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大趙多的就是名將!

第二十二章 大趙多的就是名將!

肥義送走了李兌,到上舍找狐嬰,狐嬰居然在裕桶里睡著了。路途辛苦加上剛才的惡鬥,使得狐嬰筋疲力盡。肥義不見他睡著時的那臉無辜和純真,不忍心叫醒他,只是吩咐侍女待狐嬰醒了叫庖廚弄點雞湯給狐嬰滋補一下。

狐嬰自從功夫有成以來皆能隨遇而安,睡得死沉,外面就是打雷都吵不醒他。但只要有人看著他,他便會立即醒來。所以肥義一來,狐嬰其實已經醒了,只是人懶勁上來了,一動也不想動。

等狐嬰起身,那邊侍女便端了雞湯進來。狐嬰吃了兩口,想起今日之事,不禁有些鬱悶。得罪李兌乃小事,連累了朱鈄家人倒也無所謂,但是答應了趙奢卻做不到,失信於人還怎麼活得下去?十七年的生活環境潛移默化,狐嬰自己都不自覺染上了國士之風。

「少爺,下午時分有名叫狐利的人來,已經在後邊雜舍候著多時了。」侍女秉道。狐嬰抬頭看了看外面天色,已經發暗了,道:「著他進來。」

狐利進來,施禮道:「少爺,老爺聽說少爺回了邯鄲,命小人前來接少爺過府。」狐嬰出使靈壽時狐氏還未遷回邯鄲,只是狐嬰在靈壽耽擱的時間長了,狐弱這邊連府邸也已經安排妥當了。狐嬰點了點頭,問道:「太爺大人來了么?府邸落在何處?」狐利答道:「太爺也要來,想是還在路上。府邸在白虎市毗鄰朱雀市大道,鬧中取靜,是相邦大人給選的。」狐嬰知道那個地段不錯,只是有些鋪張,微微搖了搖頭。

「太爺大人既然來了,原陽那邊誰在管事?」狐嬰問道。狐利道:「司馬府的事交給了幾個門客,草場的事還是拓爺管著。」狐嬰點了點頭:「村子里的那些孩子都送過去了么?我要找的那些奴隸呢?」狐利道:「孩子已經送過去一批了,拓爺管著。那些奴隸不好找,不過也買到一些,都是越國公室。到底越國都沒了**年,那些公室弟子還能活著的不多……」狐嬰點了點頭,站起身:「備車,回府。我去和相邦大人打個招呼。」

只是狐嬰並沒有見到肥義,因為肥義正在會客。肥義的客人正是下午怒氣沖沖離去的李兌。李兌本不想再來,只是公子成的命令使他不能違背,又不好意思說出下午的私事,只得硬著頭皮來了。肥義也因為下午的事熱情地接待了這個稀客。

主賓落座,李兌開門見山道:「相邦大人以為安陽君如何?」肥義一驚,道:「中尉大人何有此一問啊?」李兌笑道:「在下還有一問,相邦大人以為代相田不禮又如何?」肥義不語。李兌正色道:「安陽君年少氣盛,殘忍好殺。田不禮陰險狡詐,貪婪無度。這兩人偏居代郡,若是沒有陰謀,說出來恐怕三歲稚童也不能相信。」肥義依舊沉吟不語,想起這話狐嬰也曾說過,嘴角抿得更緊了。李兌見肥義神色凝重,當下也不急著再說什麼。有時候種下顆種子不去管它,反倒能長成參天大樹。

肥義一天內第二次送走了李兌,本想找狐嬰商量一下,卻被告知狐嬰已經留書告辭。肥義居然有些失落,站在庭中不知去哪裡才好,只是仰天觀星。一聲高亢的箏聲劃破夜空,肥義這才想起已經多日不曾去後院看自己的孫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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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嬰對刺耳的箏聲不是很感興趣,只是父親設的家宴,怎麼也得忍著。不論自己的身份如何,過去將來又如何,生身父母永遠是頭頂上的一片天。狐弱也看出長子心不在焉,只是關照狐嬰天亮后儘早入宮復命,便匆匆結束了家宴,讓狐嬰下去休息。

本來帶路應該是下人的事。卻因為狐絡太久沒有見到哥哥,十分想**,便親自持著風燈領哥哥回屋。狐嬰看著一臉恭謹的弟弟,不由愛撫著摸了摸狐絡的後背。狐絡心裡高興,不由也走得快了。誰知剛入後院便有三人呈品字迎了上來。

那為首的是個老婆子,她身後有兩個小丫鬟提著風燈。那婆子開口就嚷道:「不知禮數上下的奴才,哪有讓爺打燈的道理!」狐嬰為了下午趙奢託付的事沒有辦成正兀自惱火,正要罵她兩句出氣,居然發現家僕全都跪下了,就連提燈的弟弟都在打顫。

「那該殺的奴才,還不接了燈去!」那婆子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狐嬰。

狐嬰上前一步,罵道:「主家在此,一個賤人居然敢如此跋扈!」狐絡輕輕拉了拉狐嬰的衣袖,低聲道:「她是小母的娘。」小母是狐絡的親母,母可以子貴,外婆卻不可能以孫貴。那個侍妾可以算主人,侍妾的母親卻還是奴僕。

狐嬰原本就不喜歡小母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只是父親寵愛也沒什麼辦法。何況自己的母親也不在意,自己何必和個小女子一般見識。只是今天滿腔的怒火無從發泄,那婆子又沖在槍口,當下也不分說,隨手拔出腰間佩劍,一個起落,人頭已經落地。那兩個侍女嚇得丟了燈跪在地上,也顧不上流出的血浸濕了衣裙。

