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相持

黎旭升奇道：「趙遠為何不得不戰？」

阮智用回答：「趙遠本為叛賊，中原朝庭對他是放心不下的，他此次敢出兵安南，是想以快打慢，迅速平定安南后，就回師北上，終究他的老巢怒江省要緊啊！他此刻見我主力盡在此處，他是決對不會避而不戰的。我軍只需緊守陣勢，以不變應萬變，他就不得不冒險出擊了！」

黎旭升撫掌大笑道：「軍師妙論，此番定要大敗趙遠，回頭收拾了涼城后，咱們再整軍備戰，說不定將來還能入主中原呢！」

身邊眾人聞言，都發出了會心的微笑，是啊！中原那地方可是傳說中的富饒之地，以入主中原，那是所有小國心中的夢想啊！

蕭武看了對面半天後，才將千里鏡還給了我，臉色凝重地說：「對方兵馬整齊，又如此列陣，分明是針對我騎兵的，此戰騎兵看來是不能建功了。」

我嘆了一口氣道：「我軍只有四萬人，對方卻有十多萬，若不能倚仗騎兵的衝擊力，那這仗也就根本打不贏了。還是想想怎麼樣才能破解敵人此陣吧！」

蕭武突然奇道：「大人，敵軍即然人數遠多於我，為何到現在還不出擊？只是一味防守呢？」

我隨口道：「這就是敵人的高明之處了，敵軍若進攻我軍，我軍人數雖少，但騎兵便可發揮威力，這樣他們就要吃虧了，現在他們只是全力防守，我騎兵不敢突擊，光憑步卒拚命撕殺是絕對不能衝破此大陣的。」

蕭武嘆道：「可惜我軍沒有幾架投石車，要不就可以慢慢地砸死他們了。」

蕭武的話卻提醒了我，我馬上笑道：「我有辦法破敵了，你們騎兵作好準備，這次一定要發揮騎兵的快速優勢。」

蕭武點頭去了，心中卻依然猜想著我會用什麼辦法來破敵。

黎旭升見對方老久都沒動作，無聊得想打瞌睡，但他深知此戰之重要性，使勁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讓暫時的痛楚抵消昏昏的睡意。

忽聽對面鼓聲響起，忙放眼望去，只見敵軍緩緩地朝已陣移來，不由精神一振，睡間一掃而空。

我軍前進至距敵半里處停下了，叢陣中拖出了百餘輛運輸糧草的運兵車，每車上有一架硬弩，而硬弩的射程是遠遠的超過弓箭的，而且力道十足，一般的盾牌都能射透。

隨著我的一聲令下，百餘支硬弩連續發出了怒吼，對面的敵人頓時倒了一片。

黎旭升驚聞對方用硬弩襲擊，而步卒不動的消息，心中大愕，轉頭對阮智用說道：「軍師你看趙遠此番動作是何用意？」

阮智用猜測道：「難道是想借硬弩來緩緩推進嗎？不可能啊，就是我們站著不動讓他射，他也得有十多萬支箭才行啊！何況我軍又不是死人，還有盾甲護身，他就是射完了弩箭對我軍也造不成多少傷亡啊。」

他說到這裡，猛然醒悟道：「是了，定是趙遠的詭計。他想讓我軍放棄防守，主動去進攻他們，好發揮騎兵的威力！」

黎旭升笑道：「定是如此，我們按兵不動，告訴大家小心戒備，就讓他們射個夠！」

我見敵軍巍然不動，任憑我軍的弩箭朝他們身上射去，只是小心防守，絕不出陣還擊，不禁有些愕然，哪有站著不動讓別人射死的道理？這些人是怎麼啦？」

奇怪歸奇怪，可仗還是要打的。即然對方不還手，那就再加一點料吧！

我吩咐兵士將軍中僅有的二架投石車架好后，不少碗大的石頭也不停地朝敵軍頭上砸去。

別小看投石車，被它發出的石頭砸上可決不是件好玩的事，不死也得傷筋骨，敵人站得又是如此緊密，連落空的石頭都沒有。不一會那個方陣的人就倒了不少，而單方面的屠殺還在繼續。

敵軍將領們得到了上面的指令，知道為什麼不還擊，可小兵們就不知道了，他們心中覺得很是憋氣。打仗死人不算什麼，可眼前發生的卻分明是一場屠殺啊！就算是殺條狗，狗也有咬人的時候，可我們卻只能在這裡乾等著，等待前面的部隊死完了之後輪到我們被屠殺。

終於有士兵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不一會全軍的士兵都議論了起來。一個人有怨氣不算什麼，可全體士兵的怨氣可就不得了了。

有一個軍官見手下的士兵議論紛紛，跑過來對著一個士兵就是一鞭子，吼道：「說什麼說，不許交頭接耳！等候上面的命令！」

這在平時是司空見慣的事，可現在卻引起了士兵們的怒火。挨打的士兵更是想不通，他覺得他很委屈：這麼多人說話，為什麼只打我一個？還有，這仗為什麼打成這樣？仗我也打過不少，可也沒見到這樣打仗的，為什麼？

他越想越想不通，開口質問起軍官來：「為什麼仗會打成這樣？這不是拿我們士兵的性命開玩笑嗎？」

那軍官沒料到平時溫柔得象兔子一樣的士兵今天竟敢質問他，感到大失面子，順手又是一鞭打過去，口中喝道：「怎麼打仗自有上面的老爺們決定，還輪不上你這個小兵來管，再胡說八道，老爺我就宰了你！」

旁邊的士兵見他如此說話，都不滿意，噓聲頓起，那士兵見有人幫忙，大喊道：「我們是賣命打仗的，就是死也要死個明白，為什麼不讓我們知道？」

一番話得到了眾人的支持，那軍官怒從心起，拔出刀就要砍死這個無禮的小兵。

那小兵倒也機靈，見勢不妙馬上轉身就逃，軍官連忙持刀追趕，不料有人暗中伸了一下腳，將他絆倒在地。