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脫困之日
「那可怎麼辦,春雲還一個人在外面呢。」姚龍緊張地說。
滿懷心事地搖搖頭,臉色凄然的邱紙鳶拉著姚老在洞口坐下,然後伸手指著岩漿池對面的峭壁道:「姚龍,我剛才夢見那邊有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但洞裡面爬滿了劇毒的蠍子,於是——」
「於是我殺了你,用你的血將蠍子引出來逃了出去,是么?」心不在焉地姚龍隨口答道。
「那畢竟只是一個夢,可當時我真的好傷心,好難過,就算在夢裡,我都能感覺到心口被刺了無數下一樣。」細嫩的鼻尖在姚龍臉頰上蹭了一下,邱紙鳶展顏笑道,「真不敢相信呢,我們居然能夠靠在一起靜靜地聊天。」
心思一直就記掛在生死未卜的春雲身上,張開手臂摟著邱紙鳶的姚龍輕聲回答:「我也沒想到,這樣說來還要多謝那個娘娘腔了。唉,只是春雲那麼嬌小可愛……就這樣……實在可惜。」
前半句話讓邱紙鳶很不舒服,後半句無疑雪上加霜,她猛地推開姚龍,氣呼呼道:「是不是只要美女你都喜歡?」
「是啊,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書上都這樣說的嘛。真不明白你好端端生這麼大氣做什麼。」搖頭苦笑的姚龍起身走過去拿來一隻冰魚,嬉皮笑臉地插科打諢道,「剛才在夢裡你一定累壞了吧?來,填填肚子順便美容。」
「不要!」鼓著腮幫子,邱紙鳶扭過臉去。
「你生氣的樣子真好看……」動手動腳一向是他的看家本領,可不知為何,見著邱紙鳶不高興的模樣,姚龍居然抬起手又放了下去。
這個舉動倒是讓邱紙鳶詫異不已,生了一陣悶氣后回過頭來問:「想什麼呢,魂不守舍的樣子。」
「我在想啊,萬一真出去了,你會不會告訴師傅我偷窺的事情。」
「你僅僅是偷窺嗎,人家差點就被你——」
話語被滾燙的舌頭堵在了咽喉,象徵性地反抗了幾下之後,邱紙鳶慢慢迎合著姚龍。
修長的身段平平地躺在地上,緊繃的雙腿伸得筆直,她豐滿的酥胸急速起伏著,卻被姚龍厚實的胸脯用力地積壓——窒息,昏眩,邱紙鳶蕩漾起快感和幸福的同時,內心深處卻在醞釀著極度的不安,「我真的愛他么?真的願意將自己託付給一個好色之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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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熱情地舌吻之後,結果不難想象,姚龍少不了要頓足捶胸,而邱紙鳶則是迷茫地懷疑著這份奇怪、毫無根據的感情。
接下來的日子對姚龍來說是快樂並憤懣著,他幾乎隔不了多久就要摟著邱紙鳶狂吻一通,每每卻在緊要關頭煞住陣腳。搞到最後就連邱紙鳶也不願意了,總是會在姚龍跳起來大罵的時候,用無比真誠的口吻說,「你吻也吻過了,抱也抱過了,我全身上下都被你摸了個遍,你到底還想要什麼?」
吐血,有口難言的姚龍只好服用冰魚血來冷卻體內燃燒的慾火,他覺得一輩子都從未跑過這麼長的距離,也從未如現在這般,做夢的時候也會笑醒——我終於得到邱紙鳶了,也會哭醒——老天爺,你太噁心了,居然讓我在這個時候無法勃起。
神仙般的生活卻帶著戲劇性的惡搞內涵,即是冤家又象情侶的二人在烈火般的岩漿池邊無憂有慮地度年如日。
儘管這樣的生活比過去愜意許多,無須擔心被人欺騙、玩弄,無須痛恨別人的欺負、蔑視,但他們並沒有忘記那個或許已經死掉了的李春雲。對於邱紙鳶,李春雲是青梅竹馬長大的閨中密友,她對李春雲的依賴和牽挂甚至超過了父親;而姚龍呢,他****不忘的是溫泉邊那個嬌小可人的女生,那個有著完美身材比例、下手狠辣的美人兒。