狐絡指著地上的屍體,嚇得連話都說不出。狐嬰對弟弟失望地嘆了口氣,道:「我狐氏子弟,怎能如此怯懦?」狐絡自幼崇拜哥哥,聽哥哥這麼說更是羞愧難當,垂下頭去。

那侍妾自恃有了兒子,平日驕橫慣了,現在娘親被殺怎麼可能忍得下那口氣,哭哭啼啼地要狐弱主持公道。狐弱心頭煩亂,卻又拿狐嬰無可奈何,他雖然不才,卻也知道狐氏能夠再起全是狐嬰的功勞,若不是狐嬰不及弱冠不能封爵,哪裡有他狐弱的事?再者說,狐家還是狐不疑說了算。狐嬰乃是狐不疑的心頭肉,別說殺了個老奴,就是殺了妾母,狐不疑也未必會對狐嬰說句重話。

三天後,狐不疑拖著車馬勞頓的老骨頭到了邯鄲的府邸,第一件事便是要看自己的心頭肉。只是此時的狐嬰正跪坐在桐館的軟席上,脊梁骨發冷。

因為自己的到來,趙武靈王居然留在了邯鄲王宮沒有出兵征討中山。在狐嬰原本的想法中,這根本不是什麼大事,因為中山王還是循著歷史的軌跡被遷徙去了膚施。但是他忽略了一點,有件比滅中山更大的事爆發了。

照狐嬰前世時空中的歷史,趙武靈王在出兵攻打中山前先巡視了代郡,在巡視代郡的同時收服了樓煩部落。而現在,樓煩人內部的親趙勢力已經處於下風,要想兵不血刃地收服恐怕不太現實。就在十天前,樓煩人甚至衝進了雁門郡轄地,兵鋒直指代郡。

「寡人要親征樓煩。」趙雍一拳捶在案幾,目光如電看著狐嬰。

狐嬰低下頭,避過了趙雍的凝視。肥義半睜半閉著雙目,像是在養神。在進桐館之前,肥義特意等狐嬰一起走,暗示希望能派樓氏子弟前去說服樓煩王罷兵,因為樓氏子本就是樓煩部落的貴族。但是狐嬰在桐館門前的劍閣上看到了那麼多血氣沸騰的佩劍,就知道趙雍其實已經定了主意。

肥義看不出劍上的血氣,卻認識席上的大臣。狐嬰在趙雍介紹了那些大臣之後,也明智地沒有反對趙雍的意見。席上坐著可都是趙雍的愛將,有趙褶、許鈞、牛翦、趙固、趙袑、趙希等。尤其是趙褶和許鈞,兩人居然都佩劍覲見主父趙雍,可見地位之高不遜肥義。

狐嬰因為沒有上過朝堂,所以只在相邦府的筵席上見過牛翦。兩人相視一笑。又聽趙雍在上面介紹其他幾位,狐嬰這才知道趙褶、許鈞都是趙雍麾下獨領一軍的大將軍,趙固、趙袑、趙希也都是多次隨趙雍出征,功勛彪炳。至於牛翦,那是早就知道的,乃趙國車騎作戰的高手,也是獨領一軍威風八面的將軍。

「狐嬰,你願意隨哪位將軍出征?」趙雍這麼問,言下之意就是狐嬰必須出戰了。從內心而言,趙雍希望狐嬰跟著趙褶、許鈞,學習大軍調動協調。只是從他自負自強的個性而言,他又不希望狐嬰這個天才超過他的風頭。所以趙雍看到狐嬰望向以車騎兵作戰聞名天下的牛翦時,失落中又有些安慰。

「小子願在牛將軍麾下,以伯長之職領一旅騎兵,為主父衝鋒陷陣。」狐嬰道。

三晉兵制以五人為伍,二伍為什,五什為屬,設卒長。二屬為旅,設伯長。千人設一兵尉,萬人以上有裨將、左右將、大將各級。狐嬰自請為伯長,算是一個中層軍官。

趙雍深知沙場難測,不捨得狐嬰當真去衝鋒陷陣,生怕有個閃失,那可是大趙之禍。趙雍道:「許你自帶私兵,不論多寡。」這條上命就有些詭異了,也就是說只要狐嬰有多少私兵都可以帶去,那所謂的伯長也只是個名頭而已。狐嬰大喜,當下謝過。他也不準備帶得多,帶原陽那一百龍騎兵上陣磨練一下也就夠了。

樓煩人進兵,大趙迎擊,主父命代郡兵備戰……這一條條消息的流動有個交集點,那便是靈壽。中山國已經亡了,國王尚成了安樂君,以中山為氏,住在不足三十里的膚施城裡,能調動的也不過只有三十多個原來的寺人宮女。而寬敞的原中山王宮,住著趙國駐中山的收編大臣樂毅龐暖劇辛三人。樂毅雖然在政事上學得很快,但更多的心思還是在沙場立功。當他得知樓煩人妄動,趙兵將要迎擊,不禁心裡痒痒。

龐暖看出他坐立不安的緣由,笑道:「這等好事豈會沒有四弟的份?大哥何不帶著四弟的私兵前去謀個武職?」樂毅早有此意,就等龐暖這麼一說,當即集結了火狐,快馬往邯鄲趕去。

此番趙主父雍調動了趙軍精銳步卒三十萬,代郡百金騎士三萬,兵車千乘,胡兵五萬。以趙褶為左將,統領左軍十萬從晉陽出長城,阻止樓煩南下。以許鈞為右將,統領右軍十五萬,從靈壽過句注山出長城,攻打樓煩。趙雍親自統領中軍五萬,以及牛翦千乘之兵,又命安陽君趙章為游擊軍,統領代郡三萬騎兵和五萬胡兵,馳援雁門郡。

如此陣勢,實在是滅族之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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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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