦袋后,當我和王行健聯手擊退第十一個金屬種后......
"還要拼多久?"兩人異口同聲的問我,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這座山坡的顏色本是灰暗中泛黃,但此刻,腳下已一片血紅,幾乎每一步,我們都踐踏在鮮血和碎肉中。
曹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的實力很強,但似乎並不習慣持久戰。
王行健的子彈早就打光了,軍刺也磨斷了,至於我......望著自己的沸金屬手臂,我不知道那還是不是手臂,又或者是兩塊被磨成渣的廢銅爛鐵。
振奮人心的喊殺聲,從逐漸萎靡,到消失不見,山坡上竟突然浮現出一絲詭異的寂靜,哪怕戰鬥仍舊在繼續,但誰也發不出一絲一毫的聲音。
強如王行健都跪坐在了地上,體力耗盡,絕望的瞪視著天空,他經歷過很多次生死之戰,卻從未有過如此的艱難。
"陳蕭......"小阮踉蹌著步伐走來,從地上拾起了兩顆紅色珠子遞給我,是內核。
我這才發現,山坡上有很多內核,每隔一段距離,就成堆成堆的擺放著,小阮說,這是變異體的某種生存習性,它們在捕獵時總喜歡多儲備一些,然後......
因為每一次和金屬種開戰,都曠日持久,在絕望中求生的,如果沒有內核的能量支持,變異體再強也支撐不下去。
接過內核,我默默的吞入口中,感覺著能量在復甦,但身體的疲憊呢?那昏昏欲睡和逐漸崩潰的意志力呢?
沒辦法,我們只能繼續撐下去,活下去,哪怕再多一分一秒也好。
王行健說,這座山坡就像地獄中的修羅斗場,那永遠不會結束的廝殺......
幸好,每攻打幾波,金屬種就會暫時退卻,重新組織攻勢,我們也就能藉機休息一會了。
剛剛坐下,我就感覺到了那疲憊感如海如潮,更彷彿山崩地裂般壓垮了我,小阮就趴在我身邊,小身子蜷縮在我懷裡。
我想安慰她幾句,再多撐一會,或許我們就有活路了,可我連手指都無法動彈。
有活路么?其實這一刻,連我自己都不太相信了。
山坡上,到處都是屍骸,不,應該說是那些精疲力竭,如屍骸般一動不動的變異體。
"它們為何要拼到這一步?"王行健本能問我,我茫然搖頭。
我們拼,是為了活下去,但變異體明明有突圍的實力,只要聚集起來,就能像一把尖刀般刺穿金屬種的陣型,只要它們願意捨棄這山坡,但可惜,沒有一隻變異體這麼做。
在絕望中拼搏,在絕望中死去,我痴痴的看著它們,表情迷惘。
山下,金屬種那咯吱吱的腳步聲再一次響起,山坡上,一個個彷彿行屍走肉的身影本能站起,舉起雙手長刀。
其實每一次金屬種退卻,我都覺得變異體死光了,但每一次金屬種再次攻上來,那些身影就會義無反顧的阻攔上去,一個個,一隻只,就像孱弱的水滴,逐漸匯聚成河。
哪怕那漆黑且閃亮的眸子,已變得灰暗無比,哪怕那滿臉的血污,那崩碎的骨骼。
"你們還拼得動么?"我扭頭問道。
"拼不動了,老子已經死了,別特么和死屍說話!"
那是曹軒的吆喝聲,我和王行健咧嘴微笑,只是笑容那麼苦。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死了,但那屍骸依舊如機械般站了起來,迎向了一隻張牙舞爪的金屬種,其實我倒寧願自己死了,那樣就終於可以休息了。
天空中,突然浮現出一絲光亮,是曙光?
不,只是天亮了。
可我連天何時黑的都不知道,不知不覺間,竟已一天一夜了?
我愕然瞪視著天空,又苦笑著俯瞰大地,一天一夜啊,我已數不清自己拚鬥了多少敵人,我只是默默數著自己吞下的內核數量,第一百一十八顆了!
一星的我,吞三顆就會撐死,卻已吞了一百一十八顆,那不斷的恢復,又不斷的消耗。
胸口,浮現出了第二顆星星的圖案,雖然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絕望仍舊在繼續,生路始終沒能殺出。
"我想家了,我想爸媽爺奶了。"小阮泣聲道。
我默默點頭,緊緊摟著她,邁步踏入了戰場。私畝溝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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