曾經試圖尋找通往演武場的辦法,但幾乎翻動了百十米長的洞穴內每一塊石頭,盡頭銹跡斑駁的鐵門依舊嚴實地關閉著。邱紙鳶從小便修習機關之術,這方面鬼蜮廷沒有人能超過她,如果她說徹底沒有辦法了,姚龍也只得放棄,可偏偏邱紙鳶日復一日地去尋找,害得姚龍日復一日地祈禱門能打開、李春雲還活著。
那是進入地下之後多少天之後已經無從猜測,因為冰魚緣故皮膚變得更加細膩滑嫩的邱紙鳶正在用彎彎扭扭的發簪剔魚骨,那一根根髮絲大小的骨頭堅韌無比,無論如何彎折、切斬都無法弄斷。姚龍曾不經意地開玩笑說,這魚骨若是用來做成手套,那豈不能空手奪別人的兵刃了么?於是,在姚龍練功的時候,邱紙鳶便偷偷地準備,希望能在出去之前把它當成一份禮物送給姚龍。
空中的氣味是在一瞬間改變的,原本暴躁的硝磺味刷得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血腥氣味。
抬頭四下看了看,雖然並未發現什麼異常的情況,但邱紙鳶還是輕輕喚了一聲正在打坐的姚龍,「姚龍,你聞到沒有,好重的血腥味啊。」
這些日子利用冰魚血修鍊讓姚龍受益匪淺,體內的真氣比之不久前已經突飛猛進,此時他正好行功至收尾,長呼一口濁氣道:「舒服啊!」
將已經快要完工的魚骨手套藏在袖內,皺著眉頭的邱紙鳶用手捂著鼻子說:「還舒服呢,你沒聞見氣味啊?」
吸了吸鼻子,果然是腥臭難耐,姚龍咋咋唬唬跳將起來,「紙鳶,今天是什麼日子?」
「我哪裡會知道呀,在這暗無天日的地下誰能記得住時日?我想,應該快到十五了吧。」
「十五,就是今天,就是今天!」
眼見瘋了似的姚龍跑過來抱著自己又是跳又是笑,而邱紙鳶雖然不明所以,但只要姚龍高興她自然也跟著開心,「別鬧了,別鬧了,小心別把我摔到池子里去了。」
「呵呵……紙鳶你看,今天與往常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么?」心情愉悅的姚龍指著岩漿池問。
「沒什麼呀,就是氣味變得難聞了。」
「你再仔細瞅瞅,是不是少了什麼東西?」姚龍提示道。
邱紙鳶這才反應過來,尋常出沒在岩漿池中的冰魚今日完全沒了動靜,彷彿都沉到下面冬眠去了一般,「是啊,冰魚不再跳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韋青青說每月十五岩漿池便會凍結,一開始我不大明白,自從知道有冰魚的存在後隱約猜到了一點……唔,現在來看,十五肯定就是冰魚產卵的時候,所以大量的冰液流出凍住了岩漿。」越說越興奮的姚龍忍不住在邱紙鳶紅唇上親了一口,笑著說,「紙鳶,我們很快就能出去了,你怎麼一點都不高興啊?」
手柔柔地滑過姚龍的肩膀,安靜的邱紙鳶仔細端詳后說:「姚龍,你覺得在這裡生活的日子好不好,快樂嗎?」
姚龍不假思索地點點頭,「當然好了,當然快樂了,有你陪著我,就是地獄那也是最幸福的。」
通過這許多天的相處,邱紙鳶已經擺脫了最初的害羞,她捂著姚龍的面頰,「你說,我們就在這裡一輩子,永遠都不出去了好不好?」
臉色豁然而變,嘴巴微張的姚龍不解地問:「紙鳶,你不想出去嗎?」
「韋婆婆最終還是會逃出去的,到時候外面的世界定然會一片混亂,而且皇極殭屍的出現意味著鬼蜮密談已經出穴,有許多像風蕭曉這樣的人會不擇手段的來搶奪……這裡雖然熱了一些,也沒有生活必需品,但我們可以快快樂樂地在此生活,餓了渴了有冰魚,累了我們可以相擁而眠,如果再——再添一個小娃娃,豈不比到外面去要好上百倍?」
口中彷彿吃了黃蓮般苦澀,姚龍多想告訴邱紙鳶,若是不離開這兒自己會一直陽痿下去,別說添個小娃娃,就是想嘗嘗床第的樂事也屬妄想。可姚龍不忍看見邱紙鳶失望的表情,心緒紊亂地回答道:「那,那你不想**你爹爹么?」
「當然是會想得,不過我們把鬼蜮密談帶出去之後,可能爹爹會因此招來殺身之禍也未可知。」心想既然姚龍如此喜歡自己,讓他陪著在這裡生活下去也不是件為難的事,所以邱紙鳶絲毫沒察覺姚龍眼中的不情願。
「這樣說我們更應該出去了!你想想,若是你爹爹被人抓住拷問鬼蜮密談的下落,他卻拿不出來豈不更慘?大不了我們出去之後將它給人家好了——」
「你不明白的!」邱紙鳶嘆息著靠在他肩上,「爹爹怎麼會捨得將鬼蜮密談拱手讓人呢?他一心想著如何重振鬼蜮廷,有了它爹爹會變成什麼樣子我都不幹想象。」
眼看邱紙鳶越說越堅定了留下來的想法,姚龍不知該如何是好,「讓我在這裡呆一輩子,還不能與紙鳶睡覺,這比要我的命還難受啊!」
慢慢轉過身,視線停留在那千百年來沸騰著的岩漿,頭一回進退兩難的姚龍罕見地沉重起來,他輕輕捂著邱紙鳶的長發,聽著邱紙鳶口中哼唱的不知名的童謠,不無煩亂地說:「紙鳶,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瞞著你,現在如果再不說恐怕就晚了。」
小鳥依人地偎著姚龍,邱紙鳶不在意地嗯了一聲。
「你知道我是個孤兒,從小就在流星街長大,但人都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我也有自己的父親、母親,而且他們都是死在一個很壞、很壞的壞人手裡……紙鳶,我這樣說你明白嗎?我不能呆在這裡,我要出去報仇,為雙親報仇!將來,我手刃仇人之後一定陪你再來這裡,好不好?」姚龍的表情非常真切,非常誠懇,很難讓人懷疑這只是一個幌子,但他在說這話時心裡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騙你,只是,只是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紙鳶,你會原諒我的,是不是?」
「真的非要報仇不可么?」邱紙鳶為難道。
「紙鳶,師娘亡故的時候你一定很傷心吧,你應該能體會我的心情才對呀。紙鳶,我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你,我也願意陪你去任何地方,就算死我也無所謂——」
「我心裡明白的……」沒讓姚龍繼續說下去,善良、純真的邱紙鳶如果會懷疑他的話,也就不會被林語書這種慳吝小人矇騙了。她總是以最好的心去判斷別人,什麼事情總是想著最好的那一面,就連姚龍當初要強暴她時,她也曾經可憐過姚龍的身世。
邱紙鳶是桃源之外的女子,心裡沒有絲毫的污垢,在被林語書背叛、欺騙之後,她仍然保持著一顆完全無暇的心。
沸騰的岩漿不知從何時開始了瘋狂的咆哮,數不清的氣泡從表面掙扎著冒出來然後炸開,一聲聲如鞭炮般響徹在空中。
那些緩緩流動的暗紅色漿液已經停止了蠕動,更多的石灰隨著氣泡的爆裂四處飛散,它們沸沸揚揚很快填補了整個池面,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如擁有靈魂的灰霧那樣裹卷到了二人的身邊。
心事重重的邱紙鳶並沒有意識到危險,她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內心愧疚不已的姚龍身上,「從這出去后姚龍便要離開蒙山了吧,他會在花花世界中闖蕩,會遇到數不清的美艷佳人,等他報完仇之後,是否還會記得我,還會記得要來陪我的承諾呢?」
想到這邱紙鳶有些傷心,落寞的臉上兩行清淚悄然滑下,「原來媽媽說的離別之苦就是這種味道,難怪自從郝師叔走後就從沒見她開心過……」
「哇,燙死我了!」手臂僅僅被塵霧舔了一下,姚龍就大聲怪叫了起來,一彎腰扛起發獃的邱紙鳶往後飛逃,「但願韋青青沒有記錯,若果這些灰霧一直這樣瀰漫下去,我們別說逃出去,恐怕非燙死、熏死在這不可。」
死,邱紙鳶聽著竟沒有絲毫的驚慌,與母親那種離別之苦比起來,她反而樂意就這樣死去——這也只能怪姚龍,他表現出來的性格實在讓人不放心,就算邱紙鳶再如何安慰自己,也無法相信姚龍出去闖蕩后不會沾花惹草、移情別戀。
被散亂的灰霧嗆得咳嗽不停,火急火燎回到山洞最里端的姚龍靠在鐵門上喘息,「紙鳶,你沒事吧,剛才的煙霧真把我給嚇壞了!」
「我沒事,就心裡酸疼得難受。」眉頭緊鎖,依在姚龍身旁的邱紙鳶右手按在心口,嘴唇略微發紫。
姚龍自然明白她心中所想,強忍著不去看她,生怕瞧了她的模樣后一時心軟,那就真的將自己葬送在此地宮之內了。
無意間發現姚龍的右臂皮膚龜裂、絲絲鮮血從傷口處潺潺流出,邱紙鳶立刻將所有擔憂和忐忑拋在腦後,急急蹲下來道:「姚龍,你的手怎麼燙著了?讓我看看,是不是剛才的煙霧灼到的?」
「唉——」姚龍重重地嘆了口氣,心想自己算是完了,紙鳶越是溫柔,心裡防線就越是脆弱。
將邱紙鳶攬在懷裡,感覺著她因為緊張自己而慌亂的心跳,姚龍再嘆一聲道:「我陪你吧,一輩子。」
邱紙鳶的身體忽然僵硬,她這才真正地明白,姚龍究竟喜歡自己到何種地步。
沒有搭腔的邱紙鳶已經在心裡做了個決定,所以她立刻輕鬆起來,笑著推開姚龍,一邊為他包紮手肘傷口一邊說:「這煙霧應該不會到這裡來的,你不用擔心的。」
「你怎麼知道?哎喲,疼……」
趕忙將手裡的碎布鬆了松,邱紙鳶回答道:「你想想第一次見那些鐵人的時候,他們身上除了銹跡斑斑還有什麼?」
「哦……除了銹跡就沒有其它的,更沒有岩漿灰,所以它們不會到這裡來!哈哈,我的紙鳶真聰明——來,親一個……」
邱紙鳶急忙笑著躲開,「別鬧了,再鬧你的傷口又要疼了。」
那燙傷還真不輕,不僅僅是燒傷了皮膚,周遭組織的水分彷彿在一瞬間被灰霧帶走了那般乾裂。
姚龍乖乖地靠鐵門站著,說出「我陪你吧,一輩子」之後,他覺得心中懸著的那塊巨石頭終於放了下來,望向邱紙鳶的眼神也變得更加柔情。
「砰!」背後鐵門一聲巨響,姚龍和邱紙鳶同時嚇得身子一顫。
握著邱紙鳶的手閃到一旁,姚龍體內的真氣應**而生,雙目緊緊盯著鐵門一動不動。
「轟……」巨大的鐵門激烈震動起來,碎石、鐵鏽噼里啪啦往下直掉。
待轟鳴聲稍作收斂,姚龍猛然吸了口涼氣,貼在邱紙鳶耳邊說:「你聞到香味沒有?」
邱紙鳶惶然地點點頭,「是韋……」
「噓——剛才肯定是我們的說話聲把她引了過來,若是皇極殭屍真那麼厲害,我擔心這扇鐵門擋不住。」
二人說話的當兒,鐵門又開始顫抖,顯然有強大的外力要將它推開,與此同時,低沉的怒吼隱約傳來,聽上去卻又並不是韋青青應有的嗓音,彷彿成千上萬隻厲鬼在哭泣那般。
「紙鳶!」神色凝重的姚龍抓著邱紙鳶的雙肩,微微彎腰盯著她的眼睛道:「萬一這扇鐵門被她弄開,我會撲過去盡全力纏住她,到時候你千萬不要猶豫,用最快的速度離開這裡,明白嗎?」
「不要!要死我隨著你,總之你別想趕我走!」
「你瘋了?我活得快樂逍遙幹嗎要去死?我是擔心你留在身邊礙手礙腳,到時候逃起來沒辦法顧及你。」姚龍強裝生氣地說。
邱紙鳶倔強地搖搖頭,突然想起什麼似地啊了一聲,慌不迭從懷裡取出那本黑皮子的鬼蜮密談,「姚龍,這本書說不定能剋制她!只要等到煙霧散去,岩漿凍結,我們就可以逃出去了——」
微微搖頭的姚龍看了一眼不停晃動的鐵門,頹然道:「這本書你收好,咱們要做最壞的打算才行……我曾經被韋青青一拳幾乎打死,但最後卻神奇地活了過來,說不定這回也能起死回生。我擔心的還是你,你不聽話我怎麼能夠安心呢?」
「那,那好吧,我聽你的。」邱紙鳶無奈點頭,心中卻想,「如果他卻是死了,我自然不能獨活得。」
凄厲的尖嘯驟然響起,震得四壁岩石嘩嘩直掉,姚龍感覺到邱紙鳶身子在顫抖,下意識將她擋在身後,同時一個更壞的預感冒了出來,「如果韋青青破壞了所有的鐵人,而那些窮凶極惡的極品殭屍卻還倖存,那我和紙鳶斷沒有生還的可能了。」
眼前的背影雖然稍顯瘦弱,但在邱紙鳶眼中卻高大而氣勢十足,她柔弱地靠在姚龍不算寬厚的背上,雙手抓著那因為吞食過多冰魚血而略微清涼的肩膀,「姚龍,我一點都不怕……」
「你不怕我怕!」姚龍猛然大喝,隨後又輕聲道,「我怕你死掉,我怕你過了奈何橋便不再認得我,我怕來世的你忘了曾說的那番話。」
「如果真有來世,我會喜歡你、愛你,無論你出生在什麼家庭,無論你是否還記得我……」邱紙鳶幸福滿懷地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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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身後不斷湧來的熱浪迫使姚龍和邱紙鳶不得不更加靠近那搖搖欲墜的鐵門,而起伏有致的怒吼聲從鐵門之後傳來更是那樣凄厲——看著那如冰雹般掉落的石塊,姚龍體內的真元彷彿產生共鳴般開始激烈地鼓盪起來,一時間他僅剩的四角褲衩不斷膨脹好像隨時都會被真氣脹破、碎成片。
整個人幾乎都貼在姚龍背上,心緒忐忑的邱紙鳶感覺寒熱兩股氣流包裹在四周,她從未想過姚龍會有如此強烈的真氣,「就算他真是妖煉的天才,僅僅依靠偷學怎麼可能達到這樣的境界?爹爹常說修鍊者真元內斂、氣勢盛於雙目,可現在的姚龍居然渾身上下都有真氣傾泄而出……」
「小心了!」雙目一動不動地盯在鐵門處,姚龍憑直覺感到鐵門再有片刻工夫便要崩塌。
邱紙鳶嗯了一聲算作回答,同時從衣服內取出那還沒有編織好的冰魚手套,「姚龍,你拿著這個……雖然還沒有完全做好……」
感覺腰側一陣清涼,姚龍下意識低頭去看,立刻驚喜地接過來帶在右手上道:「天哪,我只是隨便說一說,紙鳶你居然——紙鳶,你太好了,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表達現在內心的感受。」
靦腆笑著的邱紙鳶微微搖頭,抱著姚龍的右手左看右看,「我一開始還擔心做小了呢,沒想到魚骨的伸縮性這麼好,你帶著正合適呢。只是可惜沒有做好,就怕一不小心會完全散掉。」
姚龍開心地湊過臉去在邱紙鳶鼻尖上香了一下,「這是我長這麼大收到的第一份禮物,還是我最喜歡的紙鳶送的……」
說著姚龍將手套取了下來,左顧右盼半天曬道:「紙鳶你看我渾身上下只剩一條褲衩,這手套你還是替我收著好不好?」
「你、你不打算用它么?」邱紙鳶問。
「我也想用啊,可你也說沒有做好嘛,萬一壞了我會心疼死的。」姚龍一副百般不舍的表情。
邱紙鳶撲哧一笑,重又為姚龍戴上手套說:「你呀,別為這個操心了,只要我們能活著,就算手套壞了將來紙鳶可以給你作十雙、百雙,紙鳶給你作一輩子手套都行。」
感動啊,姚龍還能說什麼?
地面再次激烈地震動,彷彿整個世界都要崩塌一般,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將姚龍從幸福的海洋內拽了出來,他急沖沖回頭,只見足有四人高的鐵門哐當一聲迎面倒了下來。
「她終於要來了!」姚龍在心中暗叫,左手摟著邱紙鳶的腰朝後急閃——在遭遇皇極殭屍之前,起碼不能被鐵門給壓死了!
鐵門倒塌的轟隆聲持續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如簾幕般的塵土飛揚夾雜著颶風般的氣流讓姚龍差點沒有從洞中跌滾出去。
右手死死地抓著牆壁上凸出的岩石,由於岩漿冷卻時釋放出的氣體突然有了宣洩出口,所以滾燙的灰霧火急火燎地從他們身周呼嘯而過。
長時間吞食冰魚使他們擁有了抵抗熱流的體質,當外界溫度急速升高時,不僅僅是姚龍,就連邱紙鳶全身的毛孔也湧出一層薄薄的寒霧籠罩。雖然姚龍搞不清其中原委,但既然極度高溫的灰霧暫時傷不到自己和紙鳶,那躲在洞中、灰霧之中靜觀后變無疑是最好的抉擇。
在嘈雜的各種聲音當中,姚龍聽到了那些極品殭屍慣有的低沉吼聲,「紙鳶,看來不僅僅是皇極殭屍,那些極品殭屍也還活著呢。」
邱紙鳶正在納悶體內為何會有純寒真氣,聞言只是哦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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